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聖人帶著一眾大將進入皇宮解救先皇,只留下郯國公(張公瑾)等數人把守玄武門。大筆趣 m.dabiqu.com」
「翊衛車騎將軍馮立、副護軍薛萬徹、屈直府左車騎謝叔方等人,率東宮和齊王府精銳攻來攻。」
「當時玄武門只有郯國公數人把守……幸得郯國公臂力驚人,以一己之力關閉了玄武門大門,暫時阻擋住了逆賊的反撲。」
眾人咋舌不已,那可是玄武門的城門啊。重愈千鈞,平時都是好幾人才能推動,&bsp&bsp他一個人就關上了,果然不愧是『臂力驚人』。
玄武門之事一直都是禁忌,輕易沒有誰敢提。程懷亮、尉遲循毓、秦懷道三人,也只知道有這麼回事兒,並不知道具體過程。
這還是第一次聽說細節,那叫一個興奮。
陳景恪雖然在史書上看過,&bsp&bsp可聽親歷者講述感受是完全不一樣的。
程咬金繼續說道「雖然城門是關上了,&bsp&bsp可危險並未解除。郯國公他們只有五六個人,&bsp&bsp加上剛剛招降的一小隊禁軍也就三五十人。」
「馮立手下有兩千餘人,若讓他們展開攻勢玄武門必不能久守,形勢可謂危若累卵。」
眾人聽的也是心懸半空,雖然知道最終是贏了,可這個過程實在太危險了。
程懷亮忍不住問道「那耶耶您去哪了?」
程咬金眼神里似有刀光劍影浮現,道「東宮手裡還有一支精銳禁軍,就是三千長林軍。若讓他們來到皇城,就什麼都完了。」
「當時我帶著天策府八百死士於半道阻攔長林軍,一番廝殺八百弟兄最後就只剩下不足百人。」
他說的簡單,但從他的表情和最後的結果來看,過程必然極其慘烈。
陳景恪心中一動,想到了一件事情。
前世關於程咬金有沒有參加玄武門之變一直存在爭議,有認為參加了,也有認為沒參加。
認為沒參加的,理由是全過程都沒有見到他出場。只是持有這種觀點的人並不多,畢竟正史有記載他參加了。
雖然正史記載也是語焉不詳,&bsp&bsp但也比沒有證據的猜測要可信的多。
大家普遍認為,&bsp&bsp沒有出現他的名字,&bsp&bsp是因為他並未跟著李世民去皇宮,而是去執行別的任務了。
而且這個任務很重要,否則事後論功行賞的時候,也不會給他加了七百戶的實封食邑。
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史書記載李世民手中是有八百天策府精銳的。
但是等到政變發生的時候,這八百人就再也沒有露過面,他們幹啥去了?
此時經過程咬金這個當事人的講解,心中的疑惑終於解開,原來真的是去執行別的任務去了。
長林軍是獨屬於李建成的一支軍隊,史書記載是他遴選軍中銳士及四方勇士組建,可謂是精銳中的精銳。
人數足足有兩千,就駐紮在長林門,是他手中最大的武力保障。
如果讓長林軍及時趕到玄武門外,再配合那兩千東宮和齊王府的精銳,李世民就算從李淵手裡拿到兵符恐怕都沒用了。
因為這些人只忠於李建成,根本就不認李淵的兵符。
程咬金帶著八百人阻攔,就是抱著必死決心去的啊。果然,能被皇帝信任享受榮華富貴的,都是賣過命的啊。
聽到精彩處,尉遲循毓激動的追問道「然後呢然後呢?後來郯國公他們是如何阻擋住馮立他們的?」
看了看興奮的眾人,程咬金眼神里閃過一絲惆悵。當年他們搏命的經歷,&bsp&bsp在後人看來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談資啊。
這讓他有些意興闌珊,道「後來元從禁軍統領敬君弘和呂世衡帶著親衛前來阻擋,為聖人爭取到了寶貴時間。」
「只可惜了兩位將軍,因寡不敵眾戰死當場,他們的親衛也幾乎全部陣亡。」
「事成之後聖人感念兩位將軍之忠義,對他們進行了追封,厚賞了他們的家人。」
「也因為這件事情,聖人對元從禁軍很是厚待,從他們的子弟中遴選百人為親衛。」
事情到這裡都很正常,關鍵時刻拿命幫了皇帝一把,厚待是很正常的。
秦懷道不解的道「可是,為何又從官戶番口選拔人加入百騎呢?讓功勳之後與賤民同軍為伍,這……會引起非議吧?」
程懷亮和秦懷道兩人也點頭,表示不理解。
陳景恪早就有所猜測,只是並不確定對不對,所以也同樣用探究的目光看著他。
程咬金說道「出身功勳之後又是陛下的親衛,難免會有些驕奢。聖人從不良人里選拔能人加入,不過是為了刺激他們罷了。」
陳景恪心道果然如此,就是鲶魚效應。你們這群出身高貴的人,被一群不良人給比了下去,丟不丟人。
考慮到後來百騎的發展史,更是不得不對李世民說聲佩服。
