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彧軒深含笑意的紫眸一亮,他不禁莞爾,狠狠的親了絡青衣一下,輕笑道:「爺的女人怎麼能這麼聰明?」
絡青衣挑眉,唇角一揚,「爺您這是在誇我?」
「不然呢?」墨彧軒好笑的瞅著她,他還能是在罵她不成?他怎麼肯能捨得罵她一句重話?除非小青衣不愛惜自己,當真惹他生氣。
絡青衣甜笑著撲進墨彧軒懷裡,在他懷裡蹭了蹭,隨後仰起頭,乖巧道:「那我們走吧,我估計就在神獸的巢穴內,看這些神獸奔跑的方向在城外,我們現在就去城外。」
「不理清流了?」墨彧軒擁著她的腰,低頭凝視,目光深深。
「我哥肯定會處理好上官嫆那個女人,他見我們許久不回去,定然也能明白是什麼意思,我剛才已經讓奕風安置好百姓後去跟我哥說一聲,讓他們先回去找凌聖初和媚兒。」絡青衣退出墨彧軒的懷抱,反牽起他的手,與他出了縣城。
清流在地下室等了許久都不見絡青衣和墨彧軒回來,他眉頭微皺,側頭瞥著臉色煞白已經昏過去的上官嫆,腳步輕抬,走到紅塵客棧外對守在門口的淺蔥和淺憶道:「你們看見爺和青衣了嗎?」
淺蔥指了個方向,「爺和九皇子妃好像從那個方向離開了,也可能是我沒看清楚,怎麼了?」
清流搖了搖頭,便看見奕風向他們走來,奕風走到清流身前,對他道:「爺和九皇子妃有事先行離開,你打算怎麼處置上官嫆?」
清流優雅一笑,緩緩抬手整理耳邊掉落的碎發,「不如還像以前那樣處理,上官嫆恩將仇報,便將她那身皮扒了吧,反正留著也沒用。」
奕風點了點頭,心中與清流的隔閡正在漸漸消除,他抿了抿唇,看了淺蔥和淺憶一眼,道:「那我們動作快些,然後先回城外和凌公子一起等爺和九皇子妃回來。」
「好。」淺蔥被上官嫆氣的牙痒痒,他捏了捏手指,壞笑著反身向客棧裡面走去。
在城外的凌聖初替明月寒包紮好傷口,明月寒靠著車壁,手臂軟軟的抬不起力氣,剛才與神獸反抗是他咬著牙用意念支撐起來的,現在他脫離了危險,那份意念自然也就不復存在了。
「寒哥哥,你要不要喝水,我替你拿來?」當歸走到馬車邊,掀開車簾,對明月寒嘻嘻一笑。
「那謝謝你了,當歸。」明月寒點點頭,他的確想喝水,無奈他不能移動地方。
當歸擺擺手,跳上馬車,蹲在小桌前給明月寒倒著清水,並親自餵到他嘴邊。
明月寒微微張開口,小口小口的吞咽著,直到喝了兩杯後,他才搖頭。
當歸放下手,將杯子放在一邊,又跳出馬車,對明月寒道:「寒哥哥,如果你有事記得叫我啊,我就在馬車旁,隨時可以幫你忙。」
「嗯。」明月寒咧開嘴角,向來溫和無害的笑容竟多了幾分真實。
媚香坐在草地上,她靠著凌聖初,嘀咕著:「青衣他們怎麼還不回來?我要餓死了。」
「剛吃完就餓?」凌聖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眸光落在媚香平坦的小腹上,薄唇微勾了勾。
媚香撇了撇嘴,委屈道:「凌聖初你是不是嫌棄我了?我能吃怎麼了?我這不是怕餓到咱孩子嗎?」
「乖。」凌聖初嘴角含笑,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無奈嘆道:「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吃什麼,我讓凌白給你買去。」
「真噠?」聽到吃,媚香兩眼放光,她就等著這句話了,哎呀不行,她什麼都想吃。
「嗯。」凌聖初點了點頭,一招手將凌白喚了出來。
凌白站在凌聖初身後,偷偷瞟了媚香一眼,便聽她道:「我要吃糖醋裡脊,八寶大閘蟹,薏米百合甜水,竹筒飯還有飯後甜點桂花糕。」
飯後甜點?
