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變故來得太過突然,在場之人全都怔住,呆呆地看著姬紓和姬夜,竟一時無人回神上前制止。
感到胸前傳來的劇痛,姬夜眉頭狠皺,抬了頭,死死盯住姬紓,茶色瞳孔中滿是震驚和不解。
他捂住胸口,艱難開口,「娘你」
姬紓將手猛地一收,拔出簪子。臉上神色冷如冰霜,聲音也似裹著寒霜,眸底仍是陰鷙的神色,「姬夜,你不該殺他。」
姬夜胸口又是一痛,低了頭,眼睜睜地看著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流出,心仿佛死了一般,滿臉灰敗之色。
他緩緩抬頭,眼底洶湧的暗色退去,神情有種詭異的平靜,一字一句,沙啞開口,「娘,是他先要殺我的。」
「你不該殺他。」姬紓赤紅的眸子盯著他,重複著這句話,仿佛魔怔了一般。
姬夜勾了勾唇,眼角眉梢全是譏諷,「所以你就要殺我?為了他?!我才是你的兒子啊!」
姬紓看著他,神情古怪而猙獰,「你本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姬夜聽得這話,眼底唯一的光芒倏然泯滅,定定看了姬紓一瞬,忽然笑開來,眼角譏諷之色更甚,「你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一頓,眼神陡然變得狠厲,「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何要生下我?!」
「我以為,你的出生,能讓他再看我一眼」姬紓仿佛瘋潰了一般,全然不顧周圍還有多少人看著,就開始自說自話喃喃自語起來,「可是他沒有,他說,看到你,就想到我曾經的齷齪手段,只會讓他更加覺得噁心。」
姬紓說著說著笑起來,笑著笑著卻又有淚從眼角滑落,「你聽到了嗎?你的存在,讓他覺得噁心」
姬夜胸口處的血越流越多,一開始他還用手捂著,到後來,他索性放開手,任鮮血染紅了衣襟,艷得像一朵開在地獄彼岸的曼陀羅花。
聽到姬紓這話,他冷笑一聲,茶色眸子仿佛失去焦距,目光冷冷落在姬紓面上,「讓他覺得噁心的,是你!」
「你閉嘴!」姬紓仿佛被激怒,手一抬,一道靈力射出,正中姬夜的傷口處。
姬夜一口鮮血噴出,腳步一踉蹌,身子朝後兩步。
在場之人看著兩人反目,一時目瞪口呆,他們說的這些話,分明是間接承認了這些日子島上流言都是真的。
那些說,那些下藥說,竟都是真的!
姬紓她,當真是瘋了!
聽到這話,就連嬴徹也感到莫大的震驚,猶豫之間竟不知該不該制止兩人繼續說下去。
姬夜伸手擦掉嘴角的鮮血,勉強提了一口氣,冷冷看著姬紓,眼底已沒有了一絲神采,「你既然這麼恨我,為什麼不早些殺了我!」
姬紓握住那根染血的簪子,緩緩轉身,眸光繾綣看向地上的姬譽,呆呆看了許久,忽又猛地回頭,死死盯著姬夜,神情突然變得歇斯底里起來,「你以為我沒想過麼?可你的眼睛,實在像極了他,每次我想要動手時,看到你那雙茶色眸子,我就下不了手了。」
姬夜的臉色越發蒼白,可還是強撐著不讓自己顯現出來,只冷笑連連,「現在你就下得了手了?」
姬紓搖著頭,眼神失焦,不斷喃喃自語,「你不該殺了他的,你殺了他,我就要殺了你給他報仇!」
姬紓的話,像一把把尖刀插在他的心上,插得他血淋淋得生疼。
從小到大,他不斷努力,用盡心思討好她,不過是想得到她一點小小的認可罷了,可她卻連一個正眼都不肯給她。如今,更是為了那個男人,毫不留情地對他下狠手。
她從來從來,就沒把自己當成過親生兒子看來。
這麼多年,自己活得就是個笑話!
