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警車二字,景颯整個人都趴到了屏幕前。
由於燈的反光,玻璃鏡里看不清車體上是否有logo,只能隱約看到是白色的車身,且是一輛三廂轎車,車頂的燈光卻是眼熟的。
她是警察,自然熟悉。
要說車頂帶燈的車,還是這種閃光型大功率的,也不僅局限於警車,救護車、消防車、道路救援車也有,但若是這些車,車型不同,車身顏色也不一樣,救護車一般是麵包車,消防車那就更不可能了,是大型車輛,且是紅色車身,道路救援車也有三廂轎車,但顏色卻為黃色,因此都可以排除,加上出現的時間點,唯有警車最符合。
應該是輛警用的巡邏車,但這車可是只有警察才能駕駛。
「皛皛?」
「先別急著下結論,看下去再說。」
景颯繼續看向視頻,視屏里,安卉背對著他們站在副駕駛門邊,正在和裡頭的人說話。
她嘗試性的將鏡頭放大,但奈何像素局限,放大只會模糊,而且安卉整個人都遮住了車窗,根本看不到裡頭的人是男是女,是扁是圓。
「阿卉好像是在和車裡的人說話?」
這點皛皛也看到了,但不清楚說的是什麼?
接下來事情出現了反轉,安卉似乎想要走,但車裡的人拉住了她的手,她嚇了一跳,怔愣了幾秒,然後想要甩開。
看到此,景颯和皛皛的心立刻提了起來。
偏偏此時,一輛大客車從旁駛過,將安卉和車輛都遮掩住,等客車過去後,安卉已不在車邊,警車突然發動,往前頭駛去,瞬間就消失在了視頻里。
兩人一急,轉頭看向李善功。
「前面是哪條路?」
李善功已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自小生在璃山,做過幾年交通警察,所以對璃山的地理位置很熟悉,「往南的話,直走是盤山路,右拐是和光耀大廈名字一樣的光耀路,左拐的話是上島路,你們別急,我馬上讓交通隊,找監控錄像出來。」
說完,他就跑了出去。
景颯急歸急,但依然不敢相信會是警察作案。
「是不是搞錯了,阿卉喝醉了,或許只是碰巧看到,所以走過去……」景颯頓了一下,這說辭她都沒法圓。
安卉走過去幹嘛,問路嗎,酒店就在她身後,能問什麼路,除非她醉糊塗了,醉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她分明意識還是有的,而且視頻里她有明顯的反抗。
警察綁架了安卉?
為什麼?
這說不通啊。
皛皛臉卻是白的嚇人,像是瞬間全身的血液都被抽走了一般,她腦子裡回想是那個飯館大媽的話。
假設停在暗巷之中的也是輛警車,會怎樣?
任誰看到警車都不會覺得那是一輛可疑車輛。
除此,靈茜死前也和安卉一樣酒醉,那時他們也看過監控錄像。
現在想起,某條線索陡然清晰起來。
她記得很清楚,靈茜走到一個十字路口就拐了彎,那條十字路口,只有一個攝像頭,靈茜偏偏沒有走有攝像頭的那條路,而是拐彎走了一條沒有攝像頭的路,監控也就是在那裡失去了她的蹤影。
儘管像素不清晰,但還是能看出靈茜在拐彎前,有一個回望的動作,有著明顯的一頓,像是看到了什麼。
那時因為沒有攝像頭能繼續追蹤靈茜,她想到了利用了路口路燈杆的上的廣角鏡,讓景颯將鏡子的區域放大。
因為像素的局限,當時只能模糊的看到鏡子裡有東西在閃爍。
如果,那也是警車的話,一切就能解釋的通了。
當時的靈茜因為出租司機沈躍德的貪婪,身上沒有半毛錢,又走了很長一段路,這時候如果出現一輛警車。
她必定會想到可以讓警察送她回酒店。
那麼……那麼……
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額頭瞬間就滲出了一層冷汗。
「皛皛?」
康熙發現了她的異樣,她的模樣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手機……曹震……」她慌亂的呢喃。
她找到了手機,立刻撥打了曹震的電話。
曹震因為案子的關係沒有一起來璃山,繼續留在s市找線索。
電話一接通,皛皛立刻問道,「楚冉有沒有回來?」
「我剛問過,沒有他入境的消息,應該還在倫敦。」楚冉的嫌疑還沒洗清,所以他一直有注意他的動向。
「你確定?」
「確定!」
只要楚冉有入境,出入境局會馬上通知他。
他聽出了她語氣里的慌亂,這是認識至今從未有過的,「端木,你怎麼了?」
景颯因為擔心安卉,又被犯人可能是警察給驚到了,沒發現皛皛的異樣,正著急等著李善功回來,突然聽到皛皛提起楚冉,她的心更慌了。
