皇明風雲錄 第二卷第四章第十一節 前哨戰 上

    皇明風雲錄

    第二卷橫行齊魯

    第四章自古齊魯多猛士

    第十一節前哨戰（上）

    自從劉雲威和高浩然在濟南周邊廣發募集令以來，漢威營和濟南高家要聯手對付聞香教的事情，就已經在整個山東境內傳開了。從山東各地匯聚到濟南高家莊園的豪傑、青壯已有兩千餘人，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前來匯聚的豪傑義士人數還在不斷的增加。

    而在山東各地，還有許多豪傑義士雖然沒有前往濟南高家莊園，但還是積極響應了漢威營和高家的號召，這些人紛紛在各地對聞香教教眾和骨幹展開了攻勢。

    一時間，山東境內風起雲湧，北至濟南府的海豐縣、信陽縣，南至濟南府的臨沂縣、費縣，東至登州府的威海衛、成山衛，西至兗州府的曹州和定陶縣，廣闊的齊魯大地上全都是四處搜捕、絞殺聞香教的豪傑義士，就連許多百姓青壯都在清查燒香拜佛的香民、教眾；如此一來，原本明目張胆傳教、做事的聞香教，頓時變成了過街老鼠，成了全民公敵。

    面對這種情形，聞香教散布在山東各地的教眾、骨幹也不甘示弱，紛紛行動了起來，不是朝著鄆城趕去匯合總壇人馬，就是糾結起附近的教眾對豪傑義士、平民百姓進行反擊。幾天之內，山東境內連續發生了數十起流血衝突，各地官府見狀大驚失色，紛紛出動衙役、衛所兵維持城池秩序。在各地官府的維持下，各地城池之中的局勢逐漸趨於穩定，但是依舊是暗流涌動，而城池之外依舊是血雨腥風不斷。

    登州城。

    登州參將賴寧這幾天一直是心神不寧、坐立不安，自從在登州城中開始出現了針對聞香教的募集令，登州城內就變得異常的混亂。信奉聞香教的百姓和反對聞香教的百姓變得極度敵視起來，從開始的爭吵發展到不時爆發衝突，而且還有許多江湖之人混進了城中，開始肆無忌憚的對聞香教中的頭領人物進行暗殺。

    而讓賴寧感到膽戰心驚的是，自己一向與聞香教保持著聯繫，並且行事十分的高調，之前那個徐和宇舵主還找過自己一同對付過漢威營呢，要知道這個募集令就是漢威營和高家一起發布的！一想到這裡，賴寧就冷汗直冒，雖然是身在參將府中，但是依舊感覺不到安全，於是便下令從營中調集了兩百士兵到參將府把守。

    見到一隊隊士兵進入了參將府中，賴寧緊張的心神暫時放鬆了一些，對那些江湖之人又有了一些輕視之心，心中暗道：「有了這麼多的將士來保護我，就算響應那個募集令的江湖中人再厲害，也進不了我的參將府，要知道我可是朝廷參將，誰敢來此殺我？」

    這一晚，賴寧難得的心情好，特意叫來了新納的小妾，兩人在房中飲酒作樂好不快活，一直喝到了深夜才作罷。已經是醉醺醺的賴寧，在小妾的攙扶下躺到了床上，之後便直接睡了過去，而那名小妾卻並未寬衣解帶，而是露出了一副耐人尋味的笑容來。

    次日一早，前來服侍賴寧起床的丫鬟一直叫不開門，疑惑之下便推門走進了房中，可是眼前的景象卻將這名丫鬟嚇傻了：只見賴寧已經橫屍當場，心窩上插著一把精緻的匕首，而那名小妾卻早已不知去向，潔白的牆面上還寫著一段話：「狗官勾結聞香邪教禍害生民，死有餘辜！」

    丫鬟見狀直接尖叫了起來，而後便手腳並用的逃了出去。緊接著，整個參將府、乃至整個登州城都混亂了起來，街面上官軍、衙役、慌亂的百姓混成一團，到處都是驚慌失措的叫喊聲。

    登州城裡的景象只是山東各地的一個縮影，山東豪傑義士和百姓對募集令的強烈反應，大大出乎了劉雲威的意料。在接到溫破虜和高宏光從各方面搜集來的消息之後，劉雲威微微有些後悔了，並且開始擔心山東局勢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於是，劉雲威便找到了高浩然和孫元化，說道：「高員外、孫先生，如今山東各地已經開始出現混亂了，甚至那登州城的參將賴寧都被殺了！我非常擔心局勢會脫離咱們的控制，不知二位可有什麼辦法控制一下局面？」

