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南常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殿下押著刺客在來的路上了。」
墨泓坐在龍椅之上,眸色深沉,面上有些不平靜,大手緊握著扶手,片刻,低沉問道:「太子可對刺客做了什麼?」
南常愣了愣,有些不明白皇上這話問的是什麼意思,連忙道:「只是點了刺客的穴位,沒做什麼。」
墨泓面色一松,似乎有些放心了,卻令南常更不解,敬畏道:「皇上,要不要請青總管過來認認?」
墨泓擺了擺手,聲音更低,「無需,你先下去吧。」
「是。」南常退了下去,心底疑惑著怎麼感覺皇上不高興,抓到了刺客不該是這幅表情啊!
墨泓背靠著龍椅,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還是不忍,他不比嘢兒心狠,或許嘢兒做的沒錯,只是他不忍……
「爺,殿下抓到刺客了。」奕風突然出現打斷了正甜蜜的兩人,墨彧軒給了他一記冰冷徹骨的眼神,不悅道:「打擾爺也要分時候!」
奕風身子一顫,弱弱道:「是!」
「在哪抓到的?」墨彧軒將懷中輕喘的小女人按在胸前,只為不讓他人瞧見她面若桃花的春色。
「月湖附近。」奕風也不敢看,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爺當著別人面秀恩愛真的好嗎?總得顧忌下單身的男人吧!開始惋惜自己的小登科……
絡青衣秀氣的面容有些熏紅,頭埋入墨彧軒懷中,想著這麼快就抓到了,墨盵嘢也不是沒有本事,這才一天的時間,她倒是好奇刺客是誰呢!
「現在人呢?」墨彧軒將懷裡人抱緊,又稍微鬆開點距離,怕她透不過氣來,可又捨不得撒手。
「被殿下押去九霄宮的路上,準備聽候皇上發落。」奕風如實稟告著自己所知道的情況,現在人應該是快到了。
墨彧軒勾著唇,似乎笑了一下,「父皇發落?」揮了揮手,對奕風道:「你先下去吧。」
「是!」奕風拱手退下,不過瞬間便跑的沒影了。
絡青衣從他懷裡鑽了出來,面若煙霞,眨了眨眼睛,笑道:「這消息來的好,爺不去看看?」
墨彧軒看著她紅艷艷的小臉,眸光溫柔的能膩出水來,心思一動,低下頭狠狠親了下,溫柔道:「不去。」
絡青衣推開他,喘著氣道:「爺就不好奇?」
「不好奇!」墨彧軒笑笑,有著閒工夫不如多與小青衣纏綿會,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把小青衣抱在懷裡狠狠的親,小青衣是好奇了才會這麼聽話,他偏要吊著她!
「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誰?」絡青衣眨著眼睛,好奇是女人的天性,她很想知道是誰這麼大膽,嗯,不僅大膽而且還很愚蠢,在宮中公然行刺,他長沒長點腦子,皇宮的雪隱暗衛都是擺設?不過連著兩次雪隱暗衛都沒抓到人,只有兩種可能,要麼無用,要麼就是在故意放水,可將夏侯公主傷成那樣了?這水放的也太深了些吧…
「他是八哥。」墨彧軒緩緩開口,紫眸內的情緒十分複雜,眉峰緊鎖,這便是他的為難之處,他並沒將善沢那個老頭的話放在心上,可他卻不容有人為了自身利益與敵國勾結,妄圖廢立太子取而代之。
「八皇子,墨浩褚?」絡青衣有些訝異,自從上次墨浩褚想殺了她時,她便看出墨浩褚是裝的,可還是很訝異他竟然會去刺殺墨盵嘢與夏侯月,更令她好奇的是他放火燒了懿楚宮,難道他與顧琉汐有什麼深仇大恨不成?或是…
絡青衣被自己的想法驚住了,該不會是她想的這樣,他想弒父?又在心裡否定了這個想法,應該不能,有墨盵嘢與墨彧軒在,他會這麼不自量力?可事實證明他還真就這麼不自量力!
墨彧軒感覺到她的手在揉按著他的眉心,低下頭,將絡青衣的手攥住,握在手心裡,深遠的眸光逐漸變得清澈,鼻尖蹭了蹭她的臉頰,柔聲呢噥,「你想去看?」
「想去!」絡青衣點頭,眼底的燃燒著興奮的小火苗,絲毫不掩飾自己想去看好戲的心態。
「把爺哄高興了,爺就帶你去!」墨彧軒挑眉,眸底划過一抹興味,吊不住就不吊了,可總要為自己謀些福利不是?!
