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架種類千千萬,司妍最看不上眼的就是這種純圖口舌之快的。
不過最容易觸到人炸點的,也是這種對方「純圖口舌之快」的時候。
所以一般而言,司妍不會主動去惹口頭官司,但有人惹她在先,她也會分分鐘嗆回去!
司妍就甩了司娟一記大白眼:「張口閉口死死死,就六姐您懂得多規矩好,宮裡的嬪妃們准愛聽您念叨這個字!」
她話音未落旁邊已有侍婢忍不住「撲哧」一聲又猛地噎住,司娟白了臉,一橫她道:「你這脾氣!當姐姐的說你兩句還不行了?」
&娟!」宋氏開了口,皺眉道,「你住口,哪有把這話掛在嘴邊的?阿妍不願意聽也沒錯。」
司娟不忿地切著齒瞪司妍,宋氏又說:「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了,若進了宮,也確要加倍小心。宮裡的忌諱比咱們家裡可要多多了。」
司娟不敢強頂,心有不甘地應了聲「是」,宋氏終於緩和了神色,靜了會兒才又開口:「進宮是大事,若選做嬪妃另當別論,但若成了女官去伺候人,家裡總歸是盼著你們平平安安回來的。」
她的目光緩緩一掃,四人皆被嫡母的氣場壓得略欠了欠身。
宋氏續言說:「所以雖說是只挑兩個進去,但該學的規矩你們也要一起先學著,我挑學得周全的進宮。至於不去的兩個,多學些東西總歸是不吃虧的。」
四人齊齊答「是」,宋氏遞了個眼色示意婢子,那婢子便出了屋。不一會兒又回來,挑開珠簾,畢恭畢敬地請進一個和宋氏年齡相仿的婦人。
便見滿屋的婢女都一福,宋氏則站起身,親自迎過去。
二人互施了個萬福,宋氏便向女兒們介紹說:「這是許家伯母,我的舊相識,早年也是進宮做了十年的女官的。我請她來教你們,你們必要好生學著,不能偷懶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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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宋氏的意思,她們下午時就要一道學習去了。家裡甚至給她們收拾了新的住處,一方寬寬敞敞的三進院子,許夫人住在最內一進的正屋,她們分住兩邊的廂房,外面兩進則是下人所住,以及廚房之類的地方。
於是中午時就已一切都收拾妥當,司妍翹著二郎腿躺在新住處的床上琢磨,摸不清現下這劇情到底算不算是在如願走。
——jack不是讓她去宋氏面前刷存在感嗎?她還以為送了那個雅詩蘭黛小棕瓶眼霜,這事兒就解決了。結果又冒出個許夫人要教她們規矩,宋氏還說挑學的最好的兩個人,那她送禮這一招到底有用沒用啊?
沒用的話她就要後悔了,她還挺想留著那瓶眼霜自己用的。雖然在她的面板上只能停留48小時吧,但她男神可是雅詩蘭黛的亞洲推廣大使>
司妍心有戚戚焉地睡了個午覺,睡醒後嬌蘭為她重新梳了頭髮,她就叫上隔壁的四姐司婉,一同去正屋見許夫人去了。
司嬈和司娟比她們到得略早一些,二人見禮後落座,許夫人擊了擊掌,就有小廝進了屋。
小廝兩人一組,一共八個,抬了四張妝檯進來放在房裡,然後施禮告退。
四人面面相覷。
許夫人道:「宮裡的規矩多,但你們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站立行坐一類不必我再多費口舌,我要教你們沒接觸過的東西。端茶倒水、研墨鋪紙,都各有各的規範,今兒咱們先學個簡單的。」
許夫人說及此一指妝檯:「人在宮裡,妝容要端莊精緻,但不論是女官還是宮女,都不會有太多時間去梳妝。午值夜值尚還輕鬆些,如是晚值,要在寅時前到當值的地方就位,遲了是要挨板子的。」
司妍聽到「挨板子」三個字心裡咯噔一下,然後就是一頭霧水,對「寅時」是什麼時候,並沒有概念。
她掰著指頭從「子時是十一點」開始數,耳邊響起那個熟悉的男聲:「寅時是凌晨三點——」
司妍:臥槽好早……
她趕緊豎起耳朵繼續聽許夫人說,許夫人又詳詳細細地給她們分析了不少。比如起床過早肯定不行,時間長了眼睛會烏青,不好看;再比如減少梳妝的繁瑣程度也不行,宮裡對這些都是有具體要求的。
總結一下就是一句話:姑娘們你們要在有限的時間內完成必須完成的妝容,沒得商量,努力吧!
