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夢阮雖然被抓在外面,但沒什麼事的時候至少可以歇著,司連瑾就不同,這兩天都在到處找人,雖然鬧著要跟陶夢阮一起沐浴,但沒多久就昏昏欲睡了。陶夢阮趁著他還沒睡著,將他從浴桶里拖出來,按到床上躺下,司連瑾也不鬧,安安分分的就躺下睡了。
陶夢阮昨晚睡得還算好,雖然坐了好久的馬車,但司連瑾將馬車弄得很舒服,又有他本人給陶夢阮當肉墊,陶夢阮也不累,安頓司連瑾睡下,便披散著頭髮出來,叫芳兒給她擦頭髮。
幾個丫頭從她失蹤就在擔驚受怕,如今陶夢阮回來了,幾人激動得恨不得衝上來拉著陶夢阮看看是否完好無損。陶夢阮怕吵到司連瑾,帶著幾個丫頭去了偏廳,王嬤嬤也迎上來,細細看陶夢阮沒有哪裡不適,才算放心了些,依然道:「奴婢已經讓人去請了大夫,夫人雖然沒有哪裡不舒服,還是請大夫看看才能放心。」
關係到肚子裡的孩子,便是陶夢阮自認為醫術不錯也不敢大意,點點頭同意了王嬤嬤的意思。王嬤嬤放心了些,見陶夢阮的頭髮還潮著,忍不住嘮叨著叫芳兒替她擦頭髮。
陶夢阮老實坐著,由著芳兒替她擦頭髮,掃了一眼,覺得有什麼不對,細細一看,卻不見青草,皺眉道:「怎麼不見青草?」
「夫人莫提她了,就是她在夫人的水裡下了迷藥,才害得夫人遭了這一回罪,嬤嬤讓人將她關在柴房了。」小蝶見狀臉上露出氣憤的神情,「原本瞧著她性子軟,我們還格外照顧她一些,誰知道她悶不啃聲的竟然連傷害主子的事都做得出來!」
陶夢阮原本只是有些懷疑,倒是沒想到真是青草。青草一直有些怯弱,但做事還算認真,陶夢阮對小丫頭還算好,沒準備將她帶回京城去,但也考慮過她以後的出路,自認為也算是個不錯的主子了,哪能想到青草竟然是別人的棋子。
「夫人不要為一個不知好歹的丫頭費神了,青草那丫頭不像是專門養出來的棋子,想來是讓人收買的,奴婢發現了就將她關在柴房,等夫人和老爺騰出手來再去收拾。」王嬤嬤一向細心當日陶夢阮失蹤,她擔心陶夢阮之餘,也沒有忘了這件事,頭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屋子裡有內鬼,當下就調查了一番。青草不是專門培養的,既沒有那份手段,也沒有那份心性,她沒有花多少工夫就將人揪出來了,只是處置的事自然要等主子來吩咐。
這一點陶夢阮也想到了,之前青草就小心翼翼的試探過她的意思,她確實沒準備帶青草回京,目前的幾個丫頭當中,小蝶還算有靈性,青草和芳兒做事都算用心,但想要調教出點樣子來還需要不少工夫,何況往京城裡去,也不見得是什麼好去處。她的意思,想來芳兒心裡也多少有個數,只是芳兒是個老實的,似乎並沒有什麼影響,倒是青草,這些天過來就時常有些心不在焉。陶夢阮身邊有人使喚,對於青草一個並不出色地丫頭也沒有放多少心思,倒沒想到就這麼讓人收買了過去。
「我知道,這件事由夫君處置就是了,不必再回我了。」陶夢阮點點頭道,青草一向沒什麼存在感,被青草背叛了她也沒有太多的難過,總體來說,沒有期望也就談不上什麼失望。原本內宅里的事該她來處置才是,只是想到司連瑾為她擔心受怕,這幾天過的最是辛苦,就算如今將她找回來了,總要給司連瑾一個發泄的機會,青草還是留給司連瑾處置好了。
王嬤嬤點點頭,應下了,見陶夢阮懶懶的靠著,就叫人將早上才做的點心端上來。
重修河堤的事還沒有辦好,過年難得休假的兩天就在尋找陶夢阮當中過去了,司連瑾將家裡的守衛重新安排了一遍,又開始忙外面的事。謝三爺收押之後,因為挨著年關,司連瑾也沒有做讓人過年加班這種拉仇恨的事,就將人暫且關押在運城。如今過了年,將謝三爺關在府里也不是個事,何況京城那邊謝家也不是混吃等死的,雖然路遠,也該忙活著過來撈人了。
司連瑾沒有讓人將謝三爺押送往京城,皇帝不在京城,謝家的主力又在京城戳著,送到京城去謝家還指不定搞什麼么蛾子,索性直接安排了人手送到太原去。這邊司連瑾才打發了人將謝三爺一眾相關人物送到太原,京城謝家公子就帶著人到了運城,說是來人負責押送謝三爺一干人往京城去。
