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王府。
「他人呢?帶我過去。」印象中這還是凌天第一次用這麼嚴肅的聲音說話,一身向來光鮮亮麗的紅袍也因為太過焦急而黯淡了顏色。
應黎看了眼眼前長相明媚的男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樣子是鐵了心的不打算讓凌天滿意了。
「好好好,你不帶我去是麼?」凌天桃花眼眯起,轉身就要往外走,但走到一半的時候卻又不得不停下來,他知道,應黎如果不說的話,短時間內他是絕對找不到澹臺離漠的,即便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凌天仍舊一陣火大,內心的急躁使他失去了冷靜,或者說此刻他根本就沒了理智:「應黎你特麼的不告訴老子是不是?是那混蛋交代你的是不是?」凌天一腳踹了屋裡的椅子,氣急敗壞。
「凌公子,爺是為了你好,凌公子請先回去吧。」應黎理智的說道。他是澹臺離漠的左膀右臂,澹臺離漠的命令他都會無一遺漏的執行,即便是他現在也不想在這裡。
「又是他們搞的鬼吧?」凌天聲音沒有了剛才的暴躁,但反而是這樣卻更讓人覺得擔心,那一雙桃花眸里暗藏的殘忍暴虐讓人心驚,他沒有等應黎的回答,轉身朝著外面離去。
「爺吩咐,凌公子不要輕舉妄動。」應黎的聲音淡淡地傳出來,不知道凌天有沒有聽到。
應黎站在屋外,眼裡一陣暗涌,最終化為片片寧靜,猶如死水。這時候,管家齊伯匆匆走來,應黎抬頭看向齊伯,主動迎上去問道:「齊伯,你有什麼事麼?」
「哦,是應小子啊,是這樣的,門口的侍衛送來一個盒子,說是剛才一個小孩子拿過來讓交給王妃的,侍衛問了也沒問出什麼,我擔心出什麼事,先拿來給王爺看看。王爺在裡面麼?」齊伯笑著說明來意。
應黎點了點頭道:「齊伯把這個交給我吧,爺還在忙,我剛好要找爺,一會兒我拿給他吧。」
「好,那就麻煩應小子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齊伯笑眯眯的對應黎道了謝,把手裡的盒子交給他,然後離開。
應黎看著眼前的盒子眉頭微蹙,一手摸著嘴角,思索著該怎麼辦。爺現在也不在啊,而且這個時候他無論如何也不回去拿這種事打擾爺的,可這事關王妃……
莫府。
「你是說澹臺離漠現在不在府中?」莫無謙眯著眼看著眼前渾身黑衣,臉帶面具跪在眼前的暗衛,滿臉沉思。
「是,盲王每日都回去王妃處,但近日屬下觀察盲王已經連著三日不曾出現,屬下未曾發現盲王蹤跡,故判斷盲王已經不在府中。」黑衣暗衛低頭恭敬地回答道。
「所以說,這些都是你的推測?」莫無謙聲音陰沉,看著黑衣暗衛的目光帶上了殺意。
黑衣暗衛這時候好像終於意識到自己犯的錯,看著莫無謙的樣子,立即辯解求饒道:「主子饒命,雖然是屬下猜測,但屬下已經基本可以確定盲王不在府里了,求主子再給屬下一個機會,屬下定不負主子所託!」
莫無謙看著地上的黑衣暗衛,眼裡變幻莫測,最終淡淡地道:「好,老夫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希望你不要讓老夫後悔給你這個機會,不然的話……」
「主子放心,屬下定不辱使命!」黑衣暗衛自然是知道莫無謙的手段的,聽到莫無謙的話,立馬誓言道。