這個詞兒聽起來甚為新鮮!
凌聖初擰眉,媚兒都和絡青衣學了什麼?
凌白嘴角一抽,媚香點那麼多吃的完嗎?先不說她能不能吃完,就說這裡可能沒有這些東西,孕婦是要慣著,可他總不能用靈氣給她變一個出來吧?就算能幻化出來,拿到手裡也涼透了。
「去城裡看看,有什麼就買什麼回來。」凌聖初撂下一句話,凌白連忙點頭,在神獸如潮水般褪去後飛進城內。
凌聖初沒有撤了結界,他擔心會有神獸突然來襲威脅到媚香的安全,等凌白離開,凌聖初就抱著媚香走到墨彧軒的那輛馬車裡休息。
墨彧軒和絡青衣跟在幾頭神獸身後,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已經在一處林子裡,絡青衣戒備的看著四周,低聲道:「沐羽對這裡有反應,看來女媧石就在不遠處。」
墨彧軒頷首,原來這裡深藏的神器是女媧碎石,如果他們拿到這顆女媧碎石,那就只剩下忘贇不嶗山裡的最後一顆才能凝合成一塊完整的女媧石。
兩個人小心的向前走,絡青衣沒走一步都會來回張望,奇怪,剛才還有那麼多神獸潮湧飛奔,現在怎麼一頭都看不到了?
墨彧軒覺得這處林子裡透著詭異,這裡的草木冒著瑩瑩綠光,像是有草妖附在上面,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絡青衣認識草妖,那一個個晶亮的小東西可不就是草妖嗎?她倏地一笑,對墨彧軒道:「這裡的草妖能與神獸共生,看來他們的靈性不一般。」
「嗯。」墨彧軒握緊了絡青衣的手,正因為如此,他們更要小心。
絡青衣和墨彧軒又向前走了千米,前方的視野漸漸開闊,絡青衣看見前面的石壁,石壁上有瀑布飛流直下,下方是湍急的湖水,被瀑布砸落的地方泛起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水花。
絡青衣深吸了一口氣,才發現這裡靈氣極為濃郁,很適合修煉者在此修煉,但此番她的任務是要找到女媧石,不宜多停留。
「水裡好像有東西。」絡青衣指著冒著一圈圈漣漪的湖水,向前走了兩步,便停下腳步。
墨彧軒站在她左右,眸色幽深的盯著那處湖水,看了半晌,才看出那是個什麼東西,「水裡有神獸。」
絡青衣錯愕,立馬抬頭看著墨彧軒,墨彧軒低頭回視,緩聲道:「神獸在洗澡,小青衣,你確定要偷看嗎?」
絡青衣嘴角一抽,她能說其實她很想偷看嗎?
但觸及墨彧軒那涼涼的眼神時,絡青衣趕緊搖頭,連忙道:「那我們離開吧。」
「等等。」墨彧軒抓住絡青衣的手臂,輕挑一笑,在絡青衣疑惑下的目光耐心回答:「如果你現在走,就與女媧碎石失之交臂了。」
「你是說女媧碎石在水下的神獸身上?」
墨彧軒點頭,他將絡青衣推到一棵樹下,讓她背對著湖水而站,自己則抬起腳步向湖水走去。
絡青衣想要偷偷回頭,卻被墨彧軒發現了她的動作,遂,聽那人涼聲道:「你敢看一眼,爺就在這裡收拾你!」
絡青衣立即打了個寒顫,那她還是不看了,想來裸身的神獸也沒什麼看頭。
可惜絡青衣她想錯了,裸身的神獸不僅很有看頭,而且它的身材甚至比有些修煉者的身材還要好。
正在水下洗澡的究極龜察覺到周圍流動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它立即破水而出,渾身*如同剛出生的嬰兒,精壯的小羊排在月光下似乎泛著古銅的色澤。
究極龜的頭髮上還滴著水珠,它隨意的抹了把臉上的水,露出那張綠色的龜臉。
嘖……墨彧軒打量了下,這頭神獸的身材不錯,幸虧他沒有讓絡青衣回頭看,不然他還不得醋死?
