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邪走在夏瑾的身前,前面的光束越來越大,出口越來越近,可是接近洞口的氣溫也越低。
夏瑾緊了緊身上的肩披,她玉手輕掩紅唇,輕輕的打了一個哈欠,山洞內的溫度非常溫熱,突然接觸到外面酷冷的天氣她身上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夫人,請用。」林邪遞過他的肩披,淡然的說道。
夏瑾從他那似水般平淡的眸中看到了一絲別樣的情緒,她本不想披他的衣物,可他未及她拒絕便強行將它披在了她的身上泗!
林邪的肩披寬大而厚實,那淡淡的氣味繚繞在她的身旁,她身上的寒意在這涓涓暖流下悄然而散。
「將軍,終於出來了。」那兩名護衛站在洞口,非常驚詫的喊道。
林邪與夏瑾並肩注視著遠方,眼前的景象令他們有些難以置信!
四周一片冰天雪地,正下方是一片安靜的湖,湖的兩邊站著披滿冰晶的樹木,周圍晶亮的一片迎合著他們身旁的山澗,不正是忘情谷嗎唐?
他們扒開前面的冰晶樹木,小心的離開山洞,費了數分鐘的時間才到了忘情湖邊沿。
從這裡遙望而去,他們出來之處,在濃霧氤氳之下非常的不明顯;這也難怪林猛先前並沒有發現他們在那山洞之中!
恐怕此刻,他還以為他們已經葬身湖底了!
「那林猛欲將綾妃之死嫁禍到我的身上,恐怕此時皇宮之內已經發生了格局的變化了。」林邪在湖邊踱步思考著,那一雙睿智的眸子似乎早已經看穿了事情的一切。
林猛竟然敢在忘情谷中對他們動手,那就說明後事他早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回去恐怕皇宮之內已經呈現出他林邪就是殺死綾妃的兇手!
他自幼便戍守邊境,鮮少參與朝中之事,沒想到他回京第一年他們便拿他開刀。
林邪回想起這一切,他神情看起來越平靜,心中就越氣憤,正當他欲回身離開忘情谷的時候,夏瑾卻驚異的發現湖中似乎有一道異樣的身影!
「那是什麼?」林邪順著夏瑾所指的方向望去,湖中白茫茫的一片中有一道不一般的凝結物!
他們定睛望去,驚詫道:「那是一個人!」
「去把她撈上來!」林邪朝身旁的兩名護衛說道!
聞言,他們脫下了身上的衣物,縱身一躍朝那湖中的人快速的游去。
他們直到接近的時候才發覺這人周遭散發著惡臭,而且身體四周有許多的魚不停的啄食她的身體,近處一看那身體漲的發白。
「將軍,這是一個屍體!」此刻他們才可以完全確定,這是一具屍體,而且死亡的時間估計已經有段時間了!
林邪雙眸微凝,淡然的說道:「拖上來!」
「是!」他們二人從她的兩側托起,強忍著那鑽心的惡臭朝岸邊游去。
數息過後,他們小心翼翼的將屍體拖上暗,把她翻了過來,那正面被水泡的發漲而慘澹發白,但從她的臉型輪廓林邪卻依舊可以清晰的認清,她就是綾妃!
「綾妃!她怎麼會在這裡?」林邪驚詫的打量了一眼她,按照皇族規定,她將以皇族最高的禮儀施以土葬,可是這頭七還不過為何她會出現在此處?
正當林邪疑惑之際,夏瑾俯身仔細的打量了起來:「你看她的嘴唇!」
「中毒?」林邪眸子一冷,淡然的說道!
她的身體全身發白,但唯獨嘴唇卻有些隱隱發紫,這明顯就是中毒的症狀;雖然她身上的腐肉已經被魚啄食殆盡但卻依舊可以看到她脖頸間的一處勒痕!
他記得,當日綾妃是傳言被勒死讓後被遺棄於將軍府外的,而此刻看來她應當先是中毒已經身亡然後被丟到將軍府外。
「阿辰,你們將他馱回去,路上不可以讓任何人發覺。」林邪望向身旁的兩名護衛,平靜的說道!
「是!」阿辰和安旭取下身上的肩披,小心的為綾妃掩護,令她看起來多少能夠像些正常人。
夏瑾微地退後兩步,她輕掩紅唇,「你若將綾妃這般狀態抬回南城,只怕還沒有等進將軍府就已經成功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注意了!」
確實,綾妃身上這股腐臭味若是出現在南城,絕對會讓所有人退避三舍。
林邪聽見夏瑾這麼說,他眸中勾起一抹邪肆,「夫人如此一說,想必已經為本王想好對策了吧?」
夏瑾側身雙眸望向右側,「在你的右側,峭壁之間有兩株尾香草,將它肥美的汁擠出塗抹在她的身上,能夠保她一日內不發出腐臭味。」
聞言,林邪看向右邊,目光順勢而上在那三丈高的山坳之處看見一株生的奇特的花草!
