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後,李月辰牽著父母的手一邊往回走,一邊心裡想著,這算不算是大唐第一檔戀愛綜藝節目?
可惜就是這裡沒有攝像機,否則的話非要把這一幕記錄下來,傳給後世……
想到這裡,李月辰突然一愣,然後嘴上露出一絲微笑。
自從來到時代,自己熱愛的極限運動已經沒有辦法繼續玩了。但現在,她忽然找到了一件想要做的事情。
那就是將來等自己快死的時候,給自己的墓室裡面放點東西,給後世的人翻譯翻譯什麼叫她媽的驚喜!
首先,就是把這次皇帝舉辦的相親活動記錄下來,寫在捲軸上放進去。
嗯,到時候可以考慮一下給墓室的壁畫上面加一個狗頭,然後再用木頭做一個台式電腦的模型,估計能嚇死一群人吧……
想到這裡,李月辰忍不住笑意更濃了。
「辰兒因何發笑?」李治看到她笑的開心,忍不住我拿到。
李月辰抬起頭:「只是想到幾位阿兄與一群同輩郊遊,萬一兩人看上同一人,會不會因爭風吃醋打起來?」
「他們是皇子,何人敢與他們動手?」武則天低頭反問道。
「其實我倒是希望他們打打架。」李治搖了搖頭,「大唐兒郎,一生之中,至少該親自動手打一回架!」
說話的時候,還時不時的點點頭。
其實這個理論李月辰是認同的,男人嘛,一生之中至少應該親自動手打兩次架。
一次為自己,一次為女人。
不管結果輸贏,只要親自掄拳頭打過了,就能一瞬間成長很多。打完之後,能感覺到自己身上多了一些東西。
不過這輩子這種事兒已經跟自己沒關係了,我安心當好我的小公主就完事兒了。
但出於疑惑,還是抬頭問道:「那阿爺幼年之時可與人打過架?」
李治笑了笑:「我是被先帝親自撫養長大的,跟隨先帝習武,練習騎射,倒是也切磋過。」
李月辰挑起眉毛:「與先帝習武切磋,不算打架吧?」
「為何不算?」李治笑著反問一句,隨後表情有變得懷念起來,「那竹棍打在身上,也是很疼的……」
那只是單純的挨老爹的揍吧……李月辰心中吐槽。
當然這話是絕對不敢說出來的。
回到了仁壽殿,李治親自動筆給李弘寫信,讓他回來參加大唐第一檔相親綜藝節目。
對於父母催婚這種事情,李弘是沒有辦法拒絕的。
因為在這個年代,媒妁之言是擁有法律效應的。
不過好在跟以前比起來,這次能夠提前讓他自己看看有沒有對眼的,至少能提前知道自己未來老婆長什麼樣子,也算是向著更加文明的制度又邁出了一步。
寫完了信,李治想了想:「辰兒,回去之後,你去叫宣城與義陽也參加吧,說起來,年齡也不小了。」
「好!」李月辰點點頭,隨後抬起頭問道,「不過阿爺,若是兩位阿姊沒有看上的,能否不要強行指婚?」
李治抬起頭:「為何?」
「若是兩位阿姊有心儀之人,孩兒自然不想阻止。但若是沒有,與其強行成婚,還不如留在宮中陪孩兒玩呢。」李月辰回答道。
這話聽起來似乎是有些自私了,不過也是為了兩位姐姐的幸福著想。
在李月辰看來,這種媒妁之言的婚姻,更多的是一種湊合與無奈之下的選擇。
因為父母指定了,不管你是否喜歡這個人,你都要跟對方結婚,過完剩下的時間。
這似乎跟煎熬也沒有什麼區別,本質上依舊是「和親」,屬於一種家庭上的外交手段。
當然這種婚姻要說好處也不是沒有,那就是離婚率很低。
尤其是在生產力底下的年代,離婚意味著吃不飽;在文明不怎麼發達的年代,離婚意味著要被指指點點……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除非是真的受不住煎熬了,否則不會選擇離婚的,基本上都是湊合一下一輩子就過去了。
……
中午在仁壽殿陪老爹老媽吃了飯,回到了安福殿之後,李月辰就跟兩位姐姐說了相親的事情。
兩位姐姐臉上的表情都有些猶豫,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阿姊若有難處儘管明說,我已與阿爺說明,若是兩位阿姊不願意,亦不會強行指婚。」李月辰說道。
義陽公主笑了笑,低頭摟著她,拍了拍她的後背:「倒也算不得什麼難言之隱,只是許久未曾考慮過此事,突然之間有些不太適應罷了……」
旁邊的宣城公主也點點頭,伸手將姐妹倆抱住:「我倒覺得,能一直陪著辰兒玩也不錯,婚事……還真從未考慮過。」
李月辰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抬手輕輕撫摸著兩位姐姐的臉頰:「無礙的,就當去玩玩了。若是有中意的就與我說。若是沒有,也無所謂!反正辰兒不會嫁人,會永遠陪著兩位阿姊的!」
宣城公主用自己的腦門貼在她的額頭上蹭了蹭,隨後才抬起頭教訓道:「不要胡說,如何能不嫁人?」
「都說了,我太優秀了,他們都配不上!」李月辰一臉自傲的笑了起來。
「對,辰兒最優秀了!」義陽公主將她抱在胸前用力擠壓著。
嗯……很有彈性!