絡青衣撇撇嘴角,怎麼哄?墨小賤又開始耍小孩子脾氣了……
吧唧——
絡青衣在他兩邊的臉頰上各親了下,親他一臉口水,盈盈笑道:「爺您高興嗎?」
「好像還差點什麼。」墨彧軒摸著下巴,意味深長的開口,眸光落在她有些微腫的紅唇上,暗示意味明顯。
再吧唧——
親完還咬了下他的唇瓣,她燦然一笑,「不差了吧。」
墨彧軒指尖撫在自己唇上,小青衣的牙齒還挺尖的!無奈笑著:「小青衣都把爺咬疼了。」
絡青衣甩了他一記白眼,怎麼沒咬死他呢!
九霄宮
「父皇。」墨盵嘢站在大殿中央,看著坐在龍椅上有些滄桑的英俊男子。
墨泓緩緩抬頭,眸光深遠,低沉道:「嘢兒,讓他進來吧。」
「帶八皇子進來!」墨盵嘢清喊了一聲,溯郄與隱衛抓著墨浩褚走了進來。
「解穴!」墨盵嘢落下兩個字,溯郄解了他的穴道,墨浩褚罵了出來,「狗奴才,誰給你們的膽子!敢點本皇子的穴道,你們活得不耐煩了!」轉而看向墨泓,帶著哭腔,「父皇…他們對兒臣動手,你看看,這胳膊都破皮了。」
墨泓眸色幽深,面色冷峻,並未開口。
墨盵嘢譏嘲的勾著嘴角,「八弟,到了現在你還要繼續裝下去麼?」
墨浩褚有些惴惴不安的瞄著墨泓,心裡不住的湧上慌亂,面色如常道:「皇兄說的什麼?臣弟不就去月湖轉了轉,你憑什麼抓我過來?」
墨盵嘢冷笑一聲,質問道:「你只是去月湖轉轉,而不是去給鸞焰傳遞消息?」
「你胡說些什麼?」墨浩褚不自覺的拔高了聲音,心底的慌亂再也掩飾不住。
墨盵嘢邪魅的面容如攏霧色,「用本宮去搜嗎?」給了溯郄一個眼神,溯郄會意,抓著墨浩褚的手腕令他不能動彈,從他懷中掏出一封信箋,呈遞給墨盵嘢。
墨盵嘢接過,攤開掃了眼,緩緩念道:「雪月皇帝意圖囚禁夏侯公主,並將其打傷留宿宮內不得出,是否營救。」
墨浩褚臉色一白,癱坐在地上,聲若蚊鳴的叫了聲父皇。
墨泓眼中掀起波瀾,盯著墨浩褚,猛地大手一揮,將桌案上的書信掃落在地,輕薄的信紙隨風飄落在他面前,墨浩褚顫顫巍巍的拿起信紙,上面的字跡正是出自他的手筆。
天佑年一月,雪月欲攻打鸞焰,望儘快做好迎戰準備!
天佑年三月,雪月派出雪隱暗衛,已得神鬼八陣圖欲圍剿邊關,不出三日定會找出破陣之法,望鸞焰速破此陣,以抵擋雪月攻擊!
天佑年四月,雪月皇帝身患疑症,以藥物強壓,此時雪月應顧不暇,正是反攻的大好時機!
天佑年六月,雪月軒王被廢,恢復其九皇子名號,群眾無異議。
天佑年七月,鸞焰公主夏侯月躲過雪隱暗衛的監察來我雪月,這可是鸞焰埋的一步棋?
截止到七月,夏侯月進宮那日,便沒了消息。
墨盵嘢笑睇著他慘白的面色,諷刺道:「人道家賊難防,果然誠不欺我,八弟不如在看看這個!」一拍手掌,便有太監端著個托盤,托盤上有著數張鵝黃色的信紙,墨盵嘢將信紙掃落,讓他看清信紙上的字跡。
墨浩褚愕然的瞪大了眼睛,這都讓他們搜到了……
夏元年一月,望八皇子拖住雪月軍隊,只需三日!
夏元年三月,已有破陣之法,雪隱暗衛大敗,鎩羽而歸!
夏元年四月,此信件中含有鸞焰特製的櫻花散,還望八皇子趁其不備加入雪月皇帝食物之中,他人不察。
夏元年六月,廢立軒王,無疑是對鸞焰減少了阻力,李尚書為我鸞焰人,可讓他在其中點火。
夏元年七月,夏侯月私自跑出鸞焰,非鸞焰棋,找準時機讓其離開。
時間亦是截止到七月,為夏侯月接風宴那日,沒了回信。
「八弟還有話說?」墨盵嘢嘴角勾出一抹嘲諷,「那日晚宴父皇原想再給你次機會,所以才讓青總管看著你些,說你怕黑,你可知父皇的用意?可你的抉擇,卻是讓父皇傷透了心!以如廁為由在牆壁上刻下信號,李尚書因此被暴露,這怕是你也沒想到的。」
墨浩褚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有如銅鈴,李尚書被抓了?