「大膽!你是何人?竟敢偷看我洗澡?」究極龜一手指著墨彧軒,一手捂著下身,將該遮的地方擋了個嚴嚴實實。
絡青衣掩唇輕笑,墨彧軒會偷看他洗澡?別鬧,要不是他身上有女媧碎石,墨彧軒能設道結界讓他一輩子都待在水裡。
墨彧軒不以為然的笑著,幽幽道:「交出女媧碎石。」
女媧碎石?
究極龜以靈氣幻化出一條草裙圍在身下,隨後驚訝的看著墨彧軒,道:「你怎麼知道我身上有女媧碎石?我又憑什麼將它給你?那可是我的東西!」
「你的?」墨彧軒笑著挑眉,散漫道:「若不交,爺便讓你這輩子都泡在水裡不能上岸。」
「你…你…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可惡啊?」究極龜握了握拳,它雖然是一頭黃玄之境的神獸,但它終究是臉皮薄,不一會兒就臉紅起來,倒顯得那張臉有些天真。
絡青衣站在樹下贊同的點頭,墨小賤向來可惡,這頭神獸真是太善良了啊。
「爺就這般可惡,怎樣?」墨彧軒抱著雙臂,對究極龜笑道:「女媧碎石拿來,爺現在放你離開。」
究極龜努了努嘴,不情不願的掏出女媧碎石,但是沒有立即交給墨彧軒,反而在想著逃脫的辦法。
墨彧軒瞧見究極龜的遲疑,雙指一併,極快的射出一道白色的玄氣,究極龜快速躲過,哇哇大叫著:「天玄之境,你是天玄之境?」
墨彧軒挑眉,笑而不語,他只是懶得廢話,如果在周旋下去,他不介意將這隻龜煮了吃。
究極龜能感受到墨彧軒身上傳來的殺意,它將女媧碎石拋給墨彧軒,撇嘴道:「早說你是天玄之境嘛,我不就早給你了嗎?」
它這隻龜呢最大的特點就是識時務,明知道與墨彧軒對抗沒有好下場,所以在墨彧軒對他出手前趕緊求對方繞過它一命,它可不想因為這件神器而搭上自己的命,它還要晉升到天玄呢。
對哦,它好像沒說,它也是一隻自戀的龜,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幾乎有十八個小時都會泡在水裡,原因很簡單,它在對著湖面照鏡子,瞧瞧自己的八塊腹肌有多惹人艷羨。
墨彧軒接住女媧碎石,走到絡青衣身邊,絡青衣伸手接過放進空間,究極龜這才發現樹下還站了一個女人,它嘴角狠抽,想到自己剛才裸身的情形,想著該不會被這個女人都看全了吧?
究極龜抻著頭向絡青衣看去,可惜絡青衣背對著他,他根本就看不清絡青衣長什麼樣。
墨彧軒冷冷的瞟了究極龜一眼,究極龜立馬老實的低下頭,眼睛盯著腳尖,心裡還在彆扭自己的身材到底被沒被這個女人看去。
「走吧。」拿到女媧碎石,墨彧軒也不留戀,他握住絡青衣的指尖,帶著她向林外走。
絡青衣沒有回頭,她知道自己身後站了一名裸身的男子,雖然她很想回頭瞧瞧,但她最終還是忍住了。
那頭究極龜向前走了幾步,看著墨彧軒的背影,它嘀咕了一聲什麼,隨後身影一閃,立馬消失在湖水旁。
墨彧軒與絡青衣向林外走,拿到這顆女媧碎石,可以說是不費半點心力,虧得那頭神獸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不然湖裡會不會多一抹紅就說不定了。
可兩個人還沒等走出林子,就被突然竄出來的眾神獸包圍,這些神獸目光灼灼的盯著絡青衣,因為絡青衣拿走了女媧碎石。
「小青衣,看來我們被包圍了。」墨彧軒不在意的輕笑,這些八段玄技的神獸正好可以拿來給小青衣練手。
絡青衣笑悠悠的瞥著墨彧軒,便將目光放在這些神獸身上,她淡聲道:「讓開。」
眾神獸皆不退讓,那意思好像是在說讓絡青衣把女媧石留下。
絡青衣冷笑勾唇,從空間裡拿出清霜劍,一步一步向前走,那些神獸渾身一顫,紛紛感覺到一股冷入骨髓的寒意,它們全都向後退,開始後悔跑出來攔路了。
但女媧碎石才是它們這片林子的靈氣之本,如果女媧碎石被人拿走,它們也就沒有靈氣的供養,想要晉升也會比較困難。
「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真的不讓?」實際上是絡青衣不想動用玄技,或許她可以只用內力,這樣也不會被墨彧軒看出來她體內的魔氣是不是?