跟兩位姐姐鬧騰了一會兒,李月辰便坐在桌案前:「婉兒,幫我磨個墨!」
「殿下要書寫文章?不如婉兒來代勞吧。」上官婉兒跑過來幫忙磨墨。
李月辰搖搖頭:「寫給大兄的書信,當然要親自寫才行!」
這封信跟李治那種嚴肅的口氣就不一樣了,通篇都是以一種等著看熱鬧的心態告訴李弘趕緊回來相親,順便說了一些最近發生的有趣事情之類的。
……
第二天李月辰走出皇城,坐上馬車準備去集賢坊看看他們的造紙計劃做的如何了。
結果還沒上馬車就被李賢給攔住了:「月辰等等。」
「二兄?今日終於捨得出門了?」李月辰笑著坐在了馬車的車架上,「來找小妹可是想要打麻將?」
李賢滿臉無奈:「麻將日後再說,我收到消息說爺娘準備讓我等去參加郊遊是怎麼回事?」
李月辰愣了一下:「應當就是二兄知道的那麼回事。」
看著妹妹一副吊兒郎當的坐在車架上,一條腿還在前後晃蕩,李賢忍不住挑起了眉毛:「為兄可聽說此事是你提出來的!」
「是啊,有何不可嗎?」李月辰反問一句。
「這倒不是,只是……」李賢表情有點複雜,「跟一群男女一同去郊遊,有些……彆扭!」
李月辰皺起眉頭:「彆扭?為何?」
李賢搖了搖頭:「只是覺得……我跟他們又不熟,平日裡也無來往,突然之間一起玩,這……」
哎喲我去,給了當了八年的妹妹了今天才知道你原來是個社恐患者啊……李月辰忍不住心中吐槽。
當然要說社恐也算不上,李賢跟熟人還是能玩的相當開的。
所以準確的說……應該叫悶騷更為合適一點。
李月辰起身,蹲在馬車架子上,讓自己高度跟李賢差不多持平。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語重心長:「二兄,這可是小妹盡心為你準備的機會,千萬不可浪費啊!此次若是能看上對眼的,回來跟爺娘說。到時兩位大人指婚,這事兒就成了。否則,指婚一個你沒見過的,那就只有婚禮辦完之後才能知道長相了!」
聽到這番話,李賢點點頭表示有道理。
「好,那為兄還真是應當謝過月辰了。」
「自家兄妹,何談謝字?」李月辰一臉真誠,「月辰從心底希望爺娘和幾位阿兄阿姊都能幸福快樂!」
這話說的很真誠,李賢也點點頭:「為兄也希望月辰能開心快樂!好了,不說了,我去通知三郎,與他一起合計一下。」
「好,阿兄慢走!」李月辰點點頭。
送走了李賢,李月辰才進入了馬車,到了集賢坊。
這些招聘來的工人們自從上次見過李月辰之後,就已經開始著手設計造紙工坊裡面的各種設備。
同時也讓杜老二趁著這段時間給他們上上課,讓他們明白具體是個什麼流程。
這些人不是奴隸,而是良人。
因為工作地點在城外,所以李月辰不但要管他們早上和中午的兩頓飯,還要給他們開工資!
