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大公主 第494章 請教老媽的問題

    話說到這裡了，李月辰也明白老媽的意思了。

    說白了就是讓她趁著這個當媽的還在，儘可能的使勁兒折騰。

    就算出了什麼問題，那也可以推到皇帝身上，而不會對自己的名聲造成什麼影響。

    李月辰反應過來了，看來老媽是將自己當成未來的繼承人了，這些話就是告訴自己，她有讓自己將來真正繼承皇位的想法。

    「阿娘放心吧，孩兒不會出錯的。」李月辰笑了笑，「也不必擔心，阿娘不會在歷史上留下罵名的！」

    說完之後，也不等她回答，便突然走上去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隨後咧嘴一笑：「不早了，阿娘早些休息。」

    說完就一溜煙的跑出去了，只留下了坐在椅子上仍然有些發愣的武則天。

    良久之後，她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而走出集仙殿外的李月辰也忍不住回過頭看了一眼，心中暗道當初自己發過誓，只要老媽能保國泰民安，自己定然竭盡全力在歷史上給她留下一個「大帝」之名。

    對老媽的承諾，當女兒的還是願意說到做到的！

    邁著輕鬆愉快的步伐離開了集仙殿，跟著兩位姐姐和上官婉兒一起往皇宮外面走。

    幾人一邊走一邊聊，完全沒有三年不見的陌生感，感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剛剛吃飯的時候姐妹幾個都沒好好聊。

    從集仙殿往皇宮走的這段路程，李月辰跟兩位姐姐說了好動山東的趣事，還炫耀了一撥那邊的魚多好吃，聽的宣城公主一陣心動：「辰兒，日後有空也帶我過去玩可好？」、

    「嗯，放心吧！」李月辰答應一聲，心說只要飛艇能做出來什麼都好說。

    一邊聊天一邊來到了皇宮門口，這裡已經聽著兩輛馬車了。

    「兩位阿姊先上車吧，我坐婉兒的車回去。」李月辰擺擺手。

    「好！」

    兩位姐姐答應一聲，率先打開車門上去了。

    李月辰也對上官婉兒笑了笑，跟她上了另外一輛馬車。

    這幾年的時間裡，馬車的發展倒是也沒停下，不但增加了透明的玻璃窗，而且內飾的升級了不少。

    裡面居然已經有了小桌子和兩張沙發，完全不像這個時代的馬車，反而更像是英國維多利亞時期的那種貴族馬車。

    而且這沙發上還放著抱枕，這東西以前李月辰提過一嘴，沒想到真給弄出來了。

    兩人上了馬車，身邊的保鏢也騎上了馬，其中一人坐在馬車前面，負責駕車。

    不僅僅是兩位公主，已經是暗衛指揮使的上官婉兒身邊也有保鏢的，大約二十多個人。

    馬車緩緩行駛起來，藉助著前面開路的保鏢手裡的火把，在安靜又空曠的街道上緩緩前行。

    上官婉兒上車之後抓著個抱枕坐在李月辰旁邊：「殿下多年未歸，奴婢無時不刻不在思念。」

    「我也很想你啊！」李月辰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每天晚上都會想你呢！」

    「那為何殿下還要離開？」上官婉兒低下頭，問出這話的時候，語氣還有些僵硬。

    李月辰突然笑了，輕輕將上半身向她湊了過去：「怎麼？捨不得我離開？」

    「自然是捨不得！」上官婉兒抬起頭，認真的跟她近在咫尺的臉對視著，「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殿下趕緊回來。然而沒想到，回來之後竟然還要離開。」

    說到這裡，聲音有些哽咽，眼眶也有些發紅。

    看到她快要哭了，李月辰連忙伸手摟著她：「沒事，沒事啊。這不也是沒辦法嘛，如今國家還不夠安定，我也不能就此不管啊！」

    對她的動作，上官婉兒倒是沒有拒絕。

    只是順勢靠在她懷中，忍不住低聲問道：「如今明明國泰民安，對殿下而言，究竟如何才算安定呢？」

    這個問題有點不太好回答，李月辰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沉默幾秒之後，慢慢解釋道：「如今最核心的問題還未解決，若我現在放手不管了，或許也能維持幾百年安定，但我的目標不僅如此，你明白嗎？」

