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華面色有些清冷,一雙清明的眼睛瞧著她卻看不出什麼神情。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青冥望著她的眼神一亮,坐到她的身旁拉起她的手腕,高興的說道:「丫頭,脈象還算平穩,只是近日多雨當心別傷了風寒。」
曹苒正感激的點著頭,又聽青冥繼續說道:「師傅這幾日正思念你做的那一手糖醋魚,巧著你就來了!什麼時候能給師傅做一做?」
曹苒眨巴著讓人憐惜的大眼睛,心中不斷地念叨著:「我是病人!我是病人!怎麼能這麼對待一個病人呢!」然而面上卻扯出一張笑臉對青冥道:「師傅如此喜歡,等徒弟好了就天天都給師傅做一條,直到讓師傅吃膩了為止!」
一旁宇文華長身玉立,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疑惑道:「你竟然擅長做糖醋魚!」
曹苒得意的頷首笑道:「是啊!殿下也喜歡麼?」
宇文華的眉頭微微一皺,道:「不喜歡。」
曹苒頓了一下,對宇文華痴痴地笑道:「沒關係,殿下喜歡吃什麼,我都會做的。」
宇文華坐在二人對面,輕飄飄一句:「曾喝過一道清湯,味道不錯。」
曹苒歡喜的一拍手:「我會一道拿手的菌臻白餌湯,殿下若是喜歡清湯口味就一定要試一試。哦!我做的銀耳蓮子羹也不錯的,就是不知道殿下喜不喜歡甜食。」
青冥瞧著曹苒一副恨不得把家底子都掏給宇文華的賣相,不滿道:「丫頭,為什麼從沒給師傅做過這些?每次你做菜包子的時候我都說應該配個湯食,你都說你不擅長做湯的!」
曹苒恍惚道:「那……那因為在旅途中尋不到做湯的原料,這廚藝好壞最主要都在選材上,若是材料不足做出來的也怕師傅不會喜歡的。」她總算是找個理由解釋過去了。青冥輕哼一聲沒有與她計較。
宇文華看著曹苒的機靈相,眼底含笑的伸手到她耳側一拂,將落在桌案上的一朵櫻花插在了她的耳側,道:「你喜歡做,便做來嘗嘗吧,不過要先把身體養好。」
青冥端詳著二人你來我往的神色,正琢磨著聽聞玄王一直是個如高山之雪般高冷的性子,這幾日的接觸也沒怎麼見他有過多的表情,多是一副沒什麼表情的表情。怎地這二人碰到一起,丫頭也變得前所未有的熱情了,玄王的那座冰山也像是融化了一樣。
此時一青衣人匆匆入院對宇文華行禮,壓著聲音道:「殿下,南院裡的人剛剛自行拔了冥大夫的針,現在情況不太好,還請冥大夫快去看看。」
青冥聞言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她這是在找死!怎麼不看住她!」
來者抬首對青冥道:「她身邊帶著的姑娘不許別人靠近,那姑娘又連續熬了幾日就小睡了一會,沒想到就這樣了。」他這一抬頭,曹苒才瞧得真切,這站在面前的人不正是楚峰。
宇文華眼底笑意全無,冷俊的臉上微微蹙起眉宇,「快去看看!」
楚峰這時也看到了坐在樹下披著玄王外衫的曹苒。趁二人急步遠去的空檔,詫異的打量了她身上的外衫,對曹苒道:「苒兒妹妹,你怎麼會在這!」
曹苒高興的走過去:「楚峰哥哥,說來話長,我是同師傅在此養傷的,日後再與你細說。你先跟我說說雙親近日可好?」
「最近差事有些繁忙,也有些時日未見到他們了。不過你放心,他們都好。」楚峰眸光一閃,凝眉又道:「難道冥大夫救回來的那個女徒就是你!苒兒,你的傷怎麼樣?可無大礙了?」
她見宇文華和青冥二人已經消失在月亮門外,對楚峰道:「有師傅在我已經沒事了,峰哥哥趕快去吧,不要誤了事。」
院中又恢復了寧靜,一陣涼風吹落了不少開的正盛的櫻花,帶著天上的烏雲又撲了過來,曹苒緊了緊墨色外衫,緩步回到了房間。
游天不知何時已進入了房中,正站在房內等她,腳下趴著雪白的嗜月,嗜月一雙黯然的眼睛見到曹苒放著光跑了過來,貼在她的腿上撒歡兒。
曹苒伸手撫摸著嗜月的眉心,聽游天開口道:「今日收到師傅的傳書, 催我儘快回去準備年中的武試。明日一早就動身,師叔讓我順便把嗜月帶回去,所以我把它帶來跟你告個別。」
「一定要走的這麼急麼?那你帶著嗜月又無法騎馬,會不會誤了你的事?」曹苒不知道武試是什麼,雖然她最近有意躲著游天,又不想因此而疏遠了原本的情誼,想要多關心些又不好拿捏尺寸。
