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唐歌 第十章 春草

    太陽又來日照大地了，公雞啼叫著叫母雞起床，新的一天開始了。

    「阿嚏！阿嚏！」睡得迷迷糊糊的長孫衝突然感覺鼻子痒痒，忍不住連打兩個噴嚏，睜開朦朧的雙眼。

    只見一張俏皮可愛的小臉在自己眼前徘徊，原來是墨玉這小丫頭，她手中還拿著一根毛筆在自己臉上划來划去，玩的正開心。

    「啊！」長孫沖趁墨玉不注意，一把將她摟在懷中。

    伸手捏著墨玉圓滑的小下巴，長孫沖壞笑著說道：「小妞，這麼早來打擾少爺美夢，要接受懲罰的！」

    「少爺，都已經巳時了！太陽都快照屁股了哦！」墨玉撅著小嘴，嗔怒的哼道。

    長孫沖的大手向上摩挲著墨玉滑嫩的小臉，雙指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說道：「墨玉，往常都早早的叫少爺起床，怎麼今天這麼晚啊！」

    「少爺，你不知道啊！新來的那個春草，太不懂事了！她早上把給少爺的飯端到老祖宗那裡了，還灑了老祖宗一身，現在正被管家關在柴房閉門思過呢！嘻嘻！」墨玉掙開長孫沖的大手，將他的被子掀開，抓著長孫沖的衣領嬌嗔道。

    「什麼！我去看看！」長孫沖彈開墨玉的小手，抓起矮凳上的衣服，穿了起來。

    墨玉端著水盆給長孫沖擦臉漱口，長孫沖洗漱完畢之後。站到銅鏡前，看著鏡中的翩翩佳公子，十分滿意。

    墨玉站在旁邊，看著愈加英俊優雅的少爺，心海盪起一陣水花。

    迷離的看著少爺挺拔的背影漸漸消失，墨玉清醒過來，急忙向長孫沖追去，大聲喊道：「少爺，你要去哪裡啊？」

    「少爺要去看春草！」長孫沖洪亮的聲音傳來。

    墨玉醋意大發。停下腳步，柳眉輕皺，撅著嘴嘟囔道：「真是的！我哪裡不如那個春草了？春草那個丫頭長得那麼難看，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哼，哪裡比得上我？少爺，我是不會讓你喜歡她的！「

    長孫沖玩弄著手中的暖玉，悠閒地漫步到柴房。

    「嘎吱」一聲，推開柴房老舊的破木門。房間內煙霧瀰漫，一股嗆人的腐朽味道迎面撲來，長孫沖不禁拿起扇子遮住臉。

    「誰？」一聲微弱的女聲傳來。

    長孫沖揮動扇子撇走難聞的氣味，看著兩三人高的柴堆邊上，跪著一個柔弱的身影，正在驚恐的看著自己。

    「啊！你是誰啊！」女孩顫抖著說道。

    長孫沖看清了，這正是昨天進府的春草。

    「春草，我是少爺啊！」長孫沖走到春草身邊，讓她看清楚自己。

    春草看清來人是長孫沖，激動的站了起來，撲到長孫沖懷裡哭了起來。長孫沖看著髒兮兮春草，痛苦地抽噎著。心中十分不忍，輕拍著春草的後背。

    「少..少爺！您終於來了！嗚嗚~~~」春草趴在長孫沖肩頭道。

    長孫沖安慰著說道：「春草，怎麼了？有少爺在，別怕！有什麼事跟少爺說！」

    「少爺，春草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春草好不好？」春草摟著長孫沖的脖子，哽咽道。

