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傷我。」一道委屈的聲音使得墨彧軒扶向墨泓的手微頓,墨彧軒側頭睨了眼坐在地上可憐巴巴的顧琉汐,輕笑了笑未予理會,伸手將墨泓扶了起來。
「軒兒!」墨泓眼底溢出濃濃的驚喜,他並不知道墨彧軒沒接印璽,還以為他此番回來是應了他的要求。
墨彧軒扶著墨泓站穩後便鬆開手,頭微低,慵懶笑道:「父皇。」
墨泓卻緊緊的拽著他的袖子,緊張的開口:「回來…就不走了吧?」
墨彧軒看向墨盵嘢,眉頭一挑,「皇兄沒告訴父皇?」
「沒有。」墨盵嘢以手背擦拭掉嘴角的血跡,他還沒來得及說,等趕到九霄宮的時候發現了魔界入侵,他在寢殿內喊過溯郄,可令人疑惑的是溯郄並沒有回應,到了九霄宮後才知道原來宮裡的人都被魔界的妖抓了起來。
墨泓面上的喜悅微僵,看著墨彧軒的目光也發生了變化,直覺告訴他或許結果並非是他想聽的,可又不得不聽,遂磕絆問道:「告訴朕…什麼?」
墨彧軒含笑的眸子在兩人身上掃了一圈,輕笑道:「還是讓皇兄告訴父皇,兒臣自己都記不清原話了。」
墨盵嘢轉頭,見墨泓殷切又害怕的盯著他看,他閉上眼,鳳眸狹長,不見眼底的深幽眸光。
墨泓心裡開始發慌,莫非真的把印璽摔了?軒兒最後的選擇不是他所希冀的那般嗎?
感受到大殿內流動的不尋常氣氛,墨盵嘢緩緩睜開鳳眸,掃了眼還在地上掙扎的甯狐與滿面受傷心痛如絞的顧琉汐,他在心底輕吐了一口氣,才對墨泓開口:「九弟說雪月的主宰並非只有他最為合適,不如看看眼前人,別到頭來失了人心。」
墨泓神色一震,下意識的看向墨盵嘢,軒兒說的所謂人心指的可是嘢兒?要他把目光移到別人身上?他就這般不想要雪月的皇位?
「印璽呢?」墨泓沒發現,他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他還是在乎印璽,以為通過這種逼迫的方式能讓墨彧軒改變主意,可到頭來他發現自己好像做錯了,如果印璽真毀,他將是雪月的罪人。
「在皇兄的寢殿內。」
一句話使墨泓提起來的心落回了實處,只要印璽沒毀便好,不然他這個皇帝真是做的有夠任性!
「軒兒,你當真不要…」墨泓還是想再次確定,畢竟墨彧軒是成為雪月主宰的最佳人選,不僅因為他的一身能力已接近逆天,最重要的,是他身為人界守護者的身份!
墨彧軒悠悠的看了墨泓一眼,笑吟吟道:「父皇,兒臣並非不知您心裡所想,秦不楚,兒臣看不上,雪月的皇帝,兒臣也不想要,並非是因為兒臣沒了想縱橫天下的野心,只是兒臣覺得攘外必先安內,您想要的一切在兒臣沒有將魔界的魔妖一句殲滅之前都不會做!除非,您想讓雪月成為眾矢之的,第一個亡敗的國家。」
這話極大的震撼了墨泓,他並不是不要至高無上的權利,而是不想人界因他陷入戰爭,現如今魔界入侵人界開始動亂,如果在此時征戰天下,那他們的做法與魔界摧毀人間又有何區別?
「軒兒…」墨泓唇瓣蠕動,眼眶微紅,徑自向前走了一步。
墨彧軒不著痕跡的向後一步退開,微微笑著:「既然父皇已想開,那麼不如將皇位由皇兄暫代,今日皇宮陷入危難,兒臣並未見到國師與秦不楚前來營救,父皇何不藉此機會治他一個護駕來遲的罪名?」
墨泓面上的震驚退散,可內心依舊不能平靜,他點了點頭,瞥見顧琉汐看著墨彧軒那綿綿情意,心裡不由得大怒,掌心一推,紫光打在顧琉汐的身上,顧琉汐因受傷而躲避不開,從而狂吐出一口黑血,虛弱的趴在地上,看起來頗為狼狽,可狼狽中卻帶著一絲嬌媚。
「九皇子。」嬌柔的聲音低低傳來,顧琉汐眼角不斷滑落淚水,眼前的白衣男子是她日夜思寐的人啊!不僅對她出手重傷,還眼睜睜的看著墨泓又給她了一掌而不阻攔,她的這一顆心都不知道碎成幾瓣了!