然後她提了具體的可用時間:兩刻。
古代一天分為100刻,一刻是大約等於現代的14分鐘。兩刻就是……28分鐘!
這28分鐘還不都是給化妝的,是從起床開始算,包括更衣、梳頭、盥洗,如果需要吃幾口東西墊墊呢,也要歸到這個時間裡。
司妍傻了,她是個糾結用哪個色號的唇膏都能糾結半小時的人。
許夫人慈祥地一笑:「你們先各自梳妝一次我看看,要儘量快,儘量卡在兩刻里。」
許夫人說罷,將案上的沙漏一翻。
姐妹四個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一會兒,幾乎是同時手忙腳亂地從軟席上爬起來,奔去妝檯邊上化妝!
司妍拉開抽屜草草一掃,裡面備好的東西是齊的。她先摸了水粉盒子過來看粉底是個啥……然後看到性狀類似粉底液。
這東西很難快啊!而且她習慣用美妝蛋推粉底液,抽屜里卻沒有美妝蛋,連海綿都沒有,只有個……粉撲。
還是用赫拉氣墊b>
她這麼想著就要去開面板,心裡直呼謝天謝地遊戲設定是面板戳開時一切時間都靜止,在大庭廣眾之下打開也沒事。
然後就聽到了jack極具磁性的聲音:「系統提示,此副本中無法使用個人裝備,請使用副本裝備完成任務。」
……毛線?!
司妍只好死了這顆心,暴躁地拿起粉撲往臉上撲粉底液,後來覺得實在難用,又直接用手來抹。
在她剛塗開半張臉時,餘光瞥見右邊的司婉已將粉底推到一旁。
手指打著圈小心地遮住鼻翼的毛孔後,左邊的司嬈已在畫眉。
全臉終於都上好粉底、且看起來可算均勻了的時候,最左的司娟已在撲腮紅。
於是當她剛將兩邊的眉毛描好邊時,許夫人的聲音傳來:「兩刻到了,都轉過來我看看。」
司妍覺得這是來自於地獄的聲音>
其實四人都沒畫完。司嬈只比司妍略快一點,畫完眉之後刷上了腮紅;司婉唇膏沒塗,整個妝容看上去上重下輕,嘴唇尤其顯得慘白;司娟只差眼妝沒畫完,不過吧……一隻眼睛有妝、一隻眼睛沒妝,看上去很像被打腫了一支眼。
司妍看到跟自己不對付的人變成這個樣子就哈哈哈哈好想笑,然後悲慘地意識到自己依舊是四個人里最慢的一個>
許夫人的目光停到她面上時也皺了眉,然後她告訴旁邊的婢子:「都記下來,呈給司夫人。」
頂著兩截空心眉的司妍:t_t別啊……
耳畔倏爾傳來「撲哧」一笑。
然後那笑聲並沒有停住,反而變成了有些尖刻的咯咯嬌笑。
司妍瞥眼瞧過去,司娟掩唇笑著也正看她:「七妹你自己說,我今兒早那話是不是實話?許夫人也說了,宮裡當值遲了要挨板子,就你這樣得遲多久、得挨多少板子?可不是會死在宮裡麼?」
……嘿你還死咬著不放了?!
司妍撇撇嘴,目光低垂著直朝她走過去,直至到她面前停下,才略抬了抬眼皮。
司娟笑靨如花地看著她。
司妍清清嗓子:「六姐您好會活學活用哦,要不咱請教許伯母一下,在宮裡頭說話這麼作、張口就嗆人的,能活到出宮不能?」
司娟的笑眼頓時轉為怒目:「司妍!」
&要是遲到真能讓板子給打死,您還真別覺得您這模樣下場能比我好。」司妍醞釀出一種「賤兮兮」的神色,笑吟吟地打量她,「我只用粉底,我面色慘白毫無生氣,到時候我就說我病了,我告假回去歇著。您吶……」
她咧嘴笑笑:「您『腫』著一隻眼,總不能說是自己被打了吧?所以您只能承認自己是沒畫完,這頓板子您拿好慢走不送!」
「……阿妍!」司婉想勸,不過司娟已經惱了。眾人便見司娟怒色驟起,猛地揚了手,司妍尚不及反應,臉上已騰起一陣火辣!
&從未挨過打的司妍愕然瞪她,空白一片的腦海里還沒想到該說什麼,耳畔便「叮咚」一響。
&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來:「系統警示,您的面部已出現傷痕,表面溫度正上升,含腫脹四道半,上附劃痕三道。初步鑑定表皮擦破,出現滲血症狀,可能影響劇情走向,請謹慎處理!再次提醒,可能影響劇情走向,請謹慎處理!」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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