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使臣在街上被刺殺,宇文閬急忙策馬來到了燕輕寒和楚臨澈身邊。
他關切地問道:「沒有受傷吧?」
燕輕寒和楚臨澈相視一眼,轉頭對著宇文閬說道:「無事。」
墨白上前,將弓箭撿了起來,遞到了燕輕寒的面前,說道:「王爺,這弓弩上有標記,不像是普通的殺手。」
宇文閬眼眸一閃,從墨白的手中接過那弓弩,眼神里那一閃而過的驚訝還是被燕輕寒和楚臨澈盡收眼底。
他說道:「王爺和世子請放心,此事我們大齊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楚臨澈嘴角扯起一抹諷刺的笑:「那大皇子可要好好查查了,不然這臨安的治安也太差了,殺手隨處皆是,誰還敢來?」
宇文閬忙道:「世子說的是,你們乃是大齊的貴賓,自然是要給一個交代的。」
有驚無險,大周的使團在宇文閬的護衛隊下繼續往著使館而去。
而在不遠處的茶樓上,安如逸和宇文睿親眼目睹了剛才的刺殺過程,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起伏。
「看來這刺殺的帽子,得扣在我們頭上了。」宇文睿冷冷的說道。
安如逸笑道:「倒是未必,燕輕寒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來其中的貓膩。」
宇文睿卻是不屑:「就算是他知道了不是我們所為,也未必不會順水推舟,你可別忘了,我們之間恩怨不少。」
安如逸微微挑眉,倒是不可否認。
一開始他們打算用打壓大周的方式來獲得朝中的認可,只要能攻打下大周的城池,壓制住大周,便無人敢質疑宇文睿的能力。
這是他們想奪下太子之位的捷徑,只是很可惜,他們沒有想到半路殺出個沈言舒。
沒有想到燕輕寒還能活著,沒想到裴曜和燕輕寒配合的如此之好。
一回想起這些,宇文睿的眼眸泛起了絲絲的波瀾。
安如逸說道:「如今事情已經過去,證明此路不通,我們換一條路也不遲。」
宇文睿道:「大哥和五弟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拉攏大周的。」
安如逸道:「那也得看他們有沒有本事了。」
宇文睿道:「父皇讓大哥接待燕輕寒他們,必有深意,不過看大哥的模樣,想來是要辜負父皇的期望了。」
安如逸拿起一杯茶,輕輕的抿了一口,嘴角卻是泛起了笑意。
「那不正好?」他放下茶杯,「省的我們再出手了。」
宇文睿的眉頭卻仍是緊皺著,似乎在思考著其他的問題。
安如逸道:「在想什麼?」
「沈言舒。」宇文睿說道,「在想她到底是什麼身份。據我們傳回來的消息,她和燕輕寒已經成婚,而且這次的使臣沈康之乃是她的父親,為何她沒有和使臣一同前來?」
他一直很奇怪,甚至覺得可能連燕輕寒和沈康之都未必知道她的身份。
安如逸道:「或許是因為霍殺。」
宇文睿卻問道:「那麼她為什麼沒有和霍殺一起住在惜茶軒?」
安如逸道:「她確實是關鍵,從一開始就是個未知,既然我們無法掌控她,何不就此拉攏?」
宇文睿卻是果斷的搖頭:「就沈言舒與我們的過節,你覺得她會信任我們?更何況沈言舒不過一介女流,不可否認她確實有些能力,但是事關大局,她能起的作用有限。」
聽到宇文睿的話,安如逸倒是不贊同,然而事情未定,他只說道:「試試就知道了。」
或許安如逸曾經輕看過沈言舒,但是如今他早已經看到了沈言舒的實力,這是一個蘊藏著巨大力量的人。
誰能征服這個女人,誰就能得到意料之外的收穫。
第二天一早,宇文睿不出所料地被皇帝召見了。
御書房裡,還有宇文閬和宇文凌霄及安太師。
皇帝看著宇文睿,目光里滿是打量。
「父皇召見兒臣所為何事?」宇文睿開口問道,打破了沉默。
皇帝看他似乎完全不知情的模樣,倒是冷哼了一聲,說道:「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宇文睿扶手弓腰,對皇帝道:「兒臣不知,望父皇明示!」
「三弟還是莫要裝了,這裡沒有大周使臣已經是父皇對你的格外關懷了。」大皇子宇文閬說道。
他這副模樣,讓宇文睿更加一頭霧水。
宇文睿道:「不知大哥指的是何事?」
看著宇文睿絲毫沒有自覺的這番模樣,皇帝的眼眸沉了下來,將手邊的一枚箭直接扔了到了宇文睿的面前。
「這是皇子府護衛隊專用的箭,你派兵刺殺大周凌王,還有何話可說!」皇帝高聲質問道。
宇文睿低頭一看,那枚箭上面確實有著皇子府的標記。
他臉色未變,只道:「皇子眾多,父皇怎麼能肯定就是兒臣?」
皇帝道:「除了你,還有誰想置他們與死地?」
宇文睿道:「這大周的使臣一旦遭遇刺殺,那麼兒臣便是眾人猜忌之首,兒臣怎麼可能會蠢到還用皇子府的護衛隊去刺殺他們!」
眾人皆道他宇文睿和大周過不去,幾次三番找大周的麻煩,甚至還親自帶兵攻打大周的城池。
只是最後並未成功,他懷恨在心,必然想破壞這次的談和。
然而這眾所周知的事情,宇文睿怎麼可能想不到,怎麼可能還會這般明目張胆地用皇子府中的護衛隊去刺殺燕輕寒?
