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降世 第一百一十六章 靜水淺灘

    李盛、陳不疑、蕭辰狼狽逃回洛城後，被憤怒的陳凡綁了起來，準備於第二天斬首示眾。

    病好的陳先當晚進宮去見陳凡，勸說道：「陛下，殺了李將軍三人只會讓柳世開懷大笑，對我們並沒有好處。」

    正在氣頭上的陳凡哪裡聽的進勸告，怒道：「不殺他們，難以服眾。」

    陳先無語了，心道：「那你怎麼不把趙義、劉誕這兩個混蛋宰了？殺李盛，呵呵......」

    想歸想，勸還是得勸，「陛下，柳世大軍氣勢洶洶殺向洛城，李將軍他們和柳世交過手，對抵禦柳世或許會有幫助。」

    這倒是讓陳凡冷靜些許，但他想的並不是怎麼抵禦的事，「皇兄，你有把握嗎？要不，我們撤回臨海城，看看形勢再做打算？」

    陳先眉頭一挑，心道：「你要是跑了，我還怎麼玩？」

    連忙說道：「不，不，不，不能退，也不需要退；陛下，我已經想好了退敵的辦法，只是需要三位將軍協助才行。」

    聽了陳先的分析後，陳凡舒了一口氣，拍拍陳先肩膀，笑道：「皇兄的能力，朕是相信的。只是這三人不加以懲治，怕是不能服眾；這樣吧，剝奪他們一切職務，貶為平民，仍留在軍中聽命。」

    同時，陳凡詔令劉誕、趙義回師，以防萬一。

    建武二年九月二十，陳先率領三萬人屯兵洛城西三百里處的靜水東阻擊柳世，柳世屯兵靜水西。

    當天，陳先派去使者，提出以之前俘虜的將士交換陳道養、蕭大器、侯莫等人，柳世同意了。

    晚上，陳先詔令各營，沒有他的命令不得擅自出戰，違令者軍法處置，絕不留情。

    前十天，各營面對柳世的挑戰，都還能壓住性子，龜縮在營內不出戰；但越往後，他們就越難忍耐。

    第一，柳世派來的人罵的太難聽，而且太過囂張；第二，他們之前以為陳先有什麼計策，只需等待幾天，便能帶領他們大殺四方，結果讓他們很失望。

    這些天來，陳先什麼都沒做，就是按住他們，不讓他們出戰；不僅如此，陳先自個倒是很歡樂，組織士卒玩起了踢球。

    僵持了半個月，雙方硬是沒打過一場大戰，頂多是些小摩擦。

    這天，柳世又一次來挑戰，派來的人不過百人，且多是老弱；顯然，柳世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忍無可忍的眾將齊齊找到陳先，請求出戰。

    陳先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現在不是時候，回去守好營寨，以後有你們出戰的機會。」

    其中一個叫崔成的將領吼道：「現在不是時候，那幾時才是時候？我知道你厲害，也聽說過你的名聲，但再這樣下去，恕我不能聽從你的命令。」

    陳先眉頭微皺，看向崔成，說道：「崔成，你想抗命？」

    崔成不以為然道：「不敢，只不過不願被人罵縮頭烏龜而已。」

    「哦，那你是願意被人罵，還是願意丟了腦袋？」

    聽著陳先殺意滿滿的威脅，崔成脖子一縮，慫了。

    見此，陳先點點頭，對眾人說道：「陛下把軍中事務全權交給我處理，你們若是不服，可以向監軍李子星控訴我的行為；但現在，你們膽敢違抗我的命令，立斬不赦！」

    崔成等人無言以對，只得退下。

    雙方僵持近一個月，陳先派出間諜查探柳世營寨情報；同時，柳世的間諜也在陳先大營里行動。

    對此，陳先心知肚明，卻不點破。

    他並不著急，只要守住，等待劉誕、趙義大軍回來，三方夾擊之下，柳世斷無活路。

    而柳世這邊，對陳先的烏龜打法頭疼無比，他快撐不下去了；派出去打探情報的斥候已經查探到敵人援兵的蹤跡，繼續拖下去，對他不利。

    「要不以退為進，故意撤退，等敵兵趁勢追擊時，我們殺他個回馬槍，如何？」

    面對李群這個建議，柳世倒是能接受；只是有一點，對面援軍快到了，如果陳先穩一點，只跟在他們後面，不主動進攻，等著和援軍匯合，他們就麻煩了。

    不止如此，柳世剛剛得到武風的嘉獎，大軍一退，保不齊要丟城失地，這後果不是他能承擔的起的。

    溫博、劉鳴這些天來也是疲累異常，先是大敗，又是大勝，現在又是求戰不得，比身體的勞累更嚴重的是精神上的折磨，他們也想回去了。

    「將軍，靜水上游水淺，馬匹可以涉水渡過；我們以老弱挑戰他們，若他們依舊不應站，我們還是班師吧。這麼拖下去也不是個事，您說呢？」

    柳世揉揉太陽穴，沒說話，出營轉了一圈，見士卒神色多疲累，知道再這麼下去必備陳先拖死在這裡。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他們的糧食不夠了；從京都運糧到這裡太過遙遠，容易被陳先截斷糧道，遠不如陳先背靠洛城來的方便。