在之後的上百年時間,百騎都發揮著重要作用,甚至在關鍵時刻左右大唐的局勢。
武則天時期被擴充為千騎,成為皇帝最信任的部隊。
唐中宗時期景龍政變他們站在皇帝一方,讓中宗反敗為勝,被擴充為萬騎。
李隆基也是得到了萬騎的支持,才發動政變消滅了韋皇后、安樂公主一黨,迎立自己的父親為帝。
等到他登基為帝對萬騎也是委以重任,後來更是擴編為龍武衛,拱衛皇宮。
直到安史之亂龍武衛實力大損,漸漸的淪為一支普通的禁軍。
可見,李世民把百騎交給他做實驗,是多大的信任。
程咬金嚴肅的道「我不知道你和聖人想做什麼,只希望你不要辜負了這份信任,也不要誤了這群功勳子弟。」
陳景恪正色道「您放心,此事我比您還想成功。」
程咬金點點頭沒有再追問,而是道「你心中有數就好。你來找我肯定不是為了聽故事,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
陳景恪說道「您也說過元從禁軍子弟有些眼高於頂,我一個不三不四的人驟然過去,恐怕沒人聽我的啊,所以來找您問問計策。」
程咬金搖搖頭道「你的擔心是對的,但擔心的對象錯了。」
陳景恪不解的道「請伯父指點迷津。」
程咬金道「元從禁軍是什麼?說難聽點他們就是陛下最忠實的鷹犬。你是誰?陛下親自任命的主事,又是陛下的女婿。」
「他們心中縱使有不服,也不會表露出來,最多嘀咕低估幾句。只要你的表現不是太差,用不了多久就能和他們打成一片。」
說到這裡,他半真半假的道「如果你心裡實在沒底,那乾脆帶著晉陽公主一起去,見了公主那些人就都老實了。」
陳景恪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道「這倒是個好辦法,就是不知道娘娘會不會同意。」
然後他就發現眾人都一臉古怪的看著他。
程懷亮驚訝的道「兄弟,你不覺得丟臉嗎?」
陳景恪不解的反問道「我媳婦的就是我的,有啥丟臉的?要是有關係不知道用,那才是腦子有問題吧。」
「啪。」程咬金伸胳膊一巴掌拍在了程懷亮頭上,罵罵咧咧的道「混蛋,現在知道自己沒腦子了吧。」
「額……」陳景恪被搞糊塗了,這怎麼好好的突然動手了。
程咬金解釋道「這個混蛋,清河幾次想幫他,他為了狗屁面子就是不同意,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這個嗎……」陳景恪實在不知道說啥好了,這種思想在當下還是挺常見的。
然而仔細想想,純幾把瞎扯淡。你尚公主娶豪門女是為了啥?不就是看中人家的背景了嗎。
現在又扭扭捏捏害怕丟面子,說難聽點就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當然,如果說那個女人做的特別過分,幫了你就變得趾高氣昂。你不用她幫忙是可以理解的,是有骨氣的表現。
但清河公主不是啊,她為人很賢良,對程懷亮也是一心一意。這拒絕幫助,就真腦子有問題了。
不過這話他自然是不能說的,還要幫著解釋道「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懷亮有這樣的志氣也挺好的。」
程咬金氣道「屁的志氣,他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眼見程懷亮臉上有些掛不住,陳景恪趕緊轉移話題道「伯父,咱們先說回正事兒。元從禁軍子弟不用擔心,那該擔心的總不會是不良人少年吧?」
程咬金瞪了程懷亮一眼,才說道「對,就是他們。」
陳景恪驚訝的道「怎麼可能,他們的出身能幹什麼?敢幹什麼?」
程咬金警告道「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你有這樣的想法早晚要吃大虧。」
「真正難以相處的就是那些不良子,他們自小就生活在泥坑裡,心中就只有活下去這一個念頭。」
「只要能活下去他們什麼都可以放棄,包括尊嚴。所以他們最是勢利眼,貫會陽奉陰違欺弱畏強。」
「你表現的軟弱,他們就蹬鼻子上臉。你表現的過於強勢,他們就偷奸耍滑陽奉陰違,最是難治。」
「府兵只要良家子而不要這些不良子,就是這個原因。你去百騎司真正要小心的就是他們,切莫被他們矇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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