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嬌顏：謀妃惑江山 第二十八章 舌戰

    皇后和賢妃之爭早在一年之前就開始，幾乎什麼都要比。比在宮中的地位，就連一件衣服，髮飾都要相比。後宮以兩人劃分兩派，爭鋒相對。

    賢妃微眯著眼，她倒是要看看皇后今天怎樣扳倒他，她能坐上今天這個位置也並非全是憑藉皇上的寵愛，最主要的是，她能準確的揣摩皇帝的意思。

    眼下四皇子野心勃勃，其他皇子蠢蠢欲動，若是此刻她的地位瓦解，四皇子完全可以憑藉現有的兵馬聯合其舅舅司馬將軍的兵馬謀反奪得天下。除非皇后中毒而亡死掉，她又是罪魁禍首，皇帝會一箭雙鵰，皇后死賢妃廢，因而一勞永逸。

    這就是她和皇后抗衡，皇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既要她們相互牽制，又不許其中一方的實力過大產生威脅。

    「皇后處處針對臣妾，臣妾倒是覺得這是皇后自導自演的一齣戲，想要借蘇城雪的手嫁禍給臣妾。求皇上明查。」賢妃眼含淚珠，痛心疾首，將所有的矛頭都轉給皇后。

    「皇上，臣妾斷然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啊，一定是賢妃在中間做了手腳。」皇后娘娘一聲嗚咽。

    賢妃立即反駁，「富貴險中求的道理誰不懂？」

    「夠了……」皇上一句怒喝終止了兩人的爭論，下毒的茶葉，引發的是整個皇族的爭鬥，顧正殷按了按太陽穴。隨即望著最遠邊的顧天衡，問道：「衡兒，這件事，你怎樣看？」

    顧天衡詫異的抬起頭，若有所思，像這種事情父皇很少過問他的意見。瞥了一眼蘇城雪，道：「兒臣覺得，這件事皇后娘娘，賢妃娘娘都有嫌疑，不過蘇城雪的嫌疑最大，畢竟這些茶葉是蘇城雪送進宮的，出了問題，難逃其咎。」

    鍾離蝶雅環抱於胸，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雖然蘇城雪沒有認出顧溫廉並且指證，讓顧溫廉有些難過，可他的卻擔心蘇城雪。皇宮與蘇州不一樣，一不小心，死無全屍。

    在顧府挨揍的事情顧天衡還記著，時刻都瞅著機會報復，蘇城雪對此笑而不語。

    皇上聽明白顧天衡話里的意思，之前已經收回顧寒珏的兵權，若再給賢妃定罪皇后黨的實力會進一步擴張危及到皇位，所以他認同顧天衡的看法，讓蘇城雪頂罪來換得兩妃勢力繼續持平。

    「蘇城雪，衡兒剛才說的有理，避免你覺得朕偏袒，那麼，朕現在給你個機會，要是你能洗刷自己的罪名，這件事，朕就不追究你的過失。若是不能，朕就以毒害皇后的罪名論處。」顧正殷義正言辭的說道，蒼勁有力的劍眉下，一雙精明的眼光直指蘇城雪。

    冷寂的氣氛讓顧寒珏緊張，目前的情形對蘇城雪很不利。

    蘇城雪垂下羽睫掩飾掉眼中的嘲諷，洗刷罪名？說得倒是好聽。這就是大曆百姓卑賤命運的悲哀，隨時可能作為一個棋子拋出去。但她不一樣，她的命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皇上，民女請求皇上搜查送進宮的茶葉，看是不是每一包都下了毒。」

    「僅僅是送到皇后手中來的那一份有毒。」皇上回告訴她，「先平身吧。」

    蘇城雪按了按大腿，跪得太久，膝蓋生疼。起身，眉黛下洋溢著自信的眼光。「皇上，送往各宮的茶葉那麼多，民女怎麼會知道哪一包是送往皇后娘娘的寢宮？這首先懷疑的，就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婢女。」不過蘇城雪倒是覺得顧天衡是最可疑的，之前她被騙到護城河外差點受傷，茶葉出了問題，正好來個死無對證。皇后娘娘受傷激化賢妃之子顧寒珏和四皇子之間的矛盾，坐收漁人之利。一石三鳥，手段甚高。

    「這……」皇后娘娘臉色難堪，下令：「傳喜兒。」

    喜兒雙螺髻上纏著兩朵碎花，一根長麻花辮從身側垂過來，圓眼細唇，趴在地上，恭敬的磕頭，「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

    「喜兒，你你可知道端給皇后娘娘的茶中有毒？」蘇城雪質問，不錯過喜兒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喜兒回答：「奴婢不知，是後來娘娘寢宮內別的丫頭告訴奴婢的。」

