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風雲錄 第二卷第五章第一節 噩耗

    皇明風雲錄

    第二卷橫行齊魯

    第五章悍勇虎狼掃惡賊

    第一節來信

    漢威營將士在高家莊園中列隊集結著，準備揮師西進、直取鄆城，孫元化因為要趕往京師，所以也與劉雲威一同西進，準備在聞香教之事解決之後再行北上。

    此時，高浩然帶著留守的一些豪傑義士前來為出發的兒郎送行，劉雲威和陸英、高宏光等幾名把總紛紛端起來酒杯，與高浩然一同暢飲壯行酒。

    然後，劉雲威對著高浩然抱拳說道：「這些日子多虧了高員外的幫助，才能將聞香教的勢力全都逼出來，雲威在此謝過員外了！」

    高浩然正色說道：「劉千總興兵剿滅聞香教，那是在為我山東百姓請命啊，應該是我代表山東的父老謝過劉千總才對！」

    劉雲威說道：「雲威怎敢當？我漢威營將士受了高員外的諸多幫助，他日雲威率將士們上陣之時，一定奮勇殺敵，以答謝高員外！」

    「好！」高浩然大笑著說道：「那我就在這裡，恭祝劉千總旗開得勝了！」

    劉雲威也是抱拳說道：「多謝員外，那雲威就此別過1」

    陸英、高宏光等人也紛紛抱拳行禮，與高浩然話別。這時，高浩然看到了一身甲冑的高宏光，特意叮囑道：「宏光啊，從今以後你就是大明的將官了，不再是無拘無束的遊俠兒了，萬事要以軍令為先！不要辱沒了咱們高家的聲名。」

    高宏光下拜受教。

    於是，在高浩然等人的送別下，漢威營全營將士整裝待發，按照建制開出了高家莊園，在莊園之外列陣待命。

    就在這個時候，眾人見到一名夜不收急匆匆的趕回了高家莊園，將一封急信交給了劉雲威。

    劉雲威一看書信的封面，只見一根紅色的羽毛十分的刺眼，心中頓時叫了一聲：「不好！」

    這時，旁邊的陸英注意到了劉雲威的神情，低聲問道：「大哥，出了什麼事情嗎？」

    劉雲威不動聲色的說道：「是夜不收的急報，先讓大隊出發吧，不要耽誤了大軍開拔。」

    陸英也不多問，便去傳令領軍開拔了。隨著一聲天鵝哨響起，漢威營近五千名將士列陣而行，開出了高家莊園，朝著西面的鄆城而去。

    而劉雲威策馬走了一段之後，便停在了行進的隊伍之外，獨自一個人打開了那封書信，只見一個噩耗躍然紙上：

    「雲威賢侄親啟：

    自賢侄率漢威營南下之後，遼東形勢便急轉直下。先有開原、鐵嶺諸城陷落於建奴之手，後有數十城堡被建奴毀於一旦，各地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如今瀋陽以北之防務已經是形如虛設！雖有遼東經略熊廷弼苦心經營，但奈何形勢逼人，熊經略也只能是處處設防、步步後退罷了，但是好歹也暫時止住了建奴的攻勢。

    可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半月之前，北鎮撫司收到了一封重要的情報，得知朝鮮王國的光海君於萬曆四十七年五月初，派遣使者前往赫圖阿拉向奴酋努爾哈赤致謝，以感謝其放歸了薩爾滸之戰中被俘虜的朝鮮士兵，並且向努爾哈赤保證，在今後國朝與建奴的交戰中朝鮮王國會採取中立政策。

    這一消息雖然還在證實之中，可是一旦證實是真的，那朝鮮此舉對國朝來說就是斷了國朝一臂！而對建奴來說則是少了後顧之憂，今後建奴鐵騎可以更加肆無忌憚的進攻遼東各地。可恨朝鮮不顧國朝的再生之恩，竟然和建奴韃虜首鼠兩端，簡直是忘恩負義至極！

    目前，我所能知曉的消息就是這些，希望賢侄能夠牢記使命、砥礪前行，能夠早日率領虎狼之師重回遼東。日後我會盡力和賢侄保持聯繫，並且不時將遼東近況告之。

    李林斌」

    原來，早在劉雲威離開旅順之前，就在和袁明軒賞月的那個晚上，二人有感於即將離開遼東、無法及時知道遼東的形勢，便商議了一個辦法；袁明軒將自己僅剩的幾名手下全部派往了京師，並與兵部侍郎李林斌取得了聯繫，請求其設法將遼東的近況告知劉雲威，畢竟一旦遼東發生了任何的大事，朝廷兵部都會及時知曉的。

    只是劉雲威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剛剛趕到山東境內，就接到了這樣一個驚人的消息！遼東的局勢並沒有因為熊廷弼的到任而開始好轉，反而在進一步的惡化之中。

