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正白為了防止司徒千辰使詐,便直接開口:「空口無憑,我現在就要見到我二哥和凌姑娘。」
司徒千辰眉頭一斂,這如何能見?
葉正白見他沉默了,冷哼出聲:「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何況青燁劍在你手上,我今日是來想向你討教幾招的。」
司徒千辰視線下落,葉正白的手已經握在劍柄上,難道此戰真的沒有辦法避免了嗎?
青干劍已經出鞘,劍刃直指司徒千辰:「紅衣人,出招吧,我的青干劍已經許久沒有遇到對手了。」
司徒千辰猶豫的片刻,葉正白已經出招了,司徒千辰身子後傾,不斷往後退去,青干劍的劍氣凜冽,跟之前相比,好像要更厲害了。
可司徒千辰遲遲沒有拔出錦榻旁的青燁劍,幾十招過去,葉正白一直在攻,而司徒千辰一直在守。
紅衣翩然,就算司徒千辰能擋住葉正白的大多數的招數,可依舊也有分神的時候,青干劍的劍刃划過他的胸膛,一道血口子剎那綻開。
司徒千辰眉頭一蹙,飛身回到了錦榻身側,指尖上刺眼的赤紅,讓他眸光更加的深邃。
「怎麼?還不拔出青燁劍跟我一較高下嗎?」葉正白將青干劍橫在胸口,厲聲道。
青燁劍就放在不遠處的架上,只要司徒千辰願意,伸手便能拿到。
可是……
葉正白不給司徒千辰任何思慮的時間,他足尖點地,已然飛身沖他揮劍而去。
「當」一聲脆響,青干劍抵在了青燁劍上,青燁劍上極盡完美的龍鱗,將葉正白和司徒千辰的眼眸映照了出來。
「看來你沒有了青燁劍,也知道打不過我。」
司徒千辰知道,照此情景,如果不打敗葉正白,那之後的事情就很難進行下去了。
兩人刀光劍影在大殿內打的激烈,葉正白今日像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劍術比較之前,厲害了不是一星半點,這或許才是真正的天淵國第一劍客才應有的實力。
司徒千辰也不差,兩人一時之間難分仲伯。
百招過去了,兩人的體力都在崩潰的邊緣,葉正白之前的招數都是集中在青燁劍上,想著如何將青燁劍打敗,司徒千辰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用盡了全力抵擋,可如果葉正白陡然換個目標,那他或許就……
葉正白猛地將青干劍抵住了青燁劍,左手已然形成鷹爪的模樣,趁司徒千辰不備,直接就卸下了他臉上戴著的水紋面具。
司徒千辰一驚,揮開青干劍,倒退幾步,斗篷下,他的臉完全顯現在葉正白的視線當中。
打鬥聲戛然而止,葉正白看著手中還有溫度的水紋面具,再抬頭看向紅衣人的真正面容時,腦袋轟的一聲炸開,怎麼……怎麼會是他?
司徒千辰眼底的錯愕一展無遺,兩人就這樣直視著對方,氣氛一下子就凝固了。
指使紫衣人去靈清山打傷靈素,搶奪青燁劍。
暗地聯合慕蓁,私自送給慕蓁兵器,招兵買馬,以隨時做好逼宮的準備。
令青衣人當歸逼迫宮初月,對凌剪瞳下手。
還有,那日在山林中,對他葉正白趕盡殺絕的紅衣人。
他想過一千種一萬中可能,可到了最後,他沒有想到,這七星斗櫥的紅衣人竟就是自己的結拜二弟,司徒千辰。
「二弟,你……你怎麼……」
當真相暴露在陽光之下,葉正白驚愕,不解,憤怒各種五味雜陳的心情交織在一起,他已經不知如何該跟司徒千辰開口。
司徒千辰眸光漸漸暗了下去,手中的青燁劍也垂地,他將斗篷掀下,完完整整地站在葉正白的面前:「大哥,對不起,是我騙了你。」
這句話說出口,葉正白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憤怒不已:「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七星斗櫥的幕後主使真的是你?」
「是」他回答地很簡潔。
葉正白現在有萬般的疑惑縈繞在心頭,可話到嘴邊,卻不知該問哪一個。
「司徒千辰,你這樣做對得起千南嗎?」
提起司徒千南,司徒千辰剎那就想到了在綏城,他第一次看到自己親哥哥的頭顱被掛在城牆上時的場景,他憤恨,怨天不公,以至於到最後,他在綏城大開殺戒,滅了淨淵教一族,殺死司徒千南的直接兇手,他已經送他們去地獄了,可那些間接害死他哥哥的呢?卻還在都城高枕無憂地作樂,他怎麼能忍?
