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哥哥這是要做什麼?」靈昭郡主也呆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但岑隱要做什麼,她很快就明白了……
只見得岑隱所在的崖上,一棵大樹忽然被砍了下來。那樹又粗又長,起碼是一顆千年古樹。可岑隱砍樹的方位……靈昭郡主看清楚了,他是攀了一段山崖前行了一段距離後再砍的。那個距離……正好是河岸兩邊山崖挨得最近的距離,即,乃為河面最窄之處。
大樹落下山崖。而此一刻一場箭雨直朝山崖之上的岑隱射了去。箭太密集,岑隱身在懸崖之上不好躲,忽然一個縱身跳,竟是直接往水裡方向跳了去……而他落入水中時,那顆千年古樹也恰好落入了水中。
只古樹卻並沒有沉下去。一埠竟就被那九龍鉤鎖吊上了,而後,橫著,直掃水面。另一埠恰好砸在了一追趕上來的北戎竹筏之上。
那竹筏上的人直接被砸死了去。而那樹,一頭被九龍鉤鎖懸著,另一頭,竟就懸在了竹筏之上。登時河邊被攔了一大截。
那些追在前頭的北戎竹筏,本來就是追時非晚所在竹筏的方向而去的,因此是挨著樹一側的。
岑隱此舉過後,竹筏便被直接攔截了下來。樹在前頭,竹筏自就沒辦法這麼容易過去了,於是一大夥便只能橫渡河面,繞過樹再追。只那條沒被攔截的河面已是頗窄,一次性的,已過不去多少竹筏。
「元帥,糟糕,怕是追不上了。」
遲唯在後看到前方一幕,臉色十分難看的道。前方流速本就要加急了,而眼下……他們的人馬被那樹一攔截,繞道跟砍樹的時間耽擱下來……
遲唯很快就見到,時非晚所在的竹筏愈來愈遠了。
此狀之下,再追,怕是……
「不過,元帥……」只遲唯又道「這麼急的河水,岑隱……還能活著嗎?」
遲唯當然也瞧見了岑隱做的事,他將竹筏踹遠,自己留下布局阻攔了他們的人好一會。過後……竹筏遠了他可是只能自己游水了。而依北戎竹筏目前如此危險的分布,岑隱是絕對不敢第二次搶劫他們的竹筏了的。
「這個節骨眼上,岑隱沒那自信,不敢如此。」呼延炅黑著臉說。
「那元帥!這……就這麼算了?」遲唯又看了一眼前方,更肯定他們已是追不上了。再往下追,乃是很窄的峽谷,一次性只能進兩艘竹筏,就算追到也能被岑隱几個給挑了。
「回去!」呼延炅磨牙似的吐出一句話「把司徒姍,送回北戎!」
「是!」
「哼!」
……
「世子妃,您不能跳水,你身上還有傷。而且,世子妃,我們……我們得快些離開。世子爺好不容易為我們爭取到了時間,若停在這兒把這時間浪費了,可得辜負世子之意了。」
再說,時非晚所在的那艘竹筏。在穿過一條急流後,便進入了一條狹窄的山谷之間。時非晚攀著岸邊山崖的一處尖石塊停住了竹筏。
「再等等……」時非晚望著水面,卻說。聲音里,竟是聽得出有些顫抖。她剛甚至不理智的差點跳了水,只卻是被岑隱的人攔截了下來。
護衛們聽此,也只能依了。主子的命令……尤其是這位時姑娘的命令,他們更不敢不從。更何況……其實他們也沒有把握,世子爺能活著出來。
時非晚等得不算太久……
事實證明,她跟岑隱認識時間到底還不算長,而互為敵人,果然才是更為了解彼此的。
時非晚整張臉都白到沒了絲毫血色之時,竹筏的邊緣,終於攀上了一隻有力的大手來……正如呼延炅說的,岑隱沒有自信,是不會行此舉的。
「隱哥哥。」竹筏之上,忽然驚起了靈昭郡主的一聲。
那水面上,冒出了一個人頭來。
「還不快走!」
水面,傳出了一聲沉沉的訓斥聲。人頭的主人,目光正落向一名黑衣暗衛。
說話間,身子一翻,瞬間竟就翻上了那竹筏,在竹筏中間坐了下來。
恰恰好的,坐在了此刻石化了般整個身子僵硬得幾乎沒辦法動彈了的時非晚身邊。
「是……是,世子。」黑衣人此刻已是又驚又喜,聞言,這下哪還敢繼續耽擱,立馬飛快的划起船來。
「隱哥哥,你這……你這好快啊。」靈昭郡主緩過神來,有些不可置信道「你這……怎這麼快就追上來了,可比竹筏還快。」
「若不比竹筏快,不就得被北戎的人追上了麼?若不比竹筏快,他們便也不會放棄了。我一個人游,本來就比這玩意快。」岑隱回著靈昭郡主。