    「嗯，少爺相信你！跟少爺說，怎麼回事？」長孫沖懷抱著春草瘦弱的身體說道。

    春草趴在長孫沖肩頭，淚水將長孫沖的衣服打濕一片，向長孫沖低聲解釋道：「少爺，今天早上春草去廚房想給您把早飯端到房間。結果，不熟悉路，將飯端到了老祖宗那裡。老祖宗看到我，笑著讓我把飯放到她那裡，再去給您另外送。我就把飯菜放到老祖宗旁邊的桌子上，可是腳下一絆就摔倒了，菜湯不下心濺到老祖宗身上了！少爺，春草真的是不是故意的！」

    「哈哈，沒事的！阿奶她是不會生氣的，很和藹的！你剛進府，不懂規矩，難免出錯！少爺帶你去見阿奶，跟阿奶認個錯，我跟祥叔說一聲就沒事了！」長孫沖細聲安慰道。

    春草從長孫沖身上爬了起來，撲通一聲跪在了他面前：「少爺！謝謝，謝謝您！除了死去的娘親對我這麼好之外，別人從來沒有對我這麼好！少爺！嗚嗚~~！」

    「沒事，沒事了啊！」長孫沖說道。

    「少爺！是您嗎？你們在幹什麼？」墨玉剛走進門來，就看到春草趴在自己少爺身上，略有些生氣的問道。

    看到墨玉來了，長孫沖趕緊將春草推開，打起官腔解釋道：「墨玉啊！春草剛進府，不懂事，回頭你多多教教她！好了，你帶她去換身衣服，我在花廳等她。」

    「春草，你跟墨玉去換身衣服，少爺先走了。」說完邁步離開了柴房。

    「哦！知道了！」墨玉應了一聲長孫沖，轉身向站在牆角的春草，淡淡說道：「春草吧？跟我走。」

    不等春草回話就離開柴房，春草趕緊追上。

    墨玉將春草帶到自己房間，從衣櫃中拿出自己最不喜歡的的一身衣服，扔給春草，說道：「給你，換上吧！」

    「啊！墨..墨玉姐姐，這真是給我的嗎？」春草拿著衣服，眼睛閃著淚光問道。

    「說是你的，就是你的！這麼多事幹嘛？你嫌棄就算了。」墨玉坐在床上，伸手抓起床桌上的瓜子。磕著瓜子，口齒不清的說道。

    春草抱緊衣服，使勁搖著頭道：「不不！墨玉姐，這..這太好了！我從小到大還沒有穿過這麼好的衣服。謝謝您，墨玉姐！！」

    墨玉端起茶杯，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春草，一下子呆住了。大早上的在冰冷的柴房跪了兩個時辰，春草臉被凍得通紅，乾裂黑瘦雙手拿著一身墨玉看來難看至極的衣服，不停地向她鞠躬感謝。

    墨玉的心好像被狠狠揪了一下，她雖然是奴婢，但是父親在長孫府當了一輩子管家，連長孫沖都叫他祥叔。從小跟少爺一塊長大，哪裡受過苦。看到春草又黑又瘦，手指頭腫脹通紅，心裡不禁一軟。

    「春..春草，你的手是怎麼弄的？」墨玉看著春草抱著衣服，欣喜的小心比劃著，問道。

    春草抱著舊衣服，一點不在意的回答：「墨玉姐，這是我替鄰家洗衣服洗的！」

    「你..呃，你為什麼要來長孫府啊？」墨玉問。

    「墨玉姐，我爹把我賣了，我哥賭博成癮，我實在沒有地方去。才跟了少爺一天，我只想吃飽飯。」說著，春草又小聲哭了起來。

    墨玉趕緊扔掉手中的瓜子，跑到春草身邊，用帕子小心地擦拭著春草紅彤彤的小臉。

    「墨..墨玉姐！」春草有些不知所措。

    墨玉將春草的臉擦拭乾淨，溫和的對春草說道：「春草，趕緊換上衣服，我們去花廳找少爺吧！」

    春草應了一聲，趕緊換起衣服來。墨玉坐在床上看著，不經意的撇撇嘴，這丫頭咪咪居然比我的還大！比我還小，身材這麼好！哼哼，我得看好少爺。

    「好了，墨玉姐！」春草羞澀的站到墨玉面前。

    墨玉驚呆了，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換上衣服之後的春草居然這麼漂亮！真是令墨玉羨慕嫉妒恨啊！不過，我和姐姐一起，不信還抵不過春草？哈哈！