姬夜緩緩抬頭,盯著姬紓熟悉卻陌生的容顏,一字一頓,帶著最後一絲期望,艱澀開口,「娘,這麼多年,你有沒有真正把我當成自己的兒子過?」
姬紓卻仿佛沒聽到他這話似的,臉色蒼白地低了頭,轉身,踉蹌著朝姬譽走去,將他抱在懷中,緊緊貼住他冰冷的臉不放,仿佛魔怔了一般。
寒風拂過,吹起姬紓鬢邊的發,襯得她容顏越發蒼白,再也不復素日的嬌嬈可人意氣風發。
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宋清歡眉頭一擰,下意識朝姬夜望去。卻見姬夜突然出手,猛地一掌拍向自己的天靈蓋!
這一掌,他用了十成的功力,宋清歡仿佛能看清他臉上那一瞬間的痛苦和絕望,這一掌下去,姬夜身子一軟,倒地不起。
眾人的驚叫聲和議論聲越大。
嬴徹也是一驚,趕緊上前查看情況。手指探到姬夜鼻端,臉色很快沉了下來。
姬夜他,死了。
自殺身亡。
他看一眼姬夜死死睜大的雙眼,那雙茶色眸子中,還纏繞著濃烈的不甘和絕望。
嬴徹嘆口氣,伸手替他將雙目合上,緩緩轉身看向同樣面露震驚之色的妘環,沉聲開口,「妘夫人,姬夜死了。」
妘環眨了眨長睫,眼底仍是呆滯的神情,渾身像脫力一般,朝後踉蹌一步。
姜琳琅伸手扶住。
妘環沒有拒絕,半倚在姜琳琅身上,低垂著頭,臉上一片蒼白,眼底滿是絕望。
就算姬夜死了又如何呢?妘蘿和姬譽,已經回不來了。
嬴天舒掃一眼滿地狼藉的場景,看向嬴徹冷聲開口,「嬴長老,我們還是儘快將這裡處理一下吧,這麼多族人瞧著,到底影響不好。姬長老這邊,請她先下去休息吧。」
他雖才上任短短几日,但言行舉止間已然有了聖子該有的樣子。
嬴徹也回過神來,心知嬴天舒說得有理,點點頭,開始安排起來,「姜長老,你先送妘夫人回去吧。」
妘環抬了頭,看向躺在冷冰冰地上的姬譽,眼底有淚光閃動,「我要帶夫君回去。」說著,離了姜琳琅的攙扶,一步一步艱難地朝姬譽走去。
姬紓仿佛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周圍發生的一切都沒有任何反應,一直抱著姬譽不鬆手,直到妘環走到面前了,也仍是保持著那樣親密的姿勢。
妘環又氣又恨,可她不想動粗,不想傷害到姬譽,還是耐著性子,喑啞著嗓音開口,「讓開。」
姬紓沒有反應。
妘環眼底的怒氣盛了些,怒火灼灼的目光落在姬紓呆滯的面容上,「你讓開,不要髒了阿譽的身子!」
姬紓還是沒有抬頭,只抱著姬譽的手愈發收緊了些。
妘環心底的怒意終於到了峰值,再也忍不住,眉頭一擰,出掌向姬紓的肩膀拍去。
姬紓終於動了,一抬手,生生接下了妘環這一掌。
妘環向後退了一步,姬紓的氣息也有些不穩,卻終於抬了頭,赤紅的眸子直勾勾看著妘環,「他是我的。」
「你休想!」妘環大怒,剛要再度出手,忽見一道靈力閃過,射向姬紓。
姬紓躲閃不及,被靈力射中,昏迷過去,抱著姬譽的手終於鬆開來。
妘環微驚,扭頭看去,卻見是嬴天舒出了手。只見他慢條斯理理了理袖擺,看向姚扶桑道,「姚長老,姬長老如今情緒不穩,還請你先帶她回聖宮休息。這裡我們來善後便是。」
姚扶桑突然攤上這麼個差使,雖然有些不滿,但嬴天舒畢竟是聖子,嘟噥一句,還是抱起姬紓,很快離開。
妘環眉眼一垂,勉力抱起姬譽,一言未發,在姜琳琅的協助下,也御靈離開。
如此一來,地上便只剩了姬夜的屍體。
嬴天舒若有所思的目光掠過姬夜曾經鮮活的面容,抬了頭,看向圍觀的竊竊私語的族人,朗聲開口,「今日之事,牽涉甚廣,我和幾位長老會好好調查,爭取早日給大家一個交代。現在,還請大家先散了,各自回去罷,給我們一些調查的空間。」
嬴徹看著嬴天舒意氣風發的面容,有幾分怔神,原本他以為嬴天舒年紀先前對聖子之位又沒表現出多大的興趣,就算如今當了聖子,也不過想當個甩手掌柜而已,只是眼下看來,他的能力,遠在自己意料之上。
