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嬌顏：謀妃惑江山 第四十八章 變化

    解釋？顧天衡細眯著眼，要他怎麼解釋？說他是身染『花柳』手臂處才蒙著繃帶嗎？蘇城雪這個賤人，想把刺殺的罪名貫在他頭上，他抬起手臂，「父皇，兒臣來之前的，手就受傷了，並不是被護衛給刺傷。」

    「七皇子說不是就不是？」口吻與顧天衡之前如出一轍，蘇城雪犀利的言辭又逼近幾分：「民女勸七皇子還是解開繃帶，證明自己的清白。否則，被誤認為是忤逆弒君、謀篡皇位，罪名可就大了。」

    皇上鬆開皇后，命令：「七皇兒還是把繃帶解開，讓朕瞧瞧。」

    情急之下，事情來了個峰迴路轉，讓鍾離蝶雅措手不及。明明是蘇城雪這賤人不要臉，卻硬生生將顧天衡給牽扯進去，別人興許不知道，她可是一清二楚。顧天衡手臂上哪會有什麼傷，全都是潰爛的皮。若是不解開繃帶，就坐實了蘇城雪所謂的『謀逆』罪名。若是解開，顧天衡還有什麼顏面在皇室駐足？

    思及此，鍾離蝶雅立刻跪下，替顧天衡求情。「皇上，相公對您絕無二心。手臂，確實在來之前就傷了。」

    妻替夫君求情，更加深皇上心中的疑慮。

    蘇城雪又添了一句，火上澆油：「民女認為，七皇子在賢妃生辰宴會之前，手臂是否受傷除了七皇妃之外，根本無人知道。而且，再皇上被刺之後，新傷混合舊傷，不解開繃帶，又有誰知道？」蘇城雪明白，刺殺一事與顧天衡無關，他不會武，刺殺後根本逃不掉，誰讓顧天衡上一世欠她一條命？

    賢妃瞳仁放大，蘇城雪就簡單的幾句話，就讓顧天衡深陷危機，她心底有一絲絲僥倖蘇城雪對付的不是她。

    「蘇城雪，就憑你一個七品官員家的千金有什麼資格指控堂堂七皇子？」鍾離蝶雅聽完蘇城雪的話，不由得惱怒，她好歹是一國公主，一諾千金。她的話怎麼就作不得數？

    顧天衡一把抓回鍾離蝶雅的手臂，猛瞪著她：「夠了，閉嘴。」鍾離蝶雅這個笨女人，她以為是在求情？分明是害他。

    哪知蘇城雪順勢往地上一趴，雙手忍不住顫抖：「皇上，您也看見了，七皇子和七皇妃仗勢欺人，民女只是一介平民，無權無勢，連說一句公道話的資格都沒有，求皇上替民女主持公道。」泣涕連連，像是受了莫大的冤屈。

    不遠處的顧寒珏看著蘇城雪精彩絕倫的表演，不免笑出來。還無權無勢？這小妖精的腦袋瓜子可比千軍萬馬還要厲害。做事每次都刺激他的心臟，害得他白白擔心。

    「皇兒，難道真像蘇城雪所說的那樣，你是刺殺朕的兇手？」皇上望著顧天衡，雙眼殷紅，痛心疾首。他原本一直有意要扶七皇兒與四皇兒、五皇兒抗衡，沒想到，養出了一條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想殺他。

    他微閉雙目，像是做了重大決定般，揮手：「來人，將七皇子給朕拉下去，朕沒有這個不孝的皇兒。」

    這話，擺明是皇上相信了蘇城雪，顧天衡著急了。他猛地撕開手上的繃帶，手臂上沒有刀痕，而是一連串爛肉，上面發出一陣陣腐味。看著湧上來的官兵，他大喊道：「父皇，兒臣從沒有對您下手啊！」

    然而，四周在乎的不是顧天衡的清白，是他手上的爛肉。皇上、皇后、賢妃對此大吃一驚，一個溫文儒雅的皇子，也太不潔身自好了，竟然染上花柳。即便刺殺與顧天衡無關，但這花柳一事，在皇上的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他揚手，四周的官兵皆數退下。

    鍾離蝶雅感覺臉都被顧天衡丟盡了，她總覺得周圍人看她夫妻的眼光，或多或少帶著些鄙夷。這都怪蘇城雪，要不是她，顧天衡怎麼會身敗名裂？靚麗的眸子，望向蘇城雪，越發陰晦。

    「蘇城雪，你起身吧，你說能找刺客，若今天的事情，你不給朕一個交代，朕就要以欺君罔上之罪論處。」皇上臉色鐵青，顧天衡沒有刺殺，但也算是皇室宗親之一，如今被蘇城雪掀出花柳病，也丟了他的顏面。

