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有話不妨直說。」絡青衣虛扶了他一把,南常扶著腰從地上站起,「皇上讓奴才來問問,青總管的傷可是好些了?」
「好多了。」絡青衣點頭,笑著邀請道:「不如常公公進去說,雖是夏夜,可難免染上寒氣。」
南常臉一白,想起自己被彈飛出來的畫面,連忙拒絕,「不了,不了,奴才在這說完便好,今夜留在九霄宮服侍皇上的一名太監剛被拖下去打板子了。」
「為何?」絡青衣疑惑地發問,不過她清楚皇上心裡難受定是為了墨浩褚的事。
「那太監遞茶的時候正巧全灑在皇上手上了,御醫剛剛趕過去,皇上派人將他拖了下去,打了三十大板。」又嘖嘖兩聲,搖著頭道:「打的渾身是血,十板子的時候就撐不住了。」
「茶水太燙,他沒有端穩?」
南常警惕地看了眼周圍,發現並無異樣,小聲說著:「好像是皇上自己撞上的,奴才發現自從八皇子被廢關押天牢後,皇上就開始不對,整天恍惚著。」
絡青衣點頭,看來墨浩褚帶給他的打擊不小,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虎毒還不食子呢。
「那公公此番前來…」
「看奴才這腦子,把正事給忘了!」南常拍著自己的頭,賠笑道:「皇上說青總管的身體要是好些了,便去趟九霄宮。」
「現下?」絡青衣挑眉,這大晚上的還要折騰她,剛送走一爺,還以為今晚能消停些。
「就是現下。」南常點頭,「或許是別人服侍皇上都不習慣,便想叫青總管早些去服侍。」
絡青衣撇了撇嘴角,南常還把這事當殊榮了,她可不稀罕,只是君命不可違啊!認命的開口:「本總管回屋裡拾掇下,立刻就趕過去。」
南常彎了彎腰,疼的嘶了一聲,勉強笑著:「那奴才就在門口等著您。」
「好。」絡青衣看了他一眼,轉身走進屋內,打開衣櫃換了件嶄新的太監服,脫下身上的舊衣聞了聞,衣上沾著清淡的幽蘭香,撇著嘴角將衣服扔進木盆里,收拾完畢後跟著南常去了九霄宮。
一炷香後。
「皇上,青總管來了。」南常站在門口稟告,絡青衣垂首站在另一旁,等待墨泓傳召。
「讓他進來。」聲音極低,不如往日洪亮。
絡青衣對著南常笑著,躬著身子走了進去,「奴才拜見皇上。」
「快起。」墨泓抬手,放下手中批閱奏摺的筆,緩緩站起身,站在玉宮階之上。
「多謝皇上。」絡青衣抬首,眸子一縮,皇上竟蒼老到如此地步!兩鬢有了斑白之際,就連英俊的面容上也滿是惆悵與悲涼。
墨泓平靜地俯視著她,半晌,笑道:「青總管可是在尋朕的變化?幾日不見,你看看朕可是哪裡變了?」
絡青衣心神一凜,恭敬地答著:「請皇上恕奴才眼拙,奴才看不出。」
墨泓笑出聲,搖頭道:「也罷!諒你是不敢說真話,朕叫你來也是有事情吩咐你。你的傷可是好些了?」
「多謝皇上賜藥,好了大半。」
「嗯!朕也不會分給你太重的活,還記得上次朕叫你替軒兒物色的大臣嫡女?」
絡青衣一愣,硬著頭皮答道:「奴才已經按照皇上的吩咐選了十名較為優秀的千金,畫像在信公公那。」
墨泓點頭,似乎沒看見畫像便很是滿意,「此事交由你張羅,明天讓軒兒和她們見上一面,你注意看著軒兒對哪家的千金有興趣,之後把她帶到朕面前,朕再看看。」
絡青衣乾笑一聲,「奴才遵旨。」
「嗯!你退下吧。」墨泓對她揮手,揉按著眉心,似乎極其疲憊。
「皇上,是否用奴才服侍您休息?」
「有常公公,你先回去吧,明日的事可不省心,你可要把軒兒看住了。」
「是!」絡青衣低著頭應下,轉身出了宮門,南常立即迎了上來,「青總管看起來臉色不好,皇上訓你了?」
絡青衣搖頭,「可能是傷口又裂開了,本總管要趕緊回去上些藥。」
「那可不能耽擱,您快回去吧。」南常行了一禮,走了進去。
絡青衣苦逼著一張臉,皇上可真是會安排活計!她都怕見不到明天的日落,墨小賤不扒了她的皮才怪!