扶瀾族人素來敬重聖子聖女和長老,既然嬴天舒發了話,便都應了,三三兩兩散去,不消片刻,紓府門口圍觀的人群便走得差不多了。
這時,嬴天舒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朝這邊走了過來,看清來人,不由眸光一亮。
嬴徹一抬頭,也看到了朝他們走來的人,微微蹙眉,很快舒展開,看向來人點頭一禮,「帝姬。」
「嬴長老,聖子。」宋清歡同他們打了招呼,看一眼地上姬夜的屍首,微嘆一口氣,「今日我正好出來散步,沒想到竟會碰上這樣的事。」
說著,蹲下身,眼底有悲憫之色,「我與姬公子也有幾面之緣,怎麼也沒料到他最後竟會是這樣的下場。」
說話間,借著寬大袖口的掩護,手在姬夜脈搏上一探,見已全無跳動聲,這才收回手,起身,並未叫人看出任何端倪。
嬴徹想起方才姬夜那話,眼底一抹疑竇閃過,看一眼宋清歡,試探著開口,「帝姬,方才姬夜說的話,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大概也是太心灰意冷了,所以想拉個墊背的。」
宋清歡一怔,面露不解,「姬公子方才說什麼了?」說著,歉意一笑,「我方才在人群中,隔得有些遠,很多話並沒聽到。」
見她面上狐疑之色不似作假,嬴徹一時也摸不清她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了,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帝姬沒聽到,那自然是最好。」
說著,看一眼嬴天舒。
宋清歡這個時候過來也不知是何企圖,她用意不明,還是早些打發了為好。聽說嬴天舒與宋清歡走得近,趕她走的任務,不如就交給嬴天舒好了。
嬴天舒得了嬴徹的示意,也不推脫,看向宋清歡笑眯眯道,「帝姬如今剛出月子,還是身子要緊,這裡血腥氣重,不如先回去歇著,我們如果調查出結果來了,一定也會派人去通知帝姬的。」
宋清歡淺淺一笑,十分爽快地應了,「多謝聖子關心,那我便先回去了。若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幾位也儘管開口。」
嬴天舒點頭,笑眯眯地看著她離開。
嬴徹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嬴天舒,心底對嬴天舒又高看了幾分。不管他與宋清歡真實關係如何,方才那番話,都說得極漂亮,讓人挑不出任何錯處來。
如果他能真心為扶瀾族好,他想,扶瀾族或許能在嬴天舒手裡,重新發展壯大起來。
宋清歡轉身離開紓府,身後跟著玄影和流月,走遠了些,流月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旁,低聲道,「殿下,姬夜他,真的死了?」
宋清歡應一聲。
方才她之所以會上去,就是為了親自查探姬夜的情況。她探過姬夜的脈搏了,確實沒了氣息。
看來,經過那麼一鬧,他已對姬紓心灰意冷,自覺喪失了活下去的意義,才會用這樣決絕的手段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不喜歡姬夜,所以並不會替他感到難過悲傷,畢竟,這一連串的事情會發生,說到底,其實是她暗中操縱罷了,姬夜之死,與她也脫不了干係,她不是聖母,不會覺得於心不安。只是姬夜如此決然的舉動,倒讓她對他高看了幾分。
不過,現在想這些已經沒什麼用了。
姬譽的死,顯然對妘環和姬紓都造成了巨大的打擊,對他們來說,所愛之人的死,也許比讓他們自己去死更痛苦。
原本她是想結果了姬紓再回去的,但前幾日沈初寒來了信,說慕容濯已經醒來,與燕國的戰局也有好轉,此時他已經同慕容濯和季流雲一道在回京的路上了。