「皛皛,你不會是想說,綁架阿卉的人就是屍坑案的兇手?」
「什麼屍坑案的想兇手?」曹震在電話那頭聽到了,「你們不是去找安卉了,怎麼和屍坑案有關係?到底怎麼回事,回答我!」
景颯接過電話,「師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反正就是被一輛警車給帶走了。」
「警車!你確定是警車!」
「監控錄像里都拍到了。」
曹震一驚,和皛皛一樣聯想的到了暗巷大媽的那番話。
如果是警車,那可是最好的掩護。
「我馬上來璃山!」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景颯急得兜兜轉,「阿卉怎麼會招惹上這件事,還有她為什麼會出酒店找警車?」
這的確是個疑點。
看視頻里的行動,安卉出酒店後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去警車那。
皛皛看向計孝南,「在酒吧的時候,你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計孝南努力回想,好半晌才說道,「只是喝酒,沒發生什麼……啊!對了,對了,喝酒時候,她接了個電話。」
「是誰找她?」
「當時酒吧有點吵,她就起來找了個安靜的位置接聽,所以我不知道是誰打該她的,但她回來的時候很高興,說什麼最近運氣真好啊之類的,我想大概又是什麼劇組的電話,所以就沒問。」
對於安卉而言,聽到她說運氣好,想到的就只有拍戲這事。
景颯道:「這和她被兇手綁架好像沒什麼關係?老計你再好好想想,最近都是你和她在一起,你想想有沒有和警察有關的事情?」
聽到警察二字,計孝南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有,她的手鐲!」
景颯和皛皛異口同聲道,「金鑲玉?」
「對,幾天前她拍戲不小心掉了,因為沾到了髒東西,她脫下後就去了公用的露天洗手池清洗,放在了盥洗台上,又洗了臉,那天她拍了一整天的戲,沒睡過覺,大概是太累了,忘了拿,等想到的時候,鐲子就不見了,她到處找,說是她的命根子!因為沒找到,她就報警了。」
皛皛道:「那隻鐲子是她從小佩戴的東西,是奶奶留給她的,一直被她當做幸運物,掉了會報警,不奇怪。」
景颯追問:「然後呢?」
「我就陪她去了公安局報警,報警以後,填了失物表格,等消息啊。」
皛皛腦中立刻有了答案,「就是這個!」
「什麼?」
「如果我猜的沒錯,犯人一直都有跟蹤她。」
「這不可能,有人跟蹤我不可能沒有發現。」
「如果對方用警察的身份掩護呢?」
計孝南一愣,璃山巡邏警在風景區一帶很多,真要是個巡邏警,他肯定會忽略。
「你是說,那通電話兇手打給她的?告訴她鐲子找到了?」
皛皛點頭,「作為警察送個鐲子給失主,並不是什麼很可疑的事情,但問題是老計你在,兇手打這通電話的時候,可能就在附近,他可能從電話了聽出了端倪,知道安卉不是一個人,如果當時就讓阿卉出來,老計你一定會跟著去,這絕不是兇手要的,他一定是想辦法讓阿卉獨自一個人去。」
「另約時間!」
「只有這個可能?」
「所以阿卉才會在那個時間離開房間。」
對她來說,那個鐲子很重要,為了拿回,她是不會計較時間的,再者是警察致電,她更不會懷疑。
鐲子失而復得也的確能算得上一件很運氣的事情,畢竟每年掉東西的人那麼多,能找回的卻少之有少。
她最近又是新戲,又是鐲子被找回,這丫頭大概是認為吉星高照了,所以才會那麼高興,喝了那麼多酒,結果就把『提防『兩個字都忘光了。
「可是兇手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難道他真是警察?」
「我不能確認他一定是警察,但至少他對公安局的事非常清楚。更甚者他有一輛警車。」
問題是楚冉是醫生,曹震查過,他並沒有什麼警察朋友。
那個神秘人卻是個非常擅長變裝的人。
不一會兒,李善功回來了,還帶了一個警察過來。
這人剛進門就問道:「老李說你們的朋友是被警車給帶走的?」
未等景颯回答道,李善功介紹道,「這位是田隊,我們警局專門負責調派警車和巡邏車的。」
田隊,名叫田茂禮,隸屬交通大隊,和李善功的年紀差不多,長相有點粗獷,毛髮旺盛,鬍渣叢生,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
