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榮華之寒門毒妃
正月初十,天氣竟然是新年以來從未有過的晴朗,以至於華溪煙在睡夢之中,幾乎都可以感受到那融融的暖意。
&了?」
&華溪煙揉著眼睛嘟噥了一聲,忽然一陣,見到旁邊之人帶著笑意的面容時,不由得等大雙眸:「你醒了!」
雲祁看著華溪煙怔楞的模樣,好笑地點點頭,瑩白如玉的面容散發著淡淡的光澤,宛如璞玉生光,經過無數的雕琢打磨而愈發地精進起來。看著這臉色,華溪煙也知道雲祁是真的大好了。
&華溪煙怔怔地吐出這麼一個字,她有很多話想問,想說,但是見到這人淺笑溫潤的面容時,卻又覺得一切都比不上面前這人這般鮮活地在她面前的好。
見華溪煙只是怔怔地看著自己不說話,雲祁心下一軟,聲音更加柔了幾分:「可是要起?」
簡單不過的一句問候,似乎是兩人又回到了之前在別院那般的日子,仿佛兩人不曾經歷千難萬險,更不曾經歷生離死別。
華溪煙見這人已經穿戴整齊,顯然已經醒來多時,於是也點點頭,雲祁十分熟人地拿過一邊的羅裙給華溪煙穿著。
&日穿這白色終歸是寂寥了些許。」鄞州織造的雪雲緞絲滑透質,自手上滑過正如溫熱的泉水流淌浸潤,一如那人溫雅清潤的嗓音。
華溪煙淺淺一笑:「和你的月華錦配在一起也算是多了幾分顏色。」
兩種白色的錦緞在一起不過是平添素淡罷了。但是身著如此錦緞的這兩人相處一室,美艷風華,交相輝映,歸於寂元的白色,卻可幻化出傾盡山河的風姿。
院中之人皆是一臉喜色更甚新年,如今見到兩人出來,全都笑吟吟地見禮,滿口恭賀。
雲祁對那些話倒是很受用,清潤的臉色清淺的笑意幾乎能將人醉斃其中,但是也不多言,拉著華溪煙施施然出瞭望月軒。
&出府?」華溪煙低頭看著包裹著自己小手的修長指節,出聲問道。
&驗收成果。」雲祁說罷,攬著華溪煙身形一轉,瞬間騰於空中。
華溪煙其實很喜歡這種置於空中的感覺,雖不至於騰雲駕霧,但是也是她前世的時候從來不敢奢想之事。
雲祁轉頭看華溪煙眸光清明,好笑地問道:「你的內力修煉的不是差不多了?如何不試上一試?」
&華溪煙剛剛吐出一個字,便覺得腰間一松,雲祁竟然鬆開了她的腰!
華溪煙面色瞬間一白,感受著越來越快的速度以及越來越近的地面,甚至是想到了下一刻自己便會重重砸在地面之上,死無全屍。
看那抹立於一個房頂之上的一個白影,衣袂翩翩,舉世風姿,卻絲毫沒有出手的態勢。華溪煙咬牙,思索著自己修煉的內功心法,片刻之後便感到一股暖流自丹田處流竄而至四肢百骸,身子一輕,比思緒還快地從貼近地面處騰空旋轉、扶搖直上。
雲祁清楚地看到那抹倩影在距地面極近處忽然間凌空而起,宛若一隻破繭的蝶,輕紗飄飛間騰於九霄之上,襯著遠方天際的萬丈霞光,真如羽化而去的仙人一般。
這般看著,不由得有些痴了。
華溪煙旋身立於雲祁身邊,看著他神色莫名的黑眸,巧笑倩兮地問道:「怎樣?」
&好。」兩個字,已是最高的評價。
華溪煙垂頭一笑,心下愉悅至極,想著剛才那種憑藉自己之力騰飛於空中的肆意瀟然之感,竟美好的有些不真實。
&看那裡。」
雲祁下頜微微抬起,朝著華溪煙示意。她循聲看去,便見腳下的屋檐所在的府邸之外,跪著一名女子。
修煉內力以來她的目力愈發地好了起來,以至於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跪著的女子是鄭婉,而她們腳下的,也是御史下榻的官邸。
鄭婉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衣,早便凍得瑟瑟囉嗦不成樣子,沒有絲毫飾物的青絲披散而下,掩映著她一張蒼白的小臉,可憐至極。
旁邊站著的婢女早便急的不知所措,只得連聲規勸道:「小姐,回去吧,在這裡跪著無濟於事。」
鄭婉卻是恍若未聞,兀自怔怔跪著,腦子裡回想著的全都是昨日晚上的情形。
小產過後,身子極虛,她正在榻上靜養之時,便聽人說溫二小姐到訪。
若是細細說來,鄭婉和溫琳的交情不過爾爾,但是自從上次和李獲真在一起被人發現之後,她便成為了人們口中的淫娃蕩婦,極為人所不齒,李府之人上街都要被旁人施以白眼,更遑論如今會有人來看上一看!
世態炎涼正是如此。如今溫家的小姐來了,就算是她精神再不濟,也是要見上一見的!
