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見識了常直之前的手段,對於現在這項規定,自然沒人敢再作出頭鳥。一筆閣 m.yibige.com不然,你看,一直慫站在一旁的小吊眼一聲不敢吭便可知了。
常直異常滿意眾人的反應。果然,擒賊要先擒王,那小吊眼本是她們中的頭兒,自己給她來了這麼一出,當然唬住了她們。接下來的事情便好辦了。
不過,整頓了風氣以後,自然還是要再強調一下嚴府家規的。她向梅花點了點頭,梅花便拿出一大張紙站到中間,朗聲道「除了之前的嚴府家規要遵守之外,常小娘子加了幾條。一,設立獎懲制度。之前犯錯了,有罰打板子的,革月銀的,攆到莊子上的,或者趕出嚴府的。但沒有設立獎勵制度。現在會有季獎,年獎,具體如何獎勵,已經一一寫在這裡了,到時貼到各門各房去,不識字的讓識字的念念,記清楚了,年尾時多一份銀子,也是好的。二,另,設立銅匭。我們會把匭子設在大院內。你們可以將你們的意見寫下來,到時投進去。可以匿名,亦可以用真名。每個月,常小娘子、王娘子、嚴穆小娘子三個人會將匭子裡的意見匯總,如有好的建議,會嘉獎相關人員。當然,你們亦可以舉報其他人。」
常直接過梅花的話頭道「之前父親在北方統軍時,便曾制定了這種制度。那時他對我說,無論是軍隊,還是府邸,抑或一個氏族、國家,下層人們的意見往往不能抵達最上層。這是因為很多下層人們接觸不到最上層,長期下去,就會讓一些負責人一手遮天,弄得民怨沸騰。而這,往往是一個家族或國家走向衰敗的開始。所以,在古時候,堯舜時,就設立了讓老百姓議政的『進善之族、誹謗之木』。後來又有了登聞鼓,即使是我朝,亦有『舉劾』制度。
自我進了嚴府後,亦發覺有些五等丫鬟婆子的想法頗有見地,但卻沒有機會讓主家知道。因此,便想著設立這樣一個匭子,也好讓那些人能暢言。當然,對於那些舉劾信,一,我們會保護舉劾人;二,我們會核實相關情況,做到勿枉勿縱;三,一旦確認情況屬實,自然會從公處理。」
本來聽到說年底有年獎後,那些丫鬟婆子個個歡天喜地;但一聽到有銅匭,個別人的臉色便變得蒼白蒼白的了。但這無可奈何的。自此每人都戰戰兢兢,兢兢業業,執事保全。這是後話。
說完了新增的家規後,常直又和王氏、嚴穆低語了一番,便又道「之前在當家人的競選賽上時,相信大家都聽說了那三道題。其實這三道題,亦是現如今嚴府管理的弊端。既然老太君和嚴二郎提了出來,我們也須得加以修正才行。」
她掃了一眼低眉順目的眾婆子媳婦,內心頗為滿意,遂緩緩地道「第一道題,自然是說讓我們三個當家之人要做到公正、公允,這一點請大家放心,我們一定做到有功則賞,有過則罰;第二道題是關於郎君們的筆墨紙硯銀子和小娘子們的脂粉錢,我們亦與石天府的紀先生和那幾個教習姑姑溝通好了,每個月都會公布那些得優者的名單,到時便會按照這個名單發放獎賞。」
這兩道題都是主家的事,婆子媳婦們聽著便是了,自然不會有太多意見。
「關於第三道題,相信你們很多人都聽說了。那就是我們要把府里的園子、花圃、果園、魚塘、湖等承包出去。不過,考慮到這些的收成在第一、兩年比較少,所以,經過我們三個的商議,再報知老太君,前面兩年承包這些的人只需要給嚴府些花草、果子便行了。到第三年,才收取一定的租金。」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果然,底下的媽媽們個個躍躍欲試了。
「我知道你們很多人都想承包,不過,這些終究是稼穡之事,還須得熟悉這事的人承包才好。因此,對於各房各處的園子、花圃、果園、魚塘、湖等,我們挑選了相應的人員,等會梅花會將名單讀給你們聽。如若這些人中有不想承包的,可以提出來,我們再另派就是了。」
