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被梁霄水裡撈來扔去了好幾次,反倒是心氣湧上,不肯說話。
梁霄看她小臉慘白,也不敢逗弄太久,只能抱著她回了岸邊。
順哥兒已經取回禮換洗的衣物,擦拭的毛巾,連梳發用的篦子都拿了齊全。
春草吐了吐舌頭,幸好黃媽媽細心,拿來的物件夠齊,不然四奶奶可怎麼回去?
徐若瑾此時已經躺在地上就不想動。
什麼好吃的魚,什麼燉豆腐的大泥鰍,她早都忘了腦後,只狠狠的瞪著梁霄,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奴婢先幫四奶奶換上。」
春草輕聲請示,因為梁霄把徐若瑾給徹底的擋上了。
「不用你們了,先去一邊等。」梁霄把擦拭的毛巾拿過來,「有我就行。」
春草險些咬了舌頭,可四爺已經發了話,她便溜溜的離開,四處找不到順哥兒,才發現這個小子早已經躲了遠遠。
梁霄為她擦著頭髮,口中道:「認個錯,能吃多大虧?」
徐若瑾不理他。
梁霄苦笑。
之前是自己不想說話,這回換成是她了。
「你不想我有多傷心,現在反倒成了我的不是,徐若瑾,咱們倆到底誰錯了?」
梁霄說著,伸手把她濕掉的衣物解開,徐若瑾一個激靈坐起來,拿過毛巾和乾淨的衣物,自己換上,不用梁霄動手。
更換完畢,她便又往春草已鋪好的毯子上一躺。
她太累了,她只想睡。
「你坐起來,不許睡。」
梁霄一隻手便把她拽了起來,小臉扶正,正對著他的眼睛,「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問的是柳姨娘的事,徐若瑾心知肚明。
緊抿了幾下嘴唇,徐若瑾推開他的手,直盯盯的看著他,「我不想讓你再為這件事費心,就這麼簡單。」
「我承認我錯了,那又怎樣?偏要我說出這幾個字你才肯罷休嗎?」
徐若瑾委屈的勁頭湧起,眼圈也發紅,「被你耍弄一通不行,還偏逼著我說這句話,我就是錯了,錯了又怎樣?有本事你再也別理我,有本事你走啊?」
「你是我的男人,本來就該寵著我,可你也隱瞞我,沒有告訴我,你若告訴我了,我怎麼會操心費神?」
徐若瑾的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我親爹親娘到底是誰?你早知道我的事,卻不肯與我說,我不怪你,你知道柳姨娘的事,你也不告訴我,我還沒怪你,怎麼只因為我辦錯一件事,你卻要發這麼大的火?」
「對,到底是誰錯了?」徐若瑾看著他,「你才是錯了的!」
「我錯了。」
梁霄看她歇斯底里的小模樣,只能開始哄,更後悔剛剛心氣太盛,不該在水裡逗她,「可我是你的男人,你說一句錯了,就那麼困難嗎?」
「拋開之前所有的事,你看個筐簍便執意的到湖中央去撿,你敢說不是故意魯莽?錯了沒有?」
徐若瑾頂撞的話到嘴邊,又心虛的咽了回去。
因為她的確是故意的……她只想找尋個發泄的由頭,「但我不是故意讓你來救我的!」
梁霄捏了一把她的小鼻尖,「我若不在,你敢下水?」
「不敢。」
徐若瑾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說出實話,「的確不敢。」
「臭丫頭!」梁霄把她抱了懷裡,狠咬了她的小嘴一口,她被擁入懷中,又貼上他堅實的肩膀,只覺得心裡豁然踏實。
他昨晚憤然離去時的樣子,的確是嚇到她了。
她不知何時,已害怕他的離開,也許只是剛剛感覺到,可有他在身邊的感覺真的很好。
尋了個更好的姿勢躺在他懷裡,梁霄悶了一日一夜,卻最終被她胡鬧了一通,把壞心緒給攪和散了,這種感覺頗有些哭笑不得。
懷中的人兒呼吸沉起,梁霄低頭一看,她睡著了。
那一張嗜睡的小臉嫩白透紅,格外惹人憐憫。
梁霄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剛剛發泄一通也對,自己沒有告訴她所知道的一切,又如何去要求她信任自己?
雖是想減輕她心中的壓力和負擔,只想看著她笑,她快樂,但單純的隱瞞,或許不是好辦法。
他這次已經體會到了。
那該怎麼做呢?
梁霄不懂,也不知道。這個問題很深奧,或許需要再去摸索和探知。
旁邊的草叢沙沙作響,梁霄的眉頭緊蹙起來。
順哥兒從遠處跑過來,躡手躡腳的傳話道:「徐家的大爺來領人了,給麼?」
梁霄點點頭,「都交由他處理,再告訴他,不許牽扯到四奶奶。」
「他想要見您。」順哥兒琢磨了下,「而且您若不露面,奴才覺得單是一句話,他或許不會在意。」
順哥兒悄悄的看著梁霄懷中的四奶奶,意指剛剛四爺提到的要求。
梁霄頓了下,抱著徐若瑾起了身,「我走,你留下。」
「啊?」順哥兒喊了一句,連忙捂住嘴,壓低聲音急迫道:「奴才在這裡幹什麼?」
「抓泥鰍。」
梁霄的聲音很輕,「你們四奶奶不是想吃泥鰍燉豆腐麼?抓的不夠數,就別回去了!」
順哥兒只覺頭皮發麻,一張臉苦成呆瓜,「四爺,這事兒也不是奴才能說的算的,這個實在……」
「誰讓你非出么蛾子弄什麼筐簍撈魚的?」
梁霄的判定,讓順哥兒徹底泄了氣,沒有了反駁的力量。
他好端端的,偏弄什麼筐簍幹嘛?
可編筐簍的是春草啊?為什麼單把他一個人留下?
春草早已開始收拾物件,只拿了簡單重要的物品,其餘的都等順哥兒回去時,再一併帶走。
四爺抱著四奶奶,她可沒有多餘的力氣拿這麼多東西。
順哥兒看著春草,啞聲口型「沒良心」,春草心虛的縮了縮脖子,不再看他,跟著梁霄一通小跑。
回了莊子上,梁霄看到了徐子麟正帶著人在此等候。
他要過來說話,梁霄則搖搖頭,先把徐若瑾送回了後間的院子,然後才出來與他敘話。
梁霄看著徐子麟靜了半晌,才開口道:
「這件事,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牽扯到她,除此之外,你隨意對外宣什麼說法,但必須不能牽扯到她。」
簡短的一句話中兩次提到不許牽扯徐若瑾,徐子麟皺了眉,「可她好歹是徐家的二姑奶奶,這莊子也是她的。」
梁霄看著徐子麟,搖搖手指,「她現在是梁家的人。」
「可她還姓徐!」徐子麟不忿,因為他心底湧起一股不好的念頭。
「她姓什麼都無所謂,因為她已經是我梁霄的女人,徐子麟,有些事還是不要說破為好。」
梁霄的目光果斷,「不說破,對所有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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