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榮華之寒門毒妃
那邊的吟詩作賦進行得熱火朝天,而這邊幾人居然就「女子聲譽」一話題展開了激烈地討論,畫風相差之大讓人不禁汗顏。
絕大多數功夫都是常寧再說,拍桌子瞪眼說的頭頭是道,王晉絲毫不懷疑,自己若是再敢提「紅袖招的姑娘」半個字,就會被面前這個小公主一腳踹到湖裡去。
不知道說了多久,茶水都飲了兩杯,華溪煙這才拉住滔滔不絕的常寧,對著她朝著湖面示意:「你瞧,你說的人來了。」
不光是常寧止住了口,就連正在誦風朗月的諸公子也都停了下來,眾人全都看向一個方向,一艘大船緩緩飄來。
穿上一般都是燃放著昏黃色的煤油燈照明,而這艘畫舫,周圍罩著粉色的輕紗,透露出一種靡靡之感。甲板上並沒有人影,仿佛一艘載著無數情懷的空船,緩緩駛來。
就在距離岸邊還有幾丈的距離的時候,大船猛然停了下來,船前的輕紗猛然被人挑開。一眾女子自船內躍了出來。
每個人身上穿著單薄的輕紗,在背後粉色的光芒中,嫩白的肌膚若隱若現。背部完全裸露在外,卻被如瀑的黑髮掩住,只是在每一個旋身迴轉的動作見,才可讓人窺見其中一星半點。
湖面逐漸升騰起了霧氣,更襯得那一船粉色如夢似幻,靡靡管弦聲,大船搖動時水波清澈晃動的聲音在這一方天地中空曠迴響。
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蒼茫天地間,湖水宛如銀鏈綿延四方,而高高的船舷上迎風舞動的女子,每一個旋身回眸,都宛如灼灼其華的桃夭,不經意間已然將人們的心神全部攝取,再難尋求一分。
不知道甲板上都多少個女子,只是覺得每一個動作舒展而出,他們都會變成另外一個人,另外一種形態。或妖嬈、或嫵媚、或清雅、或豪放,許是只有那麼寥寥數個舞姬,卻又好像是有數不清的人。
眾人的心神全都被那甲板上的女子吸引了過去,全都忘記身處何處,全都忘記了今夕是何夕,只是呆呆地看著甲板上地一個個舞動的身影,給他們帶來的視覺盛宴。
曲子忽然間激昂了起來,琴聲錚錚,從小溪流淌轉為了大江奔騰,而簫聲笛聲也瞬間拔高了好幾個度,將整支舞曲帶上了一個新的高度。
忽然間,一個身影從大船中間躍起、盤旋,宛如一隻鴻雁,手中的絲帶在一剎那間灑出,在周身形成盤龍之姿,仿佛是一個巨大的漩渦,要將所有觀眾全部吸入,然後沉溺其中再難找尋。
最後出來的這個女子技藝顯然較之剛才的高了不知凡幾,一舉一動皆是牽動著眾人的心神。她站在了船邊的一根桅杆上,極速旋轉,仿佛一隻欲要乘風歸去的燕。
&香蘭姑娘!」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大喝了一聲,宛如一塊掉進了幽深碧波的石子,激起了一片漣漪。
&錯,這般高超的舞藝,只有香蘭姑娘!」方才那人的一句話,引來了眾人的紛紛應和聲。
王齊看著,忽然間喟嘆了一聲:「這香蘭的舞藝,只怕是和沈葭也不相上下了。」
華溪煙握著杯子的手一緊,不動聲色地問道:「我記得當初沈葭一直在京城之內,三哥也去捧過幾次場?」
&沈葭的舞蹈似乎是有一種魔力,可以將人完完全全吸攝進去。否則依照沈葭的容貌,是萬萬坐不到『第一名妓』這個位置的。」
&還記得當初沈葭離開的時候,京城的那個轟動。」王晉也嘖嘖嘴感嘆道,「沈葭確實是有本事,可以讓人們為之瘋狂。每一個人都想成為沈葭的入幕之賓的,也正是因為如此,那些人之間相互制衡,才給沈葭營造了一個十分安逸的環境。」
說道這裡,王晉忽然十分八卦地壓低了聲音:「沈葭名聲這般大,離開的時候依舊是乾乾淨淨,這在名妓當中,十分少見。」
&然是乾乾淨淨的,你忘記她在晉州拋繡球選親的事兒了?」王齊瞪了一眼自家弟弟。
&是說是雲惟公子接了繡球嗎?可是現在沈葭人呢?」王晉後知後覺地想到了當初的事情,伸著脖子四處張望,最終在楊瑾程身邊見到了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怎麼只有他自己,沈葭呢?」
&還沒喝就醉了?他怎麼可能將沈葭帶到這個地方來!」王齊伸手在王晉腦袋上拍了一下。
那邊眾人眼中的依舊在跳著自己的舞,而人們在欣賞舞蹈的時候,心中都把如今的香蘭和曾經的沈葭做起了對比。甚至有人想著「南妲北葭」的名聲莫不是要換了?