游天似是察覺到了她的心思,解釋道:「劍仙門每年都會給各個等級的弟子布置相應的武試考核,我只剩下最後一級,若今年過了我便可以有資格接收自己的徒弟了,每年也可有兩個月的自由遊歷時間。你只管放心把嗜月交給我,師叔回青山前我會親自照顧它的。」
曹苒從頭上取下一隻蝴蝶形狀的銀制發鈿,「嗜月由小天師兄照顧我自然放心,只是這一路帶著嗜月多有不便銀兩一定要多帶些。這個師兄帶著,用得著的時候就把它當了。」
游天目光灼灼的瞧著曹苒,「苒兒,我不在乎你拒絕我,無論什麼時候我都願意陪在你的身邊。等我過了武試就回來找你。」他將蝴蝶發鈿握在手心:「我會把它留在身邊的。」他拖著不願離去的嗜月消失在小院裡。曹苒長嘆一聲,游天是個重情的少年,只是他這份情付錯了人。
「苒兒姑娘,外面下著雨你怎麼出去了!可千萬別淋濕了傷口,讓殿下知道了非要懲罰七喜不可。」七喜還沒進門瞧見門口曹苒留下的濕噠噠的鞋印就擔心的說道。
入門放下手中的藥食,方仔細瞧見曹苒身披玄王的外袍,僅是墨色衫子上沾了些雨水。七喜將長衫取下,又把曹苒安放到了床上:「原來是殿下來過了,殿下的外袍沾了泥奴拿去洗洗吧。」
曹苒作出一副乖順可憐狀:「七喜,我覺得自己已經好多了,我沒有這麼嬌貴。我可以自己吃藥,我都在床上躺了三天了,可以下去走走了,你覺得呢?」
七喜拿起藥碗仍固執的一勺一勺餵給她,說道:「若換做是旁人,奴絕不會硬攔著。可是姑娘是殿下親自交代的,冥大夫又是殿下請來的貴客,奴絕不可大意。況且這幾日連綿大雨潮濕的很,出去也沒有個落腳的地方,苒兒姑娘還是先安心的養好傷,等過幾天天氣好了在出去走走。」
曹苒見拿她沒辦法,窗外的風聲好似更大些了,也沒有了出去轉轉的心思。悶聲喝了兩口藥,問道:「七喜,你可知道師傅為什麼被玄王請到府上?」她一直很好奇青冥為什麼會在玄王府,她記得在回邛都的路上他們遇見宇文華帶的軍隊時,青冥還說自己不認識宇文華。可才分開五日青冥怎麼突然與宇文華結識還被請到了府上。
七喜答道:「奴只知道冥大夫是貴客,其他的並不知曉。」
曹苒突然想到七喜是跟隨宇文華出征過的人,軍旅之中最是紀律嚴明,不管她是否知曉都很難從她口中知道一點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
曹苒思索片刻,問道:「七喜都跟隨玄王去過哪些地方?戰場那麼兇險你一個女孩子隨軍出征很不方便吧。」
「奴就是在戰場上被殿下所救,那時奴的父母就躺在腳下,血肉模糊,只能靠著熟悉的衣衫來分辨。那時奴還不到九歲,只知道傻站在那裡哭。」七喜面上沒什麼變化,聲音卻明顯低沉。
「對不起,讓你想起如此傷心的往事。」曹苒沒想到七喜的身世竟如此悲慘,她原以為七喜會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姑娘,被送來王府被玄王發現是個做戰場後方醫女的料子,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七喜秀麗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說道:「已經習慣了,這些年跟隨殿下在南境參加了不少戰役。早就見慣了橫屍遍野的場景。相比那些為國捐軀的將士,能活著繼續做自己想做的事,已經很幸運。殿下給奴取七喜這個名字,奴想著就是以後無論何種境地都要持著喜而幸之的意思吧。」
六年前晉國與大梁的戰場上,宇文華初守南境急需一場勝仗以鎮軍心。那場大仗持續了兩個月,取勝那日正是七月初七,在輕掃戰場時看到了死人堆里站著一個不停哭泣的小女孩。他給她一個新的名字好讓她的生活重新開始,借了當日的七字,又添了一個她命里缺的喜字。
曹苒輕攬過她的手,道:「你那么小就經歷如此劫難,這些年又常出沒在戰場上,一顆女子心都被磨礪的剛硬了,我希望你是真的如我看到的這樣堅強。我在這個世上也沒有自己的父母,我相信他們在另一個世界一樣會生活的很好,我們都要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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