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仁實買了禮物,利用這幾日的時間,去拜訪了街坊鄰里,認識了一下。
這個時代,同街坊鄰里之間的關係還十分重要,因為街坊鄰里口中對你的評價,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你的名聲。
而在這個時代,名聲可不是真的說說而已,是真真正正可以「變現」的。
所以韋仁實才會讓一夢樓用心的去修築河堤,所以其他的九樓一閣在看見了一夢樓的做法之後,才會想到其中的好處,才會趕緊插上一手。
說起來洛陽城外的河堤,韋仁實並不怎麼擔心。有經驗豐富的河堤謁者徐明禮在那裡帶領著,且他們二人也就韋仁實的規劃做過詳細的溝通,徐明禮已經完全理解了韋仁實的意思,所以韋仁實也不怕沒有依照他的目的來修。
徐明禮本來對河堤工地上的那些器械十分有趣,為了得到它們的做法,而對洛陽城外河堤的事情十分上心。
如今又得知韋仁實已經成為了朝廷冊封的縣男,成了勛貴,自然會更加賣力。
倒是一夢樓和酒坊,韋仁實覺得應該開始往長安發展發展了。
一夢樓暫且不說,這鋪面也不是那麼容易找來的。但是酒坊是一定要在長安附近再新建一座了。
至於地方,自然是自己在渭南的封地上。
看來要找個時間去渭南一趟了。韋仁實想到。
「公子,張先生帶著幾個人敲門,說是來找公子的。」正想著,門房跑了過來,到了跟前,行了一禮,說道。
「請他們進來罷。」韋仁實點了點頭。
不多時,張籍和劉禹錫、柳宗元,還有韓愈四人,便一起到了後面。
「這院子景致極美,恭喜韋郎君了。」劉禹錫當前就笑著對韋仁實說道。
張籍嘆了口氣,道:「黃姑娘比我看得明白。」
韋仁實聽他這麼說,便知道他終於想通了其中關節,於是笑道:「張先生,非是你看不明白,你這是關心則亂。不過,黃姑娘不是留給你有書信,過去這一陣子,你前去找她便是嘛。」
「張才子的風流韻事咱們不消聽,只關心前些時日說那烤涮一體。」劉禹錫笑道:「快帶我們去看看。」
「好。」韋仁實早已經準備好了東西,便領著眾人移步到一處園中。園裡有一小片空地,用石子兒鋪了,上面有石桌石凳,作為茶桌所用。
石桌旁放著一個燒烤架,正是韋仁實讓鐵匠打出的那個。
下面是一條長放炭火的地方,上面分做三截,一截是烤網,另一端是鐵板,中間則是個園箍,是用來方火鍋、涮盆的地方。
讓下人搬來胡櫈教幾個人坐下,又令人去灶火取了火塘兒倒進燒烤架里,再往上面擺上木炭,很快,裡面的火便燒旺了。
韋仁實提前醃好了肉,讓下人們穿成了串,此刻都端了過來,眨眼睛便擺滿了一石桌。
「先讓你們先嘗嘗我的手藝!」韋仁實笑道。
說著,便將鐵簽子搭上燒烤架,刷油的刷油,抹料的抹料。
很快,一股香氣便散發了開來。
韋仁實又拿出其他的佐料捏著開始往上撒,拿把刷子上油,隨著一陣滋滋啦啦的油花聲音,周圍的空氣裡面頓時就彌散開了一股引人口水的異象來。不多時,韋仁實就將那一串鐵簽子拿了下來,然後遞給了幾人,說道:「這把好了,先嘗嘗看,鐵簽子那頭很熱的,小心不要燙著。」
說著,自己從中間抽出兩串來,先行吃了幾口,點頭道:「不錯,手藝還在。」
幾人早已經聞那異象聞得垂涎欲滴,此刻便立馬一把接過韋仁實遞來的烤串,學著韋仁實的模樣,張口將鐵簽子上的東西撕扯下來,大嚼幾口,吞咽下去。然後便立時睜大了眼睛來。
「好吃!」柳宗元發出一聲驚嘆來。
「是不是比你們以前吃過的烤肉強了百倍!」韋仁實嘚瑟的看著他們一臉震驚的樣子,笑道。
張籍驚道:「不錯!我也吃過不少烤制的肉食,但沒一個能比得上韋郎君做的這些!哎——夢得,且給我留一個!」
韋仁實笑道:「成了,這燒烤架這麼長,你們想吃什麼自己去拿來自己烤吧。燒烤的樂趣就在於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自己親手挑選,親手烤製成熟的東西,吃起來才是最有味道,不信你們試試。」
幾人大感有趣,當即便過去親手烤制起來。
韋仁實讓開了位置,自己過去做鐵板燒去了。
眾人自己挑選想吃的東西,自己烤制,剛開始自然掌握不住,便不時的問這問那,烤出來的不少吃,大家便都哈哈大笑起來,竟然還要比比看誰的味道更怪!
但是很快,幾人便熟練起來,烤制出的東西也越來越好吃起來。
「不錯,不錯,頗有樂趣!」韓愈笑道:「韋郎君真是好心思,好情趣啊!」
韋仁實正待回答,卻見門房又跑了過來,到了近前行禮說道:「啟稟公子,外面來了個內侍,說是傳聖人口諭,召您入宮。」
「什麼?!」眾人都是大吃一驚:「內侍?」
韋仁實心中一驚,自己才買了宅子,就能找上門來了!
「速速請進來。」韋仁實皺了皺眉,又對狗二說道:「狗二哥兒,你先別吃了,去準備兩貫錢來。」
狗二點點頭,迅速離開了。
很快,便帶著錢到了正堂,韋仁實也已經到了那裡,見到了內侍。
「不知這位內侍到來。」韋仁實上前說道。
「不敢,奴婢是來傳聖人口諭的。」那內侍行了一禮,說道:「聖人有旨,傳渭南縣男韋仁實即刻入宮覲見。」
韋仁實彎腰接旨,道:「是,這便隨內侍前去。多謝這位內侍傳旨,有勞了。」
說著,便向狗二看了一眼。狗二上錢,將一貫錢塞到了內侍手裡。
那內侍見韋仁實出手直接就是一貫,頓時面面露喜色,手一翻便將一貫銅錢兜入了袖中,立刻喜笑顏開,道:「奴婢多謝爵爺賞賜!」
韋仁實笑了笑,又問道:「敢問這位內侍,不知聖人突然傳召於我,卻是何事?」
那內侍收了韋仁實的錢財,便答道:「奴婢豈能揣測聖人心思?不過韋爵爺放心,聖人今日興致不錯,許不是壞事。」
內侍不能說得太過清楚,只能這麼暗示。
韋仁實一聽,便又笑道:「多謝這位內侍。」
說罷,狗二上前又是一貫銅錢塞了過去。
那內侍一驚,一喜,臉上都有了紅光了,連忙道:「哎喲,韋爵爺真是大方呢。奴婢多謝韋爵爺賞賜!」
說罷,那內侍接過了錢,眼珠子一轉,左右看了看,突然湊上前悄聲說道:「奴婢聽說,是聖人聽說了韋爵爺在長安城豪擲萬貫買了宅院,又聽說韋爵爺只用半年多功夫,就從落魄之家變得家財萬貫。之後才召見韋爵爺的。呵呵,內庫不豐,聖人也是過的節儉,說句大不敬的話,咱們這些當奴婢們的,看著都心疼呢!」
說完,沖韋仁實擠了下眼睛,便又恢復了原先的樣子,立著淡笑道:「韋爵爺,聖人還在等著,咱們這便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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