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到偏院的沈清吟,看到眼前雜草叢生的院子,屋內更是散發著一股潮濕發霉的味道。
她當下就開始反胃想吐。
「我不要住在這兒。」沈清吟急忙朝偏院的門追去。
可剛到門口,下人就把門給鎖上了。
她無助地用力拍打著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小姐,小姐。」秋菊哭著來到沈清吟身邊,「有奴婢在,小姐別哭。」
「秋菊,我想回家。」沈清吟靠在秋菊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她亦是沒有想到曾經那個她想方設法都想離開的將軍府,如今竟成了她最想回去的地方。
「小姐要振作起來,等找到機會,奴婢一定會把這個消息告訴將軍,讓將軍給小姐做主。」
秋菊不知道現在還能有什麼法子安慰沈清吟了。
沈清吟緊緊抓住秋菊,「對,我要振作起來,我還要給澈哥哥生兒子,生兒子。」
只要給澈哥哥生了兒子,她就會離開這個地方。
這也成了沈清吟當下唯一的心愿和活下去的理由。
與此同時,戰王府。
左懷安剛把沈雲舒去拜訪秦掌院的消息告訴蕭璟之。
蕭璟之握住白棋的手頓了頓。
「這顯然是死局。」左懷安換著方位看了看蕭璟之所下的這盤棋局。
蕭璟之卻毅然決然的落棋。
左懷安大驚,「棋局竟然活了。」
「這天底下自己跟自己下棋的人,恐怕也只有王爺自己了吧。」左懷安說佩服蕭璟之的話都已經說膩了。
「不過王爺,沈大小姐為何要去拜訪秦掌院?」左懷安在來的路上就一直在想,可怎麼也想不通。
蕭璟之盯著棋局,語氣冷沉,「證人。」
「證人?」左懷安一頭霧水,「難道沈大小姐又犯事兒了?」
如此一想,他一臉好奇的看向蕭璟之,「王爺讓我盯著,該不會想破壞沈大小姐的計劃吧?」
「只要王爺一句話,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必定辦妥妥的。」
卻不曾想,蕭璟之一個眼神,讓他趕緊閉嘴。
「你除了盯著,還要替她掩護。」蕭璟之攥著白棋起身。
「掩護?」左懷安更納悶了。
蕭璟之望向遠方,唇角輕抿,「這一局,我要她贏。」
左懷安雖聽不懂蕭璟之在說什麼,但這是讓他保護沈雲舒的意思,他還是能理解的。
當然,更多的他是覺得蕭璟之肯定又憋著什麼壞,要針對沈雲舒。
左懷安走後,蕭璟之把棋子交給辛衡,「備馬車,本王要進宮。」
「是。」
辛衡明白,自家王爺這是又要幫沈雲舒做鋪墊。
這邊,沈雲舒見到秦芊芊,兩人相談甚歡。
「我聽染染說,她很欣賞沈小姐。」秦芊芊也不吝嗇對沈雲舒的喜歡,「我也覺得沈小姐跟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沈雲舒淺淺一笑,「秦小姐跟傳聞中的也不太一樣。」
「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些胭脂水粉?」秦芊芊畢竟跟沈雲舒不熟,加上這些東西在旁人看來,不像是一個才女應該會喜歡的。
沈雲舒唇邊漾起笑意,「世人常以為,才女鍾愛看書,將女武功超凡,可我跟兄長他們比起來,連些皮毛都算不上。」
秦芊芊也隨沈雲舒笑了起來,不過她轉念一想,又疑惑的看向沈雲舒,「所以沈小姐想讓我做點什麼?」
「三伏天過,暑氣將過,天氣正好,聽聞郊外有一寺廟許願特別靈驗,秦小姐要不要一同去走走?」
秦芊芊盯著沈雲舒,很快便應了下來。
「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請秦小姐再幫我一個忙。」沈雲舒拿出一個錦盒。
「你是想讓幫你把這個東西送出去?」秦芊芊一看就知道了沈雲舒的用意。
「是。」
秦芊芊合上錦盒,「不過沈小姐要送的這個人怕是沒這麼容易答應。」
「凡事都要嘗試一下,方才知曉是成功還是失敗。」沈雲舒驀然感慨。
「怪不得染染會對沈小姐一見如故,現在我算是知道其中緣由了。」秦芊芊覺得沈雲舒確實是個不錯的人。
沈雲舒垂眸,「我不過是也有自己的私心。」
秦芊芊拍了拍沈雲舒的肩膀,「可你的私心,讓我很敬佩。」
至少沈雲舒是真的願意為旁人搏一搏。
送走沈雲舒後,貼身婢女碧兒來到秦芊芊身側,「小姐難道就不怕沈小姐會失敗嗎?」
「怎會不怕。」
「那小姐為何還答應的如何乾脆?」碧兒表示不理解。
秦芊芊看著池塘里游來游去的小魚,「我們從出生那刻開始,命運就已經被安排好了,卻無人問過我們是否願意。」
而她除了替林盡染感到惋惜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唯有沈雲舒,是敢站出來反抗的,所以她是羨慕沈雲舒的,也是想自己也跟著勇敢一次。
正如她所說的,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站起來的勇氣。
回過神,她吩咐碧兒,「幫我備馬車吧。」
她不想只是羨慕沈雲舒,她希望有一日,自己也能像沈雲舒一樣無所畏懼的去面對任何事。
沈雲舒從後花園和秦芊芊分開後,在大門口遇到了剛從翰林書院回來的秦掌院。
秦掌院又把沈雲舒給請回了院中。
他喝了好幾口茶,才向沈雲舒問道:「你外祖父身體可還康健?」
「多謝秦爺爺的關心,祖父他身體有了好轉。」沈雲舒乖巧回答。
從總感覺秦掌院面對她時,有些不太對勁。
秦掌院輕嘆了一口氣,「以前我總喜歡到你外祖父那兒喝茶下棋,但現在我們已經有段時間沒見過了。」
「祖父曾提起過和秦爺爺相處的日子,但祖父說只要心裡有所牽掛,見與不見,都沒有那麼重要。」
這話,沈雲舒也非常贊同,只要知道對方安好,見或不見也沒什麼影響。
「但我們老了,見一面少一面,誰也不知道那一面會不會成為最後一面。」秦掌院感慨道。
回過神,「讓你聽老夫說些無聊的話了。」
「沒關係,晚輩喜歡聽。」
秦掌院猶豫了很久,沉重的看向沈雲舒,「日後,老夫希望你不要再與芊芊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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