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寵妃 第32章 一人一份見面禮

    走到一半，就有人叫走了小丫頭，小丫頭只得給殷妍梓指了指方向，就忙自己的去了。

    殷妍梓慢悠悠地穿過長廊，到了後院天井。

    「小姐。」康平站在走廊下，面對殷妍梓兩步開外的地方，畢恭畢敬地作揖。

    殷妍梓彎著眼角笑了笑，促狹道，「看慣了你勁裝的模樣，如今換上這身長衫，倒不認識了。不過，我挺喜歡你這身儒雅的裝扮。」

    康平哭笑不得，「小姐這是在調侃屬下呢。」

    殷妍梓做了個害怕的表情。

    「小姐今兒來，是『順路』還是『特意』？」

    「本來是『順路』的，不過現在是『特意』了。」殷妍梓挑眉，似有所指地朝康平眨了眨眼。

    康平立即會意，「既然是『特意』，那自然要送上份厚禮了，否則就枉費大小姐『特意』來這一趟。」

    殷妍梓笑眯眯地點頭，轉身回去的時候，心情頗好地說道，「我一直都知道這間胭脂鋪賺錢，這幾年辛苦你了，等乾爹這次回來，我請乾娘放你幾個月大假，最近漠北那邊有很多好玩的玩意兒。」

    「多謝小姐。」康平目光灼灼地看著殷妍梓的背影。

    這間胭脂鋪是康子遷送給她的生辰禮物，一直都由康平打理，每個季度康平會帶著賬本到鎮上跟她核對一次賬目，所以即使她沒回盛京，也知道這間鋪子生意不錯。不過，她沒想到竟然能擠垮「粉黛」，她不知道這背後有沒有康子遷做推手，鋪子如今的成績在她意料之外，心裡自然雀躍。

    當她回到前面的時候，殷薇瑤正黑著一張臉與康平理論，「怎麼會這麼貴，我上次來的時候可不是這個價。」

    「殷小姐，」康平耐著性子解釋道，「這是小店這個月新推出的新品，價格自然要貴一些。不是小的自誇，這個價位在其他店，您也是買不到的，畢竟現在已經是深秋，可這胭脂卻是三月桃花的花瓣做的。」

    「什麼新品，我看就是陳貨，」殷薇瑤斤斤計較地說道，「三月沒賣出去，留到現在就成稀罕物了，還新品，你少唬我。」

    殷妍梓眨了眨眼，這個殷薇瑤倒是挺能瞎掰的，雖然她瞎掰的……都是真相。

    這批胭脂的確是她讓人刻意留到現在，哄抬價格用的。

    康平一本正經地說道，「殷小姐也知道小店的生意怎樣，別說當季基本上沒有存貨，就是有，也不會以次充好，當成新品來賣。小店是小本生意，可也講究誠信，殷小姐要是信不過小店，可以不買。」

    到底是商人，康平幾句話就說得殷薇瑤羞紅了臉。

    她不過是想店家便宜點，花這麼多銀子在殷妍梓身上，她覺得不值，可海口都夸下了，要是不買，又騎虎難下，面子上更過不去。

    如果能有折扣那是最好，既省了筆銀子，又送了大禮，面子上也過得去。

    兩人僵持間，殷妍梓懵懵懂懂地走了過去，怯生生地問道，「瑤妹妹，怎麼了，是不是……我買多了？要不，我就只要這個吧。」

    她邊說邊從桌上拿起一盒過季的胭脂，遞到康平面前。

    「姐姐，」殷薇瑤惱羞成怒地說道，「既然妹妹說了要送你，自然要送你，我不過是和掌柜的聊了兩句。好歹我也是這裡的熟客，待遇自是不一樣的。」

    縱然知道要折扣無望，殷薇瑤還是繃著面子沖殷妍梓擺足了身價。

    殷妍梓訕笑，將手裡的盒子放到了櫃檯上。

    殷薇瑤氣呼呼地結了賬，趾高氣揚地領著一行人出了鋪子，邊走邊對身邊的兩個庶妹說道，「姐姐很久沒回來了，怎麼說我們都得送份見面禮不是，我的已經送了，你們一人送一套首飾吧。」

    到底是心裡不平衡，殷薇瑤端著嫡女的架子，對庶妹下了指令。

    笑話！

    憑什麼只有她破財，要破大家一起破！

    殷瑩蓉與殷淑燕立即點頭，殷瑩蓉甚至還親昵地挽著了殷妍梓的胳膊，故作天真地說道，「姐姐，等會你可得選仔細了，別替妹妹省錢，喜歡什麼儘管買，不過，要是姐姐看走了眼，選了舊款，那就不能怨妹妹了。」