司連瑾好吃好喝的招待人住了兩天,算著押送謝三爺的人應該快到太原了,才表示謝三爺是重犯,已經讓可靠的人手押送往太原去了。來接人的謝家公子當場就黑了臉,謝家花了大力氣才將這差事攬了過來,為的自然是尋找機會將謝三爺救出來,實在救不出來也得滅了口,免得將整個謝家越拖越深,可誰知道司連瑾竟然提前將謝三爺送到太原去了。若是早就送走了還好說,偏就在他趕到太原之前才將人送走,還留著他在這裡耽擱時間,錯過了追上去的機會。
司連瑾絲毫沒有將對方的怒火放在心上,還提醒他現在趕過去應該還能趕得上皇上宣判,正好順便將皇上的裁決帶回京城去。於是在運城被司連瑾戲耍得煩躁的謝公子,又跨上馬背,匆忙往太原趕去,希望能抓住最後一點機會完成他從京城帶來的使命。
司連瑾打發走了謝澤雲,突然想什麼,抱了謝家所謂的寶貝,回去尋陶夢阮。
陶夢阮正在院子裡剝核桃,準備做些核桃酥來吃,見司連瑾抱了個箱子回來,放下手裡小巧的錘子,道:「這是什麼?誰家送來的禮物?」
司連瑾將不大的鎖扯掉,隨口道:「這就是謝家那個寶貝,給皇上送去的時候忘了,索性等皇上回京路過的時候再交給皇上便是,我們先瞧瞧裡面是什麼。」
司連瑾這麼一說,陶夢阮也來了興致,想湊過來看。司連瑾不知裡面放的是什麼,叫陶夢阮離遠些,自己打開了箱子,卻見箱子裡就只有一本線裝冊子,還以為是什麼秘籍,拿起來翻看了一回,忍不住扯扯嘴角。
陶夢阮見狀更有些好奇,道:「是什麼?武林秘籍還是藏寶圖?」
司連瑾扯著嘴角將冊子遞給陶夢阮,道:「你自己看吧!」
陶夢阮疑惑地將冊子接過來,沒有什麼年代久遠的、泛黃的紙張,也沒有什麼故弄玄虛的缺張少頁,就是一本十分正常的線裝書,裡面的筆跡也十分清晰,不是什麼糊弄人的狂草,反正陶夢阮一眼就能認出什麼字來,就是內容,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武林秘籍藏寶圖什麼的,倒像是一本流水賬,娟秀的筆跡寫了哪年哪天發生了什麼事。
陶夢阮隨意翻了幾頁,只見一行字寫道:「某年某月某日,葛家女嫁入東宮為太子妃。」那一天正是葛姝嫁入東宮的日子,接下來,又寫道:「某年某月某日頌王么子病亡。」陶夢阮沒有微微皺起,頌王的小兒子確實意外病亡了,但並不是那個時候,陶夢阮想了想,猛然想起來,那個日子正是寧陽郡主提起的,前世頌王的小兒子死去的日子。
想到這個,陶夢阮順著往後翻了幾頁,果然,後面依然記著這樣一些事情,其中卻有一條比較突兀的寫道:「謝家三房第三子,乃天降祥瑞,輔佐三皇子登上皇位,榮封一等公。」陶夢阮對著這一條畫風完全不同的記錄,狠狠地抽了兩回嘴角,指給司連瑾看。
「」
「我覺得,謝澤浚在謝家這麼地位超然就是這個緣故。」陶夢阮忍不住扶著肚子笑,「謝澤浚才多大,等他能輔佐皇子登位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吧!虧得謝家居然會信這種鬼話,不是說謝家都是精明人嗎?」
「大概其他的都是真的,所以謝家人抱著寧可信其有的心態,就信了吧!」司連瑾也是搖搖頭,往後翻了幾頁,後面的記錄倒是不太準確了,再往後兩三年,幾乎都是胡說八道,沒什麼意義,司連瑾微微挑眉,也不知想到了什麼。
「怎麼了?」陶夢阮見狀碰了碰司連瑾的胳膊,「你想到什麼了?」
司連瑾將冊子翻到最前面,第一頁上寫了一行小字:楊玉鶯記於某年某月某日。楊玉鶯是謝澤浚的生母,那個時間是十年前。
「」陶夢阮這個時候似乎猜到了事情真相了,謝澤浚的親娘,應該也是重生的吧,因為她說出了許多還沒有發生的事,所以謝三爺十分看重她,連帶謝澤浚也格外受寵。後來發現許多事情跟楊玉鶯所說的都有出入,謝家估計是懷疑楊玉鶯了,於是楊玉鶯就失寵了,至於那冊子往後面的胡說八道,陶夢阮猜測,那個時候前世的楊玉鶯應該是死了吧,大約謝三爺逼著她往下寫,於是就胡寫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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