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舒那個賤人!她怎麼敢!」沈玉妍看著被打得十分狼狽的弟弟,心中惱火不已。
經過老太爺和大伯父的警告,府中確實沒什麼人敢再去招惹沈言舒了,但是沈玉妍怎麼會甘心看她過得如此舒坦?!
她慫恿沈玉吉去找沈言舒的麻煩,料想即使沈言舒就算是再囂張也敵不過不講道理的沈玉吉,而且沈玉幾畢竟才九歲,就算被祖父發現頂多就是小孩子調皮,說教幾句而已,這個虧沈言舒怎麼也得咽下。
可是沈玉妍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的弟弟沈玉吉竟然被沈言舒打了!
「姐姐,我要去找母親……」沈玉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著只是生氣卻沒有管他那裡受傷的姐姐,心中委屈不已。
沈玉妍看著他哭就心煩不已,但是又不能讓他去找娘親,便說道:「母親現在也不能去找沈言舒那賤人去算賬,你找她有什麼用!」
「可是……」
「你聽姐姐的話,這口氣我們絕對不能咽下,等下次有祖父他們在的時候你再去打沈言舒好不好?」沈玉妍半蹲下來看著沈玉吉,哄著說道。
沈玉吉回想起來被沈言舒掐住脖子時的無力感,還有張嬤嬤被鞭子抽打出來的傷,他突然嚇得哆嗦了一下,猛地搖頭,然後一把推開了沈玉妍,跑出了挽音苑。
「茯苓連翹,攔住四少爺!」
沈玉妍看著突然跑出去的沈玉吉,急忙喊著身邊的丫鬟要攔住他,他若是跑去蘭芝院找母親告狀,母親肯定會罵死她的!
茯苓和連翹一聽,急忙追出去找四少爺,可是他跑得實在是太快了,轉眼就不見了身影,只能悻悻地回來看著沈玉妍。
「都是廢物!」沈玉妍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們,心中怒氣難消。
她最是清楚自己的母親孟氏是什麼樣的人,雖然平日裡很疼愛她,但是那卻不及沈玉吉的十分之一,若是知道她把弟弟當槍使去找沈言舒麻煩,反而害弟弟受了傷,母親一定饒不了她!
昨日母親還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會讓沈言舒再也回不了沈府,沒有人會是她的障礙,結果沈言舒不僅回來了,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這般讓母親難堪。
當她看到沈言舒那張已經恢復、甚至比以前更加漂亮的臉,嫉妒的火就在心中燃燃而起!
當年顧家與沈家定親的時候不就是看中了沈言舒的那張臉才選了她嗎!她和母親想了好久的辦法,才想到要無聲無息地毀掉她的臉,可是如今居然痊癒了!
若是顧子易看到她這張臉又喜歡上了她該怎麼辦?
沈玉妍癱坐在椅子上,手已經緊緊地握了起來,指甲刺進了肉里,刺得生疼,她的心更疼。
「五小姐,二夫人請你過一趟蘭芝院。」
孟氏跟前的李嬤嬤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
蘭芝院裡,孟氏看到沈玉吉脖子上那一圈的淤青,心中疼惜不已,急忙幫他塗著藥膏,看中他哭得如此慘,心都要化了。
「母親,我不要再去找三姐姐了!」沈玉吉撲在孟氏懷裡可憐兮兮地說道。
孟氏急忙應:「好好好,你不想去就不去了!」
「我也不要去找五姐姐了!」沈玉吉抹了一把眼淚說道。
這時李嬤嬤從外面進來了,看到孟氏正在給四少爺抹藥,便稟報道:「夫人,五小姐過來了。」
孟氏頭都沒有抬:「讓她先等著。」
等到給沈玉吉處理好了傷口,再哄著他安慰地睡下,孟氏才起身到了沈玉妍所等候的外廳中。
「母親……」
「啪——」
沈玉妍剛想開口和孟氏說話,沒想到孟氏抬手就先給了她一巴掌,她捂著臉不可思議地看中孟氏。
「你真是愚蠢!昨日的教訓你還沒有吸取到嗎!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許輕舉妄動,你竟然敢唆使吉哥兒去找那賤人的麻煩!」孟氏怒道。
沈玉妍急忙解釋道:「母親,我也沒有想到沈言舒居然真的敢對弟弟動手啊!」
「那他受傷之後呢!他去找你你可曾關心過半點他的傷?」孟氏怒問道。
「我……」沈玉妍一時語塞。
「下次別讓我再發現你讓吉哥兒去做什麼事情!」孟氏怒不可遏。
沈玉妍知道母親是真的生氣了,即便臉上被打得火辣辣的疼,還是忙著解釋道:「母親,我是因為看不慣沈言舒如此囂張才出此下策,她昨日敢這般頂撞你,這口氣我咽不下啊!」
孟氏真的要被她給氣死了:「你以為那沈言舒是這般好惹的?就連我都栽了跟頭,你竟然如此莽撞!昨日的事情老太爺他們氣得不輕,在這個節骨眼上,沈言舒若是再在沈家出了什麼事情,那可都要算到我們的頭上的!」
「我……」沈玉妍還真的沒有想那麼多。
孟氏繼續說道:「以後在沈府,能不招惹她就儘量別招惹了。可是出了沈府,那就是她自己的問題了,她明天不是要繼續回到昭德堂嗎?看笑話的人那麼多,又何必你出手!」
她又何曾甘心就這樣放過沈言舒,可是如今在沈府誰不知道她孟氏與沈言舒的關係勢同水火,若是沈言舒在沈府出了什麼事情,沈康之回來之後一定會把這些事情算到她的頭上來。
本來她們就沒有多少夫妻之情,她真的很怕沈康之為了那個小賤人把她給休了!