    殷妍梓忙惶恐地說道，「等會可得請妹妹幫我看仔細了，一定要選個好的。」

    殷妍梓並不是開玩笑，她的臉皮夠厚，更何況這些人趕著在她面前花銀子，她憑什麼要省？

    再說，這些銀子本就是她的，她不過是拿回點零花。

    一行人邊走邊聊，很快就過了拐角，到了盛京有名的首飾鋪子「龍鳳呈祥」。

    「姐姐，這可是盛京最大的首飾鋪，裡面的東西只有世家望族才懂得欣賞。」

    所以說，不適合她這個鄉下丫頭了？

    殷妍梓對殷薇瑤的話不置可否，跟著殷瑩蓉樂顛顛地進門了。

    按照慣例，一樓擺放的都是極其普通的首飾，雖然這所謂的「普通」不是一般人家消費得起的。

    殷瑩蓉與殷淑燕吸取了殷薇瑤的教訓，並沒有讓殷妍梓自己選，而是帶著她熟門熟路地朝大眾化的首飾櫃檯走去。這裡的東西適合年輕女子，價格不貴，做工精巧，勝在精緻。

    殷薇瑤輕飄飄地哼了一聲，倒也沒戳破兩人的小心思，比起讓兩個庶妹破財，她更不希望殷妍梓得到好東西。

    想到這裡，她不甘心地看著殷妍梓努力挑選首飾，略微沉思的小臉。

    每看一次，她心裡的憤怒與嫉妒便增加一分。

    儘管還沒長開，可殷妍梓眉眼間的妖嬈和嫵媚已經初顯風華，明明應該是最粗俗的容貌，卻被殷妍梓刻畫得端莊大度，甚至讓人不敢褻瀆。

    殷薇瑤有種錯覺，殷妍梓偶爾的舉手投足間，有上位者才有的肅穆，那是讓人從心裡升起來的敬畏和膽怯。

    搖了搖沒有頭緒的腦袋，殷薇瑤嘲諷地哼了一聲。

    她一定是腦袋進水了。

    殷妍梓挑選得很認真，在殷淑燕的介紹下，一件件慢悠悠地看著，而殷瑩蓉則跟在兩人身後，也不多話，大度地等著殷妍梓慢慢挑選，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她會選擇什麼價位。

    殷妍梓也不貪心，選了兩套適合自己的金鑲玉首飾，殷瑩蓉與殷淑燕歡快地結了賬。

    殷妍梓將東西交給身後的香秋，不好意思地說道，「讓妹妹們破費了，按理說，應該由我這個做姐姐的送妹妹們見面禮的。」

    「姐姐多心了，」殷薇瑤帶頭說道，「誰送誰還不是一樣的，如果姐姐真的過意不去，那……」

    「對了，我那裡有幾個自己繡的荷包，回去了，我給妹妹們送過去。」殷妍梓興奮地看著殷薇瑤。仿佛她的提議有多了不起似的，白皙的臉頰都激動地微微泛起了紅。

    殷薇瑤等人頓時一愣，沒料到殷妍梓會突然來這麼一句。

    殷薇瑤更是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她原本是想讓殷妍梓日後有了銀子，多多少少買點胭脂水粉什麼的還禮，可殷妍梓比她先提出了建議。答應吧，她不甘心，一百多兩銀子換回兩個荷包，怎麼看都是她虧了，不答應吧，不就擺明了她嫌棄殷妍梓的還禮嗎？

    一時之間，殷薇瑤騎虎難下，尷尬地張開嘴，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殷瑩蓉看出了殷薇瑤的窘迫，忙歡喜地插話道，「那妹妹可是有福了，得了好東西。母親曾提起過，大伯母的女紅師出江南名手，那一手雙面繡更是享譽盛京，姐姐想必也是各中翹楚，能得到姐姐親手繡的荷包，妹妹這下出門可以顯擺了。」

    殷妍梓微微眯了眯眼，第一次，極其認真地打量起對面的人。

    殷瑩蓉與殷淑燕都是二房的庶女，殷瑩蓉比殷淑燕大，比殷薇瑤小了兩個月，殷瑩蓉的娘親是李慧的陪嫁，兩人自小關係就不錯。如今看殷瑩蓉在殷薇瑤身邊八面玲瓏的模樣，想來芳姨娘也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雖然芳姨娘是李慧固寵的工具，可沒有李慧的默許，也不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活得有滋有味，甚至在殷榮那裡分得寵愛。

    這才是聰明的。

    殷妍梓微微一笑，討好了李慧和殷薇瑤，可以為殷瑩蓉搏個好姻緣。而且，看樣子，殷瑩蓉也是個不簡單的，論氣質，比殷薇瑤大度，會做小，可也不會讓人覺得諂媚，知道低調，可在關鍵時候，舉止、說話間有不輸嫡女的大家風範。

    殷妍梓瞄了一眼驕傲的殷薇瑤，這個豬腦袋，只想著怎麼在庶妹面前耀武揚威，怎麼擺她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飄渺模樣，殊不知，真正的敵人就在身邊。

    「哪裡，妹妹謬讚了，」殷妍梓謙虛地說道，「我的手藝，恐怕還比不了妹妹。」

    一行人邊走邊說，臨近中午的時候，到了酒樓。

    因著有了經驗，殷薇瑤選的酒樓並不「高貴」，比她之前計劃的要差一些，可從環境和裝潢上看，也算中等偏上，而且最主要的是，這裡可以記賬。

    三人到了雅間，年紀最小的殷淑燕就主動拿來了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