「我查了昨晚的巡邏車的出入情況,昨晚往來璃山的高速公路出了七車追尾事故,造成了大堵塞,只有交通隊派了四輛車出去,山月酒店那裡治安一直很好,我這可沒有派警車到那裡去巡邏的記錄。」
警車出入都會有記錄,且每輛車都會有導航定位,局子裡總共八輛警車,兩輛去維修保養了,還沒回來,四輛派去了高速公路疏通道路,剩下的兩輛可都在局子的停車場沒出去過。
「那就奇了,既然沒有記錄,那山月酒店附近的警車是從哪裡來的。」
「我怎麼知道!?」
田茂禮不是想推卸責任,而是真就沒有這輛車的記錄,要是有他怎麼可能不承認。
犯罪工具是警車,要真是如此,他的責任就大了,開除都是輕的。
「李隊,我拿錄像過來了!」
一個警員抱著錄像帶跑了過來,「你說的那幾條路我都找來了,剛才讓小姚他們一起排查了一下,的確有你說的那輛警車,往上島方向去了。」
李善功一把抓住他,「車牌多少?」
只要是車,就一定要車牌才能上路,警車也一樣。
有了車牌就好辦了。
那警員沒說話,眼睛直往田茂禮那裡瞅。
田茂禮喝道,「看我做什麼,說話!」
「是,是……」他吞了口吐沫,「那車牌登記的的確是我們局子的,使用人是……田隊!」
「我?」田茂禮大驚失色道,「開什麼玩笑,我的警車前天就拖去維修站保養了,明天才能回來,你小子看清楚了沒有!」
「看清楚了!這事我怎麼會胡說!」
田茂禮是個粗人,一來氣就臉紅脖子粗
李善功道:「老田,冷靜點,車是你的,又沒說你就是犯人,你昨天就在我那洗溫泉,我能不知道嗎?」
「老李,這事你可得給我作證!」
「行了,行了,先說說,你把車弄到哪裡去保養了。」
「我表弟的鋪子啊。」他答道,臉色又白了白,「老李,我表弟可不是那種人呢,他以前可也是警察。」
「這事還沒定論,你先別瞎著急,先聯繫你表弟再說,不是我說你,之前就跟你說過,警車你就聽局子裡安排,沒事做什麼讓非要去你表弟那。」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七年前抓犯人把腿弄殘了,我姑媽死活都不許他再做警察,那小子本就修車技術一流,被姑媽一鬧,只能辭職改行開了修車的鋪子,局子裡的警車要是有疑難雜症,問他准成,他現在也就喜歡在院子裡跑一下警車過過癮了,這麼多年了,沒出過事!再說了,失蹤的姑娘他又不認識。」
「行了,沒說一定是你表弟乾的,這不是先把事情捋清楚嗎?」
「我醜話先說在前頭,我那姑媽有心臟病,你們查的時候動靜小點!」警察的自覺他還是有的,可這事從頭到尾都不對勁啊。
景颯可管不了那麼多,「你表弟的鋪子在哪裡?」
「璃山的二號公路汽車城。」
李善功看向那個說車是田茂禮的警員,「你剛才說,車子是往上島路走的。」
「對!」
「上島路可是去二號公路汽車城的必經之路。」
聽聞,田茂禮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
「走,先去汽車城!」景颯吆喝道。
皛皛卻沒反應。
以為她腦子裡亂得很。
安卉的突然失蹤絕不是偶然,但是楚冉還沒回來,而那個神秘人,如果兩人是聯手犯案,楚冉不在的情況下,他若是一個人行動,實在太冒險了,並不符合他們之前的作案手法。
難道他是在為楚冉脫罪?
但按照楚冉的現有的不在場證明,脫罪根本不需要。
這反而是多此一舉。
景颯推了推她,「皛皛?」
她晃動了一下眼神,臉色依舊是白的。
「你是不是不舒服?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沒什麼,你剛才說要去哪裡?」
「汽車城!」
「好,我們一起去!」
無論那個神秘人是誰,她都要想辦法揪出來。
去的路上,康熙就坐在她的身邊,他是打定主意跟到底了。
「皛皛,我知道那你現在很擔心安卉,但千萬別做太冒險的事!」
他總覺得她似乎有什麼事瞞著他們,一些只有她自己知道的事情,他往她身邊靠了靠,「有沒有話想對我說?」
她搖頭,「沒有!」
她的確瞞著一些事,但那只是她的猜測,她還不能完全確定。
說出來只會徒惹不必要的擔心。
她將頭歪向一邊,「我有點累,眯一會兒,到了叫我!」<!--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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