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悠閒地過了一個中午,人也吃飽了,休息也休息的差不多了。王館長提議,趕在日落前大家再走個五六十里,爭取儘快進入古孔雀河古道。
多數人都沒意見,只是易卜拉欣嘀嘀咕咕了起來;「孔雀河古道可是胡大詛咒過的地方,去不得的。」
聽這話多了,王館長根本就不可能信他的,張如鐵跟劉東更是,早就有些煩了這個固執老頭了,要不是王館長非得要請個嚮導,他內心底是根本就不歡迎這個阿訇的。
張義滿皺了皺眉,他隱約明白易卜拉欣的擔憂,但那只是擔心,而不是害怕,而且此行的目的地,眼看就要一步步逼近了,他又哪裡肯停下來。所以,對這個阿訇是擔心,只是在心頭想了一下,接著就拋到了腦後了。
接下來的半天裡,大家一路回味著兩位穆斯林大哥的樂器表演,一邊問這問那,問到最後,西日阿洪實在找不到怎麼回答了,大家的提問還接著不止。
這樣一來,大家走路的步伐也跟著加快了許多。最前頭是劉東跟西日阿洪開道,中間是張如鐵前後來回坐鎮指揮。王館長倒是個甩手長輩,一邊無聊時就抽口煙,精神來了就跟蘭心溫存幾句;斷後的張義滿跟北佬孫這對老搭檔,一邊暢談著過去幾十年的時代變化,也一路感慨著各自的命運。
到了快落山的時候,大家終於走出了一望無垠的沙漠腹地,走進了一座有一座的沙丘群中。地勢開始變得起伏,駱駝們開始變得有些吃力,顯得漫不經心。畢竟一路上每峰駱駝上都承擔了兩三百斤的物資補給,也夠辛苦他們了。
領頭的駱駝,是一峰十一二歲的公駱駝,正是他的巔峰時期,精力跟作為頭駝的威懾力實在厲害。平時劉東跟西日阿洪給駱駝群餵草料的時候,第一個上前吃的肯定是領先這頭駝,只有看到他吃飽了,其他駱駝才能開吃。一開始,劉東覺得霸道,想讓他跟其他駱駝分開吃,但試驗了幾次,沒用,即使頭駝跟其他駱駝不在一塊進食,沒看到頭駝進食,其他駱駝也是不敢先開吃的。
劉東納悶,問張如鐵,張如鐵說是威懾力。
眼看著日落西山,一座連一座的沙丘接連出現,頭駝的步伐明顯慢了起來,一邊走,時不時還東張西望,腿肚子跟打擺子似的顫抖著,其他駱駝見頭駝這樣,也是跟著慢了起來。
&麼了?這駱駝打擺子,是不是怕冷啊!」
劉東問西日阿洪道。
&會的嘛!駱駝是不怕冷的嘛。」
劉東想想也是,據說駱駝也是抗寒動物,要不然這大西北,冬天這麼冷,也不可能有這麼多駱駝了。
想了想,劉東還是沒忍住,再次問道:「拿他怎麼這樣?」
劉東指了指四肢還在打顫的頭駝。
西日阿洪這時也警覺了過來,剛剛他是在吸著旱菸,也沒太注意,聽劉東這麼一看,立馬就有些擔心了:「他好像是受驚了?」
&麼,受驚了。又沒什麼嚇到他,怎麼會受驚。你看,其他駱駝也是,怎麼回事?不會是都生病了吧。」
劉東見過雞發瘟的場景,那時在鄉下外婆家,一大飼養棚,大舅養了上千隻雞,一場瘟疫下來,上千隻雞,死的時候,基本一個狀況,都是四肢打顫,抽搐而死。
&會?」西日阿洪篤定地說道,「駱駝是胡大信賴的夥伴嘛,是不會輕易得病的,我看養駱駝快二三十年了,都沒怎麼見過駱駝有生病的嘛!」
&相信你,駱駝確實不容易生病。」劉東想起省城動物園裡那峰駱駝,從小去動物園的時候就是他,自己長大去的時候還是他,近一二十年絲毫沒什麼變化。
在老家省城黔東市,有國內最大的市內動物園,有各種各樣的動物,連南方不常見的駱駝也有,他記得很清楚。
&不會是駱駝發現什麼危險的東西了吧!」
張如鐵在一旁說道,他知道,在大自然面前,動物往往比人的感知能力要強的多,像地震火山之類的自然災害,往往連人類最先進的預警系統,都沒有地上那些到處亂竄的動物們警覺。
&大庇佑!」
西日阿洪做了一個禱告的動作,神情嚴肅地看了看整個駝群,而後面也傳來了鐵木爾的聲音:「駱駝,駱駝們估計受驚了,大家快抓住駱駝繩子。」
現在大家總共加起來,九個男的加上兩個女人,總共十一個人,駱駝正好十二峰,聽鐵木爾把駱駝繩子抓緊,大家也不敢怠慢,立馬緊緊抓緊了駱駝的繩子。
