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嵐此刻心裡也是感慨萬千,這種情緒發自心底,臉上難免就有些掩飾不住的動容之色,「娘娘說的奴婢心裡明白,多少人因為娘娘封妃已經紅了眼,手段用盡不惜犧牲腹中的骨肉來阻斷娘娘的榮華路,這是多麼狠毒的心思,她們對自己尚且如此沒有人性,更何況是對別人,奴婢們以後只會更加謹慎提防,登高跌重的道理奴婢也懂。」
清辰欣慰的點了點頭,「你是明白人,以後要好好教導錦心和錦秀,畢竟她們兩個還年輕,許多事情沒有經驗就難免會讓人捏錯拿把柄,我們是錯不起的。」
錦心忙道:「娘娘放心,奴婢以後會好好聽姑姑的話,絕不會給娘娘惹禍的。娘娘快些準備出門吧,昨兒個下了一天的雪,宮道上肯定不好走,若是去晚了誤了吉時就不好了。」
雲嵐看了看時辰,忙將她的那件狐腋裘的披風拿來給她穿戴好,「雪後初晴外面會更冷,娘娘還是穿這件吧,輕薄又暖和。」
清辰扶著雲嵐的手出了門,外面早有儀仗在等著,等她上了暖轎便一路緩緩往太廟方向而去。那樣大的陣仗象徵著一個後宮女子的身份與榮耀,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可以擁有這麼顯赫的身份。沐家嫡出的女兒,皇上的宸妃,這一切來得是多麼的不容易……
太廟這個地方,清辰是第一次來,皇家祠堂威嚴肅穆,高高的宗廟大殿台階分為三層,每層三十三個台階,共九十九級,前面有六個宮女執香球引路,後面跟著六個宮女六個太監隨時等候服侍。
清晨的陽光照在雪地里,明晃晃的映的人睜不開眼睛,卻讓人感受到了雪後初晴暖陽高照的美好。年輕的帝王站在最上面的台階上,身著明黃色九龍騰雲龍袍,外罩同色萬字無邊團福蜀錦狐裘,望著那個越走越近的紅色身影,在這雪地里如一株盛放的紅梅,歷經嚴寒,終於綻放出了屬於她的美麗。
清辰踏上最後一級台階,蕭珺微笑著向她伸出手來,「朕親自出來接你,適才還一直擔心你會來晚了耽誤了吉時。」
心裡泛起暖暖的感動,帝王親自出來迎接,這是除了皇后以外嬪妃享受不到的特殊禮遇,台階下跪著的百官都看著呢。
清辰忙輕聲道:「讓皇上久侯是臣妾的不是,雪後路上有些滑,就走的慢了些,好歹沒有誤了時辰。」
蕭珺牽著她的手邁過大殿的門檻,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皇后早已經等在殿內,清辰給皇后行了大禮,然後便隨帝後一起祭拜大乾王朝的列位先祖,之後便是皇帝親授了金印金冊,聆聽帝後教誨。
禮成之後,蕭珺便攜了她的手出了太廟,接受百官道賀。
禮樂齊奏,山呼萬歲,見到這樣的情景,蕭珺似乎比她還要高興。
清辰站在台階上,望著台階下一片朱紫簪纓,禁不住嘴角微揚,讓她不禁想起皇帝生辰那天,她隨他一起前往議政殿接受百官朝賀,那時候許多人不願不肯向她屈膝,如今卻也齊刷刷跪在了台階下。
這就是臣服,是那些所謂的權勢帶來的榮耀,這種高高在上接受眾人跪拜的感覺讓她心裡有種無以言表的莫名情緒,似乎她本就是一隻鳳凰,遲早是要九霄雲上俾睨眾生的,如今浴火重生,終於迎著朝陽展開五彩的翅膀一朝青雲直上。
太廟的屋檐下站著一排隨侍的太監,此時有個人悄無聲息的向著清辰的方向而來,在她背後忽然伸出手去,勒住她的脖子只在一瞬間,憑著一股蠻力將她拖倒在台階上,清辰受驚一聲尖叫,隨著她往台階下滾去,蕭珺瞬間慌了神伸手去抓她,卻只扯住了她的一隻衣袖,受到皇帝的這股阻力,兩個人才險險的沒有滾落下去。
誰也沒有料到這個突然襲擊她的小太監,居然是馮貴人假扮的。
一把鋒利的匕首冰涼的抵在她的脖頸上,馮貴人陰森森的冷笑,這種聲音帶著幾分恐慌與絕望,是已經走到窮途末路的人,要與人同歸於盡的狠勁,「沐清辰,想不到吧,你居然也有落到我手裡的時候,今天你封妃,適才加封禮已成,想來你也沒有遺憾了,黃泉路上有你作伴我也值了。」
清辰跌坐在台階上,被她勒的死死的,有些喘不過氣來,臉都憋紅了,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斷斷續續的說:「我,我與你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為什麼,為什麼你非要置我於死地?你的孩子明明就不是我害的,你被貶為常在,也是因為你挑起事端在先,是你要跟我過不去,從頭到尾我並沒有對不起你,可為何你卻如此恨我?」
馮貴人此時眼睛紅紅的,死死的盯著她,像嗜血的小獸恨不得撕她一口,那種恨是從骨髓里散發出來的,似乎她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因為遭了清辰的算計。
「我就是恨你,恨你得盡恩寵卻還諂媚皇上,不肯給我留條活路。僅僅是因為你的枕頭風,皇上就將我從婉容貶為了常在,你可知道,就算我是婉容,日子也並不好過,更何況是做常在?那種受盡冷眼與欺辱的日子,你怎麼能體會的到?本來有姝貴儀在,我的日子還好過些,可是連她也被你算計致死,你說我難道不該恨你嗎?我沒有皇上的恩寵也就算了,可是你卻連我惟一的依靠也扳倒了,我的日子過得連奴才都不如,你能體會的到我的艱辛嗎?」
清辰冷笑幾聲,望著馮常在激動扭曲的神情,也不甘示弱的質問道:「我怎麼會體會不到,當你是高高在上的婉容的時候,我還是個小小的貴人,我受的委屈比你少嗎?你說我對皇上進讒言害你,可是當初若不是你受了姝貴儀的蠱惑,拿謝綰怡的事情想要毀了我,皇上又怎麼會生氣將你貶為常在,是你對不起我在先,為何卻要將錯誤怪到我身上?自作孽不可活,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這宮裡頭不受寵的嬪妃也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可誰會像你一樣,拿自己腹中的孩子去陷害別人,你配做母親嗎,或者你配做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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