墨彧軒轉眸,看到顧琉汐淚盈於睫楚楚可憐的模樣輕佻笑出聲,「懿妃娘娘,說說宮裡的人都被你們抓到哪去了?爺懶得去找,如果你想漂漂亮亮的死,就在半刻鐘內將他們送回來。」
美眸睜大,顧琉汐眼中的淚水哭的更加洶湧,他要她死麼?她不甘心!一朝身入魔道受盡折磨本以為可以風光於世博得他青睞的目光,可誰知,她失了一切都得不到他一分溫柔相待。
明明紫眸里的柔情是那麼引人沉淪,明明唇角勾勒的笑容是那般惑人深陷,可這無情的話語正是從他那兩片性感的薄唇內說出,猶如一把利刃剜的她遍體鱗傷,也猶如一團烈火燒的她屍骨無存。
「你…你要我死?」
墨彧軒手指抬起,指尖輕捻,漫不經心的說道:「爺怕髒了自己的手,你的命應該交到雪月萬民的手裡,讓他們瞧瞧什麼是叛入魔界的下場。」
「不——」顧琉汐一聲嘶吼,他打的是這麼殘忍的主意,以儆效尤?
墨彧軒勾著嘴角,笑道:「真是聒噪!」指尖一彈,一抹白色的玄氣打入顧琉汐的額間,顧琉汐在驚恐中昏迷過去。
「九弟。」墨盵嘢看著嘴角不斷溢出黑血的顧琉汐,聲音中隱隱有著一抹擔憂。
「皇兄放心,臣弟給她留了一口氣,以她魔妖的體質足夠受些折磨了。」
墨盵嘢點頭,幽深的眸光從顧琉汐身上收回,看向甯狐,「那他呢?」
「碎元神,毀七魄,斷三魂,不必留情。」
甯狐顫著身子化為原形,他的耳朵很小,手指極細,裸露在外的皮膚很白,在陽光下顯得竟有些刺目,而他扁平的足掌心下還覆蓋著一層細密的茸毛,甯狐趴在一灘魔血上,腳下的茸毛已被自己的血液染透,體內的魔氣幾乎散了個乾淨,有氣無力張了張猩紅大口。
「還想作祟?」墨彧軒雙指合攏迸出一道玄氣,誰知在玄氣即將打在甯狐身上時,突然出現的黑影將甯狐抄在懷中,幾個翻躍彈跳開玄氣,趔趄了下站在地上。
「霧聲?」墨彧軒挑眉,他還敢出現?
霧聲抱著甯狐的手臂一抖,差點將甯狐脫手,他恐懼的看著墨彧軒向後退,方才的一幕都落在他眼裡,墨彧軒,轉世魔神的男人,竟會有這般強大的力量!不敢想像如果他沒有冒著危險救出甯狐的結果會怎樣,它們兄弟九個誰都不能消失,所以即便受傷也要將甯狐救出來!
「九…皇子…」霧聲的牙關再打顫,他在墨彧軒手下根本就過不了一招,墨彧軒於他來說完全可以秒殺,所以面對墨彧軒時這心裡充滿了害怕。
「來送死麼?」墨彧軒輕輕勾唇,算著時間,聖初也該回來了。
霧聲雙腿一顫,感受到呼吸的艱難,明白是墨彧軒暗自對他施加了威壓,他抱著甯狐的手臂也在發抖,面色開始由白到紅再到青紫,幾欲窒息的痛楚讓他張開嘴不斷吸氣,棕色的瞳孔也在逐漸發生改變。
「不…不敢。」霧聲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雖然墨彧軒依舊笑意盈盈,但在他看來簡直比他們魔妖還要殘忍。
凝聚一身氣力,霧聲在周圍設了個結界希望以此抵擋不能承受的威壓,可結界剛出便碎裂成片,霧聲泄了一身力氣,甯狐砰的被摔落在地並滾了一圈,發出一聲細微的痛叫,霧聲則是單膝跪地,開始求饒,「我…現在…就帶著…帶著甯狐離開,不…不會…在進雪月皇宮。」
「被你們抓走的那些人呢?」墨彧軒眸色微深,霧聲的回答讓他並不是十分滿意呢!
霧聲的嘴角開始沁出黑色的血絲,「被…被我放出來了,都在…在琳琅客棧。」
手指挑起一縷墨發圈繞於手心,墨彧軒展顏一笑,撤回了威壓,「爺今日若放你離開,你是否會趁爺不在的時候對雪月發起進攻?」
「不會…一定不會。」霧聲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雪月若有危難…」剩下的話省略在閉合的唇瓣內,意思不言而喻。
霧聲睜大眼睛,是要他們反過來保護雪月安危?不然就算在他們的頭上?甯狐這是給自己找的什麼事兒啊!
