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唐歌 第五章 杜家父子

    「老爺！老爺！」

    長孫祥一連串的呼聲打斷了長孫無忌的深思，長孫無忌皺眉不悅道：「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出了什麼事？」

    長孫祥跑到長孫無忌桌前喘著粗氣道：「呼…老爺，蔡國公帶著二公子來了，在門口候著呢！」

    「什麼！好，哈哈！來的正好，我還沒去找他呢，竟然自己找上門了！哼，走！」長孫無忌雙手城桌站起來，面帶冷笑道。

    長孫祥看著平時笑咪咪的老爺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嚇得不敢抬起頭來，顫聲道：「老..老爺，蔡國公將杜公子赤膊用麻繩綁起來，正跪在咱們大門口請罪呢！」

    「什麼！哼，克明真是好算計啊！大庭廣眾之下，我如不原諒他，未免顯得我長孫無忌太小家子氣，這是將我一軍吶！哈哈，克明，你以為我是長孫無忌是傻子嗎？走，讓我去會會他！」說著長孫無忌快步走了出去，長孫祥趕緊慌亂的跟上老爺。

    趙國公府漆黑的牌匾下，跪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滿臉橫肉年輕男子。男子身邊站著一含蓄老者不斷數落年輕男子。這正是蔡國公杜如晦杜克明，跪在大門口的是他的二兒子杜荷。歷史上的「房謀杜斷」為杜如晦狠狠記上一筆，但是他的兒子卻是草包中的草包，紈絝成性整日惹是生非，杜如晦平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沒想到這次杜荷踢到鐵板上了，將長孫沖打成重傷。

    「你這個孽子！平日徒生事端也就罷了，這次居然敢惹到趙國公！你知道長孫無忌是什麼人嗎？！」杜如晦站在杜荷身旁怒道。

    「爹！我不過是在街上騎馬撞了個刁民而已，都是長孫沖那個臭小子出來挑釁我，我才打了他的，誰知道那小子那麼不禁打，沒打兩下就暈了。這也不能全怪我啊！」杜荷跪在地上不服氣道。

    「你，你！你想氣死爹啊！我今天打死你！」杜如晦聽到杜荷的無理反駁，氣得一腳踹向杜荷。但杜如晦已多年沒有習武，再加上年老體弱，非但沒有踢到杜荷身上還一下子向前撲去。跪在地上閉著眼睛等挨打的杜荷，聽到老父的呼聲，睜開眼睛看到父親要摔倒，想去接住父親，卻忘記了自己被綁著結結實實。

    「爹！！」

    「哎呀！克明要小心啊！」杜如晦正撲在剛出來門來的長孫無忌身上，長孫無忌一驚，這老傢伙莫是想訛詐我？

    杜如晦尷尬的推開長孫無忌的胳膊走了出來，紅著老臉說道：「呃，讓無忌兄見笑了！」

    「哈哈！無事無事，今日克明帶著貴公子來寒舍有何要事嗎？」長孫無忌笑眯眯的問道，眼神中閃過一絲陰涼。

    這老狐狸！杜如晦察覺到長孫無忌陰冷的目光，說道：「前幾日，我這逆子與沖兒在街上發生一點摩擦，今日特帶這孽子來給無忌兄賠罪！這是西洋千年人參，無忌兄拿去給沖兒補補身子吧！」

    「哈哈，不過是小孩子間的打打鬧鬧，克明何必如此在意？長孫祥，趕快為杜公子解綁！這個人參如此貴重我是萬萬收不得，我們沖兒怕也是無福消受！」長孫無忌內心冷笑道，區區一根人參、一場負荊請罪戲目就可以化解我沖兒受的屈辱嗎？

    長孫祥聽到自家老爺的話，連忙招呼幾個家丁將杜荷身上的麻繩解開。杜荷忿忿不平地站起來揉揉被綁的酸痛的肩膀，憤憤說道：「就是！爹，你看國舅爺都說不用在意了，你幹嘛把我綁起來！」

