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汐兒聽著沈寶珠這樣說,也附和道:「不如三姐姐現在試試看?」
青鳶在一旁說道:「現在試試也好,若是有哪兒不合適的還能拿回去改改。」
沈寶珠猛地點了點頭,她還是第一次見這般漂亮的嫁衣。
擋不住她們那艷羨的目光,沈言舒還是進了屏風後換上了嫁衣,這布料順滑,穿上有一種清涼之感,倒是很舒服。
青鳶和朝顏給她換好了衣服,這嫁衣是按著沈言舒尺碼作的,自然是合身的,寬袖處是鏤空的金絲牡丹刺繡,腰間便是黑色的寬帶,上門用銀絲繡的,倒是十分搶眼。
她從屏風後走了出來,這一襲紅衣讓她們都驚艷不已。
「太美了!」沈寶珠瞪大了眼睛,這絕對是這麼多年來看見的最好看的嫁衣了。
一貫淡然的沈言舒被她們看得臉上都浮起了紅暈,輕笑道:「好了,你們就別打趣我了,再誇我的尾巴可要翹上天了!」
沈汐兒上前道:「這麼美,翹尾巴不為過。」
沈言舒心中泛起了蜜,心道這燕輕寒到底怎麼弄出來的嫁衣,還不錯。
這嫁衣應該花了不少的錢,只是這嫁衣只穿一次,會不會太浪費了些?
他花多少錢關她什麼事?沈言舒想到這裡,倒是不心疼錢了。
將嫁衣換了下來,沈汐兒和沈寶珠又在暗香居里陪著沈言舒談了許久的話,也許是沈言舒的即將出嫁,她們兩個人倒是有些許的不舍,雖然以前的沈言舒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但是後來孟氏死了之後沈言舒倒是越來越受人矚目,倒是有了不少的回憶。
對於即將離開的沈家,沈言舒倒是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沈家雖然算不上什麼大義之家,但對於是非還是分得很清楚的,比長安城裡的大多數世家都要來的清白。
沈鈞固守教化禮儀,起碼對得起自己的心,而沈康之,沈言舒到目前為止,還是無法做出評判,他是一個好官,卻不是一個好父親,無論是對於沈言舒還是沈玉妍來說,他都是一個失敗的父親。
凌王府中。
楚臨澈拿起那桌子上的喜服,左看右看,都似乎覺得這是花大價錢買了來衣服,仿佛圖案太素了些。
「誒,不是花了那麼多錢定製的喜服嗎,怎么半點都沒看出來貴呢?」楚臨澈回頭看著燕輕寒,說道,「你看看,定是那繡娘偷懶了,除了這袖口處和腰帶,其他的都少有圖案,這料子倒是不錯。」
燕輕寒道:「那你覺得應當如何?」
楚臨澈聽到他這麼一問,放下了手中的衣服,一個轉身坐在了桌子上,打開他的摺扇,笑道:「自然是胸口上是八爪雲龍圖,腰間是亮閃閃的金絲麒麟,寬袖處來幾個勇猛威嚴而不失氣勢的猛虎,這衣擺處也是有講究的,應該來個……」
燕輕寒拿起一杯清茶,聽著楚臨澈這般形容,輕抿一口,啞然失笑。
若是按著他所說那邊的設計,哪裡還會是什麼喜服,應該會是花花綠綠的變戲法的服裝才是。
「不過是你親自畫的圖紙,勉勉強強算得上個佳吧。」楚臨澈說道。
燕輕寒道:「照你這麼說,應該讓你來畫圖才是。」
楚臨澈倒是擺手:「本世子的才華要等著以後自己成親的時候再施展。」
燕輕寒微微蹙眉,一想到以後楚臨澈成親時候穿的衣服……他怎麼感覺楚臨澈會損失一大筆銀子呢?
兩個人正說著,管家匆匆上前。
「稟王爺,門外有人求見,自稱是來給未來的王妃看看人。」
燕輕寒和楚臨澈相視一眼,倒是疑惑起來。
他的王妃沈言舒還讓人來看人?