駱駝跟他們身上的物資補給,就是大家在沙漠裡的救命稻草,如果駱駝真發起瘋來,到處亂跑一通,別說是要找到傳說中的樓蘭妖山,只怕是連走出去的幾率都不會很大。
張如鐵暗地裡看著地圖估算了一遍,大家現在距離沙漠邊緣,少說也得在五百里以上,這樣的距離,要是失去的補給,別說是遇上什麼流沙跟其他動物襲擊,單單是渴都可以把大夥給渴死。
潘娟挨著張如鐵的身後,很隨意地抓住了面前的駱駝嚼口,把繩子緊緊抓在了自己手上;而在她後面不遠處的蘭心,顯然就比較窘迫了,她纖纖玉手,潔白如雪,讓她去抓駱駝繩子的時候,她先是猶豫了將近半分鐘,後來才躡手躡腳地走進了駱駝的旁邊。
駱駝平時很溫順,走起路來的時候,眼睛上會附上一層過濾沙子的透明薄膜,看上去像是在睡覺一樣,而此時已經有些受驚的駱駝,卻是個個眼睛睜的老大,跟牛眼睛一樣,很是局促不安。蘭心看著這樣的場景,立馬就害怕了起來。
看她這樣,身身後的王館長走了過來,手裡拉駱駝的繩子放長了兩米,徑直到了蘭心跟前:「別怕了,有我呢,你就抓著就行,實在不行你就喊我,我來幫你。」
蘭心總算是安心了下來。
領頭的駱駝先是四肢顫抖,現在反而是更加緊張了起來,嘴裡喘著粗氣,口水也比平時躺的多,再聽聽他胃裡的陣陣咀嚼聲,西日阿洪變得更緊張了。
&麼了?」
看著西日阿洪難看的樣子,張如鐵問道,他也感覺駱駝越來越不對勁,可定得問清楚什麼情況,才好對陣下藥。
&駝現在在快速消化食物,估計是要提起精神準備發飆了。」
駱駝別看平時溫順,但遇到什麼突發事件或是受到什麼驚嚇,真是直接就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出來,到時候,別說是人,就算是馬跟牛這些差不多塊頭的牲畜,那時候的爆發力也沒有駱駝的爆發力大。
&麼回事?我的表怎麼會這樣?」
北佬孫正想看看現在幾點,卻不想把手錶逃出來時,就見到上面的時針指針完全失靈,分針跟秒針在不斷劇烈旋轉著。
張義滿在一旁看的清楚,他清楚這種情形,想到應該是風水跟地形的問題,立馬從卦兜里取出了羅盤出來。
羅盤上,指示南北方向的磁石指針,這時跟北佬孫手上的手錶一樣:轉動紊亂,指針方向偏離,一看就不是正常的樣子。
&家先停下!」
張義滿在後面喊道,剛喊完,又叫張如鐵道後面過來。張如鐵把拉駱駝的繩子交給潘娟,急走兩步到了堂叔跟前,他心中隱隱有種預感,接下來會有重要的事情要發生。
果不其然,張如鐵走到堂叔跟前,也是看清楚了羅盤的指針方向,他一個反應,脫口而出:「磁場,這裡的磁場怎麼會這麼紊亂。」
&是大煞之地,我看我們還是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張義滿直接乾脆地說了這麼一句。
&恐怕來不及了。」
張如鐵剛說完,就聽到前面西日阿洪一聲驚呼傳了出來:「快來人幫忙,快,他想跑走了。」
作為一個經驗十足的牧民,西日阿洪肯定不會隨口說出這樣的話,聽到這裡,劉東在一旁也不多話,手裡的沙漠之鷹再次掏了出來。
&敢跑?跑的話,我一槍嘣了他。」
劉東說的也不是玩笑話,這頭駝身上馱著大家吃的乾娘跟兩箱彈夾,如果駱駝真是要開溜逃跑了,到時候也只能說是不得不這麼做了。
駱駝顯得越來越煩躁,轉眼間,駱駝死命地掙扎著,人呢則死命地拉住套在駱駝身上的繩子。好在綁駱駝的繩子不是普通繩子,綁住駱駝的地方也不是一般的專業,所以,哪怕是駱駝怎麼掙扎,繩子跟嚼口連接的地方,依舊紋絲不動。
不過,那股掙扎的力道,僅憑一雙手的力道,顯然是遠遠不夠的。劉東害怕駱駝掙脫逃掉,把繩子在自己手上綰了足足有四五道,但駱駝渾身拼命掙扎著,劉東手上已經是被巨大的拉扯給生生印上了幾道大口口子。
&的,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停下來,再不消停,老子可真要開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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