這株草全身晶瑩剔透,枝葉更是宛若成年人手指般粗細,它的花瓣與枝幹之間如同有液體般在流動,林邪見此他縱身一躍身輕如燕的朝那尾香草掠去。
他俊逸的身影掠過樹梢,三丈高的距離只在那足間輕點間便已然抵達,他撩起足間衣
tang物輕裹尾香草然後將其小心的拔起!
尾香草脫離泥土,林邪回身如同櫻花一般從高處緩緩落下,飄逸的秀髮在飛雪中飄然起舞;風雪中他就像不惹凡塵的仙童霸氣而靈氣。
「好一個俊逸的身影!」夏瑾回神之間,竟然片刻的沉浸在了林邪的非凡身影之間。
在這一刻她竟然有點想要一睹林邪容貌的衝動!
「我在想些什麼呢?」她努力的甩了甩頭,拋去了腦中那些胡亂的想法。
林邪按照夏瑾的說法,將尾香草擠破,任由那尾香草內的汁滴在綾妃的面容之上;那尾香草滴在她的面上奇異的融入了她的身體,那蒼白的臉色看起來也微微有些紅潤!
一株尾香草下去,綾妃身上的腐臭味徹底的消散了!
「沒想到夫人對草本還有所研究,本王服了。」林邪微微低頭佩服的說道!
夏瑾轉身朝忘情谷外走去,在其身後,林邪與那兩名護衛緩緩朝忘情谷外走去。
有了尾香草的遮掩,阿辰和安旭馱著綾妃也稍微好點。
出了忘情谷,雖然外面的雪勢依舊那麼大,但沒有谷內那種奇特的地勢環境四周顯得生氣了一番;他們取了停在忘情谷附近驛站的馬車,向南城的方向駛去。
夏瑾坐於馬車之上,她微地頷首看向綾妃,她此時因為尾香草面色稍微潤了一點,但因為被魚啄食而外翻的麵皮卻依舊恐怖嚇人!
「沒想到就連你也難逃他們的魔手,不過你放心你並不會白死,他們如何對你我會讓他們加倍奉還。」夏瑾咬著薄唇,眼中的恨意順然高漲!
綾妃她並不陌生,在昔日的王宮之中,她久居深閨若不是有綾妃從中開導,她怕是會在皇宮中悶壞了。
「夫人,你怎麼了?」林邪見夏瑾心中似乎有所想,他關切的問道。
夏瑾垂了垂眸將眼中的那絲情感徹底抹去,在這個王朝爭鬥的環境中不允許她有任何的情感,「沙眼,以前的毛病了。」
林邪沒有說話,他們端坐於馬車之上,車內氣氛非常安靜,外側的雪景在車轍下迅速的飛躍!
她側身掀起車窗簾子,從那連綿的雪景中她似乎看到了她昔日的身影,她伸出玉手,那飛雪落在她晶瑩如玉般的手上轉瞬就化為了一灘水漬,冰涼的自她的手心蔓延至全身。
她深知,回到皇宮之後真正的挑戰就要開始了!
一個時辰之後,他們到了南城城門下,可在即將要進城的時候卻被戍守的士兵攔了下來。
「馬車上的是何人,下來接受盤查。」為首的一名士兵上前一步,他手持長矛喝聲道!
馬車之外,阿辰怒聲呵斥道:「你好大的膽子,膽敢攔二皇子的駕,還不快快讓開。」
那士兵聞言與身後的數名士兵相覷一眼,旋即眾人發出陣陣嘲笑,「你若想要進城也不找個好一點的理由,你當我南城的士兵都是瞎子麼?」
「二皇子早在幾天前就因為害死了綾妃被四皇子在城外就地處決了,來人,將馬車上的人給我拿下!」他大手猛地一揮,那守城士兵瞬間掠身而上將馬車圍截起來。
阿辰和安旭見狀剛欲起身反抗,卻被馬車內的人叫住:「阿辰,安旭,當務之急是進城。」
「是!」他們點頭,璇後轉身將馬車上的帘子掀起!
林邪冰冷的面具映入他們的眼中,他眸中徹骨的寒意將那先前出言不遜的男子徹底定住,這一剎那守城的士兵冷愣住了!
二,竟然真的是二皇子!
難道他並沒有被四皇子就地正法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連串的問號在那名士兵腦中浮現,可是這一刻他來不及多想了,他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一般雙膝一軟跪在地面上:「二皇子贖罪,小人不知是二皇子座駕,請皇子贖罪。」
砰砰!他的頭重重的磕在地面上,不斷的求饒。
在他身邊,所有守城士兵都跪了下來,異口同聲的求饒著!
林邪方向帘子,漠然的對阿辰和安旭說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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