信中寫道,若她身子好些了,便儘快啟程。說是蘇饒那邊似乎查到了些什麼,為了她的安危著想,也為了不連累拂瀾族闔族,她還是儘早離開玉衡島得好。
因此,看完沈初寒的來信,宋清歡最終改了主意。
如今姬紓在族中已威信全無,這長老之位,怕是多半保不住了。更何況,有嬴天舒在島上,請他替自己做些什麼,也是易如反掌。
這麼一想,宋清歡便也不糾結此事,打算回去便開始準備離島事宜。
回到府里,妘璃也聽說了發生的事,過來找她。
宋清歡請了她坐下,又親自給她泡了茶。
妘璃接過喝一口,沉默一瞬,抬頭看向宋清歡,「阿綰,這件事」
「是我的手筆。」宋清歡也不隱瞞,直接承認了。
妘璃淡淡一笑,低垂了頭,「他們糾纏了一世,如今這齣鬧劇,終於算是結束了。」
「是啊。」見妘璃神色如常,宋清歡也放了心,「我看,姬紓已幾近瘋狂。」她舒口氣,「這樣也好,她如今傷心欲絕,大概也分不出神來對付我們。」
頓了頓,又道,「前幾日我得了阿殊的來信,阿殊的意思是,讓我們儘早啟程,與他們會合後一道回臨都,不知母妃意下如何?」
妘璃深吸一口氣,撥弄著杯中茶水,點頭應了,「好。」
「母妃在島上可還有什麼事要處理的?」
「沒有了。」妘璃笑笑道,「我隨時可以出發。」
「好。」宋清歡點頭,「那我就讓玄影他們開始準備,等定下日子了再來告訴母妃。」
說完正事,又陪妘璃閒聊了一會,方告辭離開。
第二日,嬴天舒上門來找她。
因得了宋清歡的吩咐,玄影沒有通報,直接將嬴天舒引進了府,帶到了宋清歡院子裡。
請了嬴天舒在待客的正廳坐下,宋清歡笑笑,「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我以為你要忙好一陣的。」
嬴天舒揚唇,「我就推脫沒經驗,全扔給嬴長老他們去做了。再說了,這件事來龍去脈就這樣,查來查去又能查出什麼呢?」
說到這裡,他朝宋清歡擠眉弄眼一番,微微低了聲音道,「若非妘姐姐事先同我通了氣,我是決計想不到這事會同妘姐姐有關係的。」
宋清歡淡淡一笑,「沒有讓你難做就好。」
嬴天舒聳聳肩,「完全不會,妘蘿和姬譽確實是姬夜殺的,姬夜又在姬紓的刺激下自殺身亡,這件事,再怎麼調查也是這樣的結果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看向宋清歡道,「妘姐姐,那日你早產,姬紓下的那毒可脫不了干係。你打算如何對付她?」
宋清歡抿了抿唇,沒有立即回答這話,而是讓沉星替她去書房裡取一樣東西出來。
沉星很快去而復返,將一疊好的紙條信箋遞給宋清歡。
宋清歡接過,遞到嬴天舒跟前,溫聲道,「你看看。」
嬴天舒狐疑地拿起信箋展開一瞧,眼底有灼熱的光。他抬了頭,握住信箋的手有幾分發抖,「妘姐姐,這是?」
宋清歡含笑點頭,「我朋友給我寄來的藥方。他說你姐姐中毒已久,以毒攻毒只能續命一時,最好的辦法,還是要慢慢將她體內毒素清除出來。這張方子上的藥材有幾味玉衡島上沒有,不過你放心,等我回去之後,我會讓人送到邯鄲城,到時你派人去拿即可。我朋友說,這方子不能立竿見影,但只要每日煎服,你姐姐一定能慢慢好起來的。」
嬴天舒聞言越發激動起來,眼底似有晶瑩閃爍,呆呆看了那藥方許久,才抬了頭,哽咽著嗓音,「謝謝你,妘姐姐。」
「你我之間,無需客氣。」宋清歡淺笑著道,頓了頓,看他一眼,「天舒,我和母妃決定過幾日就離開玉衡島了。」
嬴天舒一驚,「這麼快?」
宋清歡點頭,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我出來太久了,再不回去,怕是要變天了。」
「姬紓這邊?」
