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小聲問道,「真的要送母妃回去嗎?」
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就這樣趁著王妃昏迷,把她帶回去是不是太不尊重王妃了,他不是向著王妃的嗎?
楚慕元就道,「放心吧,父王說他不禁足母妃了,等她醒了,想去哪兒去哪兒。」
王爺向來說話算話,楚慕元相信他不是說著騙他的。
楚慕元這樣說,沈玥還能說什麼呢,送王妃回去也好,總覺得東齊戚王太危險了,王妃還是離他遠點,越遠越好。
王妃沒醒,楚慕元就抱起她往外走。
沈玥和施媽媽緊隨其後。
施媽媽知道王妃進宮了,就帶著軟轎一起來了,王妃坐進轎子裡,施媽媽跟著轎子走回王府。
因為顧側妃還有三太太、四太太她們都進宮了,所以王妃在太后壽宴上吐血暈倒的事,還沒有傳回王府,王妃被抱回王府,也只當她是睡著了。
王妃這一昏睡的時間有點久,太后壽宴散了,王爺騎馬回府,她都還沒有醒過來。
見王妃沒醒,沈玥和楚慕元都守著屋子裡,王爺就道,「你們回去歇著吧。」
楚慕元就道,「等母妃醒了,我們再回去。」
王爺沒有堅持要他們回去,他在屋子裡待了一刻鐘,王妃沒有醒,他便走了。
王妃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
她睜開眼看到楚慕元和沈玥,臉上露出一抹笑,美得驚心動魄,像是世間最瑰麗的珍寶,泛著最柔和的光芒。
只是看到還在蘅蕪院,王妃臉上就有了些僵硬,她以為她還在宮裡。
楚慕元知道她想什麼,便道,「母妃想進宮,現在就可以,父王把護衛和暗衛都撤了,不再禁足你了。」
王妃眸底有些吃驚,她沒想到王爺會這樣做。
王妃雖然醒了,但是吐血暈倒,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緩過來的,誰也沒有提東齊戚王四個字。
看著王妃吃了一碗燕窩粥,又喝了藥,就不打擾王妃,回臨墨軒了。
王爺也沒有來詢問王妃什麼,蘅蕪院很安靜。
行宮內,東齊戚王正在涼亭里飲酒,愜意無比。
忽然,一男子閃現出來,形如鬼魅。
「打聽到什麼了?」東齊戚王隨意問道。
男子回道,「昭王府晉寧郡主嫁進煊親王府十八年,深入簡出,因為當今皇上的緣故,和煊親王關係並不好。」
「除了這些呢?」東齊戚王眸光冷暗。
男子搖頭,煊親王妃很簡單,連流言都少,他查了一個下午,只查到這麼多。
「不過,最近昭王府和煊親王府再找一個人,似乎找人的就是煊親王妃,」男子回道。
東齊戚王眉頭一挑,「她不是在找我嗎?」
「……是個女人。」
男子的聲音隨風而逝。
見東齊戚王臉色更沉,他連忙將懷中畫像掏出來,遞給他過目。
東齊戚王接了畫像,緩緩展開。
等看清畫像上女子的容貌時,他眉頭就皺緊了。
他之前就懷疑煊親王世子中的是陰陽情煞,和十八年前的事有關,如今看來,只怕他猜對了。
不然哪有那麼巧合的事,當年煊親王易容成他的模樣進書房偷鑰匙,這個容貌奇醜的女子竟然也會易容,還易容成東齊第一美人,當真是不要臉至極。
如果不是另有打算,他還真想拿那個醜女人好好的噁心噁心他。
只是沒想到,他吩咐活埋的女子,竟然沒死,還生下了一個兒子。
更巧的是,這兒子居然斬不斷和煊親王的父子情分,以養子的名義記名在他膝下,還霸占了煊親王世子的身份。
煊親王妃找這個容貌奇醜的女子,還有看到他時,就不顧一切的追他,看來是知道煊親王世子的身世,而且認定他是煊親王世子的親生父親了。
東齊戚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來。
這事倒是有趣極了。
煊親王府養大的世子,是他東齊戚王的兒子,這個消息的確夠震撼人的了。
沒瞧見煊親王妃知道他是東齊戚王,都憤怒的吐血了嗎?
