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敖看到蕭霓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不禁好笑道,「你別太擔心,有暗衛跟著不會出事的,待會兒傳令給暗衛讓他們把恆兒和姝兒帶回來便是。」
蕭霓的臉色依舊沒有好轉,直接把密報遞給駱敖,「你自己看。」
駱敖不疑有他地接過,不過等他詳細看完,也滿臉怒容地罵道,「這倆小混蛋不要命了,才多大點的人,就敢甩開暗衛獨自上路,這倆小兔崽子嫌命長啊?」
看到別人與自己一樣憤怒,蕭霓反而樂得笑了,總算不是只有自己被氣得跳腳。
雖然她那倆小傢伙才不過是四歲未到的娃兒,但卻是精明得很,估計是跟上官旭學壞了,又或者是他們那未曾謀面的親爹的種不好,總之這倆孩子也談不上像誰,肯定不像她的性子就是了,她兒時不知道有多乖。
「你還笑?」駱敖不滿地抗議了一句。
「不然怎樣?難道還要哭喪著臉?」蕭霓挑了挑眉,「當務之急還是把上官旭找來,他那兒消息靈通,估計能更快把這倆小混蛋給找回來,我現在就擔心姝兒的身子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與學武奇才的兄長相比,遲了半個時辰出生的蕭姝身體就差了許多,至少在學武的天份上比哥哥差了不止一個檔次,不過勝在她悟性還不錯,輕功一項學得還比較快一點。
蕭霓就曾感嘆,女兒只要把輕功練到極致用於危險時刻逃命,她就無後顧之憂了。
但再如何,還是不到四歲的娃兒,她這當娘的說半點也不擔心那是騙人的。
孩子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至於那隻提供了一顆種子的男人,她是根本不將他放在心上。
駱敖沒好氣道,「也只能這樣了,不過我們也得派人去將他們找回來,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危險,娃兒再聰明到底還是娃兒,比不過耍滑斗奸的成人。」
蕭霓收起笑容點了點頭。
一接到蕭霓的消息,上官旭很快就現身了,他這段時間都在幫蕭霓散播消息,並且打聽前來求親的人大小資料,讓蕭霓做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所以一聽到倆小傢伙離家出走,他也當場傻眼了,條件反射地道,「不是我慫恿的……」
蕭霓白了他一眼,上官旭這人有時候蠢得讓人無法直視,「我又沒說你慫恿他們,你急什麼?這倆小傢伙估計是朝楚國都城而來,你沿著這條線索趕緊把他們給我找出來,姝兒的身子不大好,沒人在身邊照顧,早晚會出事。」
上官旭也顧不上耍寶,反常地一臉鄭重地道,「你放心,我一有消息就報給你。」
蕭霓點點頭,看著上官旭破窗離去,她無奈地捏了捏眉心,這人有病啊,有門他不走,偏要翻窗,真是做賊做慣了。
駱敖冷然地看著上官旭離開,手中的信鴿也放了出去,不管如何,他也得盡力把孩子們給找回來才行。
在還沒有倆孩子的消息傳回來的時間裡,蕭霓忍不住滿臉狂躁,偏在這時候有人上門求見。
她一聽,皺眉冷笑道,「我那二皇兄果然沉不住氣。」
太子現在只是被關押,還沒有被廢,他就已經開始四處活動為自己上位造勢,真當她父皇死了不成?依她看,她父皇還沒有收拾掉太子,就先將上下蹦躂的他給收拾了。
「打發她走便是。」駱敖不甚在意地道。
蕭霓冷笑道,「來者是客,就讓她進來好了,去,把二皇子妃給請進來。」
她那二皇兄也還沒有蠢得讓人無法直視,只不過連妻子也得出來幫他走動拉關係,可見他對太子這位置有多麼地迫切,偏生這迫切犯了帝皇的心病。
二皇子妃喬氏長相上並不太美艷,只能用端莊來形容,顯然這是鄭德妃會喜歡的類型,至於她那二皇兄喜不喜歡這從來不是個問題。
喬氏邁著穩重地蓮步進來,看到張揚美麗得無人能直視的蕭霓,眼裡閃過一抹不喜,只要是個女人都不會喜歡蕭霓這樣的女人,美得太有攻擊性從來都不是件好事。
不過她很好地將自己眼裡的不喜掩下,臉上揚著一抹溫和的笑容,「永陽回宮以來,我這當嫂子的都還沒有來探望過,永陽不會惱了我吧?」
蕭霓沒有起身相迎,她還是那般張揚的姿勢坐在圓椅內,「二皇嫂這說的是哪家的話?在我這兒就別來這套,你知道我一向不喜的。」
聞言,喬氏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嘴角暗地裡撇了撇,蕭霓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人討厭,不過想到丈夫正在謀求的太子之位,她又不得不前來討好蕭霓拉攏關係,遂輕咳幾聲化解這尷尬,她坐到蕭霓的旁邊。
「皇后娘娘生辰宴那天我正好身體不適沒有去,這不這兩天身子才好轉了些我就過來了,一別四載,永陽怎麼反倒與我生疏起來?」
她的話里隱隱有著質問之聲。
蕭霓不禁覺得好笑,她與她從來都只是點頭之交,四年前她被欽定為二皇子妃,她也只是在正式場合上見過她罷了,哪來的私交?
