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沁顏不高興的灌了一大口綠豆湯,向沈晴道:「沈晴表哥,你這回能平安回來可要好好謝謝小茹妹妹,若不然,我們都不知道你進京來了呢!」
沈晴目光落在司沁茹身上,司沁茹露出些微笑,回過頭瞪了司沁顏一眼。司沁顏不理司沁茹,向沈晴道:「沈晴表哥,小茹妹妹先前說你去了前線,怎麼到京城來了?」
沈晴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頭,避重輕道:「追著一個人到京城來的,沒想到對方設下埋伏,我一時不慎才著了道,好在珉昭表弟及時趕到,否則指定要被他們滅口了。」
司沁顏聽出這其中有些事情不好對他們細說,便也沒有多問,點頭道:「表哥真是太大意了,以後可要小心些,小茹妹妹聽說你受了傷,還特地給你燉了雞湯補身子呢!」話音剛落讓司沁茹掐了一把,司沁顏也不惱,沖司沁茹擠了擠眼。
司沁茹拿她沒有法子,只同沈晴說話,也沒問沈晴機密的事情,只問沈晴傷得重不重。司沁顏往司珉昭身邊挪了挪,試圖從司珉昭碗裡撈些冰塊出來,司珉昭側頭對她微微一笑,一口將碗裡的沙冰都喝下去了。
司沁顏不高興的哼了一聲,司珉昭也不哄她,向沈晴道:「我邀了殿下一起喝茶,你也一道吧!」
沈晴聞言點點頭,向司沁茹道:「表妹放心,我身體沒有事,晚些給你帶點心回來。」
「沈晴表哥,你給小茹妹妹帶,那我呢?」司沁顏瞥了一眼司沁茹緋紅的臉頰,笑著道。
「自然不會忘了顏表妹。」沈晴一本正經答道,讓司珉昭不耐煩的拽著胳膊往外走。
司沁茹見司珉昭有些粗暴的動作,有些擔心,弱弱地道:「珉哥哥你輕一點,表哥受了傷呢……」
司珉昭心裡翻了個白眼,當著堂妹的面鬆開了沈晴的手,道:「沈公子別看了,再看小茹也不能跟我們同去。」
沈晴臉上依然沒有多少表情,沖司沁茹笑了笑,便跟了司珉昭出去。
司沁顏昨晚沒睡夠,不能圍觀司沁茹跟沈晴了,便回自己屋子裡睡覺。倒是司沁茹,見到了沈晴便一點都不困了,從熙園出去,便回自己院子裡,接著給沈晴燉雞湯。
到下午時,司珩昭和司瑞昭一道過來,說是帶司沁顏兩個一起去夜市。司沁茹在邊關沒聽過夜市,聞言頗有些好奇,道:「夜裡不是不能亂走嗎?怎麼還有夜市?」
「是這兩年才興起的,夏天白天熱得很,若沒什麼事都待在屋子裡不願出門,到太陽落山後涼爽些才有心情出門,於是有商家想到了弄一個夜市。不過說是夜市,也是太陽下山了開始,到天黑了散了,這個季節天黑的晚,許多人都去轉轉吹風,姑娘家別落單是了。」司瑞昭聞言解釋道。
「走吧,有弟弟們跟著呢,能出什麼事?再說了,喜歡調戲姑娘家的登徒子都有些眼力價呢,咱們這樣的人家繞著走都來不及。」司沁顏以前跟著兄長和弟弟出去逛過,見司沁茹有些猶豫,便勸道。
大戶人家的姑娘,尤其是備受重視的嫡出千金,一般人還真不敢輕易招惹,若是鬧大了姑娘家固然丟人,但大不了舍了這麼個姑娘罷了,登徒子卻是跟一個大家族結了仇,這等事有點腦子的都不會做。司沁茹聽司沁顏這麼說,便點點頭,道:「好啊,不過我們得早些回來。」
「天黑散場了,你們想多逛逛也不成!」司珩昭聞言道,「聽說最近來了一家胡人馬戲團,倒是有些意思,等會兒帶你們過去看看。」
司沁顏這個年紀了,對馬戲團倒是沒多少興趣,聞言微皺眉道:「馬戲團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去未涼齋喝酸梅湯。」
司珩昭和司瑞昭才十二歲,但要說馬戲團他們也沒什麼興趣,不過是新開的,同姐姐和堂姐提一提,見司沁茹和司沁顏都沒什麼興趣的樣子,便點頭道:「那便去未涼齋好了,聽說今年新請了一個說書先生,講的話本倒是有些意思。」
太陽才落山夜市這邊已經很熱鬧,進了五月天氣熱,許多商店的生意都在夜市上。司沁茹見許多他們這般大的姑娘少年在街上走動,才信了司瑞昭的話,不過大多都是兄弟陪著的,姑娘家要矜貴些,尋常是不能落了單的。