「我…必護雪月安危。」還是迫不得已應下。
「帶著甯狐,你們可以滾了。」墨彧軒放下手,輕撣了下衣袖,俊美如玉的面上笑意悠悠。
「多謝九皇子。」霧聲忙不迭的從地上爬起,抓著甯狐身影一閃,飛出大殿,卻正好碰見滿身血氣的凌聖初,凌聖初眸光微凝,打出兩道黃色玄氣,正好擊中霧聲的後背,一道穿胸而過,一道打在後肩胛骨上,霧聲在半空的身影栽晃一下,忍住上涌的血氣與胸膛傳來的疼痛,咬著牙夾著甯狐飛回自己的地方。
凌聖初欲追,卻聽墨彧軒笑著開口:「給些教訓便罷了,雪月還要靠他們護著。」
凌聖初轉身,淺步走進大殿,眸光在殿內掃了一圈,淡淡的說道:「除了跑出來的那隻魔獸,其餘皆歿。」
墨彧軒點頭,隨手指了下門口,「跑出來的那隻被它主子殺了,雪月危機已解,回趟王府見見那個老頭子,我們便離開。」
「好。」凌聖初抬袖,眉頭輕皺,他不能忍受身上這股血腥氣,還是方才誅殺魔獸沾染上的。
「軒兒!」墨泓試圖叫住墨彧軒,自己還有話沒說完他又要離開?
墨彧軒停頓了一下,頭微側,看向墨盵嘢,慵懶道:「皇兄,父皇的身體靠你調理,臣弟走了,勿念。」
「軒兒。」墨泓又叫了一聲,可墨彧軒與凌聖初直接飛身而起,不待聽他這聲輕喚便離開了皇宮。
「你的實力都暴露了?」半空中,凌聖初看著墨彧軒,淡聲問道。
「嗯。」墨彧軒輕輕的應了一聲,如果不是他的實力暴露在父皇面前,父皇不會想要百般留下他。
若有似無的嘆息聲溢出唇角,凌聖初宛若驚鴻般足尖點在一方建築上,「我們儘快離開雪月。」
「好。」墨彧軒點頭,與凌聖初共同催動內力,更快的飛回了軒王府。
「父皇。」墨盵嘢扶著墨泓坐下,看著還躺在玉宮階下的顧琉汐,問道:「她按著九弟說的做?」
「嗯。」墨泓點頭,身子向後靠著,「印璽就先放在你那吧!」
墨盵嘢眸內閃過一抹為難卻並未說什麼,反而疑惑地問:「怎麼不見國師與不楚表妹?」
「哼!」墨泓冷哼,「那個老狐狸!」說什麼守護雪月,關鍵時候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你去琳琅客棧將皇宮裡的人都放出來,下面那個賤人也順便拖出去,朕看了心煩。」
「兒臣明白。」墨盵嘢點頭,轉身走下玉宮階,拖著昏迷的顧琉汐走出大殿,隨著他拖出去的動作劃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殿內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之氣,墨泓揉著額頭坐在龍椅上,眉峰皺如刀刻般深沉,忽然,面前走過一抹人影,墨泓不耐的抬眼,眼睛驀地睜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出現在梨花木桌前的女人。
霧聲帶著甯狐飛回自己的地方,腳剛落在地上,他就支撐不住的軟倒在地,此時有幻化成人的魔獸連忙跑上來,分別將甯狐與霧聲扶起,驚訝出聲,「魔尊!」
「進去再說!」霧聲面色不悅的看了眼甯狐,虛弱的吩咐。
魔獸將霧聲與甯狐扶進房間,霧聲回頭,看著流了一路的魔血,對兩頭魔獸揮手,「你們先下去,無需伺候。」
「魔尊要自行療傷?用不用小的去拿療傷的丹藥來?」
霧聲看了眼魔氣流盡的甯狐,凝重的點頭,「給他拿來。」
「小的這就去。」兩頭魔獸低頭退下,並將門合上。
「你怕他?」兩頭魔獸一走,獸形模樣的甯狐便重新化作人形,靠著桌角而坐。
霧聲看著他的舉動,聲音一沉,「就你那點魔氣還敢動用?真是不怕死!更何況不止我怕,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霧聲點穴止住魔血流出,閉上眼盤溪而坐,四周設出淡黃色的結界,雙手拈指放在膝蓋上。
回想墨彧軒那逆天的實力,甯狐不由得顫抖,他是害怕墨彧軒,可霧聲有星軌,為什麼也會怕成這樣?
「你的星軌呢?怎麼不拿出來?他不是一直都想要回去嗎?」
霧聲半睜開眼睛,哼了一聲再度閉上,「你還好意思提?如果不是我通過星軌得知你帶領魔獸去了皇宮,此時你早就化為一灘血水了!」
「你不想要權利不代表本尊不想要,雪月可是塊肥肉!況且顧琉汐一直在本尊耳邊說皇宮內有多少美女,本尊心動,自然前去。」
這就是甯狐不變的特性,好色!
「遲早色字這把刀會害死你!」霧聲毫不留情的說穿,語氣中滿是鄙夷,「沒有那個能力還想拿下雪月?愚蠢!」
甯狐冷笑,反唇相譏,「你以為找到了轉世魔神你就是功臣了?你我同是魔尊,有什麼資格這般教訓我?」
「資格?」霧聲緩緩睜開棕色瞳眸,嘴角勾起一抹譏嘲的笑意,「你可知道我為何要怕墨彧軒?並非是因為他那無人能與之相抵的實力,而是因為墨彧軒是轉世魔神的男人!況且雪月也是魔神的家,你不想想,奪了魔神的東西,魔神會怎樣對你?」
「為什麼你不早告訴我魔神嫁的是那個男人?」甯狐大驚失色,早知道這個男人與魔神有關他又怎麼會對他起色心?他是現在才知道原來魔神是雪月的皇子妃!想想以前魔神懲戒下屬的那些手段,甯狐牙關一顫,那真是一種無比慘痛的刑罰!