    「怎麼辦呢？」

    柳世在心中默默詢問自己，掙扎了大半個晚上，柳世有了結果。

    三天後，溫博率三千老弱前來挑戰，又忍了半個月的崔成說什麼也要出戰，聯合一眾怒火滔天的將領衝進中軍大帳，請陳先下達出戰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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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部署的陳先又是笑又是氣，叫來餵馬的李盛，指著崔成對李盛說道：「李將軍，你這個部下還真是桀驁啊！他既然這麼想出戰，你就在他軍中，聽他的號令吧。」

    隨即同意了崔成出戰的請求。

    剎那間，帳里爆發一陣痛快的大笑，如溺水的人呼吸到新鮮空氣般舒服。

    崔成的三千人儘管不算精銳，但對付溫博的三千老弱是足夠了；雙方交手不到十分鐘，溫博便率軍向靜水上游退去。

    營內觀戰的陳先立刻下令追擊，六千人馬浩浩蕩蕩衝出營寨，趕上崔成，和他一同追擊溫博。

    於此同時，陳先揀選出連同陳不疑、蕭辰在內的三百精騎，把營中事務交給監軍李子星後，從營地後面繞向靜水北。

    靜水對面的柳世見陳先上鉤，大喜過望，對李群說道：「能否拿下洛城，就在今天，你要努力啊！」

    李群心裡泛起了嘀咕，陳先這一變動有些突然，他完全可以等援軍趕到再動手，那樣可保證萬無一失，現在貿然出軍，會不會......

    心中雖然疑惑，但李群沒有說出口，他也認為現在是個機會，不能輕易錯過。

    靜水北水淺處，劉鳴率領早就在這裡等待的三千人馬接住溫博，隨後發起進攻；雙方混戰約莫一個小時後，李群率領騎兵涉水渡過靜水，朝崔成發起衝鋒。

    不消十分鐘，崔成的陣形被李群衝散，陣形散亂的崔成大軍立時陷入劣勢，被溫博、劉鳴、李群三人一點一點蠶食。

    這還不是最讓崔成他們心寒的，當看見對岸柳世率領的大軍時，他們都要崩潰了。

    眼看就要頂不住時，陳先率領的騎兵從戰場北邊殺出，直衝劉鳴大軍；與此同時，崔成身後鼓聲震天，數不清的吶喊聲震天動地，李子星率領的援軍來了。

    懸著的心勉強放下的崔成收攏散落的士卒，再次擺好陣勢，拼命抵擋柳世的進攻。

    而柳世這邊的形勢就不容樂觀了，主力被正面的李子星拖住，一時半會是拿不下的；北邊是溫博率領的三千老弱，哪裡是陳先的對手。

    只一個照面，溫博的陣形就被陳先撕開一個口子，露出裡面和李子星交戰的柳世大軍；而那些狼狽奔逃的士卒或多或少幫了陳先一些，讓他衝擊柳世率領的中軍時少除了些許力氣。

    從南邊突出來後，陳先身邊只剩下陳不疑、蕭辰等二十人；沒有任何猶豫，陳先帶領他們轉到柳世大軍身後，吶喊著發起進攻。

    兩軍交戰之際，最忌諱的就是敵人在身後發起進攻，因為他們不會在後背設防，一旦敵人從背後進攻，除了潰敗，幾乎沒有第二種結果。

    柳世也不例外，主力被正面的敵軍牽制，他根本沒有多餘的功夫處理身後的敵人；再一個，他根本沒想到陳先會提前在北面埋伏，突然衝出來殺他個措手不及。

    本以為是遭遇戰，不曾想是對面故意設下的圈套。

    隨著士卒爭相奔向靜水，柳世再也無力回天，在李群的勸告下，掉轉馬頭向對岸而去。

    陳先可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逃跑，「趁你病要你命」這句話他是聽過的；所以，他下達追擊的命令。

    戰鬥一直持續到天黑，以靜水被堆積成山的屍體截斷結束。

    李群因為掩護柳世，被蕭辰追上，生擒回營；劉鳴、溫博兩人跑的快，早早脫離戰場，往西去了。

    柳世在李群拼命的掩護下，率領兩三人隨從，走小路逃亡京都。

    一戰告捷，陳先把捷報上報皇帝陳凡，並請陳凡停止趙義、劉誕兩人回援，讓他率軍西進。

    陳凡同意了陳先的建議，改陳先湖陽縣王為青陽郡王，賜帛一千匹；李盛、蕭辰、陳不疑、李子星等人因功封賞各有差異。

    但因為李子星是陳凡寵妃李芸的弟弟，所以陳凡特別照顧他，擢為侍郎，仍留在陳先身邊擔任監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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