「好,老夫就再給你三日時間,去吧。」莫無謙對黑衣暗衛的話沒做任何反應,之所以再給他一次機會,也是因為培養一名出色的暗衛不容易,而他在澹臺離漠身上已經折損了不少暗衛,這個黑衣暗衛又是比較優秀的,對於他是否能夠完成任務,莫無謙其實也沒報多大的希望,只要他能帶回來一點消息,對他來說就夠了。
「是,屬下告退!」黑衣暗衛聽到莫無謙的話恭敬的起身告退。
雖然不知道澹臺離漠是不是真的不在府中,但是……或許真的是提前了也說不定。看來,他得進宮一趟了!莫無謙看著虛空沉思。
「來人!」莫無謙突然對著外面喊了一聲。
「老爺,您有什麼吩咐?」門外小廝恭敬地應道。
「備轎。」莫無謙不知道在書桌上拿起一個什麼東西放進懷裡,然後往外走去……
此時某處。
「爺,這是這次新研製出來的藥,只能暫時控制。」墨白手裡拿出一個小瓷瓶隔著黑色的簾幕伸出手遞上前去,一向沒有情緒的眼裡第一次出現挫敗的感覺,「我會再想辦法的。」
「嗯。」這麼多年了一直沒有辦法,澹臺離漠早就看淡了,但他知道自己沒辦法也不能阻止他們,他了解他們的一片心。澹臺離漠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收回思緒問道:「穆羅去哪了?」
穆羅是負責與飛羽交接,傳遞消息的,至於傳遞什麼消息,看澹臺離漠的樣子就知道了。不過剛才澹臺離漠沒有多說話也不注意,現在他說這話的時候嗓音分明就是嘶啞至極的,哪裡還有往日清泉般的感覺?如果不是墨白叫他爺,根本就聽不出來他是澹臺離漠。
「屬下以為,爺當務之急是保重自己的身體!」墨白其實上對洛傾凰是有很大的意見的,墨白覺得澹臺離漠為了洛傾凰付出太多,現在竟然連身體都不顧了,洛傾凰在墨白心裡簡直就與妖女同列了。如果可以的話,不用懷疑他會選擇毫不猶豫的殺了洛傾凰。
「墨白!」澹臺離漠用這麼嚴厲的話對墨白說話,在他心裡,墨白是不同的,是屬下,更是兄弟,他們同出一門,從小就相識。墨白對洛傾凰有敵意他知道,但是他絕對不允許墨白這種敵意付諸行動,洛傾凰是他的底線。
這個時候如果是別人的話就會妥協了,但是墨白不是,墨白是個極為固執的人,尤其是事關澹臺離漠身體的時候,這種固執就變成了偏執。澹臺離漠不是不了解他,但是同樣的,當事關洛傾凰的時候,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這種堅持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形成的,當澹臺離漠發現的時候已經無力改變,他也不想要改變。所以……
「墨白,你在逼本王對你出手!」澹臺離漠頭戴帷幔,渾身上下遮的嚴嚴實實從簾幕後面走出來,但是墨白像是料到似的,站在澹臺離漠面前,阻擋的架勢雷打不動。
墨白這人吧,也是過分偏執不會說話,澹臺離漠其實要的也不過是洛傾凰的消息,他要是好好的說說不就沒事了麼?但是他不啊,可是他越是這樣,澹臺離漠看來就越覺得洛傾凰出了什麼事,心裡就急了,這一急可不就動手了嘛。
所以當穆羅匆匆從外面敢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澹臺離漠一掌揮向墨白,墨白站在原地不躲不閃的一幕。穆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大喊道:「爺,王妃的消息!」
澹臺離漠本就沒有要出重手,聽到穆羅的喊話,揮出的手掌及時向旁邊一錯,險險擦過墨白的右臂。
穆羅鬆了一口氣,趕到澹臺離漠面前,手裡拿了一個精緻木盒子,這不就是齊伯交給應黎的那個麼?