那些神獸想了想,最終搖搖頭,示意著它們絕不會退讓,為了它們日後的生活,怎麼著也得拼一拼,就不信這麼多神獸還打不過一個女人了。
絡青衣揉了揉眉心,忽然揮出一道劍氣,她手腕轉動清霜的劍柄,腳下向後錯開一步,凌空一個旋轉,將所有神獸向後逼退了數步。
絡青衣扭頭回給墨彧軒一個放心的眼神,突然反手將清霜劍插在地上,左右扳了扳手掌,活絡一下筋骨,把這些神獸當做發泄情緒的工具。
絡青衣凝聚體內的魔氣匯合成一處,想要藉助此次突破玄巔之境,她動了動手指,發現溢出的是一縷縷黑色魔氣,便立即收回魔氣,將魔氣壓回丹田,運用內力執起清霜,在神獸的包圍中運起數招劍招,將神獸再次逼退向後。
那些神獸互睇了眼,然後在絡青衣身邊環繞,齊齊對絡青衣打出玄氣,想要將絡青衣困死在它們的包圍內。
墨彧軒眸底的溫度瞬間冷了下去,可是他見絡青衣遊刃有餘甚至有幾分狡猾的模樣,便暗自放下心,只站在一旁靠著一棵樹觀看。
絡青衣不能設結界阻攔,一旦設結界,勢必要動用玄氣,所以她猛地飛身而起,翩若驚鴻般踩在神獸的頭上,邁開腳,快速向前飛去,不過片刻,便飛出了神獸的包圍圈。
那些神獸氣惱的看著絡青衣飛身逃脫,便顧不得許多,一個個朝絡青衣飛撲了上去。
絡青衣飛身落地,劍花輕挽,一劍挑一個,每劍都刺在神獸的心口,瞬間奪其性命。
絡青衣順勢拿走一些神獸體內掉落的獸體晶核,她想到之前白梵送給她的晶核,便一起拿了出來。
她握著晶核,掌心有一縷不易察覺的魔氣正在吸納獸體晶核,這時,她好像感覺腦中有一根弦突然斷裂,一股玄氣從斷裂處噴涌而來,立即將她體內的魔氣壓制,並與魔氣產生相互制約之勢。
這是怎麼回事?
絡青衣額間的魔蓮若隱若現,她看向墨彧軒,只見墨彧軒悠悠的笑,好像什麼都沒有察覺。
她暗自鬆了口氣,卻沒看到墨彧軒眸底深處划過的一抹清光。
在絡青衣昏迷時,墨彧軒曾管凌聖初要來了紫霄珠,紫霄珠里有他和凌聖初共同注入的玄氣,只有等到絡青衣衝破玄巔之境,紫霄珠才能發生作用壓制絡青衣體內的魔氣,就算絡青衣現在是魔身,也不代表她沒有恢復人身的機會。
絡青衣知道自己再次晉升到黃玄之境,她沒想到這是因為凌聖初和墨彧軒的幫助,還以為是獸體晶核助她突破了瓶頸,起到了作用。
那些神獸見絡青衣晉升,立馬四下逃開,它們還沒有那個膽量,敢於玄巔之境的人拼命。
既然奪不回女媧碎石不奪了,任何時候都是先保住命要緊啊。
絡青衣吐出一口氣,她將清霜劍收回,淺笑著向墨彧軒走來。
她勾住墨彧軒的手指,笑道:「爺,咱回去吧?」
「嗯。」墨彧軒帶著她飛身而起,以最快的返回城外的那兩輛馬車上。
「快看,青衣姐姐和彧軒哥哥回來了。」當歸眼尖,他看了一眼就發現墨彧軒和絡青衣的身影,他指著兩人的方向,使得凌聖初也看了過去。