「二皇嫂,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來有何目的可以直言?如果你還是一直這樣虛不虛實不實地說話,恕我不奉陪,這就讓人送客。」
她沒有心情與她套近乎。
喬氏咬了咬一口銀牙,顯然是在隱忍怒氣,整個皇宮會這樣不客氣說話的人除了申喻鳳就只有蕭霓,這兩人雖是宿敵,行為舉止上卻驚人的相似。
她從小受到的是最正統的庭訓,家裡長輩教的都是如何禮儀周全地待人接物,儘量不在人前表現自己的情緒,要做個合格的大家閨秀。
她接觸到的人也大多是這類型的,所以她在貴族圈子裡一向混得如魚得水。
嫁給二皇子之後,婆母鄭德妃對她的要求更為嚴格一些,她也能不動聲色地完成,這才搏得婆母的全心喜歡,這讓不喜她的丈夫也拿她沒辦法,同時又能將府里姬妾踩在腳底下,誰也不能越過她去。
不管是面對溫和敦厚的前太子妃還是現太子妃馬蘭萱,她也能不墮半分聲勢,當然她對太子妃這位置也是覬覦了許久。
所以當丈夫讓她出來活動時,她當即就點頭應允,就連婆母也沒有阻止,畢竟申喻鳳現在失寵了,這可是大好時機。
人人都知道太子要完蛋了,她所到之處都是大受歡迎,惟有來這落霞殿卻是處處碰壁。
深吸一口氣,她把怒氣吞回肚子裡,臉上的笑容卻是再也維持不下去,遂只能板著臉道,「永陽,既然你是個乾脆人,那我也不與你兜圈子,現在太子的處境你也是看在眼裡的,他怕是難翻身了,難道你就不為往後打算一二?好歹得尋個靠山不是?」
言下之意,與二皇子蕭沛結盟是最佳之選。
蕭霓端起茶盞輕茗了一口,側頭嘲諷地看著她,「你是聖上?現在就能鐵齒銅牙地斷定太子無法翻身?」
「你,我……我當然不是聖上,永陽,你怎麼說話的?」喬氏臉上的端莊容顏當即破功,「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你不聽就算了,還這樣說話,你安的是什麼心?」
「我能安什麼心?自然是忠於聖上之心。」蕭霓朝她父皇承乾宮的方向拱了拱手,「倒是你,你又安的是什麼心?」
喬氏氣得跳起來,「永陽,你拒絕的提議就算了,我也不勉強你,反正以後有你後悔的機會……」
「看來咱們話不投機半句多,二皇嫂,請吧。」
「你以後別後悔。」
蕭霓聳了聳肩膀表示不在意,「曉雪,送客。」
喬氏當即甩袖子離開,等她以後成為太子妃,第一個要剷除的人就是蕭霓,這人實在太氣人。
蕭霓的眸子裡盛滿冷意,喬氏在自掘墳墓仍不自知,實在是可憐可嘆啊,只可惜她不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所以這二皇嫂還是自求多福吧。
喬氏氣呼呼地離開了落霞殿,一回到鄭德妃的永祥宮,就加油添醋地將蕭霓的舉動說給鄭德妃聽。
鄭德妃皺了皺眉頭,「她真這麼說?」
「娘娘,兒媳還能說假話不成?她的原話難聽一百倍。」
鄭德妃一臉沉重地起身在屋子裡踱步,半晌,這才醒悟道,「不好,我們操之過急了,趕緊把沛兒給我喚來,我有話要與他說。」
喬氏被這婆母的話嚇得花容失色,立即著人去把丈夫給喚來。
這段的後續發展蕭霓自然是知道的。
「鄭德妃到底不是個蠢人,只不過不知道她能不能成功拴住她那野心膨脹的兒子?」
駱敖冷聲道,「蕭沛入戲太深,想要及時抽身太難了,如今你父皇的御案上已經有請求廢太子改立他的聲音,怕是難以善了了。」
蕭霓聽聞,也只是隨意一笑,她可沒有那麼多同情心,「對了,有恆兒和姝兒的消息嗎?」
她的話音剛落地,上官旭就神出鬼沒的現身了,「已經找到他倆了。」
「在哪?」
「他們在山賊的手中。」
上官旭的話音一落,蕭霓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殺氣。
敢動她的兒女,就只有死路一條。
「你先別急,我們趕緊過去看看。」
駱敖安慰了一句。
蕭霓點點頭,就算她相信自己的兒女有自保能力,但他們實在太小,身為母親她焉能放心?
再大的事情也比不上自己的兒女重要,所以當晚,她就悄然離開落霞殿出了都城。
椒房宮。
「蕭霓離宮了?」
「回娘娘的話,正是。」
「真是天助我也。」
申喻鳳滿意地一笑,沒了她在一旁虎視眈眈,她想要翻身就容易得多。
另一邊廂,堂堂齊國攝政王衛衢路遇山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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