    話雖然說的抽象了點，但上官婉兒很聰明，還是理解了她的意思。

    忍不住咧嘴笑了笑：「殿下這理想還真是遠大……」

    「你明白就好。」李月辰笑了笑，隨後輕輕低下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不過放心，這等時間不會持續太久的。」

    上官婉兒點點頭：「嗯……婉兒會幫殿下完成理想的……只要殿下日後真能時常回來看看就好，不要再一走好幾年了。」

    「嗯，放心。不是說了麼，日後儘量每月回來一次，如何？」李月辰將自己的腦門貼在她的腦門上輕輕扭了扭頭。

    「殿下說話可要算話！」上官婉兒抬起頭。

    「呵……」李月辰輕輕一笑，「從小到大，本宮說過的話，哪件未曾實現？」

    上官婉兒這才笑了出來，抬手摟著她的脖子：「那就好。」

    兩人對視著，隨後，兩顆腦袋便碰在了一起。

    ……

    第二天一大早，李月辰早早起床，練完瑜伽，稍微墊了一口子早餐，便早早進了宮，來到大殿門口等著。

    實際上她是不想來上朝的，但昨天回來的那麼高調，全城的人都看到了，不來露個臉有點說不過去了。

    看到三年未露臉的公主，朝臣們紛紛過來打招呼行禮，李月辰也一一回應。

    站在後面的宰相里，狄仁傑距離她最近，也行禮打招呼：「見過公主殿下。」

    「狄公免禮。」李月辰抬了抬手，「許久未見，狄公風采依舊啊。」

    「哪裡哪裡，白髮都增多了不少，老了！」狄仁傑笑著回應，隨後便直接問道，「如此看來，昨日天上那些人，想必是殿下……」

    「狄公，軍事機密，還是莫要隨意打聽比較好哦！」李月辰挑著眉毛笑道。

    狄仁傑被嚇了一跳，連忙答應：「是！下官僭越了，公主恕罪！」

    實際上他的官職是比兵部尚書更大的，但在公主面前，仍然以「下官」自稱。

    經過剛剛公主的這句提醒，也算是明白過來了，現在皇室已經是決定將軍隊從現有的體系裡面摘出來了。

    實際上這算是好事，至少以後朝廷上不會有武官跟他們打擂台了。但壞處同樣明顯，那就是文官們對所有的軍事行動都不清楚了。

    說難聽點，如果有哪個世家打算造反，不知道軍隊動向的情況下，可能人家都到家門口都不知道。

    總而言之，對很多妄圖建立自己的大家族的人來說，這實際上算不上什麼好消息。

    這例子是極端了點，但就說這件事情本身，很容易對朝廷現在的體系造成很大影響。

    周圍的其他人也在聽著兩人的對話，希望能從中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不過隨著大殿的大門開啟，大臣們全部都整理了一下儀容，隨後紛紛脫鞋進入大殿之內。