「有什麼收穫?」凌聖初看向墨彧軒,知道他不可能去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拿到了第六顆女媧碎石。」墨彧軒勾唇一笑,眸光落在近處的清流身上,問道:「城裡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嗯。」清流點頭,眸底欣喜萬分,他知道爺這麼問就代表重新重用他了。
這時,凌白也拿著食物回來了,凌聖初掀開車簾,卻見媚香睡得正熟,凌聖初擺手,凌白拿著食物站在一邊。
「讓她繼續睡,我們進城。」凌聖初走上墨彧軒的那輛馬車,絡青衣和墨彧軒只能坐進豪華馬車內。
絡青衣掀開車簾,見明月寒靠著車壁對她投來一抹微笑,絡青衣輕頷首,隨後彎身坐了進去。
墨彧軒坐在絡青衣身邊,他攬著絡青衣的腰,迫使絡青衣將身子靠近自己懷中,隨後對明月寒道:「等你傷好,爺派人送你回雲暉。」
明月寒搖搖頭,「不回雲暉,我想回雪月。」
「雪月?」墨彧軒忽然笑了,「你怎麼突然想回雪月?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打算回去的嗎?」
「那都是從前說的話了,若不回去,我當真覺得自己不孝,還是回去看看吧,總之明月雪也瘋了,明月元戎身前總要有個貼身照顧的人。」
「哦?」墨彧軒拖長了音調,懶懶道:「你是回去照顧明月元戎,還是回去奪走明月學院的權利?」
明月寒深深的看了墨彧軒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墨彧軒唇邊的笑意散漫,他垂眸看向絡青衣,溫柔道:「小青衣,爺忘記跟你說一件事,你回忘贇那日父皇傳信來了。」
「信上說什麼了?」絡青衣從墨彧軒懷裡坐起,她對墨泓沒有多大的偏見,提起雪月,她總會想到自己曾在雪月皇宮裡當太監的那一幕。
「父皇說皇兄立了皇后,夏侯月和五哥道賀後便離開了。」
「夏侯月還是放不下?」
「早就放下了。」
「那怎麼走得這般急?」
「因為夏侯月也懷孕了。」墨彧軒悠悠的開口,在絡青衣沒看見的時候,眸底划過一分失落。
「喔。」絡青衣點點頭,墨泓傳的這封信可以說是喜訊,她理應高興的,但一聽到懷孕二字,就是高興不起來。
「乖,爺努努力,咱也趁早生一個。」墨彧軒邪笑著在絡青衣耳邊輕聲開口,絡青衣抱著墨彧軒的脖子,嘻嘻笑道:「那好啊,記得不能與凌聖初家那個結親啊。」
墨彧軒挑了挑眉,當著明月寒的面與絡青衣打情罵俏。
似乎,他們都沒有想起一個人,他在他們眼裡並非是沒有存在感,而是他總在刻意淡化自己,故意讓眾人忽視,他就是水無痕。
水無痕還坐在墨彧軒的那輛馬車上,他駕著馬車,俊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另一輛馬車裡的內容清晰的傳到他耳中,他的心驀然一痛,心頭苦味蔓延。
除了玲瓏塔內散落的其他法寶,現在就只剩下最後一件神器了對嗎?
