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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伯瞧著虞尚雲沉默的背影,他的肩微微的起伏著,窗外的風拂進來,撩動他的發,孫伯知道,每當這個時候,就是虞尚雲生氣的時候了。七色字小說網 www.qisezi.com
他不是不知道虞尚雲的心裡憋屈委屈和痛苦,但是眼下的事態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一切便當以大局為重才是。
畢竟如今兆國沒有一個繼承人,難免就會讓這朝中的人覬覦,到時當真生了亂子,沒了國主,連個繼承人也沒有定下來,只怕這兆國到時就要分崩離析了!
更何況在兆國面前還有一個厲害的梁家,梁家一旦出兵,沒有這國主坐鎮,只怕到時兆國渣都不剩了。
虞尚雲靜靜的窗邊站了許久,直到心底的怒意被那吹拂進來的冷風撫平了些,他心底的怒火這才算平靜了。
曾經受過的那些痛苦,是絕對不可能通過這樣的三言兩語就輕易被撫平的。
孫伯也知他心裡不好受,所以便只是遠遠的站著,不再勸說了。
到底虞尚雲是一國之主,他要考慮的許多事情很多時候就由不得他隨著自己的性子來。畢竟對於一個國家而言,君主之位後繼無人,這才是最大的問題所在!
那頭悠悠哄著徐若瑾歇下,坐在徐若瑾的床邊替她講著那小話本裡頭的故事,徐若瑾聽著也覺新鮮,若不是擔憂悠悠這孩子會有危險,徐若瑾的心情也可以說確實還不錯的了。
悠悠瞧著徐若瑾笑盈盈道:「娘親,你瞧這一本,可好看了。悠悠最喜歡這個。」
徐若瑾接過一看,上邊內容的大意她都知道,無非是一群好漢走投無路被逼上梁山的故事。
「悠悠,你為何喜歡這些?」
悠悠仰著臉小臉哼哼道:「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咱們行走江湖的,但求一個痛快。」
這語氣學得倒是活靈活現的,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紅杏端了點心來,瞧著悠悠那大步流星在屋子裡耍花架子的架勢哭笑不得:「小姐,你這又是哪本書裡頭的?」
悠悠指著徐若瑾手裡頭的書,笑盈盈道:「娘親手裡的這本,悠悠最喜歡。裡邊都是好漢。」
徐若瑾瞧著手裡頭的書愁得很:「可還有喜歡旁的什麼書?比如說,吟詩作對,風花雪月,煮酒烹茶繡花捏帕的?」悠悠細想了想,搖了搖頭。
「我瞧市集上也是有賣的,只是悠悠不喜歡,娘親,那個不好看,悠悠就是不喜歡,娘親,你喜歡嗎?」悠悠覺得,她娘親這樣知書達理上得廳堂的女人,應該是喜歡的。
徐若瑾無奈得緊,瞧著悠悠這模樣又十分討喜,如今是連一句氣話也全然說不出口的,只能好言好語著來。
「今兒先生教了些什麼?」
悠悠抱著的書嚇得掉在了地上,慌道:「先生先生說要讓悠悠寫一篇文,昕兒,你的策論寫完了沒有?」她伸長了脖子瞧著幾步外的屏風旁寫字的人,揪著一顆心。
這先生的戒尺可不是開完笑的,這若是隨便寫一寫倒也好了,可是偏先生又說明日要用在堂上作講解,悠悠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是個有勇無謀的人,如今一時急了。
坐在椅子裡的昕兒朝悠悠笑道:「我的已經快寫完了,悠悠,你可得抓緊了。」
徐若瑾狐疑道:「什麼文?如今你們先生都在教些什麼?」
嚴昕笑道:「只是講了些用兵之道,悠悠說用兵能打得贏就行,先生說須得有謀略方能成事,二人就爭執了起來所以如今先生讓我們寫。」
徐若瑾聞言哭笑不得:「悠悠,你怎麼看?」
悠悠哼哼唧唧道:「拳頭硬才是硬道理!百無一用是書生,我才不信先生的呢。」
「那你的文要如何寫?」
徐若瑾不知道悠悠的這一個觀點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如今乍這麼一聽,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只是如今悠悠自己固執著,徐若瑾自知勸也是無用的,還得讓梁霄這個系鈴人來解決。
悠悠垮著一張臉,整個人都不好了:「娘親,這個問題好難,悠悠不想寫。」
她若是寫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百無一用是書生這樣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被先生用戒尺打死。
徐若瑾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道:「這個問題,你們可以討論討論。」
悠悠捧著臉道:「昕兒定然是向著先生的,我才不和他討論呢。」
「這可不行,所謂學習,那是學而時習之,觀點與觀念,都是要通過討論和認證才可以的,只是自己一味的揣測,那定然是不靠譜的,你要記得一句話,實踐,是檢驗所有真理的唯一標準。否則,就算你熟讀兵書三千本,到了打仗的時候屢戰屢敗,又有什麼用?」
悠悠似懂非懂的瞧著徐若瑾,目光里結著三分崇拜:「娘親,你真厲害,悠悠一句都沒聽懂。」
徐若瑾:「」
紅杏在一旁給徐若瑾順氣:「悠悠到底年紀還小,您也不要太著急了,先生不是也在教著嗎?」
徐若瑾順了好一會兒的氣,才緩過來,朝悠悠道:「梅蘭那孩子在文學上頗有造詣,你明日去問一問梅蘭,與梅蘭探討探討。」
悠悠戳著手指小聲道:「梅蘭都不怎麼跟我玩。我和她說話,她也離我遠遠的,娘親,是不是我哪裡不好,梅蘭不同我玩了。」
徐若瑾嗔道:「傻孩子,梅蘭那是性子軟,怕生,你與她相熟了就好了,再說了,她身子不好,你可得多照顧照顧才好,可不能這樣想,畢竟你與她都是出自梁家,明白嗎?」
悠悠點了點頭,笑盈盈道:「不是不跟我玩就好了,我這就去找她。」
「現下天黑了,明日再去,你先將你自己的想法寫出來,明日再拿著去與梅蘭討論。」
悠悠哦了一聲,挪到這嚴昕的桌子旁坐下,嘆了嘆氣:「難吶,難吶。」
嚴昕將策論寫好了,細細疊了起來,朝悠悠笑道:「先生可說了,不能抄,不能幫你寫,你加油吧。」
悠悠捧著臉,瞧著桌案上鋪著的泛白的紙頭疼不已,琢磨了半天,墨倒是沾滿了紙了,字是一個都沒有,然後她就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了。
徐若瑾瞧著她這小模樣哭笑不得,也沒將她催起來寫了,吩咐了紅杏抱了悠悠去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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