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眾人的目光也都變得玩味了起來,大家也分明看出來,是兩邊在角力。一筆閣 m.yibige.com
惠妃在幫潘德義求情,而貴妃,就要收拾潘德義!
吳菀看著這個情況,又看向坐在另一邊,目光閃爍的許妙音。
她雖然做事急躁,但事情還是分得很清楚,皇后對馮千雁肚子裡的這一胎非常的看重,既然沒有傷到寧妃的胎兒,她的怒意也小了很多。
於是,吳菀便要跟她說。
可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南煙已經冷冷的說道「潘德義這麼做,的確是讓寧妃因禍得福,可得福的是寧妃,並非本宮。」
「……」
「本宮這些日子,病重難愈,險些就死了。」
「……」
「喝了那些安胎藥,本宮好歹還有冤能訴;但若喝了那些沒有附子的『附子湯』,本宮就算真的病死,到了閻羅王面前,也是有冤無處訴。」
她的話剛說完,祝烽突然沉聲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
南煙被他吼得微微一怔。
眾人聽見他這樣呵斥貴妃,心中也有些動容,卻見祝烽瞪著她,沉聲說道「什麼死不死的?空口白牙,誰敢讓你死?」
「……」
南煙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玉公公站在一旁,這件事從頭到尾,事情已經大多明白,他也不怎麼開口,只是看到這一幕,心裡忍不住苦笑。
這兩個冤家,還在賭氣。
許妙音看了他們兩一眼,只輕咳了一聲,然後說道「貴妃的話也沒錯,雖然是陰錯陽差,寧妃沒有受害,但潘德義玩忽職守,罪不可恕!」
潘德義一聽,嚇得連連磕頭「皇后娘娘饒命,皇后娘娘饒命!」
許妙音轉頭看向祝烽「皇上——」
判定罪名的事,皇帝在這裡,她自然就不能越俎代庖。
祝烽沉著臉道「押下去,交刑部處置!」
「是!」
門口的侍衛立刻進來,將潘德義拖了出去。
吳菀看到這一幕,眉頭都擰了起來,她只暗暗的對著潘德義搖了搖頭,那潘德義一見她示意,頓時也明白過來,大喊著冤枉被人拖出了寢宮,漸漸的,聲音就遠了。
聽著那慢慢消失的喊冤聲,寢宮裡的人都感到一陣寒意。
跪在地上的幾個人,此刻更是心驚膽戰。
祝烽抬眼,冷冷的看向他們「現在,你們再說。」
「……」
「為什麼,貴妃和寧妃的湯藥,會被交換?」
陳公公和從安平,還有另外幾個在御藥房行走的小太監,這個時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瑟瑟發抖。
祝烽伸手扶著椅子的兩邊扶手,慢慢的站起身來。
他的身材高大,一站起來就像是一座山一樣,當他一步一步的走到那些人的面前,仿佛泰山壓頂,讓人連氣都喘不過來。
幾個人跪在地上,語不成聲。
祝烽低頭,冷冷的看著陳公公「你說!」
陳公公顫聲說道「皇上,奴婢,奴婢真的——真的不知啊。」
「……」
祝烽的眼角微微抽搐,又看向旁邊的從安平,還有另外幾個小太監「你們呢?」
他們對著他連連磕頭。
「皇上饒命。」
「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就算給奴婢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去亂碰貴妃娘娘和寧妃娘娘的藥啊。」
「……」
祝烽冷冷的看著他們連連磕頭,不斷求饒的樣子,半晌,冷笑著說道「看來,朕是問不出來什麼了?」
「皇上饒命啊。」
「也罷,」
他突然說出這兩個字,讓周圍的人都驚了一下,要知道,祝烽是行伍出身,做事嚴苛,從來不會輕易的放過任何一個犯錯的人。
而現在,他竟然要放過這些人?
就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時候,祝烽又接著說道「既然你們都不說,那就都抓起來。」
那些人頓時嚇得慌了神「皇上,皇上饒命。」
「求皇上饒命啊!」
祝烽道「來人,把他們都打入大牢!」
門口的幾個侍衛又走了進來,將這些不斷求饒的人全都帶了出去。
這一下,連同皇后和周圍的嬪妃,全都驚呆了。
雖然,他們都知道祝烽做事嚴苛,從來不會輕易的饒恕犯錯的人,可是,這一次他竟然一口氣將所有御藥房的人全都處置了,這幾乎是前所未有的。
這樣大的雷霆震怒,卻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眾人一時間都不敢說話,小心翼翼的望著他,只見祝烽又坐回到椅子裡,道「汪白芷。」
「微臣在。」
「從今天開始,你暫代御藥房提督一職。」
「微臣領旨。」
「玉福。」
玉公公立刻上前來「奴婢在。」
「從你的手下選幾個人,到御藥房去,若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朕決不輕饒。」
「是。」
原本以為要把整個後宮搞得天翻地覆的一件大事,事實上,後宮也幾乎真的天翻地覆,幾乎所有的嬪妃都齊聚到了這裡,可是,最終這件事,卻好像解決得有點——
太草率了。
貴妃喝的附子湯出了問題,貴妃和寧妃的藥被互換……
這麼大的事,皇帝竟然一個人都沒殺。
雖然,大家也並不希望他真的殺人,可現在,他確實這樣做了的時候,眾人又有些不敢置信。
就在整個寢宮的氣氛都沉悶得有些怪異的時候,祝烽低沉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卻是下逐客令。
「好了,事情已經處理完了。」
「……」
「你們也該回各自的地方去了。」
眾人一聽,都紛紛起身,神情複雜的對著皇帝叩拜,又看了一眼仍舊靠坐在床頭的貴妃,皇后還特地叮囑了她兩句,才離開的。
不一會兒,大家都走了。
偌大的寢宮裡,只剩下了南煙和祝烽。
風,吹得中央的那一道帷幔微微的顫動著,雖然兩個人都一動不動,但透過那道帷幔看著對方,卻不知怎麼的,就給人一種震盪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祝烽突然走了進來。
南煙自然不會避開他,因為也無處可避,只平靜的靠坐在床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走到床邊,低頭看著自己。
半晌,他說道「滿意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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