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憑我從不嫉恨別人,從不與別人攀比,更不會為一己私慾,視他人性命與草芥。」
徐若瑾看著她,「這些理由夠了嗎?」
「你還是在說莫蓉嗎?」
袁蕙翎立即便想到了她,「她被我利用,是她笨,是她蠢,也是因為你,如今趙翠靈都躲我遠遠的,這都是你造成的,你憑什麼說不嫉恨我?」
「我過的比你好,為何要嫉恨你?」
徐若瑾只保持著臉上的淡笑,「不過話說回來,我有如今的日子,倒是應該感謝你,若不是你當初鼓動張仲恆推我入湖險些淹死,我也不會遇上後續的一堆事。」
「說起來,張仲恆也是因為聽了你的鼓動,最終才會慘死在異地。」
徐若瑾看著她,「如今再看你手上坑害的人,還真不少,莫蓉險些喪命,無人肯娶,連你的表哥也因你鼓動去酒鋪鬧事,被王千總打斷了腿,袁仰因聽信你的胡鬧,被攆去了異地,袁蕙翎,你還有臉在這裡摔東西砸碗,你又憑什麼?」
「你就是個妖精,是個害死人的妖精!」
袁蕙翎有些瘋癲,徐若瑾卻一把摁在她的肩膀上,收斂了和煦,警告道:
「我是來為你添妝賀喜的,容不得你再肆意的污衊,若你還想嫁人之後日子過的舒坦,那便把你的臭脾氣徹底扔掉!人在做,天在看,你有今日,都是你自己一手塑成,怪不得任何人。」
徐若瑾說罷,收斂了欲發泄的情緒,「或許是最後一次見面,而我也期待是最後一次見面,我來添妝,不是為了嘲諷和擠兌你,我期望你嫁人之後,夫妻和睦,安穩詳樂,袁家已經為你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你若再過的不稱心如意,哪裡對得起你的父母呢?」
說完,徐若瑾帶著丫鬟們轉身離去。
袁蕙翎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椅子上,「憑什麼?她憑什麼過的這般稱心如意……」
徐若瑾離開袁蕙翎的小院,又與袁夫人寒暄幾句,便同梁霄離開了袁府。
袁夫人立即問了隨行的媽媽,是否發生了什麼衝突。
隨行媽媽斟酌後,只說梁四奶奶添妝後只敘談兩句便離開,沒發生什麼事。
袁夫人半信半疑,但下人們也不會有人多嘴來討這份嫌。
因為她們也覺得梁四奶奶說的沒錯,她們也巴不得袁蕙翎快些嫁出去,因為再也受不住她的跋扈瘋狂。
袁縣令雖在梁霄面前矮了半截,可在旁人眼中,梁家四爺與四奶奶一同前來為袁姑娘出嫁添妝,只表明兩家沒有什麼仇怨,即便有,也是過往雲煙不再在意了。
原本低調無味的喜事,因添了梁家人恭賀的這一幕戲熱絡起來。
徐若瑾在回程的路上,卻沒這般開心。
「早先已想好,不與她說什麼過分的話,只添了妝便走,可誰知還是沒忍住。」
徐若瑾抿了抿嘴唇,「這倒是我狹隘了,何必呢?」
「那又如何?你高興為重。」梁霄直接表明態度,徐若瑾納罕看他,「你倒是想的輕鬆。」
「你我同去為袁家喜事添妝,袁縣令已經燒了高香,誰還有空理睬他女兒是否高興?」梁霄的聲音依舊那般冷,「撒氣就撒了,何必琢磨?女人,就是矯情。」
徐若瑾咬唇瞪眼,卻又反駁不出來。
她的確是矯情了。
原本以為心底無怨,卻在見到她時,肆意的發泄出來。
摸摸胸口,倒是輕鬆了些,只是被他戳中心事,怎麼這般彆扭?
她瞪來瞪去的不忿眼神,被他看入眼中,「不服?」
「當然不服!」徐若瑾即便心裡這般想,嘴上也不會認輸。
「心口不一!」
「那也不服。」
梁霄捏起她的小下巴,「就是不肯在我面前服軟麼?」
「當然,為何我要服你?」
徐若瑾別開頭,揉著自己的小下巴,「別惹我心情不好,你要知道,你可還指望著我釀的酒,惹我不高興,一滴都沒有!」
梁霄被她逗弄的哭笑不得,喜歡她硬氣不服的勁兒,可作為男人來講,被她捏住這麼個把柄,也著實窩心。
「今兒的天氣不錯,你既然已經把醉茗樓收入囊中,是不是該去看看了?」梁霄不等她應答,直接吩咐馬車轉路。
「明明就是你想去!」
徐若瑾仔細思忖,也的確應該去看一下,倒是順路。
「我是想陪你去。」梁霄把她的小手攥住,放嘴邊親吻一下,柔情熠熠,看的她面頰緋紅。
她明白,他是知道自己心情不佳,所以特意找個理由,讓自己輕鬆片刻散一散心。
這份心是好的,可他就不能明說,偏要找個藉口?
這般怨懟,徐若瑾仍把腦袋靠在他的懷中,這裡倒是夠結實,當枕頭正合適……
相依相偎,梁霄看著懷中的嬌小人兒,會心一笑。
一同望向窗外,看著景色,體驗著心。
「醉茗樓」的掌柜和管事們早已知道此地已被姜三夫人全權交給了徐若瑾,看到懸掛徐府掛牌的馬車停至門口,便齊齊的前來相迎。
「還想過幾天再去叨擾四爺和四奶奶,請您二位來此地掌一掌眼,沒想到您今兒就來了,夥計們還在忙著,沒準備,待稍後找齊了,再來給二位磕頭。」
掌柜姓范,曾是姜三夫人的陪嫁小廝,來到中林縣,便開始為姜三夫人掌管店鋪的經營,而後做了大掌柜。
在外雖被尊稱一聲掌柜,但他已知自己的身契如今握在梁四奶奶手中,心中雖有些不舒服,但該敬的禮也要敬。
「不必認主子磕什麼頭,那些花哨的把戲沒意義,我們不過是路過隨意看看,藉此休息吃兩杯茶。」
徐若瑾不喜歡條條框框的規矩,這些人已跟隨姜三夫人多年,哪怕是給自己磕碎了腦袋,心中的主子仍是三夫人,而不會是自己。
范掌柜一怔,笑容更真誠了些,「那您二位樓上請,有一個單獨的雅間,環境最好。」
梁霄點了點頭,便直接往樓上走。
他是這裡的熟客,早已熟門熟路,不用夥計做路引。
進了雅間,梁霄點了幾道菜,一壺茶,便直接把掌柜的打發下去,告訴他不必再來打擾。
徐若瑾一臉尷尬苦澀,只埋怨這個傢伙太不客氣。
好歹是說來看看醉茗樓的,該問的事總要象徵的問幾句吧?
梁霄才不理她的埋怨,拉著她的小手一直走到窗邊。
推開雕荷的木窗,一排齊齊的芙蓉樹映入眼帘。
粉花飄飛,灑落遍地,風兒掃拂,便是一片花瓣雨。
「好美!」
徐若瑾瞪圓雙眼,滿心歡喜,梁霄從後擁著她的身子,「對我來說,把醉茗樓收入囊中只有兩個意義。」
「什麼意義?」徐若瑾目光期待。
梁霄很認真的道:「一是這排芙蓉樹景很合心意,另一個便是吃飯可以不用再付錢。」
徐若瑾一口咬了舌頭,氣惱的看著這個拆台潑涼水的他!
梁霄得逞的哈哈大笑,低頭道:「你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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