「我做這些,都是為了哥哥,我要報仇。」
「淨淵教不是已經被滅族了嗎?還有什麼仇要報?」
司徒千辰雙目猩紅,抬眸厲聲道:「慕蓁,慕洛還有慕湛,都是他們的置之不理,所以才導致了我哥哥最後落得那等悲慘下場!」
葉正白指著自己的胸口:「那我呢?我是不是也是間接害死千南的兇手?」
司徒千辰明顯怔住,他別開視線:「你不是,你已經盡力護我哥哥周全了,若不是你,恐怕我哥哥會去的更早。」
葉正白似乎看到了一點希望,他上前,扶住司徒千辰的肩膀,勸道:「二弟,這一切都還不晚,你尚能回頭,聽大哥的話,冤冤相報何時了,若是千南還在世,或許也不希望你整日活在仇恨當中。」
「不,已經晚了」司徒千辰揮開葉正白的手,冷笑了兩聲:「你還看出來嗎?我的計劃已經開始實施了,我一定會讓他們父子三人去下面給我哥哥賠罪的。」
「二弟,我究竟怎麼說,你才能聽?你若是殺了慕家的皇帝,這天淵國可是要大亂的,到時候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啊?」
司徒千辰笑的三分冰冷三分無情:「那就讓天淵國大亂好了,這慕家的天下也該換個人管管了。」
葉正白擰眉,覺得這話中不對:「二弟,你不會是想……」
司徒千辰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直接岔開了話頭:「大哥,不妨你也加入我這七星斗櫥如何?」
「二弟,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的七星斗櫥跟往日的淨淵邪教有何兩樣?」葉正白聲音漸近凜冽。
「我不在乎這個,大哥,你直接回答我,你會不會加入我的七星斗櫥?」
葉正白抬眸滿眼儘是涼薄:「如果我說不加入,你會殺我滅口嗎?」
這個問題,司徒千辰從來沒有想過,這麼多年的情義尚在,他下不了這個手。
葉正白見他猶豫了,便將手中的青干劍收回到了劍鞘當中:「二弟,希望你遵守承諾,明日將凌姑娘送回七王府,三弟他現在身陷囹圄,不要讓他擔心。」
說罷,葉正白最後望了一眼背過身去的司徒千辰,轉身要走,可卻沒想到,玄參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一把匕首直刺葉正白的腹部!
「噗」
司徒千辰察覺不對,待到他回頭時,卻看到玄參已然將匕首抽出,又插入了葉正白的心臟處。
那抹濺出的赤紅瞬間惹怒了司徒千辰,他上前一腳踹開玄參,而後接住了倒下的葉正白,他一身發白的長衫,盡被鮮血染紅,像是開了一朵又一朵的紅花,乍眼的很。
「大哥,大哥」司徒千辰疾呼了兩身,用手拼命地捂著葉正白出血的傷口。
葉正白胸口劇烈的起伏,嘴角也溢出了不少的血漬,他的手顫抖卻緊緊地握住了司徒千辰的手腕,他望著極盡瘋狂的司徒千辰,開口道:「二弟……別做傻事了……」
「大哥,大哥,你別說話,你不會死的,我馬上治好你!」
葉正白笑的有點淒涼:「本來我這次來,就沒有……打算要活著回去……」
「不會的!大哥!」司徒千辰痛徹心扉,視線也被一層水霧給蒙了起來。
「二弟……二弟……」葉正白想要說什麼,可已經倒不上來半絲的力氣,司徒千辰將耳畔低下,可葉正白雙唇只是微動,並未發出任何的聲音,便沒有了半點動靜。
司徒千辰的臉上沾染的皆是血色,他聽的真真切切,葉正白已經沒有了呼吸。
兩行淚幾乎是不受控制的流下,他將葉正白平放在地上,而後一雙狠厲直接打在了玄參的身上,他抓住玄參的衣領,直接把玄參摁在了金柱上!
「玄參,這麼長時間以來,我一直在忍讓你,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玄參垂眸看著已經瘋狂的司徒千辰,他知道,他殺死了葉正白,司徒千辰自然不會放過他,可是他知道,無論到何時,司徒千辰都不會下手殺他的。
「主上,我只是在為七星斗櫥的以後考慮,畢竟他知道我們太多的秘密,如果就讓他活著走出去,那我們之後所有的計劃都會功虧一簣。」
玄參很會抓住司徒千辰的痛點,可司徒千辰手中的青燁劍已經燃起殺氣:「沒有你,我照樣可以奪得慕家的天下,你殺了我大哥,你就必須以命相抵!」
玄參眼見青燁劍要落下,他驀然抬高了音調:「司徒千辰!你難道還想殺我第二次嗎?你可別忘了,葉正白已經死了,他幫不了你什麼,可我卻是最了解慕家的人,你我本就是一條船上的人,沒有我,七星斗櫥這條船早晚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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