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蓮最後見到夏飛瑤是在她進山林的時候,她不確定夏飛瑤到底走了哪裡,只能一邊放慢了速度,一邊喊著夏飛瑤的名字。
夏蓮沒走多遠,驀然就聽到山林深處傳來噠噠的馬蹄聲,她一聽就知道,這大概就是夏飛瑤的坐騎。
她夾緊了馬肚子,趕了上去,果然就看到了夏飛瑤。
夏蓮剛才真是一顆心都懸到了喉嚨里,生怕夏飛瑤遇上什麼不測,可看到夏飛瑤完整無缺的回來,心裡的石頭也就落地了。
「將軍,您剛才去哪裡了?」
夏飛瑤冷著一張臉,不緊不慢地回道:「我剛才順著地上的車轍印子去林子裡尋人,卻遇上了幾個小毛賊,想要打劫我,我收拾了他們,就回來了。」
夏蓮有點愕然:「這都城中誰人不知將軍的名號,難道還有上門送死的毛賊嗎?對了,睿王爺……」
夏飛瑤低頭嘆了口氣:「都是一場虛驚,那些小毛賊都是我以前教訓過的混混,他們想用睿哥哥騙我到這裡,好對我報復,可他們太不自量力了,那三腳貓的功夫壓根就不是我的對手。」
「您是說,那張紙條是假的?」
「對啊,剛才一急也是被氣糊塗了,南兮自從上次進了山莊之後,就沒有再回過睿王府,我們去山莊探看一番,也就知道南兮有沒有逃走了。」
夏蓮覺得夏飛瑤說的有理,便跟著夏飛瑤去往了山莊。
她們一進去,就看到庭院的亭子下,衛睿正好南兮坐在一起,而且彼此的手都握在一起。
夏飛瑤暗自一笑,可突然想起自己今天假扮的可是醋罈子夏飛瑤,她只能清了清嗓子,裝出一副冷傲跋扈的模樣,氣沖沖的上前,一把就拽住了衛睿,不分青紅皂白地嚷了起來:「好你個衛睿,你竟敢背著我還見南兮,明日我們就要成親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衛睿眉頭一擰,顯然沒有想到夏飛瑤會來,他還未開口,南兮就已經坐不住,站了起來,解釋道:「夏將軍,您別生氣,王爺來找我只是來告別的,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
夏飛瑤盯著滿臉委屈的南兮,心裡縱是有千般萬般的捨不得,也只得硬著心腸破口大罵:「你是個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衛睿是我的未婚夫,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想在我的眼皮底下玩暗度陳倉,我告訴你們,不可能!」
衛睿見南兮受了委屈,他一把就揮開夏飛瑤,怒道:「夏飛瑤,你不要無理取鬧了!」
「我無理取鬧?」夏飛瑤笑出了聲:「到底是你們過分還是我無理取鬧,你說哪個女人能允許自己的男人有斷袖之癖,我都替你們趕到羞恥!」
「夏飛瑤,你!」衛睿已經被夏飛瑤成功激起了怒意,剛剛要揚手去打這個囂張的女人,卻被南兮給無聲攔下了,他頭埋得低低的,聲音也帶著些許的哭腔:「王爺,您就和夏將軍回去吧。」
「南兮」衛睿看到南兮哭了,心一下子就軟了。
夏飛瑤看著他們,越發覺得自己的表演功力提升的不是一星半點,她正得意洋洋地醞釀著還說什麼惡女人的台詞,驀然,華月就從藥房走了出來。
這下,夏飛瑤是徹底懵了。
可惡,平常這個時候,華月不是應該進宮給太子診脈嗎?怎麼今天卻待在山莊了?
夏飛瑤只是瞥了華月一眼,可當華月的目光投過來的時候,夏飛瑤許是心虛,立刻就低下了頭嗎,避而不見。
「今天華某的山莊還真是熱鬧,沒想到連夏將軍都肯來我這敝舍了?」
夏飛瑤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她雖然低著頭,但都能無形中感覺到華月那審視的目光,算了,死就死了,夏飛瑤鎮定了一下心神,重新抬頭,繼續露出一抹高傲的神情:「華神醫,這話說的,我夫君背著我偷偷在你這裡約會別人,我當然要過來看看。」
華月眸光一凝,唇角不經意揚起的笑,讓人琢磨不透:「你夫君?」
夏飛瑤的心咯噔一下子,他是看穿了嗎?
