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腿,其實算起來並沒有好。」洛傾凰張口就說出這樣一句話,眼見澹臺離漠瞬間陰沉的臉色,連忙補充道:「唔,只是和你所想的好不一樣,其實也沒多大壞處。」只是事後有點苦頭吃罷了,那些她都還能忍受。
澹臺離漠的臉色並沒有好多少,沒多大害處說明還是有壞處的不是麼?但是澹臺離漠確實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洛傾凰接下來的話。
從哪裡開始說起呢?洛傾凰回憶起小時候的事,眼裡閃過一絲迷惘,事實上,她有記憶開始也只是從五歲之後,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在那時候她才有了自己的意識,而她五歲時候就知道自己與別的孩子不同。至於之前的事情,她竟是完全不知道,直覺告訴她這不是什麼失憶可以解釋的,就像是她偶然間不時說出的一些奇怪的話,還有……它。
「這件事要從我五歲生辰之後開始說起了……」洛傾凰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開始陷入回憶,所以她並沒有注意到澹臺離漠聽她說五歲生辰的時候眼裡閃過的異樣。
洛傾凰印象里她的腿一直就是不能走路的,外人也都說是天生軟骨,不能治癒,所以當初洛北凜才會毫不猶豫地把她隨意丟在一家小廟裡,要不是洛戰後來找到她的話,她可能真的活不到現在了。
不過這些都是她之後讓明朗他們查出來的,她自己原本則是不清楚這些的。但是同時洛傾凰也知道了,她的腿根本就不是什麼天生軟骨,而是在胎中的時候被人長久下毒,堆積的毒素造成的。至於下毒的是誰,卻是查不出來。
等她再清醒一點之後,腦子裡開始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畫面出現,特別是一位很美的女子,前幾年幾乎是每天晚上做夢,她都會夢見她,笑得很美,很溫柔,讓她捨不得離開夢境。直到後來,她莫名的發現自己的一項特殊能力。比如摔落的杯子意外的懸空,或者是不經意的會有東西飛起來……一直到洛傾凰慢慢研究自己的這個能力,之後手臂上的圖騰開始出現,再然後就是腦子裡出現的那部功法,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
整個過程聽起來真的很不可思議,但卻是的的確確發生在洛傾凰身上的。
在洛傾凰十歲的時候,一次無意間她發現自己原本毫無知覺的雙腿竟然感覺到了疼,這令洛傾凰驚喜之餘不免感到疑惑。經過一番試探,終於將原因歸結在了縛控訣上面,那時候她剛突破到第二層。
再後來,大白覺醒,那時候她才知道自己蘊養的一部分精華氣被大白給吸收掉了,後來大白吃掉了澹臺清兒的那隻蟾蜍才不需要消耗她的精華氣,而她也在一年前堪堪突破到第三層,那時候她便可以短暫的行走,但是如果想要像常人一樣的話還需要一些時間。只是後來又因為救之心傷及根本,幸好後來有大白在。
因為有了之前的突破,所以即便是因為救治之心跌落到第二層,洛傾凰還是很輕鬆的在短短一段時間內便再次突破,甚至更加精湛純熟。而洛傾凰現在之所以能站起來行走,一是因為自身的原因,另外就是藉助大白的力量,強行灌入雙腿以作支撐的緣故,這樣做的後果就是洛傾凰要承受經脈被外力衝勁的痛楚。
因為怕澹臺離漠擔心,所以洛傾凰對此沒有多說,只是用一句有點疼一筆帶過,但是澹臺離漠豈會是物質之人?他見多識廣,即便洛傾凰只是簡單一說,澹臺離漠也知道想要讓外力支撐雙腿到底意味著什麼。眼裡的疼惜更甚,壓抑了一閃而過的痛楚,但是洛傾凰不想讓他知道,他便故作不知。
「我現在可以行走自如,但還不算完全恢復,如果想要完全好起來的話……應該至少得突破到第四層吧!」洛傾凰想了想說道,「所以我依舊用著輪椅一是因為實際原因,另外還有就是我已經習慣了。」
見澹臺離漠眉目微蹙的樣子,就知道他是誤會了,洛傾凰嘴角抽搐一下補充道:「我習慣了有人推著走,省勁兒。當然還有我之前說過的,不用見誰就跪。」