於是絡青衣睜著眼睛到了天亮,陽光照進屋內,靜的可以聽見窗外的麻雀唧叫聲,亦如她此時心裡的煩亂。
「主人。」沐羽揉著眼睛半趴在床上,「主人,你今日不是有事要出去嗎?」
絡青衣轉頭看著睡眼朦朧的小沐羽,扯了扯嘴角,「不太敢出去。」
小沐羽嘟著小嘴,又躺了回去,嘟囔著:「可你昨夜便將眾千金進宮的消息傳了出去,你還收了不少禮呢。」
絡青衣看向桌邊,桌上堆滿了東西,嘴角一抽,她想不到當消息傳到各府中時,眾位千金大小姐派各家的僕人將這些禮物送來,她堆都沒地方,雖然這麼想,還是笑呵呵的收下了,在將人送了出去,由此失眠了一夜,為什麼她們不送些實際的,比如金子銀子,保不准以後還能換兩個饅頭呢!
「去!」絡青衣一拍床鋪,直挺挺坐起身,洗漱好後穿了衣服出了門,當她走到流軒宮時腳步頓住了。
「青總管?」此時好巧不巧的奕風剛從裡面走出來,「您有事?為何不進去?爺也是剛起來呢。」
絡青衣攤著手訕笑道:「我只是來曬曬太陽。」
「曬太陽?」顯然,奕風不相信她的話。
「是啊!」絡青衣將臉對著陽光,小臉籠罩在陽光內,鍍上了一層金燦燦的顏色,「你聽過夸父逐日嗎?我追太陽追到了這,看來我與爺的緣分果然不淺啊!」
「那個…您真的不進去?」他沒聽過夸父逐日,可又不好拆穿絡青衣話,只是試著轉移話題。
絡青衣猛地看著他,「爺今天的心情怎麼樣?」
「看不出來。」奕風搖頭,難不成是青總管因為昨夜爺負氣而走的事前來道歉了?她心裡還是有爺的!
「有笑過嗎?」
「爺好像沒哭過。」
「那爺可有提到我什麼?」
奕風再次搖頭,「爺從起來到現在不曾說過一句話。」
奕風看著她皺成一團的小臉,疑惑地問著:「您真的不進去嗎?說不定您進去後爺就說話了呢!」
絡青衣嘴角一抽,去掉說不定,她進去後爺一定會說話,一定會!
「進!現在就進!」絡青衣小手握拳,咬著牙,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以壯士斷腕般的決心走了進去。
寢殿內,墨彧軒正穿著外袍,突然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爺,我來我來。」
墨彧軒回頭看向門口,便看見絡青衣一臉笑容的站在那,眸內迅速盈滿了笑意,「小青衣怎麼來了?」
絡青衣向前走著,低頭認錯道:「嗯,我是來承認錯誤的,希望爺能消消氣,昨夜自從你走後我便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所以這一大早的就來找你了。」
「真的?」墨彧軒長指挑起她的下顎,兩眸相對,似乎望進了她眼底。
「自然!」絡青衣點頭,她最擅長的就是編瞎話,從不會臉紅,墨小賤是不可能從她眼中看出什麼來的。
墨彧軒輕嘆一聲,將她抱在懷裡,「還是小青衣最有良心,也不枉爺疼你一場。」
絡青衣身子似乎顫了顫,仍是讓墨彧軒發覺了,「小青衣冷了?」
「不冷。」
「不冷你顫什麼?」
「尿急。」
墨彧軒鬆開她,眸內笑意深深,「去吧!這次你可以多看一會,上面的姿勢都學會了,爺將來也好不費力。」
絡青衣頭也不回的進了隔間,她很認真的看著牆壁上畫的各種圖案想要領悟其中精髓,發現這種東西不親身嘗試一下是領悟不了的,收回目光,黑著小臉走了出去。
墨彧軒正巧將外袍系好,挑眉對她一笑:「看的仔細了?」
「嗯!」絡青衣點頭,「我將女上男下那副圖看了幾遍。」
「其他的呢?」
「沒注意,就那副吸引我。」
「哦?改日爺叫人把那副換成別的,你在好好看看。」墨彧軒笑著走近她。
絡青衣撲進他懷裡,訕笑道:「那多浪費錢啊,爺今日要是沒事和我出去走走?」
「不避嫌了?」墨彧軒紫眸內碎了溫柔,笑意深深地凝睇著她。
「咱就去碧波亭那逛逛,估計沒什麼人。」絡青衣趴在他懷裡不敢抬頭,她不能說此時那裡黑壓壓的全是人。
「小青衣說去哪就哪。」墨彧軒牽著她的手走了出去,絡青衣掙脫了一下,見他回頭皺眉看他,咧嘴一笑,「爺,我沒洗手。」
「不怕,爺又不嫌棄你。」墨彧軒將她的小手握的更緊。
「可這一路上的人應該會不少吧。」絡青衣咂舌,既然這理由不行,她就換一個,雖然心底感動,可只要想到將要面臨的暴風雨,她便感動不起來了。
聞言,墨彧軒放開了她,並未說什麼,嘴角卻微微勾起,小青衣就是面子薄,也是,現如今不是公布她身份的最好時機,他還是忍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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