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平行記第八章下下下下
香灰池裡煙霧騰騰,周圍人頭攢動,都是專心致志點香的香客,不過因為站在池子邊上溫度太高,加上煙霧薰得眼睛生疼,所以我點香的時候都儘量不怎麼往池子裡瞧,只能用手遠遠地拿著蘸了蠟燭油的香去引火,卻因火頭在下,所以香的底端高高翹起,我怕煙霧迷了眼睛,便把頭別過一邊去,不敢盯著火頭看,只是過得一會兒再扭頭看看火是不是點旺了,但今天請的香比以往的要粗大許多,雖然蘸上了蠟燭油,火頭卻不怎麼容易點旺,王盟和胖子也許是點慣了這種粗香,手法純熟,不一會就點旺了火頭,已經先我一步去拜大雄寶殿了。
好不容易等點烊了粗香,我剛拿起來想拜一拜,只聽得「撲哧」一聲,香底部的玻璃紙被燒穿了一個洞,只見香的頂端火苗躍動不已,底端的火焰也調皮地舔舐著玻璃紙,發出輕微的「沙啦沙啦」的聲響,整把香呈現出一副「兩頭燒」的態勢。
兩頭燒的香我以前也不是沒碰到過,那是在香插入香爐之後,底下的香灰余火未滅,將香的底部也點燃了,便即成為兩頭燒,一般按迷信的說法,誰點了兩頭燒的香,整個一年的工作生意都會紅紅火火,順順利利;可現在這當口,我的香還沒插進香灰池就開始兩頭燒起來,感覺就好像鞭炮尚未點燃引線就開始噼里啪啦一般,當真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正當我怔怔地看著這把香之際,這時胖子和王盟已經參拜完了文武財神殿,走到了我的身邊,「喲,兩頭燒啊!」胖子一見到我看著手中的香在發呆,就笑著跑了過來拍拍我的肩:「肖石,看來最近你的運氣不錯啊!這種情況我幾年才碰到一次啊!看來這次和我們在一起合作肯定一帆風順,財運亨通。」
「胖子,我也想走好運的。」我苦笑著道:「但你看我哪兒運氣好過了?偶爾來杭州玩玩吧無緣無故還被雷給劈了,傷好了回趟上海吧」要不是王盟悄悄拉了拉我的袖子,下面幾個詞我差點就從嘴裡漏出去穿幫了,我靈機一動,便把詞給圓了回來:「回趟上海差點又被車子給撞了,你說這不是倒霉催的嗎?這要是被撞到了不是往傷口上撒了把鹽?再說胖子,這香又不是我插進去以後變成這樣的,它是在我剛點燃的時候就開始兩頭燒了,到底是吉是凶我還真有點吃不准呢!」
「肖石你先把香插進池子裡去吧。」王盟道:「究竟未點先燃的兩頭燒是福還是禍,我們一會去問問大師傅不就知道了嗎?」我光顧著和胖子理論,卻忘記了手裡還握著香,聽王盟說得很有道理,就先拜過了四方,然後把香往池子裡插去,我雖然想學別人的樣把香插插正以表虔誠,但是手剛一伸進池子,只覺得溫度陡然升高,差點把我「哇」的一聲燙得跳起來,手一松,一把香全散在了香灰上,只留下兩段香頭兀自焰騰騰地燃燒著。
我按著順序拜過了大雄寶殿和文財神殿,緊接著就來到了武財神殿,只見一排排關公像層層疊疊,整整齊齊地排列著,關二爺英勇威武,忠肝義膽,被世人尊為「武財神」,就連許多香港電視裡的警察與黑幫都敬拜關二爺,當下我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心中默默祈求關二爺保佑我在這裡能過得順順利利,安安穩穩,起碼不能缺胳膊少腿的,當然像另外一個肖石被人追殺還被車撞,那更是萬萬不可發生的。拜完,我拿起蒲團前面的簽筒,搖了起來。
我搖的時候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心裡生怕搖到不好的簽文,有幾根簽明明就要搖出來了,被我手一抖,又給搖了回去,如此反覆拉鋸了好幾次,簽文也不斷在簽筒中躍動著,耳中只聽得「啪啪」兩聲,兩根簽文從筒里跳將下來,落在地上,我撿了起來,對著櫃檯問道:「師傅,兩根簽要怎麼辦啊?」櫃檯後面坐著一位長相頗為年輕的和尚,正在研讀佛經,聽到我的問話卻是頭也不抬,嘴裡只蹦出簡明扼要的兩個字:「重搖。」
我的本意是想叫和尚兩張簽都給我解了,沒想到他把這燙手山芋又丟回給了我,只得再次恭恭敬敬地對著關二爺拜了三拜,捧起簽筒重搖,「啪」的一聲,這次倒是一根簽掉了下來,我撿起來拿到櫃檯邊上:「師傅,四十八號。」年輕和尚對照著號碼取過一張淡黃色的靈簽來,佛經卻是一刻也沒離開手中過,當真是「手不釋卷」,我心中默默念著阿彌陀佛,但當看到靈簽上的字,便即大失過望,只見靈簽上寫著「下下」兩字。
王盟和胖子等在殿外,看到我一臉苦逼的走了出來,不約而同地問道:「怎麼樣啊肖石?」語氣聽來頗為關切,我把靈簽遞給他們,無奈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王盟道:「肖石你先別急,上上籤不一定就是一帆風順,大吉大利,下下籤也未必都是倒霉著涼,喝水塞牙的,我們先去聽聽老和尚是怎麼幫你解簽的,說不定他有什麼方法助你逢凶化吉。」