    高浩然笑著說道：「不知劉千總想要什麼辦法？想要將現在的局勢穩定下來嗎？」

    劉雲威點了點頭。

    高浩然接著說道：「劉千總，我倒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現在各地的混亂早就是咱們預料之中的事情，局勢也在按照咱們的預料發展著，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劉雲威則是已然擔憂的說道：「可是山東豪傑和各地百姓對募集令的反應如此之大，實在是出乎了我的預料了，一旦各地官府強行介入，那咱們的計劃就會被徹底打亂了。」

    這時孫元化笑著說道：「小將軍覺得出乎意料，那是因為小將軍對山東的情況還不了解，要知道自從那聞香教在山東蔓延以來，各地的百姓就深受其害！不少的信眾被聞香教榨乾了家財淪為流民，還有許多人被聞香教害得家破人亡，其實各地百姓早就對聞香教敢怒不敢言了。現在好不容易有漢威營和高家出頭要剿滅聞香教，那些百姓和豪傑不雲集景從才怪呢！」

    高浩然也說道：「至於各地官府，劉千總根本就不必擔心，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爺才不會多事呢，只要沒人公開造反，他們就不會多管閒事。」

    劉雲威稍微沉吟了一下，說道：「就算如此，咱們也要稍微控制一下局面了，我擔心局勢在發展下去，會有普通百姓受到牽連的，到時候一個不留神就會釀成暴亂的。」

    高浩然和孫元化對視了一眼，一起問道：「如何控制局面？」

    劉雲威想了一下，說道：「根據我營中溫把總傳來的消息，那徐鴻儒已經在收縮人馬了，現在估計已經有數千聞香教的人馬集結在鄆城，而散布在各地的教眾還不知有多少。既然是這樣，咱們不如幫徐鴻儒一個大忙，讓聞香教的教眾加快速度趕往鄆城。」

    高浩然和孫元化還是有些疑惑的問道：「那咱們該如何做呢？」

    劉雲威笑了起來，說道：「有各地豪傑義士此前的行動，那些聞香教教眾、骨幹恐怕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了，就算有些反抗那也是垂死掙扎而已。所以，咱們只要再加一把火，就能讓他們肝膽俱裂，就能讓他們覺得整個山東已經沒有了安全的地方，除了一個地方……」

    聽到這裡，高浩然和孫元化都明白了，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聞香教總壇--鄆城！」

    「沒錯，就是鄆城！」劉雲威說道：「到了那個時候，聞香教的教眾除了去鄆城，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等到徐鴻儒在鄆城聚集了整個聞香教的力量之時，我就率領漢威營和匯集到濟南的豪傑義士揮師西進，在鄆城徹底聚殲聞香教！」

    孫元化又問道：「劉千總的這個辦法好是好，可是咱們具體要怎麼做呢？」

    劉雲威笑了笑，而後豪氣的說道：「既然要讓各地的聞香教教眾徹底喪膽，那咱們就打一場前哨戰吧，算是鄆城決戰的開篇好了。」

    當晚，劉雲威和高浩然父子以及孫元化商議了一下，便將溫破虜的騎兵把總和劉雲威直轄的親衛鐵騎，一共七百四十名戰士分成了十隊，每隊七十四騎，由高宏光手下的豪傑作為嚮導，朝著濟南周邊四處出擊。

    十隊鐵騎將士在豪傑義士的指引下，紛紛尋找聞香教教眾最為集中的地方，每趕到一處便大開殺戒，眾將士還會將斬殺的聞香教骨幹首級擺成京觀，藉以瓦解聞香教之人的鬥志。之後，各隊鐵騎將士便會繼續尋找下一處聞香教的據點。

    在接下來的兩天的時間裡，以濟南為中心方圓一百餘里的範圍內，到處都是殺戮的戰場。散落在各地的聞香教人馬形單影隻，面對如狼似虎的鐵騎將士和豪傑義士，根本就無力抵擋，紛紛被屠殺一淨。

    就這樣，在各地的聞香教人馬遭到了巨大的打擊，更為嚴重的是，漢威營的殺戮已經嚴重打擊了聞香教的人心士氣，其散布在各地的人馬全都惶惶不可終日，而且已經開始有人向著鄆城逃命了。

    而在漢威營鐵騎的殺戮下，零星的逃跑最終變成了逃亡浪潮，整個山東的聞香教人馬全都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湧向了遠在鄆城的總壇。

    劉雲威接到溫破虜傳回的消息之後，不禁大喜過望，對高浩然說道：「這下太好了，用不了多長時間，聞香教的絕大部分人馬就會聚集到鄆城了！到時候咱們便可以一戰定勝負！」

    高浩然想了一下，說道：「劉千總，咱們下一步怎麼辦，是按照計劃向鄆城進發嗎？」

    「現在還有些早。」劉雲威說道：「再讓溫把總的鐵騎搜尋兩天吧，對於聞香教這樣的邪教，咱們一定要除惡務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