只是目光,卻是落在了自己身邊的女子身上。
「隱哥哥,放棄了?你是說北戎人放棄了,沒追上來?」
「不知。」岑隱竟難得耐心的回起了靈昭郡主「不過,到了這兒,追不追都無妨了。此處山谷狹窄,追上了頂多兩條竹筏同時穿過,更往前一點頂多一艘竹筏穿過。兩或一艘竹筏行在前頭,呈一列排著,沒辦法圍攻,便是真交上手了又如何?就算他們有那耐心追到更寬闊的地域,那差不多也已有我大楚軍出沒了,於北戎,可並不安全。前方一艘竹筏才能過的峽谷地帶,幾乎占了全程。此,也是金州與潞州之間的軍馬,幾乎沒辦法通過這條河攻城的原因。稍微大一點的船隻,便過不了此河。」
岑隱說了一堆。
而接著,靈昭郡主又問了些什麼。只岑隱卻是沒答了,他只是瞧著身邊女子,此刻已是牢牢的抓握住了她手。這女子當然就是時非晚。
岑隱自從從水面冒出後,時非晚竟是一句話也沒跟他說,只似個木人兒般在中間坐著。此時此刻亦是。而岑隱頭冒出水面的那一刻,第一眼是瞧向時非晚的,只那一刻,時非晚早已收回了目光,呆坐上了。
在看到水中有動靜時,她便已提前收回了落在水面的視線。
「是不是很冷,晚晚。」
岑隱此時一隻手擁上了時非晚,低下頭挨近她的側臉,另一隻手輕輕撩開了時非晚耳側的一縷濕發「抱歉。」
岑隱的聲音里充滿了心虛與自責以及心疼。尤其是瞧見時非晚手側的血跡時。
時非晚身上有傷,當然是不適合落水的。可先前……先前他卻不得不帶著時非晚一起落了水。
他當時真想捶死自己的無能。竟只能有如此笨拙的法子。當然,其實……除了那十里河,他也不是沒別的法子出城了,可那些,需要耗時很久慢慢籌備許久……
岑隱記得自己答應過會對時非晚離開的。他也確實帶她離開了。可在他自己看來,這承諾他算不得完成了。
尤其是此時瞧見時非晚一個女子,濕淋淋的,身上又有傷,可這個節骨眼上還不適合換衣換藥時,岑隱就有點後悔了……他應該再考慮得周全一些的。
岑隱這聲,時非晚卻是未回,只埋著頭瞧著自己的手指,呆著目光,也不知正想著什麼。
「晚晚……」岑隱臉色愈來愈白,他只覺時非晚身子寒得厲害。於是便轉頭怒吼道「再加速!」
這竹筏……已不是之前的那艘船了,竹筏上沒有藥,也沒有換洗的衣服。生火,更是不可能的。
「晚晚,給爺看看傷口。」岑隱吩咐完,一隻手挑起了時非晚的手臂。因著有紗布緊緊綁紮的緣故,時非晚的血流得其實算不得多。只岑隱卻覺尤其之刺眼。尤其是他摸上時非晚的手臂時,手上竟覺一片冰涼跟粘糊。
「世子不必緊張,我沒事。」
時非晚這時,終於出聲回應了。語氣在除岑隱之外的其他人聽來,已是恢復了正常。而在岑隱聽來,自然是一如他常聽到的語氣。
她神色也似緩了過來,不再呆愣,恢復了那一如既往的神色,又道「包紮得緊,只要過後上好藥,不發炎,不會有什麼問題。世子爺現在看,我也不好更衣。」
時非晚的身上這會兒是披著一件男子的大氅的,雖然,也是濕潤的。
「冷不冷寶貝。」岑隱聞言這時擁緊了時非晚又道輕輕問道。他雖入了水,可身上竟是完全不寒。岑隱一隻手正搓起了時非晚微寒的手來。
「世子,我沒事。這條河,我不是第一次遊了。」時非晚又說。
她第一次,一邊攀爬崖岸歇腳,一邊往下游。可持續了好幾天。
「世子,往下便是金州。世子要入金州城嗎?」時非晚說完抬頭又瞧著岑隱。
她此時瞧著是真的沒事。語氣平和,神色如常,正常得不能更正常。
岑隱瞧見她此狀,又聽她這個節骨眼上立馬就考慮起了接下來的事,卻是忽覺心口有些揪痛,眼底也隱過了一抹落寞。
岑隱本以為,上竹筏後,總該能見到幾分時非晚對自己的緊張之色的。最起碼應能聽到幾分她對自己的緊張問候,便是她不如他擔心她,也當有幾分的。
畢竟,他當時那境地在一般人看來可是沒几機率活了的。然,眼前此狀,岑隱瞧不出時非晚對自己有絲毫後怕之色。她甚至都未問候上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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