他的想法沒有變,從頭到尾,他都不想絡青衣那麼快集齊神器,因為集齊神器那日,便是人魔大戰開始之時。
現在的一切,不過是暗潮洶湧罷了。
如霧的眸子裡籠罩著濃濃的霜寒,水無痕盯著前方,神色又一瞬的怔楞,片刻,他勾了勾唇,唇角笑的更加苦澀。
能不能……再慢一點集齊神器?他真的想多陪陪她。
只是陪陪她就夠了。
但水無痕知道這終究不可能,魔界擾亂人界,人界現如今動盪不安,他們不僅不能慢,還要……加快腳步。
水無痕搖了搖頭,淡淡一笑,仰頭望著漸黑的天色,心道,原來水無痕,當真只是似水無痕。
他們進了城中找到一家客棧休息,城裡的百姓將客棧圍了個水泄不通,因為墨彧軒和絡青衣救了他們,所以他們各自拿著東西站在客棧門口,希望絡青衣和墨彧軒能夠笑納。
當歸瞧著這場面,不禁咋舌,他站在客棧的大堂內,連忙關上門窗,轉身問道:「青衣姐姐,你和彧軒哥哥救了這麼多人?」
絡青衣坐在桌上啃著蘋果,點頭道:「我沒出力,人都是奕風救出來的,我覺得這種時刻奕風就該大義凜然出去獻身。」
奕風眼角抽搐,無辜的看向絡青衣,「九皇子妃,可不帶你這麼坑人的,我是聽從您的吩咐將這些人從暗室里救出。」
絡青衣瞟了他一眼,又道:「我是在為你謀福利,門外有那麼多姑娘,你就沒有看上哪個?」
「沒有。」奕風誠實的搖頭,他暫時還……不太舉,就算他看上了也沒用。
絡青衣似乎想到什麼,她一拍額頭,打趣道:「莫不是你在等無妙吧?放心,我定會將你這份痴心傳達給他的。」
奕風臉色一黑,他對無妙只是有些愧疚,外加有些朋友之義,九皇子妃能不能別想歪?他的性取向一直很正常啊!
「無妙?」當歸支著下巴,緩緩道:「就是清澤哥哥對吧?我好像有很久都沒看到他了。」
絡青衣眸光一暗,從桌子上跳下,話鋒一轉,對身邊彎著腰等候吩咐的店小二道:「打桶熱水送到樓上,我回去休息。」
「是。」店小二笑呵呵的退了下去。
絡青衣不再提無妙,當歸也閉上嘴,他看向獨活,問:「你晚上都沒吃什麼東西,你餓不餓?」
「不餓。」獨活搖頭,她向來吃的都很少,不過這倒是當歸第一次關心她。
當歸撇撇嘴,「那我不管你了啊,你要是餓了就自己叫人給你做吃的,我也回去休息。」
「嗯。」獨活點點頭,視線落在當歸身上,看著他蹦蹦跳跳上樓。
絡青衣推開門走回房間,發現墨彧軒還在隔壁和凌聖初談事,她將耳朵貼在牆壁上,卻是什麼都聽不清,她咋舌,這兩個人要不要這麼隱秘?一個字也聽不到啊。
凌聖初聽到聲響,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牆壁,墨彧軒緩緩一笑,低聲道:「想來是小青衣等爺等的心急了。」
「紫霄珠發揮作用了?」凌聖初輕撫衣袖,他今天看見絡青衣的面色比先前好了太多,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嗯,小青衣現在已經是黃玄之境了,不過要想徹底壓制,光是紫霄珠還是不夠的。爺現在想不出別的辦法,只能在小青衣睡著的時候將袂嫿抱來,在等小青衣睡醒前將袂嫿歸還。」
「要不你告訴她吧,免得有一日她知道只有自己被蒙在鼓裡,在與你生氣。」
「不行。」墨彧軒搖頭,「你不了解她,若是讓她知道爺已經知道這事兒,她肯定會……會離開爺。」
凌聖初語氣一頓,突然道:「我今天聽見你說夏侯月懷孕了?」
「嗯。」墨彧軒點頭,「爺之所以和小青衣說,是因為父皇希望小青衣能給夏侯月送去幾顆保胎的丹藥,畢竟夏侯月腹中的孩子是他的第一個孫子。」
「已經檢查出來了?夏侯月懷的是個男孩?」凌聖初訝異,要是這麼算的話,夏侯月在絡青衣和墨彧軒成親的時候就已經懷孕了。
「嗯,父皇很高興。」墨彧軒看了凌聖初一眼,唇邊划過一抹淡淡的酸澀,「爺也替五哥高興。」
凌聖初嘆著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一定會有辦法的,就像女媧碎石那樣,都會有辦法的,別把自己往絕路上逼。」
「爺知道分寸。」墨彧軒不再多說,拉開房門便走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墨彧軒發現絡青衣正在洗澡,他笑盈盈的靠近浴桶,雙臂撐在浴桶邊緣,站在絡青衣身後,語氣頗有幾分危險,「小青衣,用不用爺幫你?」
浴桶中忽然落下一道黑影,絡青衣向下沉了沉,轉頭對墨彧軒笑道:「我自己來就行,爺您忙完了?」
「忙完了,正好沒事兒做。」墨彧軒輕挑的支起她的下巴,餘光瞥見她的身子正在發抖,也不打趣了,笑著鬆開她,「洗吧,爺就是逗你玩的。」
絡青衣剜了他一眼,「幼不幼稚?」
墨彧軒瞥過頭,眸光落在窗外,眉頭一點點蹙起,想著他很幼稚嗎?小青衣這個不解風情的丫頭!
