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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燁聞言,猛地坐直身體:「你的意思是,現在誰都看得出我精神不好?」赫舍里很想點頭,結果還是忍住了:「臣妾記得,這裡最不缺的就是銅鏡了,當年是臣妾把慈安宮裡所有的妝鏡都搬來的,臣妾現在去拿給您。」
說完自顧自轉身想往東暖閣寢宮方向走,誰知才走了幾步就被手長的玄燁一把抓住:「別走,別去拿了,我知道了……」
赫舍里當然沒有真的想去拿,被玄燁拉住之後,很順從地又回到他背後,低頭俯視他的眼:「皇上,摺子的是批不完的,您太累了,再這樣下去,您坐在這兒都能睡著,明天還有朝會,您想在龍椅上睡過去麼?」
「不想……」玄燁意識朦朧地吐出兩個字。赫舍里輕笑了一下,伸手圈住他的脖子:「那就讓臣妾扶您進去歇一會兒吧,放心,不會讓您睡很久的。」
玄燁被她這般輕聲軟語給迷惑了,乖乖地抬手,由著她把自己拉起來,推進寢宮,坐到龍床上。赫舍里親手幫他脫去外袍鞋襪,服侍他躺好,蓋上毯子。
玄燁實在是太困了,又被赫舍里這麼細緻地服侍了一番,簡直舒服得不行,一沾枕一雙眼皮便黏住了。赫舍里見狀抿了抿嘴唇,站起身來轉身想往外走。
誰知背後傳來玄燁模模糊糊的聲音:「赫舍里……冷……」深吸了一口氣,赫舍里收住了欲向外跨出的腳,轉而脫掉了自己的外袍,掀開毯子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意識模糊的玄燁感覺到邊上有人,嘴角一翹便湊了過來,伸手把邊上人樓到胸前。抱了個嚴絲合縫。頭擱在赫舍里的頭頂上,一條腿壓在赫舍里的雙腿上,借用身高腿長的優勢,把老婆困了個嚴實。
赫舍里只覺得身上好重,鼻子貼在某人的胸前。摩擦著光滑的真絲織物,只覺得一股子熾熱的男性氣息幾乎要將自己淹沒。
隨著玄燁的日漸成長,以及兩人關係的逐漸親密。赫舍里覺得自己受到他的影響越來越大,他就像一顆小小的太陽。
幼年的時候,自己從他的身上感受到的是淡淡的溫馨,被依賴,被關心,被需要。這種這種感覺一直都是溫和的。
伴隨著他的成長,他周身的溫度也開始慢慢升高。尤其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從她身上獲得愛情。獲得「你是我的唯一」這樣的承諾。那迅雷不及掩耳的強烈氣勢,讓她錯愕之餘,幾乎被灼傷,冷心冷情了這麼久,對人對事一直古井不波的她,直覺地想逃。
然而,當他們真正經歷了長長的分離。當長夜漫漫,無數煩惱焦躁化為壓力從天而降的時候,明明是炎夏她卻感到了寒冬的冷意。這個時候,他又回來了。在熱切地盼望之中現身。這個時候,赫舍里已經無暇去考慮靠近他會是什麼後果了。她需要這個人在這個時間點出現,而他恰如其分地出現了。
因此,她覺得他們的距離,比之以前,又近了許多,而她似乎也不覺得他的溫度是熾熱的令她感到切膚之痛。似乎只是比自己的體溫高一些,有些燙,僅此而已。瑞兒和琬兒抱在懷裡也是熱乎乎的,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男兒陽剛之氣吧?
玄燁其實早就琢磨出了對付老婆的法子,以前是自己還幼稚,太想要對她好,結果反而遭她恨了。現在不一樣了,再怎麼說自己也該吃一塹長一智。
再說,他身邊陸陸續續多了那麼多女人,雖說那些對他來說除了名字不一樣以外其他都差不多,都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角色。但畢竟比不得當年一張白紙的狀態,現在的自己,也算是有些懂得運用「技巧」了。
因此,玄燁現在稱得上是志得意滿,只怪以前沒經驗,原來老婆這麼好說話,撒撒嬌,耍耍賴就能擼了她順毛,早知道他就該向小女兒好好學習了。
現在,溫香軟玉抱滿懷,徹底滿足了的某人沉沉睡去,絲毫沒有感覺到懷裡被他「囚禁」快窒息的某女人已經忍無可忍開始掙扎了。
丫的,你就這樣睡著了!你舒服了,我一點兒都不舒服!你小子就會得寸進尺,早知道我就不該心軟!你放開我,改明兒讓內務府給你做個人形抱枕,讓你抱著睡,我是活人,不是人偶!