皇帝看著那支箭,一時有些猶豫起來。
宇文閬說道:「既然三弟說不是他做的,那麼這到底是誰做的?」
宇文睿冷言道:「做過的事情我不會否認,但是沒做過的事情我也不會往身上攬。只是大哥身為使臣接待者,出了這種事情,理當查清楚了才是。」
御書房裡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
這便是指責大皇子的失職了。
宇文閬的眼眸垂下來,說道:「三弟說得甚是,這是我的職責所在,所以我一定會查清這是誰做的手腳。」
宇文睿道:「這還能怎麼查?若是有人監守自盜,還不知道遭殃的會是誰。」
「你!」宇文閬聽著宇文睿這麼一說,怒視著他,高聲道,「三弟這話可嚴重了,我怎麼可能會這樣做!」
兩人針鋒相對,你來我往,在一旁的宇文凌霄看著這架勢,嘴角卻是揚起一抹冷笑。
皇帝看著他們,只是沉聲道:「好了,別吵了!」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但是表情都是不服氣的模樣。
皇帝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掃了一眼,最後注視著宇文凌霄。
「老五,你怎麼看?」
宇文凌霄上前一步,行禮道:「兒臣以為,滋事體大,每個皇子都有嫌疑,兒臣也不例外,所以應交由有能力的大臣來查此事。」
他的話讓皇帝緩了緩臉色,然後目光看向了安太師。
「太師以為如何?」
安懷晉道:「憑皇上定奪。」
皇帝微微閃了閃眼眸,說道:「那此事就交由刑部徹查。」
幾個人紛紛雙手橫起,頷首聽從皇帝的旨意。
畢竟關係到兩國的談和,自然是不能懈怠的,只是如今他們還不知道大周的皇帝燕瀝提出的條件如何。
皇帝道:「既然閬兒這次出了意外,那麼迎接大周使臣的宮宴便由凌霄來做吧。」
宇文閬一聽,剛要解釋什麼,只見皇帝擺了擺手,說道:「都下去吧。」
他眼眸里閃過一絲懊悔,然後跟著眾人行禮退下。
宇文凌霄倒是走得快,仿佛這件事完全與他無關一般,宇文睿看了一眼宇文閬,甩袖而去。
這大周使臣剛到臨安就遭遇了刺殺,一時之間便傳遍了大街小巷。
當時圍觀的人倒是不少,可是場面混亂,最後都逃得差不多了,可是如今在茶館裡繪聲繪色地說著那刺激場景的人倒是不少。
「那大周凌王真不愧是大周戰神,那些殺手哪裡會是他的對手,只見說時遲那時快……」
沈言舒穿著一身素樸的白衣長袍,將頭髮高高束起,畫著濃厚的劍眉,大搖大擺地走進這家茶館,儼然一副小公子模樣。
她帶著阿柒直接上了二樓,聽著樓下大堂里的人說著刺殺的故事,眉頭微微一挑,推開了一扇包間的門。
包間裡坐著的不是別人,而是樓下眾人所談論的燕輕寒和楚臨澈。
沈言舒上前,問道:「聽說你們被刺殺了?有受傷嗎?」
燕輕寒看著沈言舒,眼眸里滿是柔色:「無礙。」
在一旁的楚臨澈看著燕輕寒這副模樣,嘖嘖嘖了幾聲,倒是沒說話。
沈言舒說道:「根據內部消息說,刺殺你們的是皇子府的護衛隊,只是不知是哪個皇子府中的,會不會是宇文睿?」
楚臨澈搖頭道:「我和輕寒都覺著不是宇文睿下的手。」
沈言舒轉頭看著他:「為何?」
「那日我們遇到的殺手,並非真正想要殺我們,似乎只是想嚇唬我們,虛張聲勢而已,所以當墨白出手之後,他們就立馬撤了。」楚臨澈說道。
聽到他們這麼一說,沈言舒微微蹙起了眉頭,以宇文睿的性子,應該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若是他想,只需讓人全力殺死燕輕寒即可,沒必要還留下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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