第二日,他們收拾好後準備離開客棧,可昨日那些人並沒有走,反而都排隊站在客棧門口等著他們出來,客棧的門一打開,門口的人瞬間沖了進來,差點將開門的奕風踩扁。
墨彧軒揚袖揮出一道結界,將那些人攔在結界外,恰好,奕風也被攔在了外面。
「我們從後門走。」墨彧軒握著絡青衣的手先走了出去,凌聖初和媚香隨後,當歸投給奕風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也拽著獨活離開。
水無痕和清流停頓了一下,瞧見奕風無比可憐的看著他們,兩人互視一眼,不為所動的緩步走了出去。
奕風被眾人包圍,頓時成為眾人圍攻的對象。絡青衣忍受著墨盵嘢那抹刺骨冰冷的目光,忽然,她察覺到一道輕挑中盈滿笑意的視線向她投來,絡青衣僵硬的站在原地,一股寒意從心底蔓延……
絡青衣側過頭迎上那抹清鑠玩味的目光,頓時,腦海中浮現出八個字:輕浮飛揚,笑意盈盈。
墨彧軒腳步微頓,他拿著玉骨扇在掌心輕拍,隨後邁開腿,筆直的朝兩人走來,而那張俊美如玉的容顏上滿是笑意,即便是當著墨盵嘢的面,他也笑得絲毫不加以掩飾。
絡青衣心底一顫,雙眸不由得睜大,只見他嘴角勾著一抹輕挑的笑意,美如冠玉,一襲白衣,好似不染纖塵,襯得他風流瀟灑。而他又這般閒庭信步,悠閒而來,那雙勾人心魄的紫眸,好似深紫色的水晶泛著琉璃般清透的顏色,流光四溢,更顯俊美慵懶,更添神采飛揚。
若只能用一句話形容,便是意氣風發中不失狂妄,光彩奪目得讓人捨不得移開眼。
墨盵嘢狹長的鳳眸愈發深邃,他看著墨彧軒緩步而來,邪魅的俊顏頓時籠罩一層薄霧,低聲喚道:「九弟。」
墨彧軒挑起一道俊眉,逐漸收回放在絡青衣身上的目光,轉眸看向墨盵嘢,笑吟吟的開口:「聽說今夜懿妃娘娘的寢宮失火,皇兄,你不在懿楚宮忙活,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墨盵嘢眯了眯眼睛,眸底不斷溢出一絲絲幽冷的光,「九弟,莫不是你沒看見有人夜闖皇宮?」
無妙唇線緊繃,他趁兩人說話的功夫悄悄凝聚玄技,還沒等打出,就被絡青衣一把握住了指尖。
無妙詫異的回頭,便聽絡青衣小聲怒道:「你若想死我不攔著,可我還想活著!」
絡青衣瞪了無妙一眼,敢當著墨盵嘢和墨彧軒的面動手?他是活膩歪了!
無妙面色愀變,手中的藍色光暈漸漸消退,他死死的咬著唇,一身未言。
而這時,墨彧軒低低一笑,他散漫的瞥了絡青衣與無妙一眼,又掃見墨盵嘢逐漸冷然的面容,這才笑盈盈的啟唇,「臣弟自然是看見了,不過…這個小太監,倒是面生的很!」
墨盵嘢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手指輕彈,聲線頗涼,「九弟何時對一個太監感了興趣?宮裡的太監不止千人,本宮還未曾見到九弟為一名太監開口。」
墨彧軒挑眉,紫眸內笑意悠悠,「臣弟可不是對他感興趣,皇兄莫要誤會。」
墨盵嘢見他又看向無妙,忽地瞭然一笑,「原來你感興趣的人是他?」
墨彧軒把玩著玉骨扇,指尖勾起頰邊一縷落髮,輕吹了吹,緩緩道:「若非他以黑紗遮面,臣弟倒是想邀他去醉璃苑走上一圈。」
所謂醉璃苑,乃是雪月國最大的男憐館,據說裡面的男寵全都極為優秀,且由墨彧軒親自調教,甚至比雪月的秦樓楚館都更為出名!