華溪煙眨眨眼,忽然有些好奇若是這些人知道了香蘭便是沈葭的話,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眾人只顧尋歡作樂,欣賞舞蹈,誰也沒有注意到,紅袖招的大船之後,有一艘稍小的船,慢慢駛來。
&的一聲撞擊聲響起,大船發出一陣劇烈的晃動,甲板上的姑娘們來不及收了舞姿,全都一個個摔倒在甲板上,驚呼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而「砰砰」的撞擊聲依舊在不斷響起,大船的晃動也越來越嚴重。上邊的姑娘全都大驚失色,而沈葭正在大船邊緣站著,船身一陣激烈地震盪,她靠在的欄杆又不夠高,在巨大的衝擊力作用下,直接翻身從甲板上墜了下來。
島上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發出驚呼聲,這可是湖心島,這裡水的深度不可知,若是這麼掉下去的話,當真十有**上不來了!
就在那抹纖細的背影如同一個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朝著下方墜去之時,湖心島上忽然掠出一個極快的身影,就在沈葭落水的前一刻撈起了她,但是真氣使用過大沒有提起,兩人最終一同落入水中。
水花濺起,島上之人全都跑到了岸邊,驚慌失措地看著逐漸沉寂下去的湖面,盼著那兩個身影再次浮起來。
華溪煙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她方才看的清楚,去救沈葭的正是雲惟,這個湖的深度,淹不死他。
許久,湖面上都沒有傳來動靜,而大船後邊,卻是傳來十分爽朗豪放的幾聲大笑。
突兀的笑聲在這事發突然的夜色中詭異極了,一時間,島上所有人全都循聲望去,看著一艘相對較小的船緩緩使了過來。
&天人,就會弄這些唱唱跳跳的東西,一看就這麼弱,哪有我們騎馬狩獵有意思?」一個中氣十足帶著幾分譏誚的聲音傳來,隨後便惹來一陣大笑。
笑聲有男有女,肆無忌憚,其中夾雜著不少鄙夷字眼,意識到來者不善,本來坐在原位的許多人都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
船慢慢駛向了小島,而船上之人的身形也逐漸在燈光中變得清晰。見到來人,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船上插著一面旗幟,旗幟上面繡著一個碩大的張著血盆大口的狼頭。旗幟下邊的男人個個都是威武雄壯,甚至是幾個都半露著肩膀,袒露出來的皮膚上繡著各式各樣的圖騰。
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不少小姐都開始逐漸後退,十分後怕地看著這些個粗狂的漢子。船逐漸靠岸,先頭的幾個大漢當先下船,露出了後邊的人。
華溪煙見到來人,水眸一眯,也緩緩站起了身來。
不是沒有想到會見到熟人,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寧煊面上的驚愕比華溪煙只多不少,他好奇的卻是,這批人來,為什麼自己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提前得到?如今這般地猝不及防?
幾個漢子雙手環胸,擺出一副打手的模樣,一個個睜著銅鈴般地眼睛看著岸上的人,眼中鄙夷之色不加掩飾。這是力量強者對弱者從天生強弱上的蔑視。
&來是北戎各位貴客!本宮有失遠迎,失禮失禮!」寧煊走上前風度翩翩地一禮,一國太子氣度彰顯無遺。
&我們唐突了,弘成太子不必介懷!」船上下來一個身量相對於那些大漢瘦削了些的男子,衝著寧煊還了一禮。好似一群野人中出來的唯一一個文明人物。
耶律易——北戎太子!真是好久不見了!
在聖天和北戎相對交好的時期,兩國的往來不少,而耶律易來聖天的次數也很多,所以在場之人不少都識得耶律易,短暫的怔忪過後,全都上去見禮。
華溪煙身前的人全都走開,瞬間將她暴露於眾人的視線之中。而也耶律易剛好抬頭,立刻便看見了她。
&律太子!」華溪煙衝著耶律易點頭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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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是剛剛回宮的昌延長公主,耶律太子應當聽說過。」王晉在耶律易叫出華溪煙的名號之前,打斷了他的話。
華溪煙是後來才去的太原,從時間上看,無論如何耶律易應當不認識她才是,若是真的被他叫出了「王二小姐」四個字,麻煩可就大了去了。
昌延長公主?那個聖天的鳳星?本該在十幾年前死了的人?如今在聖天炙手可熱被天隆帝奉為掌上明珠的昌延長公主?
她怎麼會是……無數個問號在耶律易腦海中不斷浮現,看著面前這張熟悉的面孔,耶律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這鬼怪的對視在有些人眼中,卻是有了別樣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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