可是若是沈言舒在沈府外出了事情,那就牽扯不到她身上來了。
沈玉妍自然是知道沈言舒回去昭德堂上女學的事情,平日裡沈言舒的功課比她的好,可是因為她的那張醜臉,無論是夫子還是其他的女學生都對她敬而遠之,可是現在沈言舒的臉已經好了,她們還會像以前一樣嗎?
看到沈玉妍眼中那一絲猶豫,孟氏道:「既然老太爺要維護沈家的名聲,你也就不能在外說沈言舒的壞話,但是有的辦法讓她自己出醜。」
沈玉妍愣了一下,隨即就明白了。
而此時的沈言舒正在暗香居里給剛發芽的小花苗澆水,就好像今天早上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小姐,這種粗活還是交給奴婢們來做就行了。」夕顏看到沈言舒挽起袖子在幹活的樣子,急忙上前說道。
沈言舒仍在專心地打理著小花苗,說道:「不礙事,你就站邊上就好了,或者你給我說說你進府之前的事。」
夕顏看著主子在那裡幹活,自己卻站著,便有些過意不去,聽到她這麼問,便回話道:「奴婢之前是中鎮副將陳大人府上的丫鬟,後來陳府被封,奴婢當時只是個粗實的丫鬟,也就被重新賣到了牙行。」
沈言舒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問道:「陳府為什麼被封了?」
「陳意之前是鎮北大將軍戚奕手下的親兵,一年前被查出與戚家合夥謀反,所以被封了。」夕顏眼眸略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
沈言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貌似並不意外:「那你可會些拳腳功夫?」
「僅能自保而已。」
「足以。」沈言舒回頭看著她,說道,「你在我這裡不用太過拘束,但是也要注意分寸,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應該要清楚,你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但是千萬不要把別人牽扯進去。」
夕顏頷首:「奴婢省的。」
「你去青鳶那裡領一塊我的牌子,以後和青鳶一樣,可以隨意出入沈府。」沈言舒從花圃中走了出來,將手中的舀水的瓢放在了木桶里,好似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夕顏驚訝地抬頭看著沈言舒。
「你不願意?」沈言舒見她沒有反應,抬眼看著她。
「不是的!奴婢願意幫小姐辦任何事!可是奴婢這才剛進府……」
可以隨意進出沈府的牌子可不是那麼好拿的,每個小姐一般只有兩塊,一塊給自己最信任的貼身丫鬟,一塊自己留著以後找丫鬟辦事的時候才會給別人用,可是沈言舒竟然想都沒想就給了她這個剛進府的丫鬟。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現在是我身邊的一等丫鬟,我自然是要信你的,可是你若是讓我失望了,這後果可就要自己承擔了。」
沈言舒看著夕顏,說得特別認真。
夕顏一怔,急忙跪了下來:「多謝小姐的信任,夕顏一定不會辜負小姐的好意。」
「不用動不動就跪,在我這裡沒有那麼多規矩。」沈言舒彎腰洗了洗手,轉身回了房間。
夕顏起身,看著沈舒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她原以為沈家三小姐性子軟,在她的手底下當差會很輕鬆,辦起自己的事情來也會更容易,可是……沈言舒卻給她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明明性子冷冷的,可是她還是莫名覺得對於沈言舒有一種親近感,這種感覺很奇怪……還有她給自己的名字,難道是她發現了什麼?
夕顏心中有惑,她不相信這是巧合,但是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不過既然有了可以自由出入沈府的牌子,那麼對她來說就是一件好事,有些事情還是必須要去做的。
只是夕顏沒有發現,她轉身離開之後,沈言舒從窗台上看著她的背影,眼眸諱莫如深,只是淡淡道:「委屈你了,顏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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