「爺,這是有人送到王府,讓交給王妃的,應黎派人查了一下,沒有發現對方身份。」穆羅將木盒子遞上前,微喘了口氣,恭敬地說道。
帷幕之下看不清楚澹臺離漠的表情,只知道他接過穆羅手中的木盒子,摩挲了幾下然後打開,穆羅和墨白也抬眼看去,木盒子赫然就是洛傾凰與景鈺同時看上的那隻木雕小狗。穆羅是與飛羽傳了消息,但是卻沒有那麼詳細,所以只不知道洛傾凰看上了一個小玩意,後來自己放棄被另一個人買走,所以看到這個木雕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澹臺離漠緊緊地一隻手握著木盒子,良久嘶啞的聲音傳出,聽不出一絲情緒:「告訴本王今天王妃遇到的每一件事還有每一個有交集的人。」這樣的東西……澹臺離漠忍下心裡欲要毀之的衝動。
穆羅聞言便把從飛羽那裡得到的消息一字不落的說了一遍,然後便是一陣靜默。
「我還有藥沒完成。」墨白淡漠的交代了一聲,然後便轉身離開,留穆羅一人在那裡承受澹臺離漠的低氣壓。其實墨白沒有一絲要逃避的意思,他是真的要去接著研製藥物了,最重要的是他看清楚了,澹臺離漠離不離開,他留下也沒什麼用,最重要的還是早點研究出來最有用的藥物。
「穆羅,」澹臺離漠忍下心裡想要立即到洛傾凰身邊的衝動,對著穆羅吩咐道:「你回去替換飛羽過來,告訴應黎,可以準備了,儘量避開王妃。」
「是!」對於澹臺離漠的命令,穆羅一向是絕對服從的,只是這時候多了幾分肅殺之意。
為有客來。
「王妃?」清晰擔憂的看著皺著眉頭,一言不發的洛傾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難道真的是吃多了?
「我們回去!」洛傾凰突然回神道。
「啊?」清晰被自己小姐這一驚一乍地吩咐給弄迷糊了,沒反應過來。這要打包的飯菜是不要了?
「回王府,現在就回!」洛傾凰斬釘截鐵地說道。
清晰見自家小姐是認真的,試探著問道:「那王妃……那些打包的菜?」這時候還能問出這種話,不得不說,其實還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清晰不愧是得了洛傾凰真傳的人。
洛傾凰頓了頓,看向青魚道:「青魚,你去問問李掌柜,剩下的菜好了麼?如果好了立馬裝好帶走,如果沒好的話,剩下的就要了,把做好的裝上就行了。」
「是。」青魚已經見怪不怪了,非常淡定的應了一聲走了出去。其實她心裡非常好奇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王妃可以捨棄免費的飯菜,匆匆就要趕回王府,難道……不可能的,青魚搖搖頭,暗罵自己多想了。
洛傾凰趕回王府連傾然苑都沒回,直接就奔到了澹臺離漠的住處,毫不意外的看到了穆羅。
穆羅暗暗調息,平穩了呼吸,看到洛傾凰,立馬上前恭敬地道:「王妃。」
「穆羅,漠在裡面吧?我給你們帶了好吃的,你和清晰她們過去吃吧,我自己進去就好。」洛傾凰從青魚手上接過一個食盒放在腿上,示意清晰不用推她了,然後自己就滑著輪椅向裡面走去,但是穆羅卻是臉色有點奇怪,突然出現在洛傾凰面前,擋住了她的路。
「穆羅?」洛傾凰疑惑的看著穆羅,不解他這是幹什麼。
「王爺,王爺在休息,不讓人進去打擾。」穆羅感覺王妃的目光能夠看穿所有,自己在王妃的目光下簡直無所遁形。
「穆羅,你確定澹臺離漠是在休息?而不是……在干別的?」洛傾凰的聲音有點冷。不得不說洛傾凰其實是想歪了,畢竟穆羅的樣子實在是太可疑了,結合澹臺離漠這幾天的情況,她能想到的也只有一件事——澹臺離漠有女人了,這個想法讓洛傾凰感覺很不爽!