    此時劉雲威的好心情全都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惆悵和無盡的憤怒！

    這時，孫元化策馬趕來，遠遠地對劉雲威說道：「原來劉千總在這裡啊，害得我好找啊。」

    劉雲威聞言便收起了心緒，對孫元化笑了笑，說道：「孫先生找我？」

    「是啊，有點事情想和劉千總聊聊。」孫元化策馬來到劉雲威跟前，說道：「前天我接到了一封恩師的書信，信中說我的恩師正在向朝廷上書，請求朝廷設立新的衙門，專門操練新式戰兵營，就如戚家軍那般。」

    劉雲威聞言吃了一驚，急忙問道：「孫先生的恩師就是徐光啟老大人吧，要是這樣的話，那將來豈不是遍地都是戚家軍了嗎？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徐老大人真是國之干城啊！」

    孫元化看著十分欣喜的劉雲威，苦笑著說道：「劉千總，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啊。」

    劉雲威微微一愣，問道：「難道徐老大人遇到了什麼難處？」

    孫元化點了點頭，說道：「恩師確實是遇到了一些難題，一個就是現在朝中反對的聲音太大，主要的藉口就是糧餉不足，所以就算是此事辦成了，新式戰兵營的數量也不會很多，劉千總設想的遍地都是戚家軍的情形恐怕是沒戲了；再者，就是沒有領兵的將領願意統領這樣的新式戰兵營。」

    劉雲威聽到這裡有些奇怪地問道：「戚家軍天下聞名，仿照戚家軍設立的新式戰兵營肯定會是精銳中的精銳，為什麼會沒人願意統領？」

    「因為銀子！」孫元化有些憤怒的說道：「相比之前的營伍，新式戰兵營能撈錢的地方可以說是少之又少，領軍將領無法吃空餉、喝兵血，想破頭都撈不到銀子了，而且還要冒著練成之後上陣拼命的風險，當然沒人願意去了。」

    劉雲威聽完之後，只覺得十分的悲哀，說道：「當年岳武穆曾說過：文官不愛錢、武將不惜命，則天下可安！可是如今國朝成了什麼樣子？不論文武都是愛財如命！」

    孫元化搖了搖頭，說道：「還是有一心為國的好官的。」

    劉雲威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惜，太少了，太少了！」

    「這兩天我想了又想，一直想問一下劉千總。」孫元化頓了頓，接著說道：「不知劉千總有沒有興趣和恩師一起辦成這件大事？」

    劉雲威想了想，顯得十分的糾結，孫元化看著正在苦苦思考的劉雲威倒也沒有干擾他，只是策馬立於旁邊，靜靜的等著劉雲威能夠得出自己的想法來。

    過了一會兒，劉雲威誠懇的對孫元化說道：「孫先生，恐怕雲威要讓您失望了，我必須要前往四川，畢竟我父祖和妻子還沒有入土為安，母親大人也需要我的照顧；而且，我此番回四川還要重整我祖父的老部下，所以暫時不能前去相助徐老大人了。」

    孫元化聽完之後倒也沒有顯得很失望，只是說道：「劉千總不必在意，我知道劉千總也是有自己的難處的。」

    劉雲威抱拳謝道：「多謝孫先生的理解，不過孫先生可以放心，待雲威回到四川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之後，只要徐老大人有召，雲威一定應召前往！」

    「好啊。」孫元化笑著說道：「有劉千總的這句話，我的心裡可就踏實多了。」

    二人又說了一會兒，便並肩策馬而行，跟著漢威營的大隊人馬向西而去。

    過了一會兒，溫破虜策馬找到了劉雲威，先對孫元化行了一禮，之後說道：「大哥，前面發現了一些情況，夜不收在前方靠北面的鏵山，以及靠南面的歷山各發現了一夥山匪。而且，這兩伙山匪都在調動人馬，看樣子都是衝著咱們來的。」

    劉雲威和孫元化對視了一眼，然後說道：「這兩伙山匪各有多少人馬？」

    「各有約一千餘人。」

    「這麼一點人馬能幹什麼？這兩伙山匪是得了失心瘋嗎，竟然敢主動招惹近五千精銳官軍？」劉雲威疑惑的說道。緊接著，劉雲威便反應了過來，說道：「是聞香教！」

    溫破虜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大哥，我手下的夜不收查到，這兩伙山匪都和聞香教有些瓜葛。」

    孫元化想了一下，疑惑的說道：「那他們前來能做什麼，送死嗎？」

    劉雲威冷笑了一聲，說道：「送死是肯定的，弄不好聞香教還抱了拖延咱們行進的心思。反正這些山匪的用處也不大，正好用來爭取一些準備的時間。」

    溫破虜問道：「大哥，那咱們怎麼辦？」

    劉雲威冷哼了一聲，說道：「出發時我就說過，咱們這一路要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像這種小貨色直接碾壓過去就好了！傳令：高宏光率鷹揚部出擊鏵山，趙開山率虎賁部出擊歷山，大軍主力繼續前進不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