「告訴你?」霧聲看著他,「誰能想到你會不自量力的入侵雪月皇宮!現在倒好,又多了保護雪月的任務!魔神男人的話你敢不聽嗎?」
甯狐有些遲疑,慘白著臉道:「你快些將魔神的畫像給我,免得哪日我又自尋死路。」
霧聲哼了一聲,抬手揮散結界,「你還是早日將傷養好,流失五成魔氣,你以為能那麼容易養回來?」
甯狐不再說話,他體內恢復的兩成純粹魔血在大殿中就已經流幹了,如今想要恢復先前十成魔血與十成魔氣便更加困難,霧聲說的沒錯,為今之計,他必須要先養好傷,想見魔神自有時日。
墨彧軒與凌聖初飛進軒王府的外牆,墨彧軒不忘回頭看一眼,嘟囔了聲,「這牆太好爬了,改日該叫他們修的再高些。」
凌聖初聽見墨彧軒的話,無奈搖頭,就算他把外牆修的幾十米高,該飛進來的人也一樣會飛進來,擔心的真是多餘啊!
「老頭子!」墨彧軒走進善沢所在的房間,看見他還在地上打坐,蹲下身,笑道:「你說的沒錯,看來以後爺不該叫你神棍。」
善沢捋著花白的鬍子,笑道:「九皇子與凌公子去的及時,若再晚一步就不是現在的後果了,九皇子與凌公子可是要離開了?」
「自然!」墨彧軒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小心的遞給善沢,不忘說句:「仔細拿著,可不能有損壞,不然爺饒不了你!」
善沢笑著搖頭,眸光落在信上的字跡上,問:「這是九皇子妃傳來的?」
墨彧軒想著信的下角沒有落款,善沢也是憑藉小青衣說話的語氣判定的,他好心情的點點頭,「前兩日剛傳來,想必小青衣他們現在到了忘贇。」
「九皇子妃竟然拿到了兩件神器!」善沢不由嘆道,「女媧石有起死回生之效,只是想要集齊七塊可不容易,天下這麼大,四塊五彩石頭並不易尋啊!」
墨彧軒將信紙抽回來揣在懷裡,哼道:「這就不是你要操心的事兒了!天下再大,爺也一定找得到。」
「九皇子有此志氣是好事。」善沢點頭,看著手裡的信箋很快便被抽回去,在看墨彧軒那副捨不得的樣子,搖了搖頭,深陷情網的男人很可愛。
「不知大師能否算出下一件神器的位置?」凌聖初淡聲開口,瞥了眼墨彧軒那副神采飛揚的模樣。
善沢低聲嘆氣,扶著椅子從地上站起身,「讓凌公子失望了,老夫算不出神器的位置,或許你們可以傳信問問九皇子妃。」
墨彧軒也跟著起身,面色有一瞬微變,凌聖初恰好開口:「你問了嗎?」
墨彧軒轉頭看著凌聖初,誠實的搖頭,「爺忘了問。」
看他那神色就猜到他忘記問了,凌聖初淡笑一聲,「看見來信這般激動,可貌似你也忘記回信了吧?」
墨彧軒一愣,再次伸手摸向懷中的信紙,低頭看著信上的字,愣愣的點頭,他這兩天每天都要將信拿出來讀上幾遍,可偏偏不記得給小青衣回信,他以前可不會這樣,怎麼還能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凌聖初勾了勾唇角,轉身走出房間,並留下一句話,「我先去沐浴,估計你的信晚到兩天也無妨,放心,我不會同她說你是忘了的。」
墨彧軒盯著凌聖初的背影磨牙,他這話什麼意思?他要是不想說會特意提醒他一遍?小青衣千萬不要生他的氣,他又不是故意忘記的……
於是某個男人沉默的走回自己房間,開始了一篇篇肉麻幾近惡寒的情話。
……
到了晚上,百里夢櫻身上的力氣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她推開門走出房間,轉頭就看到守在門旁的花汣,她對花汣招手,問道:「青衣呢?」
花汣垂首而立,小聲道:「青姑娘自從下午進了水公子的房間後就再沒出來。」
百里夢櫻愕然的睜大了眼睛,這可是爆炸性的消息!一下午都沒出來?這兩人…不太對哦!