原本應該是連晚飯和住宿都管的,不過考慮到福來選定的地方並不是很遠,而他們一天又只要工作四個時辰就好,晚上城門關閉之前是完全能回得來的。
大不了到時候搞一輛馬車作為接送車來節省時間就好了,這玩意兒又花不了多少錢。
來到了集賢坊,工人們齊齊行禮,李月辰擺擺手讓他們繼續,隨後旁聽了一會兒,還算滿意的點了點頭。
杜老二是識字的,總體上文化水平超過這些人,所以講課的時候邏輯清晰,語言通順,非常容易理解。
李月辰聽課的時候,來操就恭恭敬敬的站在身邊。
現在的來操跟以前比起來有了很大的變化,不再是渾身破破爛爛的,一身青綠色圓領袍洗的很乾淨。
而且站在李月辰側身後面的地方,胸膛挺得筆直,就差沒有把「得意」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不一會兒,李月辰進入辦公室,坐下之後詢問了一些香皂貨物的情況,又看了看賬本,點點頭表示還算滿意,於是就打算起身離開。
來操突然開口:「等下請稍等。」
隨後拿出一個小木盒,輕輕放在了李月辰身邊的桌子上,一臉笑容:「一點小意思,還希望殿下笑納。」
李月辰一臉疑惑,看了福來一眼。
福來伸手輕輕打開盒子,放在了她面前。
盒子裡是三個一元硬幣大小的金餅子,成色不錯,而且上面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人頭。
很顯然這是貨幣,但卻不是大唐的貨幣,應該是跟著胡商通過絲綢之路流入大唐的。
畢竟是黃金,上面刻著誰的人頭其實都無所謂。
來操又負責接觸外地的商人,能得到這玩意兒,倒也算是正常。
只不過從工藝上來看,這不知道哪個國家的金屬冶煉技術比起大唐也不差了。
這人頭模樣雖然不算清楚,但基本輪廓和眉眼都能看得出來,只不過比起開元通寶那字跡還略有不如。
李月辰看了他一眼,挑起眉毛問道:「怎麼?有事求我?」
來操彎腰一笑:「算不上大事,只不過小老想要娶兩個小妾,然後這……」
聽著他扭扭捏捏的念叨了幾句,李月辰算是搞明白了,說白了就是嫌棄自己老婆人老珠黃了,不想要了,打算離婚。
按理說離就離唄,不過既然都說到她這裡了,顯然是有些意外情況。
仔細一想,李月辰也就明白了其中原委。
「可是三不去?」李月辰問道。
《唐律疏議》中關於婚姻法的規定,有七出三不去。
不孝、無子、多言、淫、妒、盜竊、惡疾為七出,意思就是妻子所犯其中任何一項,丈夫就可以休妻,提出離婚。
其中無子指的是過了五十歲仍然生不出兒子,惡疾就是耳聾眼瞎或者瘸腿之類的大型疾病。
但同時,還有保護婦女的三不去。
有所取無所歸、與更三年喪、前貧賤後富貴此為三不去。
意思分別為:娶妻前娘家有人,娶妻後娘家人去世和替公婆守喪三年以及娶妻前貧窮而娶妻後富貴這三種情況。
如果占這三條之一,是不允許男人休妻的。不過淫與惡疾不再此列。
看到來操臉上的表情,也知道怎麼回事了。
李月辰微微點頭,思考了一下過後,突然開口問道:「我且問你,你妻子三不去中占哪條?」
或許是沒有發現她情緒的改變,來操回答道:「三條皆有。」
「可犯七出中哪一項?」
來操搖搖頭:「並沒有!」
看他回答的理直氣壯,李月辰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端起桌子上的酸奶喝了一口。
來操不知道她笑啥,還以為她同意幫忙了,也跟著笑了起來。
李月辰放下杯子,舔了舔嘴唇,用一副欣賞的表情點點頭,隨後對他豎起一個大拇指:「夠狠!」
「嘿嘿,殿下謬讚!」來操笑著躬身行禮。
李月辰扭過頭看著福來,面無表情:「轟出去,兩條腿打斷!記得扔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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