司珩昭提起的馬戲團在顯眼的地方,遠遠地聽得到鼓樂的聲音,幾人沒有進去的意思,但路過馬戲團時,卻見著初雲郡主同兩個小姑娘一道。
初雲郡主見到司沁顏姐妹便同她們招手,司沁顏只得拉了司沁茹一道過去,對初雲身邊的兩個女孩子只是點了點頭,道:「你不是要在五福寺住些日子嗎?怎麼回來了?」
「母妃讓人接我回來的,今早陳側妃生下了一個弟弟,過兩天弟弟洗三,我做姐姐的總不好不在。」初雲郡主對於添了個弟弟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太子府如今已經有五個女兒三個兒子,她一個女兒家,再添幾個弟弟妹妹也影響不到她的地位。至於說其他的,明側妃在長兄四五歲的時候過世了,長兄也是母親養大的,到如今地位是穩穩噹噹的,更何況皇爺爺身體硬朗,暫時沒什麼可爭的。
司沁顏想起前段時間聽說陳側妃要生了,沒想到又拖了那麼久,她都快忘了太子府還有這麼個小傢伙要出生。不過這件事連初雲郡主都不大放在心上,司沁顏更不在意了,正要叫了初雲郡主去和酸梅湯,初雲郡主旁邊的宮如熙便開口道:「沒想到在這裡遇見顏姐姐,顏姐姐也是來看表演的嗎?」
司沁顏剛想說不是,初雲郡主便拉著司沁顏往裡走,道:「走吧顏姐姐,大哥哥今日也在呢,聽說這裡的梅子膏最好吃,我們坐一坐再去未涼齋。」
司沁顏跟宮如熙沒什麼交情,雖然宮如熙跟初雲郡主一道,司沁顏也沒有多熱情,只是初雲郡主邀她一道,她也不好拒絕,幾人便一道往裡走,沒走多遠讓店裡的侍者迎了進去,帶到一個雅間。
初雲郡主說宮耀言在,但司沁顏並沒有想到會見著宮耀言,以為宮耀言便是來了,也多半是跟好友一道,找個清淨的雅間喝茶,順便看著妹妹。沒想到宮耀言大大方方的在雅間裡坐著,陪坐的正是鍾雲翼。
司沁顏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了鍾雲翼,有些驚訝的同他打了個招呼,再回頭看宮耀言時,宮耀言一向和和氣氣的那張臉已經染了一層寒霜。司沁顏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惹了宮耀言不高興,也沒有費心去想,跟宮耀言打了個招呼,便坐到靠著窗邊的一桌,跟初雲郡主坐在一起,正好看樓下舞台上的表演。
宮耀言見司沁顏連他生了氣都不在意,更加心氣不順了些,本來要給鍾雲翼倒茶的,順手提了酒壺倒了一杯酒。鍾雲翼見宮耀言端著杯子沖他舉了舉,只得端起來喝了,宮耀言則面不改色的把自己手裡的一杯茶當成酒敬了鍾雲翼。
初雲郡主對馬戲也沒有更多的興趣,看了一場便叫了司沁顏幾個起身,要去未涼齋喝酸梅湯。司沁顏兩個原本是要去未涼齋的,聞言當然沒什麼意見,回頭同宮耀言說一聲,一回頭,卻見鍾雲翼手托著下巴,眼睛微微眯著,原本如玉的肌膚鋪了一層不大正常的緋紅,似乎醉了酒一般低聲呢喃著什麼。
司沁顏第二回見到鍾雲翼,對鍾雲翼的印象還停留在如花似玉的相貌上面,乍一見這模樣,只覺得喝醉了的鐘雲翼更加美艷了些。沒想到在司沁顏微微一愣的功夫,鍾雲翼伸手要拉對面宮耀言的胳膊,宮耀言眼疾手快的躲開了去,順手將鍾雲翼的一個護衛推到鍾雲翼旁邊。喝醉了的鐘雲翼無意識的拽了拽,那護衛不敢躲,叫鍾雲翼抱了胳膊動彈不得。
司沁顏瞧著這一幕,只覺得一陣惡寒,難怪調戲姑娘都沒什麼誠意,原來是喜歡男子,還是離他遠些比較好。心裡這樣想著,還看了宮耀言一眼,似乎問你跟他什麼關係。
宮耀言一瞬間居然讀懂了司沁顏的目光,連忙站起身來,跟鍾雲翼劃開界限,道:「我送你們去未涼齋。」(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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