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商妃 第一百七十八章 寬慰

    方姨娘愣了一下：「怎麼突然想去看你大姐姐了？」

    羅襄憶笑了笑：「沒什麼，就是覺得許久未曾探望過大姐姐了，既然回來了，還是去看看吧。伏魔府 www.fumofu.com」

    方姨娘嘆了口氣，這些日子以來，她一步也不敢踏入那屋裡，仿佛只要一進去，就又看到羅采盈懸在房樑上，慘白而絕望的樣子。

    「我讓白草帶你去，我就不去了。」

    羅襄憶體諒她的心情，點點頭：「多謝姨娘。」

    白草帶著她上了樓，用鑰匙打開羅采盈的房門。

    「大姐姐的屋子一直上著鎖嗎？」

    白草點點頭：「大小姐走了之後，姨娘就把這間屋子上了鎖，裡面的擺設還是大小姐在時的樣子，除了我們每隔一段時間就進來打掃一遍外，姨娘不許別的人進來。不過……」

    羅襄憶扭頭看她：「不過什麼？」

    白草支支吾吾了半天：「奴婢不敢說。」

    羅襄憶使了個眼色，水芝瞭然地走到樓梯口，羅襄憶才說：「水芝在哪裡守著，這裡就我一個人，我一定會替你保守秘密。」

    白草心知現在的羅襄憶早已不是以前的羅襄憶，能跟她走的近些，只有好處，便湊近她說：「奴婢去打掃房間的時候發現屋裡時常有人進來過的痕跡，夜深人靜的時候甚至還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奴婢有一次大著膽子進去瞧了，卻什麼也沒有。王妃，這屋裡又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這麼久了屋裡的東西也沒被動過，應該也不會是賊，會不會……是大小姐回來了？」

    羅襄憶低聲訓斥她：「莫要胡說，這話你可對別人說過？」

    白草趕忙搖搖頭：「沒了沒了，奴婢只跟王妃您一個人說過。」

    「這件事你就只當沒有發生過，以後也不許再跟別人提起了，記住了嗎？」

    白草忙點點頭：「奴婢都記住了！」

    「我自己進去瞧瞧，你去忙吧，一會兒瞧完了我把門鎖上。」

    水芝湊過來給白草塞了一包碎銀子：「我家王妃說多謝你能時刻惦記著大小姐，這是王妃的一點心意，你拿著去買些脂粉。」

    白草忙跪下沖羅襄憶磕了個頭，高高興興地下了樓。

    羅襄憶進了羅采盈的屋子，這屋子太久沒人住，還是有些返潮的味道。屋裡應該有幾天沒有打掃了，有些地方已經落了些灰。

    羅襄憶忍不住注意到床榻，她伸手摸了摸，有得地方很是乾淨，似乎是才有人坐過的樣子。床頭上別著一根做糖人用的簽子，上頭的糖人因為天氣的原因已經有些化掉了，可是從那隱隱的輪廓來看，似乎是一個人。

    羅襄憶算了算南門嶺離開的時辰，若是真是沈岩來過，恐怕就是在昨晚。

    她起了身，到書桌前翻看一會兒，見書桌上放著一個小匣子，她猶豫了下，還是伸手將匣子打開，裡頭放著一疊紙，展開一看，上面寫滿了兩個字，山石。

    山石，山石——岩。

    沈岩說過，他跟大姐姐是萍水相逢，用一個假名並不奇怪。

    羅襄憶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她將那疊紙放進懷裡，鎖上門下了樓。

    方姨娘見她下來，面色已經緩和了幾分。

    羅襄憶將那疊紙拿出來，又將沈岩和羅采盈的事大致地說了一遍。

    方姨娘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盈兒在成婚前幾日總是鬧著要出去，我原以為她是心情不好，想出去轉轉，沒想到……都怪我，要不是我總以為自己是過來人，總想盈兒按照我的想法來選夫婿，盈兒也不至於到這個時候還沒法嫁人，最終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姨娘倒也不必過於自責，至少我們知道，大姐姐在走之前的那段時間，是開心過的。」

    方姨娘嘆口氣：「罷了，多謝你還記得來寬慰我的心。」

    羅襄憶拍拍她的手：「姨娘，這疊紙我恐怕需要帶走，或許有人會更希望看到它。」

    方姨娘知道羅襄憶打算將這疊紙交給那位沈大人，點點頭說：「也好，也算是全了這段緣分。」

    羅襄憶起身告了辭，跟水芝兩人漫無目的地走著。

    「王妃，您回來就是為了那這些字嗎？」

    「沈岩到現在還經常來看大姐姐，說明在他心裡，大姐姐遠比他想的還要重要。死者已逝，無論是方姨娘也好，沈岩也好，都沒有必要一直活在對過去的愧疚當中，我知道那種滋味，背負著沉重的愧疚的滋味，王爺也一樣。可是我希望方姨娘和沈岩能從這樣的痛苦中走出來，至少，能過得輕鬆些。」

    水芝點點頭，羅襄憶這些年步步謀劃，吃了多少苦，遭遇過多少險境，她都看在眼裡。

    「襄憶？」

    羅襄憶抬頭一看，不遠處站著的正是從牢裡放出來不久的羅松上。

    「三哥哥。」羅襄憶笑著走過去：「恭喜三哥哥，絕處逢生。」

    「還要多謝你。」

    兩個人邊走邊說話：「你怎麼回來了？」

    「我回來拿些東西。喬姨娘還好吧，聽說她前幾日生了場病。」

    羅松上點點頭：「那時候我快被行刑了，娘親有些擔心，就病了。這幾日已經快痊癒了。」他看了看羅襄憶，見她心情似乎不錯，忍不住問道：「繁錦跟孩子還好嗎？」

    羅襄憶眯著眼睛笑笑：「好，當然好，我請了最好的大夫跟著，每日請脈，三哥哥就放心吧，等你們見面的時候，嫂嫂絕對白白胖胖的。」

    羅松上被她的話逗得笑了起來：「襄憶，真的要多謝你。」

    「三哥哥，這些天你說了太多的謝了，在江寧你照顧我這麼多，全當還你的。」

    羅松上沒有再說話，他心裡明白，羅襄憶不過是在安慰他，當初他做的那些，和羅襄憶如今為羅家所做的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該走了，三哥哥，羅家的事說白了和嶺安王府也有關，等王爺把該做的事做完，皇上應該就會把你們放出來，不過，羅家那些家產只怕是拿不回來了，你趁著這些日子，好好想想將來的日子該怎麼辦。」

    羅松上點點頭：「皇上可有為難你？」

    羅襄憶笑著看著他：「放心，我沒事。」

    只是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笑著和羅家的人說話，也不知是她變了還是羅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