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覺得這次俊美如仙的狀元郎肯定要被燙成一臉水泡。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東溟子煜身子往下一矮,開水壺從他頭上飛了過去。後面的榜眼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頭頂飛過一句話:今天老子要倒霉!
大家又為榜眼捏一把汗的同時,只見東溟子煜直起身子,坐在馬上一個轉身,伸手撈住了開水壺的把手兒。
「啊……」一聲驚呼後,眾人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然後就不知道誰帶頭,鼓起掌來,整條街上迴響著掌聲和叫好聲。
「好!好身手!」
「狀元郎!太厲害了!」
「啊!我不行了!我要做狀元郎的女人!」
「狀元郎!夫君!」
上官若離這個正牌娘子聽不下去了,對著東溟子煜大喊道:「夫君,接著!」
東溟子煜抬頭看過來,就見上官若離對著他拋出一支紅玫瑰。她拋的准,他接的准,一伸手就將玫瑰花接住,對著上官若離揮了揮,叼在了嘴裡。
「嗷!」眾人起鬨,各種鮮花往下撒。
連中六元的狀元郎騎著高頭大馬,一手提著水壺,一手牽著韁繩,嘴裡叼著玫瑰花,在鮮花漫天中夸街而去。
錢老太差點兒出溜兒到地上,撫著心口,心有餘悸,「幸虧四兒身手好啊,要不被砸中,被燙傷不說,真是丟臉了。」
連中六元的狀元郎夸街時被熱水壺砸中,燙了一臉水泡,那也要一起載入史冊的。
東老頭兒的臉色還白著,「幸虧宮裡的馬溫馴啊,還有御林軍牽著,不然會出亂子的。」
凌月扶著錢老太,小臉兒也嚇得蒼白,「會不會有暗器啊?」
容川扶住錢老太的另一邊,道:「不會的,為了防止有人鬧事,每年都要派出好多人來防衛安全,很多高手隱藏在暗處,不會給人可乘之機。」
五郎戳小刀兒,「那怎麼會有人往下扔水壺呢?」
容川:「……」
大郎扶著東老頭兒坐椅子上,「水壺應該是順手兒在桌子上拿的。」
上官若離給錢老太和東老頭兒倒了一杯水,問容川道:「今天的安全誰負責?」
容川神情一肅,「順王。」
整個房間安靜了,氣氛一時凝重下來。
東老頭兒輕咳一聲,道:「順王負責防衛,也不一定就是他指使人幹的,說不定是有人看四兒不順眼,眼紅呢。」
錢老太一口悶了一盞茶,道:「確實是這麼個理兒。」
外頭的隊伍都過去了,街道兩側的人都收回了腦袋,吃點心喝茶水,叫席面。
上官若離也打算今天在這裡吃上一頓呢,但是出了這樣的事兒,老人孩子都嚇得不輕,也沒有心情吃東西,就回去等東溟子煜去了。
東溟子煜後邊還有儀程要走,先去將金榜掛在搭建的『龍門』下,然後去翰林院,簽名字。他們的簽字,會雕刻在這屆的進士碑上。最後,要去禮部拿自己的官身文書,留下尺寸好做官服。
忙完了,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餓了一天肚子,先吃飯。
東老頭兒問道:「四兒,皇帝老爺給你封了個啥官兒,賜宅子了嗎?」
東溟子煜道:「皇上封我為正六品翰林院修撰,賜了一座宅子,不知大小,改天去看看。」
錢老太一喜,「那真是太好了!不是說還有返鄉假嗎?」
東溟子煜笑道:「有兩個月返鄉假,等咱們宴請了京中的親戚和友人後就回柳林縣。」
東老頭笑容微微一致,是啊,現在他們的戶籍在柳林縣。這麼大的喜事兒,也不能去祖墳上告訴祖宗。
心裡難受,飯菜也不香了。不過他沒有將情緒表達出來,破壞氣氛。
接下來就開始擺席了,第一天是流水席,請的是街坊鄰居。第二天請的是來送禮的商賈、老鄉等,第三天才是正席,請的是親戚、師長,同窗、同年。qqxδnew
東溟子煜進京時間短,在京城走的近的就上官家和南安候府兩門親戚,老師只有蘇大儒,沒入書院學習也沒幾個同窗,是以第三天沒多少桌。
不過,來了一些不速之客。
旬陽侯府世子和世子夫人帶著幾個沒成親的子弟和姑娘來了,還有林夫人也帶著一群人來了。
這種喜事,鄰居們還吃流水席呢,人家上門了沒有往外趕的道理,只好將請了進去,幸虧上官若離多準備出了幾桌。
上官若離笑問旬陽候世子夫人,「表嫂,外祖母她老人家還好嗎?」
賣賣皮的,你都挑撥設計,讓我死了,我還顧念你的老臉?
旬陽候世子夫人沒想到上官若離守著眾賓客提起旬陽侯老夫人,尬尷地紅了臉,如芒在背,強笑道:「老夫人她身體不適,不能親自來賀喜,讓我們帶了賀禮來呢。」
上官若離惋惜地嘆了一口氣,道:「聽聞,外祖母年前就病了,我真是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本想去探望盡孝,就怕外祖母見到我因為過去的事兒心裡不痛快,就一直沒敢去,看來他老人家觀念改變了,那我改日登門探望她老人家。」
來的都是親戚,上官若離認親的那天發生的事兒,大家還歷歷在目,當然知道她暗指的什麼,當下看旬陽候府和林家人的目光就有些微妙了。
兩家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了,但人家上官若離什麼都沒說,他們也不能拂袖而去,只得硬著頭皮入了席。
謝仙兒和林禾混在女眷裡面,目光粘在東溟子煜身上。
旬陽侯世子夫人給了謝仙兒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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