    李月辰來到自己的位置上跪坐下來，不過在坐下之後，已經悄悄的在衣擺下變成了盤腿坐著的姿勢。

    反正在她在第一排，也不太容易看得出來。

    雖然說古代人衣服寬大，比較麻煩一點，但在這種時候，寬大的衣服反而是好事兒了。

    隨著一聲尖銳的「上朝」聲呼喊起來，群臣向從通道里走出來的武則天恭敬的行禮，宣布朝會正式開始。

    今天的朝會與往常沒什麼不同，經過早上狄仁傑的問話之後，也沒人在朝堂上問出昨天空中那幾十架滑翔翼到底是怎麼回事。

    武則天對這種情況感到非常滿意，大臣們開始在朝堂上顧忌問題，就是皇權高漲的表現之一。

    當然她也不會主動去解釋的，她知道女兒打算軍政分離，沒事兒的時候，不會跟文官透露太多軍事機密。

    坐在下面的李月辰一直面露微笑的看著自己老媽，還別說，坐在這龍椅上確實顯得很有威嚴。

    縱然已經是滿頭白髮，但皮膚鬆弛的並不嚴重，眼角上的皺紋，也並未掩蓋她年輕時候的美貌，反而能從身上的氣質推測出一二。

    難怪那句話說得好，白髮怎麼著莫要笑，歲月從不敗美人。中間是啥李月辰想不起來了。

    總而言之，自己的老媽絕對算得上一等一的美人。

    ……

    自從武則天當了皇帝以後，朝會一般都進行的很快，還不到中午就已經結束了。

    大臣們相伴去吃飯的時候，還能在路上慢慢走，順便聊上兩句。

    朝廷是管一頓中午飯的，大臣們為了防止上廁所，一般是不吃早飯的，所以下朝後都會在宮裡吃上一頓中午飯，還能名目張單的跟關係好的盟友坐在一起聊天。

    但要說唯一不好的，就是自從天皇李治駕崩之後，這宮裡的飯菜著實玄幻的很。

    有時候味道堪比傳說中的各種山珍海味，簡直色香味俱全，但偶爾也會出現看著不錯，但實在難以下咽的飯菜。

    不像之前，朝廷管的飯基本上就是胡餅外加水盆羊肉，穩定的很。

    發生這種事情的最大原因還是在於朝廷這邊的廚房，已經成了宮裡御廚們的研究地點。

    每當研究出什麼新的菜式，就會做出來給大臣們吃，然後在後面偷偷觀察他們的表情和反饋。

    一般來說，一道菜經過多次試驗之後，確定了沒問題，才會加在皇帝的菜譜上。

    可憐的大臣們就這樣成為了御廚房的試驗品。

    ……

    下朝之後，李月辰先是從正門出去，隨後便一溜煙的跑到了後門，等著老媽出來。

    武則天和負責記錄朝會的義陽公主一同從通道里出來，看到李月辰之後笑了笑，帶著她去往集仙殿。

    今日殿內，上官婉兒已經在這裡泡好茶等著了，看到幾人進來，起身行禮。

    坐下之後，武則天摸了摸溫熱的茶杯：「說起來，你在信中說了盧氏的事情，後續如何？」

    「孩兒覺得，盧氏族長可能被脅迫了。」李月辰回答一句，隨後將自己查到的線索以及猜測都說了出來。

    武則天聽後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端起茶杯抿了幾口，才緩緩抬起頭：「你可有想過其他可能？」

    「比如？」李月辰好奇的問道。

    「五代以上富貴，才可稱之為世家。作為這些世家的族長，你當真認為會如此容易被抓到把柄從而進行脅迫？」武則天反問道。

    聽到老媽的話，李月辰一時之間不太明白，低頭思考起來。

    世家之所以成為世家，絕對不僅僅是因為有錢，更重要的是還在當地擁有著巨大的社會影響力。

    有了影響力，才能有相應的威望和社會地位，而這其中有個很重要的依仗——家風！

    所謂的家風，就是家裡的規矩，世家子弟皆要接受家規的教育，並且至少在外人看來，還要嚴格執行。

    就是因為嚴格的教訓以及出眾的家風和家訓的存在，所以這些世家才能在當地有極高的名望。

    這就是貴族和暴發戶之間最大的區別。

    作為貴族的一族之長，絕對不是一個草包可以擔任的。

    這年代跟未來最大的不同就是家裡孩子多，就算長子是個廢物，還有其他的備胎可供選擇。

    所以貴族的族長，是草包的可能性真的不太大。

    不過李月辰有自己的解釋：「可是阿娘，是個人都怕死吧？若當真是因此……」

    武則天卻搖頭打斷了他：「分情況，比起生死，這些世家更注重名譽。單純以生死來作為要挾，對一族之長而言，不夠！」

    聽她說的斬釘截鐵，李月辰陷入了疑惑之中。

    論權謀人心，這個老媽絕對是t0級別，她的話還是應該聽的，於是便問道：「那阿娘認為應當如何？」

    「宇文氏雖然威名赫赫，但那畢竟已經是隋朝之前的事情。如今既然已經沒落，未必斗得過盧氏。你可有想過，萬一是盧氏給自己留了個後手？」

    「後手？」李月辰反問道，「阿娘的意思是，盧氏有謀反之心，但又怕最終不成，故此想著到時候萬一失敗便嫁禍給宇文氏？」

    武則天很欣賞的點了點頭：「為娘所說，也只是一種可能而已，具體如何，還要你自己去查證才行。」

    「可說不通啊！」李月辰皺著眉頭，「宇文氏當初極為厲害，怎麼可能看不穿此事？」

    「為何不可能？」武則天反問一句，隨後又補充道，「或者，就算看穿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