難道王妃發現了?穆羅聽到洛傾凰的話第一個反應就是覺得王妃已經發現了。現在唯一的補救方法就是……但是爺說過儘量避開王妃的。
洛傾凰看著穆羅面帶著急卻還是不發一言的樣子,心也瞬間沉了下來:「告訴澹臺離漠,讓他好好『休息』,本妃就不打擾他了。」洛傾凰在『休息』二字上特別加重,說完這句話之後洛傾凰便轉過輪椅,快速地離開。
可憐穆羅根本就沒聽出洛傾凰話里的意思,看到洛傾凰離開還鬆了一口氣,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無意間給自己主子坎坷的情路又製造了一個障礙。
傾然苑。
「王妃,這些菜?」清晰感覺到自家小姐心情不好,也知道一定是與王爺有關係,所以問得小心翼翼,如果她猜得不錯的話,這些菜是王妃特意分出來要送去給王爺的,可是剛剛穆羅卻說王爺在休息。
「丟掉!」果然,洛傾凰雖然語氣平淡,但說出的話可是一點不像是心平氣和的樣子啊,但是清晰敢勸解麼?當然不,她可不敢自己往自家小姐的火氣上趕,所以滿滿一食盒的為有客來招牌菜式就得了靜靜躺在垃圾堆里的下場。
「都出去吧,沒有本妃的吩咐,任何人不准來打擾本妃!」洛傾凰看了眼站在屋子裡小心翼翼的之心之言兩人吩咐道。
之心和之言對視一眼,齊齊說道:「是。」然後便退出房間,關上了房門。
洛傾凰煩躁地扒拉幾下頭髮,心裡的悶氣還是沒能紓解。
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呢?
好像是這幾天沒有見到澹臺離漠過來就有些煩躁了,所以今天她才會要出去逛逛,然後在為有客來的時候,心口突然感覺不舒服,唯一的念頭好像也是回王府。一回來她就直接帶著給澹臺離漠的飯菜直接過去找他,然後……
然後她就現在這樣了。
為什麼一想到澹臺離漠有別的女人感覺很生氣,很不爽,還有一點點……難過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洛傾凰陷入沉思。
如果是別人……如果是別人,比如穆羅,應黎或者是飛羽他們任何一個,又或者還有洛北凜,澹臺離冀……洛傾凰仔細想了一下,如果是他們的話,她絕對不會有這種情緒的。所以只有澹臺離漠?
他不一樣,只有他不一樣。
為什麼他不一樣?
只有他為了讓她吃一頓飯,專門把為有客來的大廚請到王府;
只有他在吃飯的時候,會時刻注意著她愛吃什麼,想要吃什麼,然後親自夾給她;
只有他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會悄悄過來看看她是不是踢掉了被子;
只有他會悄悄的派人四處搜集各種美玉,只因為是她的嗜好;
只有他會在摔倒的時候甘願做她的墊背;
只有他會明明知道自己在紅豆糕里加錯了辣椒粉還淡定地往嘴裡放,為了不讓自己知道就全部吃光;
只有他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親自去給她做那一道菜;
只有他會在自己難受的時候耗費內力為自己取暖;
只有他會不顧王爺的身份蹲下去為她脫鞋……
他總是靜靜地坐在自己身邊,就算是一句話不說,就算是自己故意不理他。洛傾凰想,澹臺離漠一定是個陰謀家,要不然怎麼會讓自己這麼快就習慣了他,還是那種已經不可或缺的習慣,戒不掉的習慣。
是她遲鈍,所以到現在才明白,明白他對自己的縱容,明白他對自己的寵護,也明白自己對他的……
但是現在,晚了麼?
不!她洛傾凰看上的東西什麼時候退縮過?以前沒有,對他更加不可能!
洛傾凰突然感覺心裡瞬間就輕鬆了,眼裡閃著堅定的光芒,一手撫著手臂上隱隱發熱的圖騰,洛傾凰嘴角帶笑:「大白,你也開心了是麼……」
------題外話------
呼,終於到這裡了,麼麼噠,某然可以鬆口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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