緊接著,梅花便讀了幾個人。眾婆子媳婦一看,幾乎皆是被新買進來的人,這些人中有的是因為戰亂而沒了家園,有的是因為積年的災旱而活不下去,有的是因為守著一畝三分的薄田在這亂世里過不下去了,沒了奔頭才被家人賣進嚴府的。
這些人中,之前家裡都有些田產,靠著這些田產度日,自然懂得稼穡之事。
而且,大家亦看明白了,常小娘子這是要提拔她們,培植自己的親信啊。畢竟現在的嚴府另兩大派皆不是她的親信
那些人一個個站了出來,個個喜氣洋洋的,一臉的自信從容和胸有成竹,恨得另兩派的人牙痒痒的,卻也無可奈何。一朝天子一朝臣,誰也改變不了現狀。
見大家再無異議了,常直方轉頭對一直垂著頭,被打了二十板子亦不敢吭聲的小吊眼道「崔白家的,我知道是跟著大夫人陪嫁過來的婆子,又素來深得大夫人的倚重,自然與旁人不同些。可越是身份高,便越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否則,不僅丟你自己的臉,還會丟了大夫人的臉。旁人看此事,會怎麼說?難道會說我這個當家人過於苛刻嗎?不,她們只會說,你連崔氏和大夫人的臉面都不顧了,竟敢頂撞當家人了。這樣一來,外面的人怎麼看崔氏和大夫人呢?」一番話說得崔白家的臉紅耳赤,連連叩首說不敢了。
常直又道「按照家規,不敬主家,不僅須打二十板子,還得扣一個月的月銀,你可服?」到了這個地步,焉有她不服的道理。
於是,常直當下便讓梅花記了下來。又問了眾婆子媳婦可有要緊事回,沒有的話就各自散了。有幾個婆子媳婦上來回了事,態度恭恭敬敬的。常直邊聽著邊和王氏、嚴穆商討了一下,便按照嚴府的規矩給辦了。
等到那些婆子媳婦散了以後,王氏和嚴穆滿臉佩服地看著常直,連連對她豎起了大拇指。常直的臉一紅,道「三嫂子,穆姐姐,你們就別打趣我了。」
「你這蹄子,得了便宜還賣乖呢。明明自己處理得如此好,偏說要時時請教我們,不就想我們贊你嗎?」嚴穆瞥了她一眼,撇著嘴道。
「三嫂子,你看看她,人家才應付完了那一眾婆子,她倒好,趕著上來編排我呢。」常直不依地搖著王氏。
王氏抿嘴一笑,這丫頭,處理起事來像個大人樣,骨子裡到底還是個孩子,相處了這麼幾天,和自己熟了,兩人恍如姐妹般說說笑笑了,她便卸下了往日的莊重,倒也撒起嬌來了。這讓她想起了自家的妹妹,已經遠嫁去益州。而這丫頭,亦是孤身一人在嚴府,無親無故的,老太君雖說疼愛她,卻也有限。心頭不覺一軟,對嚴穆道「甭看這丫頭行為作派甚是老辣,終究年歲擺在那裡,小小的人兒,要處理這麼一大攤子事,看著也怪讓人心疼的。」
「她高興得很呢,你沒看她剛才唬得那些婆子媳婦一愣一愣的嗎?」嚴穆睨了她一眼,語氣終究放軟了些。論起年歲來,這丫頭就和嚴弱差半歲。雖說四老爺和四夫人都不是靠譜的父母,可有些事還是會給自己和嚴弱作主。但這丫頭呢,小小年紀,已挑起了嚴府這座大梁,且在很多事情上,還是她提醒了自己。處理家事上,又是一把好手,無論見識、胸中丘壑,皆比自己有成府多了。若不是她,恐怕自己還在四房的院子裡自怨自艾呢,哪裡能像現在這樣參與族事的料理呢。說不感激她自然是假的,只不過,嘴巴上終不肯饒人罷了。
常直自然也知道嚴穆就嘴巴上編排她一下罷了。
三人說笑了一會,便散了。
嚴穆回到房中時,四夫人派貼身丫鬟蕙蘭過來將她請了過去。嚴弱剛好下了學,想著來向四夫人請安。她剛走到院中時,便聽到屋內傳來『哐當』的聲音,接著便是四夫人的尖銳罵聲「你這死蹄子,現在翅膀硬了,就不把我和老爺放在眼裡了是嗎?你可要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後你的婚姻大事還須得我們拿主意呢。你以為那丫頭能給你拿主意?作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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