「姬譽的死對她造成了很大的打擊,我看她現在離瘋魔也不遠了。或許對她來說,活著,比死了更痛苦。更何況」她突然揚了揚眉梢,看向嬴天舒,嘴角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不是還有你在這裡麼?」
嬴天舒反應過來,也跟著揚唇一笑,「放心吧妘姐姐,我保證讓她不得安寧。」
「靠你了。」
嬴天舒將手中的信箋疊好,眉眼間有些悵然若失,「雖然知道妘姐姐總有一天要離開玉衡島,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宋清歡溫聲寬慰,「再說了,以後我們還是有機會見面的。」
「是嗎?」嬴天舒有些有氣無力。
「是啊。」宋清歡淺笑,「我可以回來看你和阿藍,你也可以去找我啊。」一頓,笑道,「如果你能離島的話。」
嬴天舒眉眼一垂,抿了抿唇,「也只能這樣了。」頓了頓,心知此事已成定局,也不想擾亂了宋清歡的心緒,遂說起了旁的話題,「對了,小阿臨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宋清歡笑笑,讓沉星抱了小阿臨上來。
嬴天舒陪小阿臨玩了一會,這才告辭離開。
兩日後,關於姬譽和姬夜的事,聖殿公布了調查結果。
正如大家所推測的那般,姬夜因對妘家懷恨在心,伺機殺了妘蘿。卻不想,屍體順流而下,被姬譽發現,姬譽發現了妘蘿手中攥著的姬夜的帕子,氣憤之下,去綰府找姬夜拼命,卻反被姬夜殺死。如今姬夜自殺,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了。
只是,那日姬紓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裡,難免議論紛紛,為了平息族中流言,聖子嬴天舒和其他四位長老決定將姬紓暫時軟禁在聖宮火殿中,派專人把守,沒有幾位長老和聖子的允許,火長老姬紓輕易不得外出。也就是說,她的長老地位,其實已名存實亡。
一切果然如嬴天舒而言,調查結果出來,宋清歡沒有與這件事扯上任何關係,清清白白毫無破綻。
見事情塵埃落定,宋清歡也開始準備起了離島之事。
最後,時間定在五日之後。
按照先前說好的,時間一定下,她就派妘歌去通知了嬴徹他們。嬴徹他們如今為著島上之事忙得焦頭爛額,巴不得宋清歡這尊大神早點離開,自是求之不得,非常爽快就應了,還主動提出到時派人送她們離島。
日子又過了兩天。
這日,宋清歡如往常一般睡到自然醒,因昨夜整理行李睡得晚了些,今日醒來時,太陽已出,暖暖的陽光透過窗戶傾灑進來。
宋清歡睜眼發了會呆,起身下榻,出聲喚流月沉星進來伺候。卻不想,半晌,門外都沒有人應答。
她不由皺了皺眉頭,穿好衣服,走到門口打開門,朝外望去。
外頭果然空無一人。
宋清歡四下看了看,心中生出些許狐疑。
這幾日因為要準備離島的事宜,流月沉星都起得很早,怎麼會這會子還沒過來?實在不像她們平日的作風。
想了想,到底不放心,見外頭風大,便進屋拿起披風繫上,帶上房門,匆匆離開了院子往隔壁走去。
重錦因為要伺候母妃,房間設在妘璃院中,玄影的院子則在前院。而流月沉星和妘歌三人,就住在宋清歡隔壁院子裡,也好隨時照應宋清歡這邊。
這幾日因宋清歡晚上睡得較遲,為了不打擾到小阿臨,便讓她三人夜間輪流幫著照看他。
一踏進隔壁院子,宋清歡便立馬覺得氣氛有些異常。
四下看了看,並沒發現什麼異樣。可宋清歡心裡卻總有幾分不安,擰了眉頭,小心翼翼行到流月沉星房門前,還未敲門,臉色卻是猛地一變。
她好像聞到,流月沉星房中有的味道!
宋清歡心底警鈴大作,也顧不上敲門,一把將門撞開。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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