    「那，這茶從泡到送往皇后娘娘飲下去這一過程中，有沒有人碰過或者是接觸這茶？」蘇城雪盤問過程中，無意發現喜兒朝顧天衡那邊瞥了一眼。

    這麼說來，她前面的猜想沒錯，只聽喜兒說：「我從御膳房端茶的時候，遇見了七皇子進去拿水果。」

    顧天衡解釋著：「我聽聞蝶雅公主喜歡水果，才去御膳房拿點送她。根本就不知道喜兒在御膳房。」

    他覺得從見蘇城雪開始，蘇城雪處處與他作對，他都不知道曾經哪裡得罪過她，被喜兒一說，他成了眾人懷疑的對象。

    「七皇子確實是替我拿來水果，這一點，我可以作證。」鍾離蝶雅開口。

    蘇城雪三分淺笑七分嘲諷：「鍾離公主怕是證明不了吧？你只看到他給你送來的水果，並沒有看到他在御膳房拿來的過程。」

    「這……」鍾離蝶雅還想替顧天衡解釋，卻訕訕閉了嘴，再說下去怕是顯得欲蓋彌彰。

    「皇上，民女請求皇上搜查下七皇子的身。」蘇城雪建議。

    顧天衡發怒，「憑什麼，我說過這件事跟我沒關係，蘇城雪，你別什麼事都往我頭上算，別以為隨便兩句就能轉移視線瞞過眾人，我覺得最應該被搜身的，是你。」今天讓蘇城雪先搜身，日後他還怎麼立足於宮中。

    「好。」蘇城雪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根據情況，現在民女，皇后娘娘，賢妃，七皇子，喜兒，五個人都有嫌疑，那麼請皇上派人搜我們五個人的身。」

    「本宮不准。」

    「本宮不准。」

    皇后娘娘和賢妃同時開口，這在大曆，兩人同樣是尊准無比的身份，何時像這樣被懷疑搜身的？

    「搜。」皇上堅定的口吻不容抗拒，他還不信今天蘇城雪能在眼皮底下耍什麼手段。

    嬤嬤與公公被傳進來，搜身。顧寒珏神經繃緊，生怕從蘇城雪身上搜出罪證來。

    只是在這一陣折騰後，並沒有從顧天衡身上搜到什麼，反而是從喜兒懷中搜到一條帕子，經太醫檢驗，帕子上有毒，和皇后娘娘所中的一樣。

    「不知皇后娘娘中毒，你懷中的帕子作何解釋？」蘇城雪碎步輕移，裙擺起伏，秀眸冰冷的望著喜兒。

    喜兒的脊椎冒出絲絲寒意來，咽了咽喉，道：「是五皇子指使奴婢這麼做的。」

    顧寒珏？蘇城雪立即否認喜兒的話，顧寒珏是不可能害她的。

    一旁佇立的顧寒珏輕撫手指上的骨戒，狂妄的眼中多了幾分玩味。

    「胡說，珏兒怎麼會這麼做？本宮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老實說實話。否則……」賢妃娘娘面露狠色，顧寒珏是她最大的籌碼，她不會袖手旁觀，讓區區一個丫鬟給毀了。

    「否則？賢妃，你這威脅的也太明顯了，喜兒，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來。」皇后循循誘導，細眯的丹鳳眼中投下蔭翳的眸光。

    喜兒說：「皇后娘娘和賢妃水火不容，上一回被皇上收回兵權，五皇子懷恨在心，吩咐奴婢在皇后娘娘的茶中下毒謀害，一來可以借皇后娘娘的死助賢妃一臂之力登上後位，二來，可以打壓皇后娘娘的勢力。並且五皇子還許諾奴婢，辦成了這件事，會封奴婢為通房，所以奴婢願意鋌而走險。五皇子，你一定要救救奴婢。」然後朝著地上，猛磕頭。

    聲淚俱下，說得跟真的似的。

    顧寒珏墨眸驟然冷咧，誣陷他就算了，還誣陷賢妃。在戰場上心中那份殺戮洶湧燃起。

    蘇城雪對著顧寒珏搖頭，勾起唇畔。溫和的眼神示意顧寒珏冷靜，她應付就可以。

    「胡說，分明是你和皇后娘娘沆瀣一氣。想要誣陷本宮和珏兒。」賢妃娘娘一聽喜兒的說辭，震怒，昔日高雅端莊的形象消失不見。

    蘇城雪頷首，發上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搖曳著，「說得很有理，分析的也很透徹。喜兒，你說作為一個丫鬟的你，什麼時候這麼善於觀察後宮的局勢了？剛才的回答幾乎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這些說辭分明是你早就背好了的。我勸你還是趕緊吐露實情，免得命都豁出去還討不到好。」

    「奴婢說得句句實情，若皇上不信，奴婢願意以死明志。」話畢，喜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咬舌自盡，鮮艷的血從嘴角流淌出。

    眾人來不及制止，喜兒就斃命了。

    「看樣子，五皇子脫不了干係。」皇后娘娘病態的蒼白臉上，浮出了一絲詭異的笑。

    「沒想到五皇子是這樣的人。」淑妃也忍不住唏噓。

    只有顧溫廉肯定的說：「我相信五皇兄。」

    蘇城雪詫異的看著顧溫廉，這個口吻她非常熟悉，到底在哪聽過？可她就是想不起來。放棄猜想的念頭，說道：「這件事確實與五皇子無關，喜兒死之前，已經告訴我兇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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