    蘇城雪掀起長裙，不急不緩的站起來，「是，皇上，民女並未說過七皇子是兇手，只是說七皇子有嫌疑而已，七皇子剛才已證明為隱疾才特意綁住手臂的，那民女就說第二個疑點。」

    顧天衡聽著，感覺被耍，蘇城雪明明就知道他不是兇手，卻故意要讓所有人對他產生懷疑，讓他顏面盡失。袖中的手握緊，唇齒間響起了摩擦聲。

    「宮內戒備森嚴，又有巡查的官兵，刺客受傷不可能全身而退。那麼，這就要問賊喊抓賊的統領大人。」蘇城雪抬眸，不偏不倚，便瞧見了皇后異樣的眼神。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樣，皇后和賢妃之爭不死不休，而她恰好被牽扯到兩人爭鬥。

    「都統領？」顯然，皇上不信。都統領任職十年，而且比今天刺殺容易的機會多得去了，怎麼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這不可能。」皇上脫口而出。

    蘇城雪對皇上的反應也早有預料，「民女確實不信，武功高深的都統領，還打不過一個受傷的刺客。行刺，只不過是引起龍顏大怒，目的並非真的想要皇上的命。」

    至於真正的原因，皇上也心知肚明。陷害賢妃的，是與她水火不容皇后，但他暫時不能動皇后，四皇子還未回來，一部分兵權尚未交出來，倘若他現在處置皇后，孝順的四皇兒肯定不惜與他這個父皇為敵。為了他的江山，他只有先忍了。

    「蘇城雪說的對，都統領為了一己之私，想要嫁禍賢妃，分離朕和賢妃的感情，革去統領一職，暫且壓入大牢。」皇上繼續道：「蘇城雪和賢妃皆無罪，賢妃，起來吧。朕還有一些奏摺要處理，先行離開。」

    皇上倉促的離開，根本未打算傳喚都統領。而皇后也擔心皇上因此事，心生芥蒂，趕忙追上去。

    七皇子和七皇妃鍾離蝶雅相繼離去，原本偌大的黎香宮，只剩下蘇城雪、賢妃、顧寒珏、和顧溫廉。

    「珏兒，溫廉，你們先出去吧，本宮有些話要單獨對蘇城雪講。」賢妃開口，見兩個兒子臉上均有難色，又說了一句：「放心，本宮暫且不會為難她。」

    顧寒珏點頭，冷眸轉向蘇城雪，多了暖意。在得到蘇城雪暗示的眼神後，他退了出去，並且躲到外面的窗沿邊，只要有一絲不對勁，他便立刻衝進來。

    顧溫廉將蘇城雪和顧寒珏兩人『眉目傳情』看在眼裡，一種苦澀的味道從心頭蕩漾開，他沒有為蘇城雪留下的資格，躬身，在顧寒珏之後，也退出去了。

    「其實你也知道，本宮能在皇宮生存並混到今天這個位置不容易。」賢妃失落的坐在椅子上，頭上的髮釵因為剛才狼狽求情略微歪斜，但她毫不介意。

    蘇城雪站在原地，微蹙長眉，剪水雙瞳，清麗迷人。

    「剛才本宮將一切推在你身上，是迫於無奈。」賢妃淡然開口。

    無奈，蘇城雪不免覺得好笑，接著聽賢妃義正言辭道：「再說，你足智多謀，根本不會有事。」

    若非她準確無誤的揣摩君王的心，夠聰明，能活到現在？蘇城雪並不覺得賢妃說這些話是道歉，反而，她覺得意思是賢妃做這些都是理所應當。她微笑著，「如果賢妃只是為了說這些話，那民女告退了。」

    「自然不是。你機智過人，這些本宮知道，所以本宮改變原來的初衷，想讓你做珏兒的妾，輔佐他取得霸業。」賢妃站起來，堅定的眼神認真望著蘇城雪。

    窗外的顧寒珏聽到母妃的話，內心不由一緊，同時，他也好奇接下來蘇城雪的答覆。

    賢妃的表情不像開玩笑，蘇城雪未答，卻是反問著：「賢妃之前不是說，民女蘇城雪是鄉野丫頭，上不了台面，是愛慕虛榮才巴結五皇子嗎？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民女想知道為什麼？」

    「沒錯，本宮確實看不上你蘇家的背景和人脈，但本宮看上的是你的心計。你如果能主動站在珏兒這邊，想必珏兒會很開心。」賢妃抬起頭，眸中帶著自信。憑女人的直覺，她肯定蘇城雪對顧寒珏真心喜歡。蘇城雪會是珏兒稱皇道路上，不可多得的助力。

    「那五皇子知道您這麼做嗎？」蘇城雪漫不經心的問道。

    賢妃不耐煩的揮手：「他知不知道沒多大關係，本宮是顧寒珏的母妃，本宮說的話，他無條件服從。」字裡行間，流露著作為她寵妃的霸氣與狂妄。

    「謝賢妃娘娘的抬愛。」蘇城雪頷首，垂下羽睫。正當賢妃以為蘇城雪答應她時，蘇城雪又開口道：「可是，民女不同意！」

    不同意！顧寒珏微微一怔，全身僵直，他知道賢妃對蘇城雪有些話說的太過分，可是不是蘇城雪討厭賢妃的同時，連帶著也討厭他了？薄唇緊抿，眸光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