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兒此時聽煙玉回稟著外面的消息和情況,對事情發展如此緩慢也有不滿。
「還是沒有洪老大夫的下落?徐若瑾也沒有露面嗎?我不信郡主府絲毫反應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煙玉聽此立即道:「暫時還沒有關於郡主府的消息傳來,而且如今外面人山人海,王府被圍的水泄不通,連角門處都有人在守著了,出去的人回來恐怕也不容易,消息自當傳得慢了些。」
「都是一幫廢物!」楚嫣兒問起澶州王,「王爺那裡有什麼動向嗎?」
「王爺的情緒不是太好,想必也正在為此事著急,」煙玉想到此不由縮了縮脖子,說話的聲音都很輕,「剛剛奴婢過去稟事時,王爺正在斥罵管家。」
「為何斥罵管家?」楚嫣兒似是隨意問,她此時才沒心思管什麼管家不管家。
煙玉翕下嘴道:「因為世子一早就出門了,直到現在都未回來……」
想到夜微鴻,楚嫣兒的臉色繃緊,好似感覺身上被他沾過的地方都格外發癢,發疼,甚至讓她已經開始厭惡自己。
那是一股精神作祟,可楚嫣兒即便知道的如此清楚,卻仍舊無法扭轉自己對夜微鴻的看法和態度。
那就是一個垃圾!
哪怕是提到他的名字,都會讓自己腹胃翻滾,頭腦發暈,無法容忍。
為何自己偏要嫁給這樣一個人?
難道老天爺就看不得她楚嫣兒過得舒暢痛快嗎?
終有一日,她一定要夜微鴻不得好死,否則她簡直對不起自己的這身皮囊,更對不起楚嫣兒這三個字!
煙玉感覺到世子妃的心緒不虞,那一張臉已經陰沉的好似狂風暴雨,這時候,誰如上趕著招惹世子妃,恐怕沒有什麼好日子過了。
沉了半晌,楚嫣兒才看著煙玉道,「我要知道郡主府的消息,立即!馬上!一定要快!如若一刻鐘的功夫沒有回話,那就讓他們都等著去為羅春陪葬吧!」
煙玉咬了下嘴唇,輕輕的應下。
她只覺得此時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好似每過一分一秒都讓人心驚膽戰。
何必如此呢!
世子妃就是不肯承認四爺對她已經無情,亦或者這份情從來就沒有過。
可既然已經嫁入王府,又何必不甘心情願的伺候世子,偏要與自己過不去呢!
楚嫣兒的勃勃野心,煙玉不知道,更無法理解,而此時夜微言也知道推脫不開梁霄,只能與他推心置腹的談一談了。
只是在談話之前,夜微言低聲吩咐田公公,「洪老大夫已經送出宮了嗎?」
「早已出宮,想必再過半晌就會有消息傳回來了。」
「那好,」夜微言看著有右相大人,「事情暫時不說了,等有了什麼消息再向朕來回話吧!梁霄急著要見朕,朕也不得不應對一下,右相大人就先回去吧。」
「是,老臣暫先告退。」右相也知此事不能強求,而且今日他也試探出了皇上的底線。
只是心灰意冷的背後,也有著伴君如虎的悲涼。
即便新皇看著沒有先帝那般心狠手辣,也是因為新皇年幼,根基尚淺,待有著時間的磨礪和無情歲月的洗禮之後,恐怕皇上要比先帝更加兇狠。
只是那一日,自己是不見得能看到了。
可自己的子子孫孫如何安穩?家族如何能持續的綿延繁衍下去?才是他的心頭之重啊!
右相出門就看到了梁霄。
二人四目相對,沒有看到對彼此的怨恨,也沒有看到對方的欣賞和崇敬。
右相向來是反對梁家的,只是今天他反倒是少了那一絲鄙夷,反而更有同病相憐的味道。
梁霄沒有說話,只是朝著右相隨意的拱了拱手,便邁步進入御書房。
田公公將門關上,梁霄看著夜微言道,「皇上究竟打算怎麼處理此事?是想藉此打壓澶州王府勢頭,也讓郡主府受到牽連,壓制梁家的勢頭過於兇猛麼?」
「梁霄,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夜微言皺起眉頭,「朕向來與你推心置腹,拿你當親兄弟一般看待,甚至比兄弟還要親,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洪老大夫的死活,我可以不顧忌,但是這件事情不能與若瑾有半絲牽連。」
梁霄很直白的道出自己的底線,「她如今身懷有孕,受不得紋絲的刺激,澶州王府接二連三的想挑起若瑾身世的風波,皇上心知肚明,便沒必要再讓臣重複之前的話了吧!」
「你這是在逼著朕挑明此事嗎?」夜微言知道對梁霄無法再繼續敷衍,「朕不可能挑明瑜郡主生母的身份,否則朕對不起父皇,更會讓皇族至口舌是非之中。」
梁霄目光清明,語速更快:
「皇上之所以怕皇族至於口舌,為的恐怕不是先帝的遺詔,而是您至今未有子嗣吧!」
「你大膽!」
夜微言被刺痛心底的傷疤,勃然大怒,「梁霄,朕一而再、再而三的容你,你反而越發的狂妄起來,你良心何在?」
「臣不過是冒死說出實情,如若刺到皇上的隱秘,臣向皇上請罪,只是皇上難道沒有想一想,造成今日局面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您為何不讓洪老大夫為您診脈治病?讓他藉此將功贖罪,反而讓他去以命搏命?」
梁霄的讓夜微言咬緊了牙,半晌才道:
「你當朕沒有想過?可如若事情……是無法挽回的,那又讓朕怎麼辦?」
夜微言心中冰冷,他不敢讓太醫診脈,如若真的說出他不能生育,他這個皇位就等同於拱手讓人。
更何況,他也信不過任何一位太醫!
宮中的人都能被收買,即便他的身體沒有問題,卻被說成有問題,這等話風只要傳出,無論真假,他都會被人詬病,皇位更是岌岌可危。
這才是夜微言心底的最大隱患,也是他無法面對的事情。
梁霄揭開了他心底最疼的疤,更是滲出了血,夜微言滿臉通紅,攥緊拳頭的指甲摳進肉中,卻看不出一絲疼。
因為再大的疼痛都沒有心裡的疼更加難以容忍。
哪怕一輩子都無法面對又如何?
梁霄才不顧夜微言的臉上閃現過數道殺意,反而咄咄相逼:
「早晚都要面對的事,不如早面對,如若再晚下去,不知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不肯正視事情的起因就是懦夫,一個懦夫如何統領大魏天下?簡直可笑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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