赫舍里心裡憤怒地咆哮,玄燁怎麼可能聽得見?某人正幸福地做美夢呢!赫舍里的輕微掙扎對他來說完全是蚍蜉撼樹,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他自顧自保持原來的姿勢呼呼大睡。
倒是赫舍里,在掙扎無果之後,慢慢平靜下來。心裡有個念頭不可抑制地冒出來,慢慢充斥腦海:他這是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為什麼我一直都不知道?小時候明明不這樣的,什麼時候改變的?他明明有生人勿近的毛病的,什麼時候變成八爪魚了,自己都不知道。
這個念頭冒出來之後,開始侵蝕赫舍里的神智,她開始默默比較:不對,去暢春園之前不這樣的,也不多,去暢春園之前,他和她正在冷戰,她侍寢的次數屈指可數,似乎也沒怎麼注意。
最後,她得出結論,這種習慣不是和自己睡一床的時候培養出來的,是被別的女人縱容出來的!有了這項認知,某女人的臉色徹底陰了:是誰?他最喜歡的弱質女流馬佳氏?不會,馬佳氏膽子那么小,不敢提出這種要求,也想不到這種要求。
那麼,會是誰呢?郭絡羅氏?不可能,玄燁鄙視她很久了,不可能縱容她若此,低階的小主們不敢,高階的嬪妃們沒膽,答案呼之欲出,永和宮烏雅氏……
「永和宮」這三個字在嘴裡回味了一下,赫舍里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咬牙切齒,一想到自己其實是那個女人的「替身」,她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頓時猶如一盆冷水把自己澆了個「透心涼」
人忍不住發抖起來,牙齒咬得格格響,臉色陰得嚇人。赫舍里覺得自己沒有任何一個時刻比現在更「陰暗」她甚至在心裡模擬把烏雅氏凌遲再挫骨揚灰的過程,這個女人,居然教壞了她一手培養起來的玄燁。
她並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態有些扭曲,她只覺得憤怒,甚至還帶點羞恥。想著玄燁和那個女人在床上也這麼抱在一起,然後發生了一些事情,她就覺得羞恥。
她完全忘了,在這之前,他們早就有了一個兒子,她都沒什麼感覺。玄燁有這麼多女人,活著的死了的這麼多孩子,她都沒覺得有什麼,但偏偏這一次,想像當中的畫面讓她經不住又羞又怒。
正想用力推開他然後回自己的坤寧宮去,再也不管他的時候。玄燁自己睜開了眼睛:「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他和她這麼近,對她狀態的變化他的感受很深。就算是睡著了,他也會因為她而驚醒,醒來就看到她眼神陰鬱地盯著自己的臉,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臣妾沒事!」赫舍里有種動了歪心思結果被人抓了現行的感覺,臉蹭得一下紅了:「你不是睡著了麼?」玄燁疑惑地捏了捏她的臉:「真沒事?看著像有事。臉色很奇怪……」
「皇上……」赫舍里抬手拍開他的手:「臣妾睡不著,不打擾皇上休息了,臣妾這就回去了……」說完拉開毯子坐了起來。
被她一鬧騰,玄燁頓覺情況異常了,剛才是她主動脫了衣服躺進來的,怎麼一下又說睡不著了呢?「等會兒,你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睡不著,皇上睡吧……」赫舍里的腳都掛到床沿上了,語氣裡帶著一絲不耐煩。「我不信,你的臉上明明寫著不舒服呢!發生什麼事兒了?你這樣莫名其妙走了,我還怎麼睡?」
「沒有臣妾,皇上一樣安眠。」赫舍里不為所動。「我,我安什麼眠?你說的什麼話?」玄燁稀里糊塗的,但他也終於確定了,老婆在生氣,心裡有火呢!
「你在生氣?好好的怎麼又生氣了呢?」玄燁不會拐彎抹角,因此直接就問了出來。「沒有,臣妾回去了,皇上若睡不著就宣召妹妹們吧!」說著話,赫舍里已經連鞋都穿上了。
「不是,你等會兒,玄燁此時也坐起來了。他完全聽不懂老婆說什麼:「是你勸我睡一會兒,我這才剛睡了一會兒,你又把我鬧醒了。怎麼了這到底是?好好的怎麼又上火了?這些天天天累死累活,好容易你來了我才能睡上一會兒……」
玄燁自顧自說著,沒料到赫舍里豁然起身:「皇上又何必這麼說,您大可以繞過臣妾宣召妹妹們來相伴,又何必揪著臣妾不放……」
這一句話把玄燁點燃了,原以為這段時間的相處,老婆對他的態度已經改觀了,已經開始慢慢愛上他了,他正在暗自得意呢!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原形畢露又來戳破他的美夢了,原來之前所有的親近都是裝的,只是必要的忍耐而已。
這一下玄燁睡意全無,周身上下都燃起了憤怒的火焰,他一把拽住準備要往外走的赫舍里,猛然用力,把她直接拉倒在床上,一翻身居高臨下看著她:「原來你還是老樣子,原來你對朕的態度,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赫舍里,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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