    「你..你這個孽子，我今日非要將你打死！啊！！！」杜如晦聽到不爭氣的兒子口出狂言，氣急攻心，突然倒在地上。

    「爹爹！你怎麼了！」杜荷看到老爹突然摔倒，一把抱住，忙聲問道。

    「快快！杜公子不要站在門口了，快將蔡國公扶到屋內休息！長孫祥、來福不要傻站著了，趕緊來幫忙！」長孫無忌看到年老體衰的杜如晦暈倒在自己門口，急忙讓人扶到府內。自己拖著肥胖的身子跟在後面。這個老傢伙如果在自己這裡出什麼事，豈不是有理說也不清？想到這裡，長孫無忌連忙讓人去叫府中的大夫。

    「老爺，杜公子不必擔心，蔡公爺這是怒氣攻心所致，老朽已讓公爺含下參片，一盞茶功夫必醒！」大夫仔細診查過杜如晦的脈象後，對長孫無忌和杜荷說道。

    「哦！謝謝大夫了！」杜荷聽到大夫的話鬆了一口氣，答謝道。

    正在杜荷說話的一時間，杜如晦也悠悠轉醒，看著自己躺在長孫府的屋內，明白了。趕緊從床上爬起來苦笑道：「給無忌添麻煩了，我今日本是帶著這孽子來認錯的，真是慚愧！」

    長孫無忌趕忙扶住晃晃悠悠的杜如晦，道：「哎呀！克明再在床上休息一會吧！一會我派人把你們送回去！」

    杜如晦聽到長孫無忌的話搖搖頭，一把抓住旁邊不知所措杜荷，抬手狠狠地在杜荷臉上扇了一巴掌。杜荷捂住發紅的臉，驚訝的看著杜如晦。

    「爹，你幹嘛打我，我又沒錯！都是長－－！」

    「你這逆子，給我閉嘴！」杜如晦打斷杜荷的狂言，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對長孫無忌笑著說：「無忌兄，孩子年輕不懂事，還請國舅爺不要深究！」

    「哈哈，我已說過孩子打打鬧鬧，克明兄不必掛在心上。只是，這兩日長樂公主說，皇上和皇后要來看侄子。」長孫無忌哈哈大笑道，陰霾掛在他臉上。

    杜如晦一聽，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低聲對長孫無忌道：「無忌，此小事就不必驚動陛下了吧！」

    「呵呵，在我看來這是小事，可是皇上和皇后聽到沖兒被打成重傷，牽掛的緊。聖諭已下，我豈能阻攔？」長孫無忌笑著暗聲說道。

    聽到長孫無忌不留情面的話，杜如晦知道再留在這裡也是自討沒趣，拉著杜荷告辭了。

    站在門口，看著杜如晦佝僂的身影，長孫無忌心中一軟。但看到虎背熊腰的杜荷，聯想到沖兒柔弱的背影，長孫無忌緊握雙拳，下定決心。

    「爹，爹！聽說蔡國公和杜荷來了，怎麼沒見他們！」長孫沖站在長孫無忌背後連叫了幾聲，都沒得到父親的回應後，大聲道。

    「呃..哦，沖兒，他們已經回去了！你放心為父是不會放過杜荷的！」長孫無忌聽到兒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轉身看著兒子挺拔英俊的身影，柔聲道。

    「哦，爹，沖兒之事已驚動聖上，想那杜荷也不會被輕易放過。我們不必對蔡國公說狠話，大可安慰與他。反之，如引起蔡國公一黨憤恨，定會引起朝堂大亂。」長孫沖皺眉思索道。

    長孫無忌聽到兒子的話，大吃一驚。沖兒何時對朝中形勢如此了解？我長孫氏後繼有人了。

    「哈哈，沖兒不必擔心，我已做好安排！你好好修養，想想麗質也年近二十，待行冠禮之後，我就奏請你姑母讓你們成親！」長孫無忌看著兒子漸漸成熟的臉，打趣道。

    「咳…咳，知道了！父親，我先走了！」長孫沖聽到父親的玩笑話，臉頰燙紅，急忙遁走。

    「哈哈！」看到兒子尷尬神情，長孫無忌心中陰霾一掃而空，開懷大笑！

    午時，長孫一家人正在其樂融融用午飯，皇上身邊大太監福雲匆匆來報，說太宗御駕馬上駕到。突然聽到此消息，長孫沖不知所措。

    長孫無忌看著兒子的慌亂，心中嘆氣。這孩子還是太小了，以後要多多鍛煉，道：「沖兒，你回房躺下，其它事情交給父親來辦！」

    長孫無忌有條不紊的安排好接駕事宜後，和陳凝站在門口恭候御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