當年,他可是沒少折磨皇上,她這也算是幫仇人養了十幾年的兒子了,會怒急攻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不知道他這個「親爹」找煊親王妃這個養母認回「兒子」會如何?
從小養大的,還是在自己無兒無女的情況下,當作親生的很正常,可要知道是仇人之子,煊親王妃還會盡力幫他找到親生爹娘來救他嗎?
「拿筆墨來。」
第二天,沈玥吃了早飯,就去給王妃請安。
王妃剛剛醒,歇了一晚,氣色比昨天醒來時好多了,但依然憔悴的叫人心疼。
只是沈玥還沒說話,丫鬟就進來稟告道,「王妃,王爺來了。」
王妃就道,「讓他等會兒進來。」
話音未落,王爺已經進來了。
這裡是煊親王府,王爺要去哪裡,誰敢阻攔?
只是王妃才剛醒,身上只穿了褻衣,見王爺過來,施媽媽趕緊拿了件披風給王妃披上。
就這麼個動作,叫王爺眸光暗沉,十分不悅。
他雖然和王妃沒有肌膚之親,好歹也有十八年夫妻名分吧,身上還穿著衣服,他能看見什麼,還如此避諱他。
他要真想拿她怎麼樣,豈容她安穩的在煊親王府待十八年?
「看來王妃還沒有死心呢,」王爺冷道。
在大街上可以不顧一切的追著東齊戚王跑,在太后壽宴上能掀翻桌子,什麼名聲都不要,在他跟前,反倒愛惜的很,他還不如東齊戚王?!
王爺越想越惱火,特別想把那件披風給扒下來。
結果王妃把披風緊了緊,道,「我只是認錯人了,昨天的事,我會進宮跟太后賠不是。」
「認錯人?」王爺眸光一凝,「這樣的解釋,你以為我會信。」
王妃看著王爺,淡漠而疏遠道,「你信不信,不重要。」
一瞬間,王爺的臉變的鐵青。
除了老王爺,還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屋子裡,溫度瞬間降低了不少,誰也沒敢說話。
這時候,來了一個不長眼的丫鬟,道,「王妃,有人給你送了封信來。」
丫鬟不知道王爺來了,說完,見王爺看著她,丫鬟臉都白了。
王爺那張臉確實黑的夠嚇人的,沒差點把丫鬟嚇哭,雙腿都打擺子了,估計王爺一呵斥,估計就能暈過去了。
王爺瞥了一眼,就看到丫鬟手裡的信了,那信紙叫他眉頭緊鎖。
那是行宮特供的信封。
王爺伸了手,道,「把信給我。」
丫鬟看了眼王妃,王妃則道,「把信拿給我。」
丫鬟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哪裡是信啊,明明就是燙手山芋啊。
丫鬟沒敢動。
王爺可沒那麼好的耐性,見王妃走過來,他手一動,就把信給搶了過去。
王妃臉上帶怒,「那是給我的信!」
王爺赫然一笑,「十八年來,王妃好像沒有收到過信吧,這是封錯送的信。」
說完,王爺拿著信就走人了。
這搶信的理由,沈玥也是醉醉的。
十八年沒收到信,就不能收信了麼?
不過,她卻是挺好奇,誰給王妃寫信,還倒霉催的被王爺給劫了,丫鬟是故意的吧?
丫鬟不是故意的,楚總管是故意的,他知道王爺在這裡,所以特地送來的。
見王爺拆著信走出王妃的房門,楚總管大鬆了一口氣。
可是見王爺看了兩眼,眸光一沉。
那封信在他手裡化為灰燼,楚總管心又沉了下來,「王爺?」
「去軍營吩咐一聲,我有事,今天不去了,訓練加倍。」
說完,王爺面色陰沉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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