解簽的櫃檯就在武財神殿隔壁,卻排了很多善男信女等候解簽,老和尚看起來約莫五十多歲年紀,臉色焦黃,雙目卻是炯炯有神,我看著前面的男女都拿著上吉大吉,面有喜色,自己手裡卻只得一張下下籤,心中很不是個滋味,卻道是有苦說不出,那老和尚每一次都仔細地看著簽上的經文,解簽說辭娓娓道來,但是聽多了就發現他說的都是差不多的話,什麼做生意的必能擴大生意啦,工作的必能仕途順利啦,求財的必能財源廣進啦,總之千篇一律,毫無變化,倒像是事先背好的一般。
過了好半天終於輪到我了,我把簽遞給老和尚道:「師傅,我想求平安」,他接過去看了看,「小施主,你這可不是一支好簽啊!」我心說:「廢話!只要是個識字的都知道這是下下簽了。」臉上卻也不敢表露出來,裝作很恭敬的樣子問道:「師傅,這個簽怎麼說?」老和尚手指簽上的詩句念道:「似鵠飛來自入籠,欲得翻身卻不通,南北東西都難出,此卦誠恐恨無窮。小施主,這說明了你最近情況非常不好,如果你做生意的,就該休息一段時間,以避禍端,如果你是工作上班的,就不適宜換新工作或者跳槽,老老實實地做好本職工作方能保得平安,如果是出外行走的,就得小心謹慎,什麼天災人禍,交通事故,那是避之則吉。」
也不知那老和尚是隨口一提還是有意點明,我一聽到「天災人禍,交通事故」,立刻和自身有了參照,心頭便是一緊,趕忙問道:「師傅,那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轉運,?躲過這些災難?」老和尚將靈簽遞還給了我:「方法倒也不是沒有,這樣吧,小施主,你可以先將這張簽化去,然後重搖一簽來解,但是吉是凶,一切全憑天意。」
我像得了什麼命令一樣,連忙跑到香灰池邊,將靈簽扔了進去,火頭舔舐著黃紙,很快就化為了一團灰燼,然後我又跑到武財神殿裡,再拜了三拜關二爺,抓起簽筒「稀里嘩啦」的就是一陣猛搖,這次的簽文倒是順順利利地落在地上,我撿起簽文,一手撫住胸口,但覺心跳速度加快,渾身緊張不已,心說:「這次可別再讓我抽到下下簽了,最好來一張大吉,那便是真正的逢凶化吉。」但等我拿過新的靈簽一看,心中不由得連珠價叫苦起來,當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想什麼什麼不來,靈簽上赫然便是刺眼的「下下」兩字。
王盟和胖子一看我愁眉苦臉,都快哭出來的樣子,心中也明白了幾分,王盟看了看新的靈簽,連忙安慰我道:「肖石,雖然這是張下下籤,但詩句不算絕情,並非沒有轉圜的餘地,你還是去聽聽老和尚怎麼解簽吧。」
「我不去,那老和尚滿嘴火車一根道,解簽詞背得跟拿了台詞本一樣順溜,根本看不出有什麼不同的地方。」我埋怨道。「不會啊,這老和尚解的簽文還是挺靈驗的,不信你問問胖子,也許是他還沒碰到有緣人,不會把簽文跟你解得太明,既然他叫你把簽化了重搖,想必是有他的道理的,你就去試試吧,反正受騙上當又用不了幾分鐘,這次他要是再說辭重複,算我的,哥哥晚上好好請你搓一頓。」王盟連哄帶騙的,把我又推到了解簽台前。
我重新站在長隊的後面,聽著老和尚給善男信女解簽,翻來覆去的卻還是那些背熟了的解簽詞,又哪裡有半點不同了?我狠狠地瞪了王盟一眼,心說:「你還說老和尚有他的道理,我看是毫無新意才對,我看這頓飯你可是請定了,前段時間天天吃病號飯,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昨天晚上睡得太死,又沒吃什麼東西,晚上可得好好吃一頓,犒勞犒勞我這辛苦的胃。」想到晚上終於能吃頓豐盛的了,自是口水直流。
輪到我的時候,我懶洋洋地把靈簽遞給了老和尚,因為聽多了他的解說詞,連我自己都快背出來了,心中早就沒有了恭敬之感,只盼他把剛剛跟我說過的話再倒騰一遍,回頭我就能敲王盟一頓飯了,可是老和尚拿起靈簽看了看,又向我看了看,並不開口,我看他不說話,便也直愣愣地盯著他看,心裡卻也怕他嘴裡冒出什麼非常兇險,危急萬分之類的話語來。如此一僧一俗兩人相對而視,又無問答,像是在猜什麼啞謎遊戲,情況頗為滑稽。
只見老和尚目中精光大盛,盯了我良久,我倒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問道:「小施主只怕不是此間人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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