聽了洛傾凰的解釋,澹臺離漠心裡也有了底,終於放下心來。同時也因為洛傾凰不停地掛在嘴邊的原因,一個名為「大白」的不明物也被澹臺離漠記在心裡。
「漠,我都已經說了,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吧?」她可不相信真的是澹臺離漠五年前兵敗受傷,剛好傷了眼,這種話騙騙小孩子還行,想要迷惑她,顯然是不夠看的。因為洛傾凰這也算是有求於人吧,所以很自覺地語氣柔了許多,澹臺離漠對次還是很受用的。
「傾兒,這件事情你不要摻和進來,我以後不會再放任他們了。」雖然對洛傾凰刻意賣乖的可愛樣子很受用,但是澹臺離漠還是不打算將這些事情讓洛傾凰知道,表示不相信她,而是想要保護她,不想要她趟進這趟渾水。
在澹臺離漠的心裡,洛傾凰雖然不似一般的大家閨秀,甚至通過她剛才的一番話,知道她的手段很厲害,但是洛傾凰始終都是他愛的女子,是他想要寵著護著的寶貝,這無關本領如何,只是一種本能,一種將她護在羽翼之下的本能。
「我就是想要聽一聽,保證不摻和進去。」洛傾凰伸出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說道,然後雙眼亮晶晶地看著澹臺離漠,滿含期待。
澹臺離漠泛著紅光的眸子盯著洛傾凰,洛傾凰毫不退讓與之對視。
「傾兒。」澹臺離漠嘆了口氣叫道。這一開口就意味這是要妥協了,澹臺離漠沒有發現他這一天嘆氣的次數比他這二十年都多,還都是用在洛傾凰身上的。
看出澹臺離漠的妥協,洛傾凰樂滋滋地等著澹臺離漠開口,可是……
「傾兒,你把這個先拿出去。」突然澹臺離漠臉色微微一變,本將出口的話轉了一下,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什麼?」洛傾凰已經準備要聽澹臺離漠講了,卻沒想到他竟然讓自己去送食盒,洛傾凰不明所以,嘴角微微一撇,「你先講完之後送也可以的。」
「傾兒,聽話,先送回去,什麼時候都可以講。」澹臺離漠額頭有汗浸出,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似的,毫無異樣的柔聲道。
洛傾凰眼神眯了眯,突然就點頭道:「好吧,我先送回去。你有什麼想要的麼?我出去帶回來。」
「嗯,我想吃傾兒每天吃的那種紅豆糕,然後配上傾兒喝的桃霧。」澹臺離漠嘴角淺笑地回答道。
本來洛傾凰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澹臺離漠會真的有想要的,還是吃的喝的。他這是想要支開自己?洛傾凰已經確定了,但是卻是沒有說破。
「好,我經常吃的是清晰親手做的,我馬上讓清晰去做,桃霧我並沒有帶著,還要讓人去王府取,可能要一會兒時間,有點慢。」知道澹臺離漠想要支開自己,洛傾凰順著他的心思說著。其實桃霧清晰都會隨身攜帶,因為洛傾凰在外基本上不喝別人的茶,而紅豆糕,洛傾凰沒有說的是,她之前進來的時候,清晰就已經在做了,現在應該已經好了。
「嗯,沒關係。我等傾兒。」澹臺離漠藏在袖子下的手上紅藤鼓起,眼裡的紅色漸漸加深,擴散,臉上的血藤也好像更加鮮活了似的,這根本就是發作的前兆。
天已經晚了。
「好,那我先出去。」洛傾凰拿著食盒放在腿上,然後看著澹臺離漠淡淡地說道。
澹臺離漠柔和寵溺地目光籠罩在洛傾凰身上,一句話不說,但是情意卻是不言而喻。洛傾凰轉過輪椅,滑動,離開。而門打開又合上的那一刻,澹臺離漠再也忍不住……
同時京都里。
「啊——老爺,老爺!」黑夜裡一道充滿恐懼的尖細聲音突兀的想起,瞬間府里的燈全部亮起,聚集起許多的人。
一道人影轉頭看了看後面的混亂,轉過頭悄無聲息的越過高牆,消失在夜色里。一場無聲的硝煙張牙舞爪地騰起,不知最終誰將會被捲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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