「八弟不用驚訝,本宮怕消息走漏,李尚書不過早你一日進了天牢。」墨盵嘢嘴角勾著,諷刺一笑,倒是應了善沢大師的那句話,裳妃生下他後早早殞命是因他在裳妃肚中時便吸食幹了裳妃的靈氣,日後若不加以教導,引回正途,恐為雪月之患。
「你們…」墨浩褚白著臉想要爭辯,卻被墨盵嘢堵住,「八弟在看看這個。」墨盵嘢從袖中抖出兩張紅色的信箋,信箋上的字令他立刻閉上了嘴巴,神色灰敗,臉上所有的白色都像是被人抽乾一樣,心從高處落下,跌入寒潭深處。
天佑年六月,今夜圓月,雪月皇帝宿在懿楚宮,正是火獸濃火蓄髮之際,雪月皇帝對我已有防備,不如讓火獸燒了懿楚宮,鸞焰暗衛與我理應外合,爭取奪了太子之位!
夏元年六月,鸞焰派去的隱衛大部分歿入宮內陣法之中,勞八皇子查勘宮內各處,可有破解之法。
趴在房頂上的絡青衣窩在墨彧軒懷裡,咂了咂嘴,果然是要弒父啊,八皇子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孝子不當偏要當孽子,落了個這樣的下場她都恨不得扔下兩片白菜葉子,何止是令人心寒,畜生都不及他。
「小青衣懂爺的感受了?」墨彧軒在她耳邊吹著熱氣,聲音極低。
絡青衣側頭看了看他,又將視線投在殿內,低聲道:「如果我有個通敵叛國的哥哥,我會當著敵國的面了結了他!讓他人看看,即便親如骨肉,也是這個下場!」
墨彧軒心裡一震,紫眸的色澤在不斷變幻,緊緊將她抱在懷裡,在她耳邊輕聲笑道:「那要是爺做出了這事呢?」
「你不會。」絡青衣淡淡答道。
「萬一呢?」他就是想聽一個答案。
絡青衣想了想,語氣一頓,「要是你,我也會這麼做!」見他有些不依不饒,又道:「然後在自我了斷,嗯,說是殉情也好,我怕你一人走的太孤單。」
墨彧軒內紫眸當即湧出千百種情緒,神色極為震驚。
他曾對凌聖初說,一個人太過孤單,他不願孤單,亦不願聖初孤單。
可他不曾想小青衣會說出這話,我怕你一個人走的太孤單。
他第一次感謝蒼天對他的厚待,太多的感情無以言說,卻又溢於言表,小青衣懂他,可卻總是裝出一副不懂的樣子,或許這樣做是真的氣到了他,可這種生氣的感覺,他甘之如飴。
每每逗弄她,並非是單純想看她生氣的樣子,或許這樣,她就會將他記得更深。
「在想什麼?」絡青衣感覺身後男人的情緒有些不對,第一次問出這話來。
墨彧軒眸中閃過一抹水光,將頭埋在她頸間,柔聲道:「在想蒼天終不負我。」
脖頸處傳來一抹涼意,絡青衣一愣,哪來的水,下雨了?
抬頭看天,陽光明媚,浮雲悠悠。
低頭看地,繁花錦簇,春意盎然。
回頭看他,……。
「別動!」身後的男子抱緊她,將她的頭強扳了回去,「不想待我們現在就回去。」
才不回去!三個吻換來的呢!
絡青衣轉頭,在轉過去的那一剎那她的眼眶微紅,明眸內隱著淚光,聽了墨小賤那麼多句情話都不曾落淚,她不過說了一句,這男人就感動了,是說他感性呢還是容易滿足呢?
墨彧軒在她側頸處落下輕柔一吻,又將頭埋了進去,唇角微微上揚,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一句好聽的,為小青衣辦事從來就不白做,前所未有的滿足充斥著他的心,他並不求什麼,只求眼前這個女人是他的,如此,真好。
絡青衣看著殿中比墨浩褚臉色好不多少的墨泓,將手放在墨彧軒的手背上,想著墨泓的兒子那麼多,一份父愛要分成多份,墨浩褚做到如今這份上墨泓身為父親自是逃不開責任,或許墨彧軒的放蕩不羈,不務正業,也正是為了能讓墨泓多看他一眼,誰又能說這不是他的保護色呢?
可墨彧軒想要的,她會給,獨一份的愛,獨一份的情,獨一份的心。
不是她自大,墨彧軒喜歡她是他的榮幸,因為他得到了她的只此一份,說的輕巧,可份量之重唯有她知,拼盡性命獨守這一份。
自此,她終是懂了那句,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可即便山無棱,天地合,我心亦不斷絕!
墨彧軒,我還沒和你說過,世間萬物,唯有夫妻才能走完一生,度盡一世。
她無聲而笑,墨小賤,我願承你一世心,一生情,所以你可要把我的心,我的情放好了,至死不休而已,我絡青衣何時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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