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是故意要提防他們,隱瞞他們的意思。
他就是覺得,不能什麼事情都靠雲鸞他們。
他註定要擔起梁國的江山,那他註定就得成長,就得學會謀劃,操控全局。
有時候,人生如棋局。
他要成為下棋的那個人,而不是被操控著,被當做棋子,被他人左右人生的失敗者。
雲鸞目光複雜的看了眼梁羽皇。
她也不是說,要怪他的意思。
他能有這個本事,未雨綢繆,暗下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她應該覺得鬆口氣,感到欣慰。
可是,梁羽皇確實在掌握了政權後,在提防她和蕭廷宴。
不過站在她的角度,她如果處於梁羽皇這個位置,她也不會全然信任他們,也會提防他們。
換位思考一下,這些事情,其實雲鸞都能理解。
但她心裡,就是不太舒服,梁羽皇提防他們的做法。
他從良善溫和的性格,一點點的變成會謀算,算計人心他是真的變了,卻也讓雲鸞覺得陌生。
但只要,他能真的愛民如子。
不管他的手段,變得如此凌厲冷酷,也都無傷大雅。
雲鸞不想在關鍵時刻,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這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現在還是趕緊抓住盛圭才是。
「總歸是梁國的政務,你自己看著安排,也無可厚非。」
「我的要求不多,我就插手盛圭,梁文康這兩件事,其餘的事情,我和阿宴絕不會多問。你放心,我們不會趁亂,操控你們梁國的政權。」
「也不會從你手裡,剝奪走屬於你的皇位。畢竟這梁國是你們梁家的天下,我們南儲人要是掌控,那必定會腥風血雨,民不聊生。這並不是我們想要看到的」
梁羽皇眼底滿是急色,他連忙解釋:「雲鸞,孤不是這個意思,你可能誤會了」
他的話剛剛說了一半,乘風的聲音就激動的傳了過來。
「殿下,暗室的門打開了」
雲鸞看了梁羽皇一眼,低聲說道:「還是正事要緊,其餘的什麼事情,我們稍後再說。」
梁羽皇只得點頭應下,他們連忙衝到了暗室那邊。
由於爆炸火災,暗室雖然被封閉住,可裡面也是一片狼藉,煙塵瀰漫。
雲鸞他們步入暗室內,一時間看不清楚裡面的布局。
乘風讓人拿了火把,這才將裡面的一切,看了個清清楚楚。
跨入那道暗門,會經過很長的一個陰暗狹長的通道。
而後,他們便看見一道石門。
石門上染了鮮紅刺目的血跡。
梁羽皇目光微眯:「看來盛圭是往這裡逃了。」
「打開石門,速度要快。」
乘風連忙應了,讓人開始用火藥炸開石門。
石門很重,設置的機關可能也比較嚴密,他們用火藥炸了好幾次,才算將那道石門炸開。
石門轟然倒塌後,梁羽皇率先入了暗室內。
暗室內躺著兩個鮮血淋漓的屍體。
不知道是不是被火藥炸的,他們的面容皆都是面目全非,除了血肉翻飛,根本辨認不出他們的樣貌。
雲鸞與蕭廷宴走了過去,「這兩具屍體,是盛圭與蕭子煜的嗎?」
梁羽皇緩緩的搖頭:「現在還不能確定他們的身份,畢竟他們的面容,全都被炸的面目全非了。」
「為了防止有詐,你們先別靠近這兩具屍體。」
蕭廷宴點了點頭,拉著雲鸞的手退後一步。
梁羽皇當即便讓人,去查看那兩具屍體。待確定沒有什麼奇怪之處,便將屍體抬出了暗室。
半個時辰後,下面的人將兩具屍體收拾乾淨。
雲鸞他們這才隱隱約約辨認出,那兩個屍體的大概面容。
乘風緩緩地舒口氣,有些激動的說道:「這兩具屍體就是盛圭和蕭子煜沒錯了沒想到,那些火藥的威力會這麼大,居然將這兩個人也一併炸死了。」
「這兩個禍害死了,也算是為民除害了。殿下,我們終於可以高枕無憂了。」
梁羽皇抿著薄唇,靜靜的看著那兩具屍體。
雲鸞瞧著他的神色不對,低聲問了句:「有什麼問題嗎?」
梁羽皇眼底閃過幾分遲疑。
蕭廷宴蹙眉,「有什麼疑惑你就直說沒必要吞吞吐吐。」
梁羽皇嘆息一聲,他斟酌了一下用詞,這才回道:「太順利了,有些時候,如果一件事情太過順利,反而透露出一些不同尋常來。」
「盛圭那樣狡猾的人他怎麼可能就這樣被詐死了呢?俗話說,禍害遺千年孤心裡總歸是有些不安。」
雲鸞極為贊同梁羽皇的憂慮:「我也覺的,這一切都太過順利了。」
「倒好像是有人,故意將計就計入套以此打消我們的戒備。」
她話說到這裡,蕭廷宴捏了捏雲鸞的手掌。
雲鸞不明所以的看向蕭廷宴:「怎麼了?」
「小心隔牆有耳。」蕭廷宴瞥了眼四周,小心提醒。
雲鸞當即便止了話音。
梁羽皇若有所思的看著蕭廷宴:「宴王覺得,這兩具屍體,真的是盛圭和蕭子煜的嗎?」
蕭廷宴輕笑一聲回道:「就算不是,我們也得裝作是太子殿下,其實現在最重要的,不是繼續追查盛圭與蕭子煜的下落。」
他話中別有深意,梁羽皇一下子就聽懂了他的意思。
「宴王的意思是」
「對外宣布已經將逆賊盛圭與蕭子煜繩之以法,然後你就準備準備登基為帝吧。還是儘早,將梁國政權,名正言順的握在你手裡最為要緊。至於盛圭與蕭子煜他們就像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高了。」蕭廷宴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的關鍵之處。
梁羽皇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極為恭敬的抱拳,朝著蕭廷宴微微鞠了一躬。
「王爺所言甚是,孤確實不該再將多餘的時間,浪費在已然沒價值的人身上。多謝宴王提醒」
「乘風,立刻對外宣布,盛圭與蕭子煜已然畏罪而死蕭家的其他人,在三日後押往刑場行刑。」
乘風連忙低聲應了。
梁羽皇很快便帶著人,離開了石家,前往皇宮侍疾。
皇上的病情,早就昭告天下。
蕭黛毒殺皇上,導致他病重癱瘓他昏迷前的最後一刻,傳了口諭,讓梁羽皇管理朝政,穩定大局。
梁羽皇的掌權,可謂是大勢所趨,民心所向。
不管是朝臣,還是那些百姓,皆都順應而為。
如今的梁國朝堂,已然全數被梁羽皇把控。
就算梁文康不下旨,立他為新帝,他也會遲早坐上那個位置。
不過,這些日子的籌謀與隱忍,不都是為了能夠名正言順的登上帝位,兵不血刃的抓住政權嗎?
還有這最後一步,就要成功,梁羽皇自然不會放棄。
——
雲鸞看著梁羽皇匆匆忙忙離去,她眼底滿是懊惱與不甘。
她看向蕭廷宴:「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盛圭逃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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