夏飛瑤咽了一口口水,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裝道:「明日就是我和睿哥哥的大婚典禮了,我提早一天叫他夫君,有什麼不妥嗎?」
華月看向衛睿,許久才搖頭:「沒有不妥,只是這裡是我的地方,夏將軍想要吵的話,還煩請到門外去比較方便。」
逐客令,這可好,正愁沒有辦法脫身呢。
夏飛瑤剛剛要開口,驀然華月像是想起些什麼,繼而道:「夏將軍,瞧我這記性,我剛剛在藥房為睿王爺開了幾副藥,你不妨順便拿走吧。」
夏飛瑤眨了眨眼睛:「睿哥哥的藥,他自己拿就是了,為什麼我……」
說到這裡,夏飛瑤突然覺得不對,立刻就住了嘴,換了一副模樣:「對,這是我夫君的藥,我怎麼說也要親自過目才是。」
華月讓開一條道:「那就請夏將軍隨我來吧。」
夏飛瑤只能讓夏蓮到外面等候,自己就跟華月進了藥房。
衛睿的藥早早就打包好了,夏飛瑤不敢跟華月走的太近,生怕他會發現自己的蛛絲馬跡,便想拿了藥就走的,可沒想到,她太心急了,轉身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地上的台階,冷不丁腳下一踉蹌,身子順勢就要往地上摔去。
還是華月眼疾手快,單手就摟住了夏飛瑤的腰際,一下子拉到了他的身前。
夏飛瑤一顆心驚魂未定,再回眸時就對上了華月的那雙含笑的墨玉。
雖然如意跟華月成親已經有了大半年的光陰了,可如今她再次離他這麼近的距離,她還是能聽到自己快要蹦出的心跳聲。
華月盯住夏飛瑤的眼睛,狡黠一笑:「夏將軍,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連走個路都能摔倒,這點倒是跟我的娘子如意有幾分相像了。」
夏飛瑤神情整個僵住,他離她實在太近,夏飛瑤的視線都開始恍惚一片了,她臉色酡紅,想要推開華月,卻被華月鉗住了手腕。
她瞪著他緩緩靠近的手,下一刻卻閉緊了眼睛,完了完了,肯定是被看出來了,要是被華月發現是自己趁他不注意偷了書房裡易容的書和藥,那肯定要被華月吊打了。
夏飛瑤一顆心跳的飛快,可臉上卻絲毫沒有感受到麵皮被撕下的痛感,難道……
夏飛瑤試探性地睜開一隻眼睛,只見華月手中捏著一片葉子。
「這葉子落到將軍的頭髮里了,我幫將軍您取出來。」
說罷,他就撤回了摟住她腰際的手,與她拉開了點距離。
夏飛瑤望著他繼續低頭拿著各類的藥材,許久才緩過神來,她很想離開,可不知為何,腳下就像是被訂了個釘子,怎麼動也動不了了。
華月見夏飛瑤還站在原地,臉上露出納悶的神情:「夏將軍,還有事嗎?」
「沒……沒有了。」
完了,說話怎麼還結巴上了?
華月唇角留有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那我們明天見,祝將軍和睿王爺百年好合。」
最後的四個字,華月加重了音調,夏飛瑤很是木訥地點點頭,走出了藥房。
華月想著夏飛瑤剛才的窘迫,忍不住笑了出來,果然是自己看中的人,連玩個小把戲都這麼可愛,她可以用易容瞞過所有的人,但唯獨瞞不過自己。
夏府的晚上,夏飛瑤穿著一身單衣在房間裡走走停停,腦海里一直回想著華月今天在藥房說的話。
他到底是看穿了還是沒有看穿?
依照他的聰明,他應該早早就看出她就是如意才對,可他卻沒有揭穿自己,那就表明,他是不想管自己了嗎?
還是默許了自己對衛睿和南兮的幫助?
夏飛瑤想的頭疼,索性一屁股就坐在了床榻上,身邊攤著的是明日大婚要穿的嫁衣。
這麼好看的嫁衣,要是穿在真的夏飛瑤身上正是浪費了。
夏飛瑤摸著嫁衣的布料,心裡卻暗自下定了決心,明日不管華月是揭穿還是幫助,她都要把這場戲給演下去,為了南兮和衛睿這對苦命的鴛鴦。
第二天一大早,夏飛瑤還沒有睡醒,門口就圍了一群丫鬟,要進門伺候夏飛瑤更衣化妝。
夏飛瑤把他們通通轟走,然後留下了夏蓮和一個不起眼的丫鬟,用下命令的口氣囑咐夏蓮道:「我留一個丫鬟就夠了,那個……你去山莊,幫我把南兮給抓過來。」
夏蓮有點摸不著頭腦:「將軍,抓南兮幹什麼?」
夏飛瑤蹙緊了眉頭,有點不耐煩:「我叫你去抓,你就去抓,怎麼那麼多廢話,記得抓來之後,帶進我屋裡來。」
說完,房門「砰」地一聲就關上了。
夏蓮雖然不直達夏飛瑤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也只能遵從。
屋裡,丫鬟站在夏飛瑤的身側,正要伺候,夏飛瑤卻對丫鬟不好意思一笑:「對不起啊,你先睡會吧。」
丫鬟一愣,夏飛瑤已經用藏好的棍子打在了丫鬟的脖頸上,丫鬟順勢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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