墨盵嘢深邃的鳳眸內破碎出一抹涼意,他看了無妙滿是怒火的面上一眼,緩緩道:「九弟不妨撤了他的面紗,若他入了你的眼,本宮便讓你將他帶走。」
「當真?」墨彧軒將玉骨扇別在腰間,不等墨盵嘢回應,他身影一閃,立即站在無妙身前,修長的五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扯落無妙臉上的面紗。
絡青衣瞧見無妙眸底的驚慌,她袖中的手指輕輕一動,彈出一滴無味透明的水,無妙只感覺臉上一涼,黑色的面紗便被墨彧軒輕鬆的以指勾掉。
墨彧軒將面紗彈落,眯著紫眸細細的打量著無妙。
片刻,他輕笑道:「算了,臣弟怕他會嚇跑醉璃苑裡的客人,皇兄還是帶著人去交差吧。」
無妙並不知道墨彧軒為什麼突然放棄他,莫非是嫌棄他長得不夠帥?
墨盵嘢掃了無妙一眼,勾著嘴角道:「有些可惜了,若非他臉上的那塊傷疤,倒也是個英俊瀟灑的男子!」
臉上的傷疤?
無妙怔楞,他臉上什麼時候有過傷疤?
突然,無妙想到剛才臉上的涼意,立馬看向絡青衣,無聲的問:是不是你對小爺做什麼了?
絡青衣對無妙眨了眨眼睛,還沒給予明確的回應,便聽墨盵嘢那抹涼薄的聲線襲來,「為何…你方才不將他抓住?」
絡青衣心裡一凜,明白這是墨盵嘢再問她,她忙將頭低下,恭敬的回答:「此人以奴才性命相挾,逼迫奴才帶他出宮,所以奴才在沒看見有人路過時並不敢輕舉妄動。」
逼迫?無妙咬牙,這女人顛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小啊!
墨盵嘢聽後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片刻,吐出一句話,「你倒是機靈!」
「奴才不敢承蒙太子爺誇獎。」絡青衣微微抬頭,唇邊勾勒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墨彧軒瞧著這個柔弱乾淨的少年,紫眸內的興味越來越濃。
墨盵嘢對一旁的侍衛揮手,有侍衛立刻上前將無妙抓住,隨後,墨盵嘢轉身,冰涼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你叫什麼名字?」
「奴才名喚青衣。」
青衣?
墨盵嘢甩袖向前走去,鳳眸內的冰冷漸漸消退,他瞥了一眼欲從侍衛手中掙脫的無妙,眸色漸漸沉澱了下來。
他記得,言總管有個乾兒子,就叫青衣!
「青衣…」
優雅清柔的嗓音響起,還帶著一分慵懶風流,墨彧軒淺淺勾唇,玉骨扇抵在自己的下顎,笑著點頭,「是個機靈的小太監!」
絡青衣這才意識到墨彧軒根本沒走!她眸光輕閃,笑著迎上墨彧軒那若琉璃般清透的眼眸,對他行禮,道:「奴才多謝王爺謬讚。」
「呵呵。」墨彧軒諱莫如深的盯著她瞧,絡青衣以為警報解除,便想直起身子,可她剛動,後背便被一把清涼的骨扇壓住,隨後,她耳邊響起那抹慵懶的聲線,「爺向來很少誇人,青公公,可惜你是個太監,不然爺的醉璃苑,指定有你一席。」
絡青衣不敢起身,只能被迫半彎著身子,明眸輕眨,乾笑道:「奴才只是個太監,王爺莫要拿奴才說笑。」
驀地,絡青衣後背上的清涼感消失,她漸漸直起腰,就聽那人懶洋洋地又道:「可爺的醉璃苑,還真就缺個太監!」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6s 3.753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