燕輕寒問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年紀大約三四十,穿得倒是講究料子,只是瘦弱得很,看起來是個到像是個讀書人……對了,那人右手好像少了兩個手指」管家如實稟報道。
燕輕寒眼眸一頓,說道:「請他進來。」
楚臨澈不解:「你還真認識這樣的人啊?」
燕輕寒道:「如果管家所言無誤,那應該是沈言舒的書畫先生,黃亭州。」
楚臨澈沒見過黃亭州,不過倒是知道沈言舒之前有個書畫先生,從江南帶回來的,精神恍惚,智力猶如孩童,他也知道黃亭州早年頗負盛名,就連他們定西侯府的老爺子都收藏著黃亭州的畫。
只是黃亭州怎麼會自己來凌王府?沈言舒知道嗎
還沒等楚臨澈想明白,燕輕寒已經往待客的前廳而去,愛湊熱鬧的他也趕忙跟上前。
黃亭州隨著管家來到了前廳中,這才剛坐下,燕輕寒他們就走了進來。
他對燕輕寒有些許的印象,在他當時意識還未恢復的時候,如今看來,這小子的皮囊還不錯。
「黃先生。」燕輕寒上前,合手行了晚輩禮。
黃亭州起身回禮道:「王爺折煞老夫了。」
燕輕寒輕笑:「先生身子可好了些?」
「已無大礙。」黃亭州回答。
燕輕寒伸手請黃亭州落座:「不知先生今日登門所為何事?」
黃亭州未坐,說道:「自然是替我的好徒兒看看人,把把關。前些日子身子不適,倒是一直沒有機會,拖到了今日,眼看著清兒便要出閣了,自然不能再拖下去。」
在一旁的楚臨澈卻笑道:「你現在看人也遲了,要是覺得他不好,難不成你還能將這親事退了不成?」
黃亭州點頭:「能。」
他認真點頭的模樣倒是讓楚臨澈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
以沈言舒的性子,若是不想嫁,她確實可以想出很多鬼點子,但是她偏偏遇上的是燕輕寒,想逃肯定不容易。
燕輕寒倒是不介意,輕笑道:「那先生決定我的為人如何?」
黃亭州道:「光看著也看不出什麼,你得先經過我的測試。」
燕輕寒和楚臨澈相視一眼,倒是不知道這黃亭州葫蘆里買的是什麼藥。
之前燕輕寒見黃亭州的時候他還未清醒,如今看起來有了幾分長輩的威嚴,他自然是知道黃亭州在沈言舒心中的地位的,見過沈言舒與沈康之的相處,他倒是覺得在沈言舒的心裡,這黃亭州比她的父親沈康之還要重要許多。
「好。」燕輕寒應道。
————
沈言舒到了雲宅的時候,卻發現黃亭州不在,去問了雲皓與母親,才知道這黃亭州去找燕輕寒了。
她扶額輕嘆一聲,這黃老頭想幹什麼?
江嫿看著她這副無語的模樣,倒是說道:「黃先生也是為了你著想,這凌王他不熟悉,自然是不會輕易讓你嫁給他的。」
戚雲皓點了點頭,贊同母親說的話。
沈言舒道:「不管他熟悉不熟悉,這婚事如今也推不得了。」
江嫿道:「凌王是個不錯的人,若非他是皇家中人,倒是挑不出錯來。」
戚雲皓道:「只要他對姐姐好,是什麼身份都不重要。」
江嫿輕嘆一聲,憂愁爬滿眉梢。
沈言舒上前,用手輕輕地將她緊皺的眉頭抹開來,說道:「母親,你這又是在擔心什麼?一切有我和雲皓在,不必想太多。」
江嫿看著沈言舒,這張早已不是她記憶中的臉
她愧疚道:「若不是母親無用,倒不至於拖累你們。」
「母親這是什麼話?我們是一家人,談何拖累?」戚雲皓不滿的說道。
沈言舒說道:「現在寧王被打入天牢,皇后被幽禁後宮,恆國公府四面楚歌,可惜的是找不到他們陷害鎮北軍的證據。」
戚雲皓道:「若是此時再給他們沉重一擊,定會萬劫不復。」
江嫿閃了閃眼眸,說道:「我知道證據在哪裡。」
沈言舒和戚雲皓皆是一愣。
江嫿解釋道:「當時阿奕收到了皇后的手諭,倒是有懷疑過,便讓我將手諭收了起來。後來事情突變,我便將那手諭埋在了府中的槐樹下,不知是否還在。」
沈言舒驚訝的看著江嫿,立馬起身卻被戚雲皓拉住。
「這大白天的是你打算去挖東西嗎?母親這才脫險,只怕皇帝會派人盯著將軍府舊宅。」戚雲皓說道。
沈言舒一想也是,便停住了腳步。
只能等到晚上再帶人去挖手諭了,若是能找到這個證據,加上燕輕寒手中證人的證詞,就算是皇帝再不想翻案,只怕也堵不住這悠悠眾口。
江嫿道:「寧王入獄,若是皇帝一直查不出他們劫走我的證據來,只怕以皇帝多疑的性子,遲早都會放了寧王,知道有人在算計他。」
沈言舒倒是不擔心,眼角泛過一絲冷意:「我會讓燕梟自己跳下火坑的。」
他們母子三人正說著話,聞人語便走進了院子。
「小姐,你去凌王府看看吧……」
沈言舒挑眉,看著聞人語這般模樣,就知道黃亭州在凌王府肯定是又做了什麼讓人頭疼的事情了。
她又與戚雲皓交代了幾句,便起身朝著雲裳樓的方向走出去。
當她進到了凌王府的院子的時候,楚臨澈就已經匆匆趕了過來。
「沈言舒,你可算是來了,他們兩個是要把廚房給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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