「你就沒敲門問她吃不吃晚飯?」
「青姑娘說她不餓,無事不能打擾。」花汣如實的稟告使百里夢櫻的眼睛開始發亮,該不會是墨彧軒不在,所以青衣耐不住寂寞與水無痕兩人在房間裡……
一聲輕咳打斷了百里夢櫻天馬行空的想像,百里夢櫻回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腦中的想法盡數退去,笑道:「青衣啊…捨得出來了?」
「夜晚天涼,你抵抗力那麼差,怎麼出來了?」絡青衣走上前,摸著百里夢櫻的衣衫,嘟囔著:「還是太薄了。」
百里夢櫻笑道:「就快步入夏季,天氣哪裡會凍得人生病?青衣呀,我想知道你跟水無痕待在一起一個下午都幹什麼了?」
絡青衣抬頭看著她,唇角勾著一抹微笑,明眸內有幾分會意,「你以為我們會做什麼?」
「太讓人浮想聯翩了。」百里夢櫻嘿嘿笑著,避重就輕的回答。
「嗯?」絡青衣挑眉,敲了下百里夢櫻的額頭,好笑道:「淨想些虛無的東西,下午都休息好了?明天連夜趕路你可別說受不住。」
「明天要連夜趕路啊?」百里夢櫻揉了揉頭,噘著粉唇,有些不情願。
絡青衣拽著她走進房間,揮手讓花汣下去,便走到桌邊倒了杯茶端在手中,啜了口才道:「你不想尋塢芷玉了?我不打算在昶琇大陸待太久,別忘了我給墨彧軒傳過信要幫他一起尋找神器。」
百里夢櫻坐在一旁,諂媚一笑,要不是絡青衣提起,她都將塢芷玉忘得沒邊了,也怪這兩日因為受傷頭腦總是昏昏沉沉的,只要想些事情就會更困,塢芷玉她自是要尋的,她還想早些時候變回人。
「下一步你想去哪個大陸?」百里夢櫻將身子靠著桌子,興致勃勃的開口:「就算我變回人也讓我跟著好不好?」
「變成人後你不回濯天雲暉國?」絡青衣訝異,她還以為百里夢櫻變成人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
百里夢櫻搖頭,「還是先不回,等和聖初一起回去,我自己沒法解釋由狼變成人的過程,你別看聖初性子冷淡,嘴會說著呢!我爹也聽他的話,總比我說完了沒人相信要好。」
絡青衣點頭,放下茶杯,緩緩說著:「下一步我還沒想好,如果你不回家跟著我也無不可,現在最重要的是休息好,明日連夜趕路不是逗你玩的。」
「怎麼這麼急?」絡青衣走向床榻,而百里夢櫻跟在她身後,不解的問道。
絡青衣解下外衫,躺在床上,眸色微深的盯著床頂,在百里夢櫻爬上床時說了一句,「銀華跟來了。」
「啊?」百里夢櫻跌坐在床內側,抱著涼被直打顫,「他怎麼又跟來了?是不是對七絕琴不死心?還是想要奪那三塊女媧石?」
絡青衣一把將百里夢櫻的嘴捂上,壓著聲音開口:「小心門外有人,你說的這麼大聲給誰聽?」
百里夢櫻點了點頭,委屈的看著絡青衣,她沒想到那麼多嘛!
絡青衣收回手,拉高了身上的被子,翻了個身對百里夢櫻道:「睡覺。」
百里夢櫻聽話的點頭,可剛躺下沒一會兒就再次開口:「青衣,你說銀華為什麼要跟上來?」
「睡覺。」絡青衣抬手將蓋在百里夢櫻身上的被子扯到她頭上,蓋住了她整張臉,語氣聽起來很是平靜。
「青衣…」百里夢櫻抓下被子,向她身邊動了動,靜靜看著她清秀的容顏,好奇的問:「你臉上的那條疤痕什麼時候可以徹底消掉?現在越來越淡了。」
絡青衣沒出聲,百里夢櫻又問:「你回去是要以公主自居,還是以皇子妃自居?」
「青衣…」百里夢櫻剛想抓上絡青衣的胳膊,卻見絡青衣在此時睜開眼,眸子深幽的看著百里夢櫻,「再說一句我就把你丟出去,你現在不是我的對手。」
百里夢櫻默默的收回手,怎麼那麼凶嘛!她就是有好多問題想問,再說她睡了一下午怎麼還能睡得著?不過青衣說的是實話,她現在玄技不到三成,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百里夢櫻乖乖的閉上眼睛,嘴角勾出一抹淺淺的微笑,不知道為什麼,絡青衣躺在身邊讓她有一種獨特的安全感,可能是她篤定了大晚上絡青衣不會丟她出去吧。
均勻的呼吸聲傳來,絡青衣緩緩睜開眼眸,看著睡熟的百里夢櫻好笑搖頭,這丫頭!剛才還神采奕奕,轉眼的功夫就睡這麼香。
不是她不回百里夢櫻的問題,而是以夢櫻單純的性子不想讓她太擔心,自己與水無痕商量了一下午,最後還是決定先釣銀華出來,如果銀華的目標是神器,就最好將銀華看在身邊。
翌日天明,百里夢櫻不情願的被絡青衣從床上拽起來,她揉了揉眼睛,睏倦的打了個哈欠,「這麼快就天亮了?」她覺得沒睡多久啊…。
絡青衣穿上外衫,對百里夢櫻說道:「你睡了一宿,還沒睡夠?」
「沒有。」百里夢櫻搖頭,從床上磨蹭下來,緩慢的穿著靴子,又靠著床柱,「好想在睡一會…」
「可以。」絡青衣點頭,瞥見百里夢櫻面上的喜色,遂即澆下一盆冷水,「如果你想單獨留在的話。」
百里夢櫻立即精神了,開玩笑!要她自己留在這裡?百里夢櫻火速穿上衣服走到水盆前洗漱,等兩人收拾好走出客棧後,發現幾人已經在客棧門口等了他們半天。
無妙不悅的撇嘴,哼道:「女人就是麻煩!起個床也能這麼慢。」
百里夢櫻覺得無妙這話就是再說她,雙手一掐腰,聲音拔高,「起床慢怎麼了?還不允許我們女人墨跡一會兒了?」
無妙看著她,策馬向前走了兩步,「所以說女人都是麻煩!」
百里夢櫻面上泛著薄怒,突然,眼睛提溜一轉,狡猾的笑著:「咱無妙大爺是在哪家青樓失了面子?要是那位姑娘伺候的不好你可以換個人,怎麼臉色這麼黑?欲求不滿了?」
無妙眸底冒火,百里夢櫻還敢提這件事,不舉是一件事很好笑的事情嗎?