    墨玉帶著春草來到花廳，長孫沖正在悠閒的吃點小點心，品著茶水。看到墨玉帶著換好衣服的春草來了，略微一驚，這小丫頭長得還真不錯啊，跟墨玉清雨有一拼。

    「好了！我們走吧，去阿奶那裡看看！」長孫沖向兩人說了一聲，將手中的點心一口吃掉，拿手帕擦了擦手，起身走去。

    長孫氏正躺在院中的葡萄樹下搖椅上閉目養神，旁邊的丫頭小聲的讀著道德經。

    「阿奶！阿奶我來了！」還沒有進門，長孫沖的大嗓門就傳了進來。

    長孫氏聽到有人打擾，皺眉不悅，但覺得聲音這般耳熟，哎呦！這不是寶貝孫子的聲音嗎？長孫氏趕緊睜開眼睛，看著長孫沖滿臉大汗興高采烈的跑了進來，臉上充滿慈愛的笑容。

    「哎呦！我的大孫子來嘍！快來讓阿奶看看！」長孫氏從搖椅上坐了起來，讓長孫沖坐在旁邊的玉凳上，親手為他沏了一杯茶水。

    長孫沖拿起杯子，一飲而盡，然後腆著臉看著阿奶。長孫氏用手輕點了一下長孫沖的額頭，又為他倒了一杯，看著長孫沖喝下去，笑著說道：「你這個臭小子，專門上阿奶這裡喝茶來了？」

    「阿奶，您沏的茶好香啊！」長孫沖向阿奶嘿嘿笑道。

    「哈哈，好。阿奶這裡的茶香，就多來喝！」長孫氏又為長孫沖斟了一杯茶，說道。

    長孫沖放下茶杯，向長孫氏問道：「阿奶，聽說今天早上，春草那個丫頭在您這裡闖禍了？」

    「哦！你說的是那個新來的吧？沒什麼的，剛來難免緊張不知規矩！你祥叔罰罰她也是讓她長長急性。過後，就沒有事了，呵呵」長孫氏微笑著說道。

    「阿奶，我把她帶來了，在門外候著呢，讓她給您磕個頭。這丫頭是我昨天從集市上救回來的，身世可憐，我於心不忍，就把她留在府里了。以後我讓墨玉清雨多多教她。」長孫沖謙恭的說道。

    「哎呦！你看你這孩子，又不是什麼大事，還帶來幹什麼？那好吧，鳳雲去把她帶進來吧！」長孫氏聽到孫子的話，責怪的吩咐道。

    長孫氏身邊的侍女鳳雲將墨玉和春草帶了進來，春草走到長孫氏面前，跪了下去，說道：「老祖宗！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長孫氏看到早上看長得還挺丑的小丫頭，換了一身衣服，居然這麼漂亮。尤其是那已經具有雛形的肥臀，無疑是好生養的標誌。沒有理會春草，轉頭對長孫沖說道：「嗯，沖兒眼光不錯啊!這丫頭長的不錯，好生養！等麗質過門以後，你就納了她吧！」

    「哎呦！阿奶，我沒這意思！」長孫沖面紅脖子粗的解釋道。

    跪在地上的春草害羞的低下頭，偷瞄著少爺和老祖宗。墨玉則是覺得牙根痒痒。

    「哈哈！行了，起來吧。春草啊！以後多跟墨玉學學，做事三思而後行。墨玉，回去跟你爹說，給春草在少爺的小院裡拾掇出一個房間來！都回去吧，我累了！」

    「是！」

    「謝謝老祖宗！」

    墨玉和春草回答道。

    長孫沖尷尬的帶著兩人回到自己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