等到她去了會客廳的時候,沒有料到竟然還有一人。
溫琳朝著鄭婉淺淺一禮,柔聲道:「突然到訪還望……三少夫人見諒。」
&謝溫二小姐!」鄭婉如今已經沒了縣主的位分,自然受不得溫琳那一禮,於是也屈屈膝蓋還了禮。
溫琳見鄭婉看著沈葭,笑著開口解釋道:「剛剛在門口的時候見到沈葭姑娘似乎也要進來,於是便一道了。」
依照沈葭的身份,平時是不適合拋頭露面的。如今前來李府,確實是有事情。見到鄭婉看過來,沈葭解釋道:「流光死了,我來向三少夫人報備一番。」
&了?」鄭婉雙目瞠大,喃喃出聲,太過驚愕之下竟然忍不住輕咳起來。
沈葭面無表情地點頭,隨即端起茶杯,明顯不打算再多言。
看著鄭婉憔悴的面容,溫琳嘆了口氣道:「都是造化弄人,三少夫人要當身子才是。」
這話說的沒有半分貶低亦譏諷或是幸災樂禍,配著溫琳柔美的表情,完全是發自肺腑的擔心。鄭婉也不反感,悽然道:「如今事已至此,我還能如何?」
溫琳斂下眉眼,嘆息一聲:「相知容易相守難,三少夫人總歸要放寬心。」
二人又隨便閒話了幾句,溫琳這才站起身,告辭道:「家兄還要去拜見御史大人,便不多叨擾了。」
鄭婉臉上閃過一抹疑惑:「御史?」
溫琳點頭道:「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出人意料,聽說御史大人彈劾的摺子已經遞了上去。家兄恍然,希望能讓御史大人通融一番,不然李大人怕是不好……」
鄭婉越聽越糊塗,亟亟走上前幾步,拉著溫琳的手問道:「他怎麼了?」
&少夫人不知道?」這次輪到溫琳驚愕了。
溫琳這才意識到怕是鄭婉知道了受不住,下人們這才將消息封鎖了起來。但是受不住鄭婉的一再盤問,溫琳這才低聲將那男寵孌童的事情說了出來。
誰知鄭婉知道後太過激動,極盡驚愕之下竟然暈了過去。
溫琳深感內疚,覺得是因為自己說漏嘴的原因這才讓鄭婉如此,滿心愧疚下一直在鄭婉床邊守著,直到下午的時候鄭婉轉醒。
鄭婉精神不濟,臉色比上午還要難看上幾分。這段時間的折騰讓她消瘦的不成樣子。甚至是沒有幾乎去理會溫琳,只是轉頭看著床內,暗自垂淚。
溫琳站在床邊,臉上滿是悲憫的神色:「三少夫人想不想知道李大人現況如何?」
鄭婉身子一震,淚眼朦朧地看著溫琳,努力睜眼卻只能看到她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恍惚間聽到她輕柔的聲音說出殘忍的話語:「你和李大人的事情已經讓聖上龍顏大怒,再加上此次孌童的事情,影響可謂是差極。李大人官位不保是輕,重只怕……」
溫琳的話沒有說完,但是世家出身的鄭婉已然明白其中意思。官位丟了沒有關係,若是命沒了,那就真的完了!
鄭婉嗚嗚咽咽說不出話來,溫琳忽然轉身,柔美的面容上忽然間迸發出一絲凌厲之氣,陌生到讓人難以辨認出這是那個周身書卷氣的女子:「『與弟媳苟合,喜孌童男風』,任何一個罪名若是給普通人,都是萬劫不復。李大人雖是隴西李氏的嫡子,身世不凡,但是卻由於身在高位而不得不小心翼翼。若是只有一罪,李家斡旋自然可以輕易保下,但是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兩件事情加起來,足以讓李大人身敗名裂!」
最後四個字在鄭婉耳中嗡嗡作響,真的她耳膜幾乎就要破裂開來。身敗名裂……李獲真何其高傲之人,如何承受得住!
不待鄭婉喘息片刻,溫琳接著開口:「三少夫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而傾心於李大人,這讓同為女子的我實在是敬佩不已。如若是我,事已至此,必定要全力爭上一爭。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若是三少夫人能表明衷心,既可以消弭李大人的一個罪名,又可以讓你二人,比翼雙飛。」
許是最後的四個字實在是有太大的誘惑力,許是由於鄭婉實在是擔心李獲真,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思量著溫琳這一席話。她想的太過認真,以至於沒有留意到溫琳離開之時,唇畔意味深長的笑意。
流言蜚語最是傷人,其之所以不過是人心。人之羞恥之心,厭惡之心,同情之心而已。若是她能讓太原民眾見她對於李獲真之深情,自然會有人同情理解,到時候不屑言論自可漸漸消弭,話本子裡、戲台子上,不都是這般演的麼?
有道是人生如戲,但是總歸千差萬別。入戲太深者,總會輸得一敗塗地。
正月初十,正午,在御史府門口跪了許久的鄭婉不知道被哪裡來的一眾百姓團團圍住,拳打腳踢強加於身,謾罵侮辱之詞不絕於耳,群情激奮好似對待什麼禍國殃民的叛徒一般。等到官兵將趕來之時,鄭婉已經面目全非,早便沒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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