「百里夢櫻!」無妙低聲一吼,惹來周圍人的目光關注。
百里夢櫻掏了掏耳朵,靠著馬車不耐道:「我在呢!叫我有事?」
「若你不是凌聖初的女人,小爺定給你點顏色瞧瞧!」
「喲!」百里夢櫻放下掐腰的胳膊,嗤笑道:「大話你都說得出來?不一定誰給誰顏色!五段玄技就敢在我面前囂張?也不怕我讓你一輩子不舉。」
「百里夢櫻!」無妙怒沉著面色,「你再說一遍試試!」
「說就說,怕你啊!」百里夢櫻甩頭,完全沒將無妙放在眼裡,這舉動到底是惹怒了無妙,無妙一縱從馬車躍下,擼著袖子大步走來。
絡青衣及時拉開無妙,眸色一深,側頭看著百里夢櫻,聲音中多了一抹嚴厲,「你的傷口不疼了是不是?趕緊上馬車!你倆還想耽誤大家多少時間?」
「我…」百里夢櫻不服氣的還想說話,只消絡青衣一個冷冽的眼神掃過來,她撇著嘴角閉上了嘴巴,哼著坐進馬車內,看著坐在對面笑意淡淡的水無痕,沒好氣的踢了他一腳,「笑什麼笑!」
水無痕抬腳避過,閒適的靠著車壁,遞給百里夢櫻一杯清茶,「苦菊敗火,你倆要是真打起來為難只會是她。」
百里夢櫻接過苦菊茶,悠悠的看著茶中飄蕩的菊花,抬起頭狐疑的問道:「這茶里沒下藥吧?」
水無痕笑著搖頭,「你是怕了?我對你的美色沒興趣,再說我身上沒有春藥,你放心喝了便是。」
百里夢櫻端著茶杯湊近鼻子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菊花香飄至鼻尖,她舉杯輕呷,唔了一聲,「有點苦。」
「嗯,這是苦菊,自然會苦。」水無痕看著百里夢櫻吐出來,忙道:「苦菊可以化解胸口的淤血。」
百里夢櫻強忍著苦味吞咽下去,昨夜她借著燭光看了眼,原來她胸前的淤血那麼嚴重,雖說有青衣的丹藥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當她碰觸的時候還是有點疼。
「你就由著她欺負你弟弟?」無妙憤憤不平,他又沒打算真與百里夢櫻動手,就是想嚇一嚇她,反正以她現在的玄技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我都不敢欺負她,你敢嗎?」絡青衣放下手,無妙立即揉著被她攥紅的手腕,哼道:「她現在又不是你的對手。」
「可我為什麼要和她動手?況且,你從來都沒有高瞻遠矚考慮過日後嗎?」絡青衣突然覺得自從多了個親弟弟,她也開始教訓起人來。
無妙哼唧一聲,轉頭翻身上馬,側瞥了絡青衣一眼,「還不快進馬車?你想耽誤到什麼時候?」
絡青衣輕輕的笑了笑,轉身見楚雲對她點頭,絡青衣輕微頷首,彎著腰走進馬車內。
楚雲揚起馬鞭,馬車緩緩而行,待出了城門後速度開始加快,就像絡青衣昨夜說的那般,他們當真連夜趕路,直至第二天抵達忘贇京城。
車中睡意正濃的兩個女人躺得東倒西歪,水無痕苦笑著移到角落,終於聽見楚雲如釋重負的聲音從車外傳來,「青姑娘,我們到忘贇京城了。」
水無痕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可算是到了,這一夜算是受盡了折磨,絡青衣與百里夢櫻先後枕著他的腿,就算麻了他也不敢多說一句,等到後半夜絡青衣更是將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雖然他很享受這個舉動,可也如坐針氈,畢竟這是別人當著天下人的面娶的媳婦,也是絡青衣睡著後無意識的舉動。快天亮的時候這兩個女人的睡相才稍微正常些,但也擠得他幾乎沒有地方可以坐,相比較一夜無眠,這種折磨才最是痛苦。
「青姑娘?」楚雲見車內沒有回應,便又喚了一聲。
水無痕無奈的掀開車簾,同時暴露出兩個睡得正香的女人,他對楚雲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先別吵醒她們。」
「我們就要跟隨無妙進宮嗎?」水無痕看著趴在馬上精神氣兒不佳的無妙,又看見強撐的水無翎,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就這麼進宮也是會被轟出來的吧?
