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清,作為西京東都最有影響力的豪商巨賈!
戚府落座於東市以北,王府雲集的勝業坊,是長安最昂貴繁華的地段之一,金璧輝煌的府邸跟周邊的王府相比,毫不遜色半分。 ?
黃幡綽憂心忡忡的找到了戚清,向他查問李龜年的情況。
正如裴旻預料的一樣,黃幡綽的樂營將是他跟李隆基討要來的。
嘗過了錢、權、勢的甜頭,黃幡綽回想自己原來在酒肆青樓賣唱的日子,就跟做夢一樣,是讓他這一輩子都不願意醒來的夢。
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戚清的鼓動誘惑,為了勾引黃幡綽的野心。戚清特地給黃幡綽科普了好多投其所好的故事,什麼毛修之因為廚藝好,做的一手好菜,官拜太官尚書,封南郡公,加冠軍將軍,再有黃皓讒言獻媚受封中常侍、奉車都尉,操弄威柄等等先人的「英雄」事跡。
示意他李隆基酷愛音律,由音律入手,定能飛黃騰達。
黃幡綽本就陷入了權勢的泥潭,樂營將能夠更進一步的接觸李隆基,便成了他志在必得的職位。現在的他就如著魔了,悶著頭的要往上爬,要取得更大的權力。
經過毛遂自薦打感情牌,黃幡綽成功的獲取了樂營將的職位,如願以償的成為了梨園形同第一把手的第二把手。
李隆基雖自封「崖公」,但他是皇帝,哪有時間真正的處理梨園瑣事?至於另外一個樂營將裴旻,更是忙得整日不見人影,整個梨園皆由他一人做主。李隆基也因此對他格外器重,每天都會將他招入皇宮。不再是單純的讓他表演賣唱,而是跟他探討一些梨園的情況。還特地從自己的小金庫里,撥出來一大筆錢財,以作梨園的展資金。
黃幡綽便如一朝臣子一般,受到召見,商討「國事」,備受器重。
在古代封建社會,皇帝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神秘而有威嚴。沒有一定品級的官職,想見都見不到。這天天能與皇帝會面的外人,都是三四品以上的大員。
黃幡綽有此待遇,身價自然成倍提升。
巴結,討好之人,如過江之卿。
就在前日,他為喜好音律的李家四郎岐王李隆范表演了一出拿手的參軍戲,李隆范直接賞了五萬錢!比李龜年在洛陽的萬千錢,多了好幾個檔次。
黃幡綽越是享受今日的待遇,對於已經到長安的李龜年越是忌憚,越不能容忍他來威脅自己的地位。
「戚兄,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了?那李龜年還沒審判定罪?以他的情形,應該判幾年?今天聖人又問起李龜年的事情了,問他為何還沒有到長安。我覺得留著他,就是一個禍害,最好是能將他除去了。這世上沒了他,才能叫人安心。」才短短的十餘日,黃幡綽的心腸徹底染成了黑色。
戚清低嘆了口氣,心底很是鬱悶。他已經得到了線人傳來的消息,因為裴旻的出現,情況再次有了變故。
黃幡綽緊張的看著戚清,高聲道:「不會出什麼意外吧?你可答應過我的,不會讓李龜年到長安,現在他卻來了。你又說讓他們在地牢裡呆幾年,等風頭過去的時候,再除去後患。現在這麼又有變故生?」
戚清冷冷的看了黃幡綽一眼,一句話也沒說。
黃幡綽好一陣尷尬,也知自己語氣有些沖了,忙柔聲道:「是我太急了,可也怪不得我。李龜年自小到大都壓我一籌,決不能讓他得勢。」
戚清寒聲道:「為了幫你,我搭上了一百多個打手,一個車馬行,外加京兆少尹。付出如此代價,為了誰?你要是有脾氣,你我就此分道揚鑣,日後你的死活與我無關。」想著自己這兩次出手的損失,也覺得有小小的肉疼。
黃幡綽趕忙告饒,一副阿諛逢迎嘴臉道:「戚兄,大人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小弟我這不是著急嘛!」
戚清也不想真的跟黃幡綽徹底鬧翻,雖然針對李龜年的行動不盡人意,但是他的目的還是取得了一定的效果。黃幡綽崛起不過小半月,他以通過了黃幡綽內堂結識了岐王李隆范、薛王李隆業,與兩位親王有了交集,利用黃幡綽擴張關係網的戰略還是很有前景的。
「你我利益與共,你說的道理我豈能不知!只是李龜年那廝運氣太好,先有兩個能夠以一當百的江湖人住在他家隔壁,為他擋了災。現在又莫名引起了裴旻的注意橫加干涉!以裴旻的權勢,他要干涉,誰敢誰能從中阻擾?」
黃幡綽聞言神色大變,要說李龜年是他最忌憚的人物。那麼裴旻就是他最想避讓的人物。
他有膽子對付李龜年,但是從來沒有半點想過對付裴旻。對於裴旻,黃幡綽選擇的方法就如將腦袋插進地底下的鴕鳥一樣,裝作視而不見,自欺欺人的無視他的存在,將自己視為梨園的真正掌權者。
裴旻現在跟李龜年混在一塊,兩人聯手一起對付他,他焉有還手的餘地?
「那怎麼辦?」黃幡綽心中惶惶不安。
「你還是做好李龜年入梨園的打算吧,你現在已經是樂營將了,相信即便李龜年再如何厲害,短期內是無法干涉你的前途。你是他的上司,他幹什麼都要聽你命令,暫時不會給你帶來多少的影響。」戚清依舊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黃幡綽卻拿捏不定,心事重重的道:「萬一京兆少尹孟溫禮將我們供出來怎麼辦?裴旻可不是好說話的人物,他在御史台的時候,誰的面子都不給……」
「哈哈!」戚清聽到這裡,卻是大笑,眼中閃過一絲嘲諷道:「這個你就放一百個心,不是你擔心的事情,輪不到你胡思亂想。這天下就沒有用錢辦不成的事情,不論是買兇,還是策劃這次栽贓嫁禍,哥哥我就沒有親自出面。都是通過第三人負責一切,裴旻就算調查,也不過查到虛假的替身而已。至於那個孟溫禮,我認得他,他卻認不得我!就是一枚棋子而已,沒了他,換過一個便是。我卻不信,那裴旻有那本事查到我的頭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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