水無痕自然看見了無妙與水無翎睏倦的模樣,搖頭輕笑,「先找家客棧,等大家都休息好了在進宮吧。」
「好。」楚雲再次駕起馬車,馬兒揚蹄,驚擾了抓著楚雲睡著的花汣,花汣陡地被驚醒,不可抑制的驚呼一聲。
無妙擰眉,趴在馬背上轉頭看著花汣,撇了撇嘴角,「大早上嚎叫什麼?」
花汣拍了拍胸口,面露愧意,並沒回無妙的話。
水無翎也清醒了幾分,她一路只管跟著他們,這一清醒才發現他們已經進了忘贇的京都,忙問:「到了?」
楚雲笑著回答,「還沒有,只是到了京都,我們先找家客棧休息。」
「太好了!」水無翎打著哈欠,她真是困得不行了,可這一路連苦都不敢喊,因為水無痕說這是對她非要跟來的磨練,她也硬撐著一口氣,愣是一路騎馬到了忘贇。
馬兒揚蹄時絡青衣便醒了,她揉著眼睛,從馬車裡爬起,趴在窗口掀開帘子看著外面不多的人流,低啞開口:「忘贇京城嗎?」
「嗯。」水無痕淡淡回了一句,看著她又倒了回去,溫柔的笑了笑,「先找家客棧吧,等大家恢復了精神在進宮。」
「嗯…」低啞的聲音一點點的消失,轉眼間絡青衣又閉上眼睛沉睡了過去,直到馬車停在客棧門口她都沒醒,還是由水無痕抱著走了進去。
刺眼的陽光從雕花木窗折射進來,絡青衣下意識的伸手遮擋住陽光,眨了眨睫毛,緩緩睜開眼睛。
這是哪裡?
絡青衣猛地從床上坐起身,打量著四周,這裡的陳述十分簡單,與剛進昶琇的那家客棧別無二致,唯一變化的就是這裡的門窗,門窗雕刻的精緻,應該是採用普通的紅木。
絡青衣走下床,打開房門,看著樓下涌動的人群,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身在一間客棧內,她是怎麼進來的?怎麼沒有一點印象?
「醒了?」淡若春風的聲線從身後傳來,絡青衣轉身,看著笑意清淡的水無痕,不解道:「這是忘贇京城?」
「早上到的時候你已經問過一遍了。」水無痕笑著側身,「先進房間吧,你剛醒,我叫小二給你端飯菜來。」
絡青衣點了點頭,拍著頭走回房間,還是沒有印象,她早上有問過這句話嗎?莫不是她睡得太死太沉了?
絡青衣盯著淡笑走進來的水無痕,疑惑的開口:「是你找的客棧?」
「嗯。」水無痕發現她什麼都不記得了,搖頭笑了笑,「我看大家都很累,便先找了家客棧休息,等休息夠了再進宮也不遲。」
「夢櫻還睡著?」絡青衣揉著額頭,這一覺睡醒都到下午了,她也是夠能睡,昨晚不該嘲笑夢櫻,笑人不如人這句話太有道理了。
「你醒的最早。」水無痕點頭,他與她們房間離得不遠,只要有人開門他就能聽見聲音,這間客棧的門窗很別致,同時聲音也不小。
絡青衣還想說什麼,便見店小二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小二將飯菜放在桌上,笑道:「兩位客官請慢用。」
「你吃飯了嗎?」絡青衣遞給水無痕一雙筷子,本來只是客氣客氣沒想到水無痕真的接過,並回她一句,「我也剛醒,還沒吃。」
絡青衣笑意一僵,端著碗夾了道菜遞至嘴邊,說實話除了墨彧軒,她和別的男人共做一桌還真的很不習慣,尤其是和別的男人一起吃飯。
「飯不好吃?」水無痕見絡青衣一直在扒拉飯粒,以為是她吃不慣忘贇的辣菜。
絡青衣掃著桌上的各種辣菜,嘴角抽了抽,「就沒有不帶辣椒的菜嗎?」
水無痕放下筷子,嘆氣道:「沒有,我將這裡所有的菜色都看了一遍,沒有不辣的菜品,這些只算微辣。」
絡青衣看著那紅通通油汪汪的辣子雞湯,咽著口水,隔這麼遠她都聞到辣味了,還只算微辣?未來的日子她要怎麼在忘贇存活?
「要不我們出去看看,或許街上有不辣的小吃。」水無痕想著忘贇國內應該不全都是本土人,外人來雖不多,卻應該有不少,出去看看總不至於坐在屋裡看著辣飯餓肚子。
「好。」絡青衣點頭,起身就跟著水無痕走出房門,這一出門才發現無妙與百里夢櫻都站在各自門口,顯然是剛醒。
無妙與百里夢櫻立即向他們看來,百里夢櫻走向絡青衣,笑問道:「要出去?」
「出去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吃,這些辣子實在難以下咽。」絡青衣又問著無妙,看著他傲嬌的模樣,笑了笑,道:「一上午沒吃東西,要不要跟我們出去看看?」
「你掏錢?」
「嗯。」絡青衣點頭,好像無妙比她有錢吧?一頓飯也省不得,真是持家的料!
「那走。」無妙抬腳便跑下樓梯,似乎忘了之前發生過的不愉快,對百里夢櫻也沒有冷言冷語,反而笑嘻嘻的一如往常。
四人走出客棧,東逛西逛看到了不少他國的小吃,就是沒發現有雪月的菜色,絡青衣有些鬱悶,將來的日子她都要與辣子相伴了嗎?
「姐,我想去剛才我們路過的那家。」
「哪家?」絡青衣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長街,實在沒印象哪家小吃入了她的眼。
「就是拐角賣辣皮酥的那家。」
「你愛吃辣?」那還帶他出來幹什麼!
無妙咧嘴一笑,「其實我吃什麼都習慣,辣不辣的都無所謂,剛才聽說那家東西最好,不去可惜了。」
「那就可惜著!」只要提到辣絡青衣就沒興趣,她出來就是為了找不辣的食物,不能因為誰家最好最違背了出來的目的。
「姐…」無妙拽著絡青衣的胳膊,來回搖晃,搖得絡青衣感覺身子都要散架了,她看著無妙,沉聲問道:「你只去那家最好的?」
「對啊對啊!」無妙連忙點頭,以為絡青衣同意了,又道:「咱們要吃就吃最好的,要去自然也是去最好的。」
絡青衣詭譎一笑,看了眼無妙說的那家拐角,慢悠悠道:「那都說天堂最好你怎麼不去?」
無妙面色一黑,能一樣嗎?!這女人就是故意不想帶他去!他是抱著不花他錢的心態才指了那家拐角,那家到底是不是最好他也只是聽說,可絡青衣能拿天堂來比喻嗎?她這話就是故意氣他的!
百里夢櫻咧了咧嘴角,覺得絡青衣這話說的沒錯,有人說這個好想去,那個好也想去,可天堂最好為什麼沒人去?
水無痕搖頭,唇角漾出一抹輕柔的淡笑,眸光看著前面的攤位,手一指,打破了此時的氛圍,「我們去那裡看看吧。」
絡青衣順著水無痕的方向指過去,發現那家賣的是混沌,於是點了點頭,這東西她還能接受。
「來四碗餛飩。」水無痕拂著衣袖坐下,其他三人也分別坐在相對的凳子上,一句話未言。
賣混沌的男人端著剛撈出鍋的餛飩走了過來,憨笑著放在他們面前的桌上,問道:「幾位不是本地人吧?看模樣就不太像。」
無妙哼唧一聲,端過一碗餛飩埋頭吃了起來,他可是忘贇人!這個男人什麼眼神兒?
水無痕淡笑看著無妙負氣的模樣,對男人點頭,「您只是從面相上看出來的?」
那男人老實搖頭,「公子的口音不像忘贇人,還有就是忘贇人都稱為雲吞,只有別的地方才叫餛飩。」
水無痕笑了笑,發現這男人長了一副憨厚的面相,可心思卻是仔細的很,他沒再說話,拿起筷子吃著碗裡的餛飩。
無妙吃的最快,他抬頭看著遠處巍峨的宮廷建築,對絡青衣道:「姐,你要先在宮裡轉轉?」
「嗯。」絡青衣點頭,同時放下筷子,「最好先不要說明我的身份,我不想在眾人猜忌的目光進宮。」
「誰敢猜忌?」無妙哼著,從懷裡摸出一塊材質一般的玉,放在桌上,「喏,這是以前從你身上摸走的,等見了父主,自然就能認定你的公主身份,還有啊,把你臉上這些七七八八的東西都去掉,父主想見的可不是一張不真實的容貌。」
絡青衣撫上面上那條疤痕,咧嘴笑道:「聽你這意思是現在就要進宮了?」
「你還想等到何時?」無妙睨著她,伸手拽著她的手腕,「客棧里的那幾個等會派人來接就是,吃完了就跟小爺進宮,宮門離這裡不遠,估摸半刻就到。」
絡青衣看著被無妙抓在手裡的手腕,心底無聲嘆氣,無妙說的也是,她還想等到幾時?該來的總會來!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絡青衣,這一刻,她都要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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